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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扎堆做“公版书”,是行业衰退的信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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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碎谣言二:公版书=没技术含量=“丢人”?

有人放出了一条出版“鄙视链”——做版权书的看不起做公版书的,做原创的看不起做国外引进版的。其实这种鄙视链早跟不上形势,过时很多年了。

问题是,做公版书是不是一件“没技术含量”的事?

我只能说,廉价公版书“洗稿”是一件没技术含量的事,但有品质的公版书都需要出版社、编辑、作者几方花费非常大功夫。

还是举杨绛先生的例子。当年杨绛没译《 堂吉诃德》之前,是不会西班牙语的。但编委会读过她翻译的法国文学名著《吉尔·布拉斯》,对其译笔大为赞赏, 觉得她的语言功底和学问太扎实了,只有她才能把《 堂吉诃德》译的更好。

于是,杨绛为了译《 堂吉诃德》,用3年时间自学了西班牙语。 放到现在,哪个译者有那个耐性,为了应邀译一部小说,去专门学一门外语?又有哪个编委会有那个耐心,让你先学3年外语再开始翻译?

看完这个例子,你还觉得做优质公版书的译者、编辑丢人么?

有人可能觉得这个例子有点远了,那我们不说建国后那批“大先生”,就拿自己举个“栗子”,说说眼前的日常工作吧:

比如,颜真卿的《争座位帖》听过吧?《争座位帖》作为一篇文学作品确实是公版,但藏在各个博物馆和机构手中的拓本是有版权的,都是要有版权协议的。这就像是王羲之的《兰亭序》,放在课本里当文学作品学习,属于公版,但各个机构的不同拓本文物版权“各有其主”。

我们回头来说这些 “貌似公版作品”(传统文化经典)的编辑工作是不是没技术含量。

我核对《争座位帖》的注释文本时,发现注释文本和这一版本的宋拓对不上:

啥意思呢?按照编者的注释文本,其中一段话的正确语序应该是:“……将军有将军之位。纵是开府、特进,并是勋官,用荫即有高卑,会宴合依伦叙。岂可裂冠毁冕,反易彝伦,贵者为卑所凌,尊者为贼所偪?一至于此,振古未闻!如鱼军容阶虽开府,官即监门将军,朝廷列位,自有次叙。但以功绩既高,恩泽莫二,出入王命,众人不敢为比。不可令居本位,须别示有尊崇,只可于宰相、师保座南横安一位……”

但是按照这个新发现的宋拓本,从右到左的物理阅读顺序为(见下图):“……将军有将军之位(左二行)/如鱼军容阶虽开府官即监门将军朝廷(左一,铅笔标号“4”之行,下同理)

/纵是开府特进并是勋官用荫即有高卑会宴合依伦叙岂可裂(1)/列位自有次叙但以功绩既高恩泽莫二(5)/冠毁冕反易彝伦贵者为卑所凌尊者为贼所偪一至于此(2)/出入王命众人不敢为比不可令居本位须别(6)/振古未闻(3)/示有尊崇只可于宰相师保座南横安一位(7)

你按照原帖的上述阅读顺序,文章是肯定读不通的。那么,问题就来了,为啥颜真卿的草稿顺序,跟正确的阅读顺序不一样?

当时脑子里有两个反应:第一,可能是这个拓本的粘贴出了问题(因为古人的拓本主要是为了方便练字把玩,会把一张整拓片裁成一条一条,重新帖成册)?《争座位帖》目前有四个宋拓本,去找找其他拓本不就一目了然了?对比后发现,不可能是装裱时贴错——其他几个拓本的顺序都一样。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是颜真卿 《争座位帖》草稿的顺序就是“4152637”,这个需要给读者解释原因,于是我凑够其他一些注释的考据争议,跟主编老师一聊就是53分钟。

最后,原因终于清楚了:颜真卿是先写了123,然后发现有一段话要增补,就从1前面的夹缝开始补4,写完了4还没写完,就在1和2的夹缝里写了5,写完5也没说完,又在2和3的夹缝里写了6,直到6才写完,于是接着写7(好了,辛苦“看天书”的读者了)。

看完你还觉得“貌似公版作品”的编辑没技术含量、是出版倒退么?仅仅是为了注释《争座位帖》里提到的座位顺序和颜真卿的解决方案,主编老师特意研读了《唐代官制考》,然后很抱歉地说,有些也是有争论的。宋代金石学家赵明诚看唐代的《争座位帖》,仅仅隔了200年,都说他看不懂颜真卿写的唐代座位顺序。何况1300年后的我们?

你还觉得出“貌似公版书”的经典作品容易么?这不就是本字帖吗?全是图,拿去直接印不就行了?

这还仅仅是一本学术含量非常低的字帖而已。如果你说“公版书”编辑丢人,那些做到头发都白了的“汉译学术名著”“珍贵古籍整理”编辑们肯定要托梦找你了……

原因分析:为啥出版社扎堆做“公版书”?

其实也不怪人议论误会,这几年畅销榜上,“新书IP”真的很少了。一眼望去,都是“公版书IP”。 哪怕是畅销书起家的图书公司也在竞争“公版书IP”,开始抢传统古籍社、人文社的饭碗——一向力捧新人作家的果麦,前两年试水卖了300万册的《浮生六记》就是例子。

一本清代的“污笑话集” 《笑林广记》(里边的“古艳部”“闺风部”就是文言污段子),在10年前,就是古籍社、书局等出版社随“传统文化经典”卖的常销书,一个素净封面,不到三十块定价。结果现在……

各大畅销书起家的图书公司,都开始拿畅销书的高级手法来炒“公版书IP”——从畅销书套路的封面设计、封面文案到宣传手段。“从宋到清,‘笑死’四朝古人;一字不缺,复活无删节本”,这是典型畅销书路数的文案。古籍社觉得没啥学术含量的“公版IP”,这几年借助越来越多畅销书公司的手法,登上新书榜单,走进大众视野。不能不说是一件好事。

那么,为什么各大出版社开始去抢做公版书呢?这里边可能有三方面原因:

其一,是“回归经典阅读”和“国学复兴”文化导向的刚需。为什么80%的出版社都出过《红楼梦》,导致有一阵市场上《红楼梦》的品种多如牛毛?“阅读刚需”是出版的强动力,你去看看每年寒暑假“四大名著”需求量有多少就知道了。尤其前两年,经典版本的“四大名著”到暑期都不够发,发行之间相互“打欠条”,这才是印钞机。

80后、90后大概都没在学校背过《笠翁对韵》,但现在好多90后小学语文老师跟着7岁小学生一起学、一起背——越来越多古诗词、国学经典诵读进入了课本和升学考试。这些知识从哪儿来?全是中华文化经典,全是所谓的“公版IP”。

其二,是国外版权书的审核时间变长,并且风险加剧。有时候不仅仅看编辑水平,也看“天时运气”。我相信99%的外版书编辑和版权人都有过类似经历:有一段时间霓虹国书的CIP特别慢,有一段时间又变成了米国书的CIP特别慢……拖个几个月是常事。你要是全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到时候CIP下不来,还干不干活了?

再看现在的电视节目,主流媒体黄金时段全是“国风”——《诗词大会》《国家宝藏》《如果国宝会说话》……从纸媒到广播电视新媒体手机全面刷屏。非得去引进国外流行文化版权?逆风而飞也英雄,然而在纸书原本就不景气的年代,累啊。

其三,是中国纸书读者素质越来越高了,能直接看得懂“经典”了。

你别笑,这不是笑话。2006年国学复兴方兴未艾,一本《于丹论语心得》成了销量神话与一代出版人的集体记忆,签售火爆到需要维护秩序。

为什么14年前最火的是《论语心得》而不是《论语》?因为当年的大部分大众读者,直接看不懂《论语》,需要“二道手”转化解读(这里完全没有贬义,于丹一代作家确实用更感性、妇孺皆知的语言,为传统文化的大众普及做出了时贡献,在当时绝对有积极意义)。

在“于丹热”之后的10年里,畅销书迎来“大师解读”的黄金时代:《曾仕强讲易经》《傅佩荣解读老子》《蒋勋细品红楼梦》《梁冬对话黄帝内经》……本本都是当年榜上有名的神话。

2016年后为什么许多国学大师跌下神坛?因为中国纸书读者素质整体提升了——不满足于二道手“嚼好的馒头”,自己看公版名著原文不香嘛?于是就有了所谓的“公版书热”——既然《浮生六记》好卖,为啥不能当畅销书做?当漫天的满200减100让出版社苦不堪言时,那些老牌出版社经典公版书评注本,反而是扛得住“不满减”的硬骨头。

图说↑:当大众趣味、大师讲解的“公版名著解读”被喜马拉雅等知识付费平台分走,铅字排印本的“公版名著”又被畅销图书公司分流,老牌的名著出版社开始走向“公版书第三个阶段”——古籍版本解读和影印,市场也不小。

而那些“公版书”被图书公司抢了饭碗的古籍社和人文社呢?人家又往前走了一步,直接去做古籍影印了。你们畅销书公司不是跟我们抢《诗经》的市场吗?那我去找个上海图书馆古籍底本做灰度影印《诗经》——别说,还真有行家市场不愁卖,而且很少打折。买的多为学者和高知分子——讲究版本、给书花钱不心疼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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