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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余秀华诗歌《不再归还的九月》(组诗)入选《右岸诗歌:新诗十五家》

2024-07-08 03:05|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这是余秀华成名后的作品,《不再归还的九月》诗人重新洗礼心灵。是回归和展望。《右岸诗歌:新诗十五家》决定展出这组作品,以飨读者。同时感谢余秀华对此次活动的支持,希望有更多的优秀诗人来稿,力求展现“草根”诗歌水平。

[转载]余秀华诗歌《不再归还的九月》(组诗)入选《右岸诗歌:新诗十五家》

简介:余秀华,女。1976年出生于湖北钟祥市石牌镇的小村庄,因为出生时候倒产,脑缺氧而造成脑瘫,高中毕业后闲腻在家。有诗歌见于一些报刊。

诗观:一切关于诗歌的表白都是多余,它是我最深切的需要。

◆不再归还的九月

 

 

仙人掌还在屋顶,一河星光还在

诗句里,你保持着微风里飘动的衣袖

我们长久地沉默,不过是疼痛不再

 

 

每天吃盐,有的身体病了,有的却胖了

那匹马一过河就看不见了

风还在吹,我不知道它多长了

 

 

一个坟头的草黄了三次,火车过去了

我记不清楚给过你些什么

想讨回,没有证据了

 

 

我们说出了同样的话———

我想过你衰老的样子

但还是 ,出乎意料

 

                                 

◆每个人都有一枝桃花

 

 

不一定,每个人都有一个春天。不一定他的肋骨上

会长出一个女子。不一定这个女子妩媚

在风起之时挥动手帕

 

 

但我相信,每个人都有一枝桃花,结出果子以后

还是花的模样,好像那些溃败的命运

把灯盏举出暗夜的水面

 

 

一个人的死,是一个桃子掉落的过程

那团出走的光,一定照见了某一段归程

一滴香抖落红尘几十载,在一个轮回里重新坐胎

 

 

比如我,每个春天都忍不住叫一叫桃花

和它的距离不至于遥远,不陷于亲近

只是我已经拒绝了所有的形容词,让它在每一段岁月

沉溺于当时的模样

 

 

比如此刻,我想起那些满是尘埃的诗句

对一朵桃花再没有一点怀疑

         

 

◆一张废纸

 

 

她从来就不关心政治。不关心雨天里

一条鱼会把一个岛屿驮到哪里,所以她也不关心地理

出了村子,太阳就从不同的方位升起来

但是只要不妨碍她找到情人巷54号,那么

她就不会关心一个男人的身体,以及潮水退却

留在沙滩上的死鱼

 

 

她更不关心死亡,和年年攀升的墓地价

所以疾病时常不被考虑,直到动弹不得

取不到阳台上的内衣

饮食不被计较,青菜上的农药,地沟油,三聚氰胺

比真正的悲伤轻多了

你能把我怎样?如同问一份过期爱情

 

 

你关心什么呢?他紧追不舍地问

她低头,看见了纸篓里的一张废纸,画了几笔色

涂了几个字

皱皱巴巴的。仿佛它从来没有

白过

 

 

◆那么容易就消逝

 

 

我没有足够的理由悲哀了,也不愿为我现在的沉默

冠以“背信弃义”

嗯,我不再想他。哪怕他病了,死去

我的悲伤也无法打落一场泪水

 

 

从前,我是短暂的,万物永恒。从前,他是短暂的

爱情永恒。

现在,我比短暂长一点,爱情短了

短了的爱情,都是尘。

 

 

那么容易就消逝,如同谎言,也如同流言

今天我记得的是消逝的部分,如同一个啤酒瓶

就算重新拿起来,也是贱卖

或,摔碎的可能                           

 

◆河床

 

水就那么落浅了,不在乎还有多少鱼和落花

到河床露出来,秋天也就到了

昨天我就看见瘦骨嶙峋的奶奶,身上的皮

能拉很长

哦,她为我打开了一扇门,把风景一一指给我

她的体内有沉睡的螺丝,斑驳的木船

行走路线是忘记了。她说打了一个漩

还是在老地方

黄昏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去河床上

看风里,一一龟裂的事物

或者,一一还原的事物

没有水,就不必想象它的源头,它开始时候的清,或浊

我喜欢把脚伸进那些裂缝,让淤泥埋着

久久拔不出来

仿佛落地生根的样子

                                

◆南风吹过横店

 

 

这几天,南风很大。万物竞折腰

你看见秧苗矮下去,白杨矮下去,茅草矮下去

炊烟也矮了,屋脊没有矮,有飘摇之感,一艏船空着

鱼虾进进出出。哦,谁嗅到了此刻的横店村

溢出的腥味

有时候,我盘坐在星光灰暗的地方,不在意

身上的衣裳

一个村子没有那么容易倾塌,一个村民没有那么容易

交出泪水

嗯,我在的几十年,它就在。我消失的时候

它会给出一部分,让我带进泥土

但是不知道在哪个夜晚它又会长出来

一个村民没有那么容易说出爱,也不轻易

把一棵树从这个地方

搬到哪个地方

 

◆中毒者

 

 

每个上午,她就掘弃那些光亮:树上的,庄稼上的,水上的

同时隐匿那些风声:村口的,村中央的,她自己的

——作为一个曾经的造风者,她知道怎样隐匿更安全

既然如此,她一定能够为自己驱毒,如同蜜蜂

反饮蜂蜜

哦,这一切多么简单。她坐在一片树叶上,让身体轻下去

让黑冒出来

这黑,如果经过化学分析,有多少种颜色啊

如果你信任,我就有三分之一的白,三分之一的红

三分之一的五颜六色

这些,一点也用不着隐藏

只有爱情是一个冒失鬼,总是找不到原始的那一个

于是她成为一个中毒者

在一个没有赤脚医生的村庄

 

                           

◆向天空挥手的人

 

 

在喂完鱼以后,南风很大,大朵大朵的蓝被吹来

她看了一会儿鱼。它们在水里翻腾,挤压,一条鱼撞翻

另外一条

一朵浪撞翻另外一朵

如果在生活里,这该引起多大的事件

如果在爱情里,这会造成怎样的绝望

一定有云朵落在水里面了,被一条鱼喝进去了

 

 

如同此刻,悲伤落在她身上,被吸进了腹腔

或者那悲伤只因为南风大了,一个人还没有经过

她喂完了鱼,夕光缓慢了下来

风把她的裙子吹得很高,像一朵年华

随时倾塌

 

 

突然,她举起了手,向天空挥动

一直挥动。直到一棵树把她挡住

 

                              

◆清晨狗吠

 

 

客人还在远方。

而露水摇摇晃晃,在跌落的边缘

它急于吐出什么,急于贩卖昨夜盗取的月光

急于从没有散尽的雾霭里,找到太阳的位置

这只灰头土脑的狗

 

 

客人还在远方

庭院里积满了落叶,和一只迷路的蝴蝶

它在屋后叫唤,边叫边退

仿佛被一只魂灵追赶

仿佛它倒悬的姿势惊吓了它

 

 

我想起有多少日子耽于薄酒

那时候它歪着头看着我

我踹它:你这死物

 

                          

◆面对面

 

 

就剩我和他了,许多人中途离场。许多羊抵达了黄昏的草场

而风也静下去了,我的裙角仿佛蔸起了愁苦

低垂,慌张。不,一些事情我一定要问清楚

你看,就剩我和他了

 

 

你曾经控告我:说我半夜偷了你的玫瑰

把一匹马的贞洁放进了井里。哦,你说你坍塌的城墙

有我攀爬的痕迹

你说如果不是把心放在保险柜里,你如今都缺了一部分 

 

你说:我就是那个女匪么?

你说我绑架过你么,在你口渴的时候,我不曾想

用我的血供奉你么

你说我为此荒芜的青春有人偿还不 

 

他不说话

他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屋顶上跳跃着几只麻雀

 

 

它们选择好降落的地址:鄂,划过葱郁的森林

小丘陵。正好看见了炊烟,红色的屋顶

哦,那个人还在梦中

 

 

我承认先看见了它们,再看见天空

再看见天空的蓝

然后看见蓝天下的云,很白,不动

 

 

我是看不见风的,如同爱是看不见的

但是树梢在摇动 

 

我在院子里呆了一上午

它们的闲言碎语掉了很多在地面上

毫不在意。仿佛人间本该承载

 

 

它们不担心那片云会掉下来

它们是多深多深的水潭

 

                         

◆我身体里也有一列火车

 

 

但是,我从不示人。与有没有秘密无关

月亮圆一百次也不能打动我。月亮引起的笛鸣

被我捂着

但是有人上车,有人下去,有人从窗户里丢果皮

和手帕。有人说这是与春天相关的事物

 

 

它的目的地不是停驻,是经过

是那个小小的平原,露水在清风里发呆

茅草屋很低,炊烟摇摇晃晃的

那个小男孩低头,逆光而坐,泪水未干

手里的一朵花瞪大眼睛

看着他

 

 

我身体里的火车,油漆已经斑驳

它不慌不忙,允许醉鬼,乞丐,卖艺的,或什么领袖

上上下下

我身体里的火车从来不会错轨

所以允许大雪,风暴,泥石流,和荒谬

 

                           

◆一个男人在我的房间里呆过

 

 

两支烟蒂留在地板上了,烟味还没有消散

还没有消散的是他坐在高板凳上的样子

翘着二郎腿

心不在焉地看一场武术比赛

 

 

那时候我坐在房门口,看云,看书

看他的后脑勺

他的头发茂密了几十年了,足以藏下一个女巫

我看他的后脑勺,看书,看云

 

 

我看到堂吉诃德进入荒山

写下信件,让桑乔带走,带给杜尔西内亚

然后他脱光衣服

撞击一块大石头

 

 

武术比赛结束,男人起身告辞

我看到两根烟都只吸了一半就扔了

不由

心灰意冷

                          

◆给阿乐写信

 

 

清晨,我还在床上,想起要给你写信

同时想起昨天的事情,想了很久才知道

它的确发生过

嗯,我称赞过他,说我心仪他许久了

他说他老了,但是他靠我那么近,以至于

我闻到了他身上的中药味

他说今天会来看我。但是我知道他不会来

即使来了,也没有昨天的客气

昨天夜里,我睡得很好,没有感觉月光普照

但是一匹瘦马一直奔跑

它是堂吉诃德的那个英雄

在梦里,我离你太远,所以想不起来你

但是清晨,我感觉有些事情已经发生,而有些

已经结束

 

                                

◆生日快乐

 

 

已经说了10遍了,我说白了你10根头发

其实我从来不知道你生日的时候是否快乐

当然,与我无关

我甚至期待这个日子下一场雨,让那些鸡毛蒜皮

都狼狈逃离

我说你要吃面,吃长寿面

以前我总是说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

但现在我说你要吃面

一碗面无论多么丰盛,也是廉价的

尽管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吃,但是我已经说了

日子从嘴里溜走,一去不回

你要吹吹,怕烫着

我们,一个从青年到了中年,一个从中年......

哦,你还是那个样子啊

                               

◆如果我还在

 

 

而你已经老了,老态龙钟。不再是女人们

心仪的男人

如果我还在,碰巧我身体也还健康

我会选个日子去看你,你会一百次问我是

哪里来的女人。我说我是风你会信

我说我是沙你也会信。我不会说我是你的女人

你不会相信

这一辈子,你是一百个女人的男人,但是你始终是我的

这一辈子,我好几次背叛

但是我还是你的

你把自己分散在世界上,让我去找

而我始终就是一个,你还是找不到

其实我们都无话可说。遇见你,遇见我

我们无话可说

 

                                

◆江边

 

 

都留在那里了,脚印,酒瓶子,往返的船票

都留在那里了,流云,风,树影子

只有江水,不改初衷。

 

 

那年和她过这江,那年她的裙子白

那年芦苇还低,我们说好了黄昏的时候

不回来

 

 

哦,如果老是想到光阴

我们就不看这天空,不看这流云

不看这流水

  

如今,我还是被什么遗失了的

光阴和流水都没有

搬动我

 

 

◆江边

 

 

流水。盛大的恐慌,哦,你的绝望太渺小

来历不明,非要承担流水

我们互相纠缠,彼此释放,把一根鱼骨头啃得

“哧哧”作响

 

 

这一天,我不相信流水

岸边的石头,芦苇,水鸟,一双红凉鞋

它们都会到达对岸

流水如死

 

 

即使被遗留

我也不会过多地去看它的流程

 

                         

◆我们都老了,你就没有一点点感动吗

 

 

不再游戏,不再发疯地跑到你楼下

不再被江边的一只水鸟无端惊起,对夕阳的光

也不再七拐八弯地描述

风起的时候,我们习惯把裙子和思想一同按下

下楼慢了,开电视慢了,对明天的计划

小心慎重

流云过了,流水也过了

当然,流言蜚语也跌到了低处

哦,你有斑驳之容,也有华美之姿

院子里的一棵树也有大片荫凉

我们都老了

我依然说我爱你

哦,这是多少年的深思熟虑

 

                             

◆一个人的横店村

 

 

到了七月,万物葱茏。如果一个人沉湎往事

也会被一只蜜蜂刺伤

而往事又薄又脆,也不听任月光和风的摇晃

 

 

有时候去看看田地,有时候去看看坟墓

拎一瓶酒,走到半路上,天就黑了

谁能断定横店村地下没有一个海呢,而苦苦寻找

一片潮声的来历

 

 

哦,这些文艺范儿的小姿态,在一个人的村庄里

也有落地生根的趋势

如果一个石磨被背了几十年,就会染上一个人的体味

 

 

时候什么也不看,天也黑下来

这贫穷的村子里,胡须一刻不停地生长

有时候把人悬在树上,有时候把人牵进土里

 

 

但是一些人依然会迎面走来:大志,三狗,传友......

还是有墓没有盗,还是有鸡没有偷

还有没有睡过的女人,没有吹熄的灯火

 

 

当我对一个人示爱的时候,就如同摸一把横店上空的云朵

而一块土坷垃

一定会绊倒我。而酒刚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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