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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15 16:05|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六朝古都”、“不二金陵”,一提到南京,人们就会想起婉约的秦淮河,文雅的夫子庙,还有入选世界文化遗产的“明清皇家第一陵”明孝陵,以及伟人孙中山的长眠之地中山陵。

当然,还有震惊中外的南京大屠杀惨案。

78年前,昔日古都的安宁被隆隆炮火声所打破。1937年日寇来犯,金陵城下无数人家毁人亡,流离失所。在历经了南京破城、血战、屠杀的劫难之后,中国人民经过艰苦卓绝的8年抗战,终于在1945年赢得了战胜者的尊严。

12月13日就是南京大屠杀78周年,也是国家设立死难者公祭日一周年的日子。在此,我们谨以此文重温历史,照亮未来。

▲东南大学学生为搭起的木架系上寄望和平的彩色丝带。

1.汤山

城东往事

一到南京,我先去了汤山。

北京有汤山,南京也有汤山。南京的汤山地处南京东郊,得名于温泉和青山——“汤”即指温泉,“山”即指青山。这里不仅风光优美,人文积淀也很深厚。

单说人文。震古烁今的阳山碑材即位于汤山西北侧的阳山南坡,这块由明成祖朱棣为颂扬其父——明太祖朱元璋功德而开凿的功德碑遗址,碑座、碑额、碑身三部分总高度达78米,总重31167吨。

从荒山野岭一路走来,眼前突现一座硕大无朋的石碑,的确令人叹为观止。正如清人袁枚在《洪武大石碑歌》中惊叹:“碑如长剑惊天倚,十万骆驼拉不起”。据说,为取石材制碑,数千劳工累死采石场,然而最终这座碑却又被始建者朱棣遗弃,其原因仍是个谜。

这些是书上的历史。我到汤山来的原因,是想见到“活”的历史。

1937年11月12日淞沪会战结束,上海失守。随后,侵华日军兵分三路向南京进犯。12月5日,日军驻上海派遣军第16师团攻占句容,接着便马不停蹄地向汤山发起进攻,意欲从东边攻入南京。

在随后的几个月中,汤山地区遭遇了侵华日军对无辜村民旷日持久的血腥屠杀。关于日军在南京城东农村的暴行,相关档案记载不多,这个空白却被一个南京老人“误打误撞”地填补了。

费仲兴是一名数学老师,从2001年起,他利用课余和退休时间,在7年里走访了南京城东汤山地区的近百个村庄,找到了350名南京大屠杀的亲历者,整理出834名死难者姓名,这份“汤山名单”后来被悉数刻上了中国的“哭墙”——南京大屠杀遇难者名单墙。

去汤山之前,我在南京城内见了费仲兴老师。费老感慨道:“8年沦陷期间,汤山人一直在日军的铁蹄下挣扎着,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有多少村民惨遭屠杀,多少妇女被蹂躏,多少房屋被烧毁,多少树木被砍伐,多少家畜被劫掠,都一页一页地铭刻在人们的心里。”

费老告诉我,当时那些受访的老人年事已高,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接受采访,他们断断续续地讲述自己或亲人的遭遇,思绪常有跳跃。通过他们的回忆,他渐渐揭开了汤山历史上最黑暗、最恐怖的一页。

我在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纪念馆的“哭墙”上找到了这834名死难者的姓名。那是一种很刺骨的体验——透过名字里看到了一具具湮灭的肉体,听到一声声凄厉的控诉。

与数字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费仲兴告诉我:“数字听起来冰冷,但当一个个遇难者的姓名、身份、遇难过程在你面前呈现的时候,它就有了生命,它可以向人证明当年的历史,后来者也可以触摸到它的脉搏。”

▲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中山码头遇难同胞纪念碑,不少市民前来参加公祭献花。

2.雨花台

血战

雨花台有个美丽的故事,说的是南梁天监六年(公元512年),南京城南门外高座寺的云光法师常在此设坛说法,竟感动上苍落花如雨,因此取名“雨花台”。

我们是在一个清冷有雨的日子来到雨花台的。雨花台自古便是江南地区登高揽胜之佳地,其高约100米、长约3.5公里,顶部由3个平台状的山岗组成,周边高处郁郁葱葱,苍松翠柏林木深幽,不禁让人心生一种肃穆之感。

南京保卫战中的“血战雨花台”也发生在此。1937年12月6日到12月13日,南京保卫战是8年抗战中最惨烈的战斗之一——在淞沪会战之后,直面日军铁蹄的南京官兵展开了悲壮的抵抗,最终迎来了令人扼腕的结局。

攻克句容、汤山等地的日军,如潮水般涌向南京古城。雨花台为南京的战略要地,雨花台如果失守,中华门和雨花门将全部暴露在日军面前。为了守住这个地方,南京守备军中最为精锐的第88师驻守该地,一场可歌可泣的血战就此打响。

雨花台中央地区是日军猛攻的核心,日寇在此集中了百余门火炮的火力,中国军队则筑起碉堡工事反击。炮击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随后日本步兵在数十辆战车、装甲车以及轻重机枪的掩护下发起猛攻。

据战后统计,雨花台一战,日军在3天内就打掉了11.8万发子弹。而在淞沪会战最激烈的罗店战役里,日军1个月时间里打的子弹数量约为20万发左右。

在日军近乎癫狂的攻击之下,装备不占优势的中国军人选择用血肉之躯殊死捍卫家园。

为了争取战场主动权,从12月11日晚上起,262旅旅长朱赤和第264旅旅长高致嵩带领2000名勇士对日军展开反击,这场战斗一直持续到12日上午。

中国军队先是向日军发起冲锋,不想日寇已经筑起铁丝网和障碍物进行防御,并动用火炮向雨花台发动猛烈炮击。

雨花台一战,第88师几乎全军覆没,该师阵亡旅长2名、团长3名、营长11名、连长以下官兵6000余人,其中第262旅仅剩80余人,伤亡惨重。

在雨花台上,我们看到了中国军队铸造的碉堡工事遗迹,遗迹上密集的弹孔诉说着战役的惨烈和残酷,更彰显了中国军人在保家卫国时的英勇无畏。

在了解了“血战雨花台”的来龙去脉后,“落花如雨”四个字于诗意之外,更染上一层悲怆的意味。那雨花石之上的斑斑点点,宛如昔日将士们保家卫国时洒下的血迹,令人唏嘘,更令人钦佩。

▲前来参观的大学生在南京民间抗日战争博物馆中宣誓勿忘历史。

3.大屠杀遗址

国殇

站在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纪念馆的“哭墙”面前,墙上的每一个名字都重重地叩问着人心。

这是一面还在“生长”的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名字加上去。名字的背后,是森森白骨,是血泪斑斑,是30万大屠杀亡灵喑哑的哭声。

再顺着“哭墙”往前走,就来到了白骨累累的“万人坑”,这是当年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规模较大的丛葬地之一。尸体、残骸、骨头、牙齿……像一把把匕首扎入眼里,令人忍不住瑟瑟发抖,当年日军屠杀的兽行镜头似乎不断地在眼前回放。

1937年12月13日,日本侵略者占领南京。在日本华中派遣军司令松井石根和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夫指挥下,日军使用集体枪杀、活埋、刀劈、火烧等惨绝人寰的手段,在南京进行了长达6个星期的血腥屠杀,被杀害的中国平民和被俘军人达30万人以上。

南京大屠杀发生之时,时任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委员、国际红十字会南京委员会主席、美国人约翰·马吉用16毫米胶片摄像机,记录了上百分钟日军屠杀中国军民的暴行。

在这段震惊世界的“马吉影像”中,被日军侵略的南京城内生灵涂炭,被烧焦的尸体惨不忍睹,被奸淫的妇女痛不欲生。街道、房屋、水塘、枯井里,平民的尸体随处可见,浩劫之下,昔日街市繁华的六朝古都成了一座死城。

我们在纪念馆的冷气里重新走进这段历史,沉默、压抑、悲愤、痛楚,参观的人们来自天南地北,偶尔能听到不同的方言在低语、唏嘘,为眼前这不容置疑的惨案而震惊不已。

我想起我在安德门大街48号的民间抗日战争博物馆见到了南京人吴先斌,他告诉我,让他感到一辈子绕不开南京大屠杀的,正是“马吉影像”。

1983年的冬天,吴先斌20来岁,在南京大学电教室工作。一次加班时,吴先斌帮助一位老先生播放了一段录影资料。

屏幕上出现的画面既无字幕,也没声音,整个影片没有一句描述,只有一段段剪辑而成的画面。他第一次有背脊发凉的感觉——“画面中的中国人正被屠杀,表情非常痛苦。”吴先斌回忆说。

后来,吴先斌得知,这位老师是南京大学历史系教师,也是中国研究南京大屠杀的第一人。他从美国带回来的这段14分钟短片,是美国牧师约翰·马吉在南京大屠杀期间拍摄的。他曾在南京大屠杀期间,设立难民伤兵医院,参与救援了20多万被困的中国民众。

从2004年开始,事业小有所成的吴先斌每个周末都会去各地寻找和抗战相关的物件,他在自己眼中是“捡垃圾的”,收购站、文物市场、垃圾场、垃圾交换站是他最常去的地方,2006年,吴先斌的收藏品已有100多件,他的“南京民间抗日战争博物馆”正式对外开放。

到现在,他收藏的与抗战相关的书籍有40000多册,物件藏品超过3700件,其中与南京大屠杀相关的有300多件。他用一己之力保存着这座城市的苦难史。

如果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纪念馆让人直面日寇犯下的滔天罪行,那么这所南京民间抗日战争博物馆,则让人看到了铭记历史、珍视和平的希望。

▲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汉中门外遇难同胞纪念碑。

4.南京军区大礼堂

胜利时刻

1945年9月9日,这是一个永远值得中国人铭记的时刻。

位于南京黄埔路的中央军校大门上嵌着“胜利和平”4个金色大字,南大门牌楼匾额上“中国战区日本投降签字仪式”字样扬眉吐气。军校礼堂上方正中,中、美、英、苏等国国旗迎风飘扬,下方是日本投降代表签字地。

上午8时56分,中方代表何应钦在受降席居中坐下,《降书》《中国战区最高统帅第一号命令》一字摆开。

9时,中国战区日本投降签字大典正式举行。

9时04分,日方代表向何应钦呈递了由冈村宁次授权投降的证明书,何应钦接过之后,将证明书留下,然后将日本投降的《降书》正副本交由萧毅肃转交,冈村宁次起立双手接捧。

▲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旧址内的日本投降签字仪式复原场景。资料图片

这一幕日军受降的历史性场景被做成蜡像保存在了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旧址。

今天,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旧址已经属于南京军区军史馆,馆门口挂着“侵华日军(中国战区)投降签字仪式旧址”牌匾。当年举办投降仪式的大礼堂任凭岁月的风吹雨打,依旧巍峨矗立。

70年前的那场仪式持续了15分钟。仪式结束之后,广播中缓缓传出何应钦的话语:“这是中国历史上最有意义的一个日子,这是八年抗战全国军民不畏牺牲、浴血奋战的结果……”

礼堂外、大街上,整个南京城的人们开始躁动,手举彩纸旗子,涌向街道,举行盛大的庆祝游行。

离开侵华日军投降签字仪式旧址,我去了秦淮河和夫子庙。画舫凌波的美景如梦似幻,脑中自然而然地又浮现出朱自清先生的名作《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中的片段:“我们明知那些歌声,只是些因袭的言词,从生涩的歌喉里机械的发出来的;但它们经了夏夜的微风的吹漾和水波的摇拂,袅娜着到我们耳边的时候,已经不单是她们的歌声,而混着微风和河水的密语了。于是我们不得不被牵惹着,震撼着,相与浮沉于这歌声里了。”

南京本是“六朝金粉”之地,它是杜牧笔下的“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是韦庄笔下的“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是曹雪芹笔下的“宸游增悦豫,仙境别红尘”……

然而,战争的烽火却为它烙上了深深的伤痕和一抹凄怆的色彩。眼前的景致让人忍不住叹息数十年前的那场浩劫,更觉眼前的宁和景象弥足珍贵。

我想,当我见了吴先斌、费仲兴这些可爱又可敬的人,当我见过雨花台上碉堡工事遗迹留下的弹孔,“哭墙”上那些不断延长的名字,以及侵华日军投降签字仪式上的蜡像之后,南京的形象才愈发立体。

穿越岁月的长河,穿越它所经历的辉煌和苦难,我终于触摸到这座城市的肌体。此时此刻,它饱经沧桑的尊严在我的心目中熠熠生辉。

策划:李贺 郭珊 

采写:南方日报记者陈晨 

摄影:南方日报记者郭智军 (除署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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