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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乙女】假如你是两面宿傩的妹妹
#私设两面宿傩的前世 #一些设定可能跟漫画不合,请见谅😭 #撞梗致歉 #感谢看下去的小可爱们❤️ 00 “人类是卑劣的。” 脸上有纹路的少年如是道。 你看着他,没有去反驳,也没有去附和。背对着破晓黎明,朝他伸出了手。 “是吗?” 他的指尖很冰、很凉,你尝试用在自己温暖的手去渲染他。 “——但我们,是因为人而诞生的啊。” 『你是我的所有希望』 其实两面宿傩有个妹妹。 与身为诅咒之王的哥哥不同,咒灵的你身上不含任何负面情绪。 温暖的、和煦的——大家无法将你和杀人如麻的两面宿傩划上等号。 你的平易近人,外加因沉睡百年而消耗咒力成了小孩姿态,导致大家很常忽略了你非人这个事实,将你作为正常人类小孩一样呵护。 除了一个人——你的亲哥。 伏黑惠忘不了你和两面宿傩睽违数数百年的相逢,当五条悟将你带到虎杖面前时,正欲开口称赞的少年倏地一顿,下一瞬,是迅雷不及耳之势掐紧你脖项的威怒。 纹路描摹的面色黯淡,两面宿傩掐着你脆弱脖颈,语气低沉:“小鬼。” 没有欣喜的相拥、也缺少了赚人热泪的呼唤。 两面宿傩一副巴不得再将你压回地底下的愠怒,五指近乎使劲全力的捏压你脖子,虎杖强劲的体格力量能够完美体现出他的勃怒。 “为什么醒过来了?” 尽管咒灵只要灵魂完整便不会粉碎,可虎杖的力道配上两面宿傩散发出的咒力,让你除了感受到肉体被碾碎的疼痛外,还有灵魂遭压迫的窒息感。 两面宿傩散发出的咒力过于凌厉强大,愣是在周遭待机的学生们都感受到难受,五条悟不动声色的将指节交叠,静观其变的把学生们护于身后。 作为被威胁的本人,你除了面色稍微苍白外,眼神没有除了欣喜外的其他情绪。 没错,就是欣喜。 相比两面宿傩的不喜欢,你似乎格外享受着再度见到哥哥的喜悦。 不卑不亢的双眸,似乎将世间所有诅咒恶意给格挡在外,任何污秽都无法沾染你的纯净分毫。 两面宿傩讨厌这样的视线。 或者说,关于你的一切,他都感到烦躁讨厌。 一分钟抵达之际,是他饱含浓重厌恶的‘诅咒’: “⋯⋯你就不该醒来。” 两面宿傩非常排斥你。 这是所有人的共同意识。 —————— “为什么这么排斥她啊?” 进入到内心的虎杖疑惑的询问在王座上鄙夷众生的王:“她很乖啊,也不麻烦人,为什么见了面就叫她去死呢?” 作为诅咒之王竟然还有兄弟姐妹,不应该更珍惜、更宝贝吗?怎么到了两面宿傩这,就成了杀红眼的狗血家庭剧呢? 对于虎杖天真到无脑的发问,两面宿傩不屑的哼了声:“你又懂什么了?” 不知道触及到他哪片逆鳞,两面宿傩的眼底一片凉薄,薄唇吐出的是凌厉到真实的锐利话语: “胆大妄为的无知小鬼,又要展现那让人作呕的良知正义了?” “什么!!——” “你们人类啊⋯⋯”不留情遏断虎杖激动的下文,两面宿傩嘴角勾起,眼中却不含半分笑意。 冷冽如寒冬中的冰晶,无情却又清醒。 “实在是,让我噁心到不行。” —————— 那是个鲜明存在过的记忆。 自出生以来,他就拥有了与众不同的能力。 指尖点出火光闪耀,肉眼可见到狰狞怪物,这些全部,都是他被视作异端的原因。当然,其中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他的双胞胎妹妹。 与他不同,你的身上彷佛携有纯净的气质,像超然物外的天真精灵,逢人皆是灿烂笑靥,礼貌谦虚又爱帮助人。 是个很他完全颠倒的性子。 硬要说最相同的点,应该就是你们两个同样看得见咒灵这件事。 “哥哥。”你捉着宿傩的袖子,害怕的连语气都在颤抖:“那个东西在看着我。” 当他的父母、周边人全都畏惧他而远离开时,只有你像个小跟屁虫尾随他屁股后面,黏得像狗皮糖怎么甩都丢不开。 宿傩很是烦躁:“小鬼,别黏着我!” 素来听话的你在宿傩面前却倔强的不离开,反而他越推开你,你就越喜欢黏着他。 是因为是双胞胎吗? 但双胞胎,全是不祥的存在啊。 宿傩透过大人的只字片语拼凑出了明确的答案。 ‘双生子中的一个会吸取另一个的幸福‘或是‘推开另一个抢先诞生的是无慈悲的魔鬼’。 宿傩想,这两个形容倒满贴切的。 他是不知怜悯为何物的夜叉,而你是不懂险恶是什么的菩萨。 你是被众人爱戴的幸福之人,他是被众人唾弃的可悲之人。 宿傩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如此坚持的跟着他,还是在你得知他几度想杀了你的情况下。 没错,就是杀了你。 偷偷将你丢弃在无人的森林、将你关在废弃屋子不给你进食——这些全部,皆以失败告终。 怎么做都杀不死你,你就像有什么幸运之神附体,总是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出险境。也不知有意无意,当你跑出来后第一件事不是去告状哭诉你的害怕,而是优先跑到他身边,不顾他所愿的飞奔过来抱住他。 “哥哥!”弱小的你撞到他怀中,带着风尘仆仆的凉气,用力扑进他怀窝:“你没事吧?” 每到这时宿傩的心情就会格外不愉快。 你越是单纯善良,就越衬托他是多么不堪丑陋。 所以下一秒往往是他硬将你从他怀中拔开: “离我远点啊臭小鬼,多久没洗澡了?” 对他的恶声恶气恍若无闻,你与他相似的眼眸清彻如水,就着领子被他揪紧的窒息姿势,仔细环顾他一圈。 宿傩不知道你在看什么,也不在意你想做什么,手上一松,失去支撑的你瞬间倒落在地:“啊!” 吃痛的一声轻呼,但即使狼狈的不行,你还是冲宿傩一笑:“我爱你喔!” 没头没尾的一句示好完全没逻辑,宿傩心里丝毫没有悸动的心情,只是觉得更厌恶更烦躁。不过差几分钟,怎么你的智商和语言表达能力就那么糟糕呢? 不以为意的哼了声,年幼的宿傩讽刺一笑: “小鬼,别再靠近我。” 像是要嘲讽你的没眼见,又恍如要刻意推开你似的狠戾,他由上俯视你,眼底最后一丝笑意尽失。 “不然,你真的会死。” —————————— 很显然的,威吓的话对你没用。 从幼时到青少年,你非但没远离他,反倒与他更亲近了。 虽说是你单方面的示好罢了。 宿傩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强大,释放出的火花从火苗燃烧成团团火焰,热烈又奋不顾身,与他素来没什么起伏的个性格外不合称。 生于偏远乡村的落魄贵族家中,即便大人们不喜他,却还是将他作为继承人来培养——当然,是在得知京城有名为‘咒术师’的存在后。 据传言,咒术师备受重用,若被皇族赏识,九族之内皆可沾光。 于是被唾弃的他被迫去接受那些绕绕弯弯的礼教规定。 在被无视的这些年中,宿傩早习惯收敛自己的情绪脾气,除非遇上你会稍微显露一些本性外,在面对其他家人时往往是摆着一张臭脸的无谓平淡。 以前的家主是极为讨厌他这个表情,但现在能搬去京城与否皆依靠他,于是咬咬牙,硬是装出父慈子孝的表情:“有什么想要的吗?” 宿傩冷漠的一笑,将繁重的外挂脱下,头也不回的绕过家主往自己屋子走去,气得家主憋红一张脸,掌心抠紧到快将皮肤给扯破。 要不是为了去京城,谁要受这异端之子的气! 送走了气愤的父亲之后,宿傩慵懒的倚靠在窗沿边,目光未聚焦的凝视窗外,一副放空愣神的模样。这样的宁静维持不到片刻后,他忽地道:“别躲了,出来吧。” 一阵窸窣声响,下一秒,一个矫健身影忽地从窗棂上窜了进来,姿势非常不雅却准确的直扑他怀中位置。 不过宿傩却十分敏捷的躲开了。 “呀!” ‘蹦’地一声巨响,宿傩耸拉着眼皮望去,是与他长相有七分像的蠢妹妹。 女孩不再纤小瘦弱,只不过外表还是始终如一的狼狈——在他没刻意使绊子的情况下。 你还是一样的天真无虑,甚至可以说你那份率真跟年龄成正比增加,到了豆蔻之年依旧琴棋书画没一个在行,掀瓦挑砖做得倒是顺手。 也是因为没人要求你去做些事情。 作为连京城边都碰不上的贵族,想凭藉‘诅咒之子’之力挤身入上流本就是妄想,宿傩常想,父母亲不过是想以一个名义拘束他罢了。 同时也是想矫正他偏差的价值观。 随着他的奇异之力越来越强,他能感受到全村上下越来越害怕他,虽说表面上故作一副亲昵之态,但他都看到了,在别人瞧不见的角落,他们用如何恶毒的口吻来评价描述他。 ‘夜叉’、‘诅咒’⋯⋯没一个好话。 但他都习惯了。 斜眼瞥了眼不知第几次栽他手里的你,他嘲讽的想,反而作为双生子的你看不出他有多可怕呢。 “哥哥!”自我修复能力极佳的你不到片刻又欢腾的蹭到他身边,凌乱发丝之中还插有几株小枝桠:“你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献宝似的将阖紧的手掌在他面前展开,只见你不大的掌心间,是几朵不同颜色的风信子,而你恍如捧满全世界的幸福色泽,毫不吝啬的送到他跟前。 “好漂亮对不对!” 宿傩对扑鼻而来的花香没任何感觉,嫌弃到不能更嫌弃的目光移到你脸上:“⋯⋯这是在嘲讽我吗?” 知道他无法随意出入,所以刻意在他面前炫耀? 不过你好像没意会到他的酸言酸语,眨着通透双眼,疑惑的看向他:“这像嘲讽吗?我觉得很漂亮啊。” 旋即,在宿傩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抬手将花朵洒散于他的头顶上。如瀑的风信子如飘飞雪花停留于他发梢,占据了他的视野。 缤纷到绚烂的目光之下,是他所咒恨的那张灿烂笑靥。 被透进来的光线晕散了笑意,却依旧深刻到让人动容。 你看向他,目光直挺而专注,是他所无法拥有的纯粹通透,能将一切伤害容纳淬炼成美好的眼眸。 他听见了空荡漆黑中透进来的孱弱声音。 “给我最爱的哥哥献上最美的礼物!” ———————————— 结果还真被京城有名的咒术师给看上了。 家父喜出望外的用力捉紧宿傩指尖,一副自己有多舍不得自己孩子的慈爱模样:“但是路途遥远,我担心这孩子出事时无法我们无法随时在身边⋯⋯”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京城来的咒术师如善体贴的给出对方所要条件:“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会在京城为你们备一宅邸。” 家主立马欣喜的点下头,按耐住躁动的心情直到咒术师的马车驶离,他瞬间像甩开脏东西似的丢开宿傩指尖:“要不是能去京城,谁要碰你这魔鬼!” 宿傩没有多语,只是嫌弃的眼神完美诠释他此刻表情。 嘴上叫骂着宿傩的不好,但其实家主也非常畏惧他,哪怕这是他的亲身骨肉。 比起有怪力又性格扭曲的宿傩,他还是比较喜欢可爱又能带来好运的小女儿! 所以当宿傩面色一沈下,他就改进寻个理由溜走,徒留宿傩一个人站在有屋檐遮蔽的阴影之下。没有急着回去,也没有想要去哪里,他就这样发愣着仰望天空。 乡下的蝉鸣格外喧闹,嗡嗡作响的在他耳廓爆炸缠绵,他忽然觉得眼睛下方有点痒,很像伤口快愈合时肌肤的瘙痒。 但他记得自己脸上没有伤啊。 “哥哥!!!!” 思忖之际,远方猝不及防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漫不经心的揭眼一凝,果不其然看到双胞胎妹妹毫无形象的从远方款款跑来,明知道你一定会朝他怀中撞去,这次宿傩却没有坏心眼的避开,反而双手从交叠的袖口抽出,空出一定的位置让你能安然跌入他怀底。 看着你自己撞到他胸膛而发疼的揉着鼻尖,他不屑的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嗤:“蠢吗你?” 你却不在意他的嘲讽,愣愣的看了看他的胸口,视线滞慢地上移到他坚毅下颚,最后落进他深邃眼眸:“哥哥?” “不然呢?”他没好气的说。 你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不可能啊⋯⋯我哥不可能抱住我的⋯⋯” 脑袋不知道怎么运转的,稍待片刻后,你最后竟然得出了他都想不到的答案:“大胆妖孽!竟然敢霸占我哥的身体!!!” 宿傩:“⋯⋯⋯⋯⋯⋯” 他这妹妹的智商真的堪忧。 不耐烦的用手掌推开你的瓜子脸,宿傩一副巴不得离你越远越好的表情:“别靠近我,笨会传染的。” “!!原来真的是哥哥啊!!” “闭嘴吧你。”宿傩瞥了你一眼,“别坏了我心情。” 听出了关键字眼,你熟稔的拐过他手臂跩进自己臂弯中,粘腻的蹭到他身边:“哥哥心情很好?” 疑问句却用笃定的口气说出,你观察着他的面色,确定没有沈下眉棱后,忽地就笑了。 不是没心没肺的笑容,是更加绚烂、更加目眩的夺目笑容。 比晨曦光线还来得刺目。 宿傩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 “笑什么呢,臭小鬼。” “哥哥,大家都说我是能带来幸运和幸福的人。” 你冷不防的说出这件事,完美的让宿傩的心情降至冰点。 但在他要推开你的前一秒,你忽然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紧他胳臂,彷佛只要稍微松懈就会被他溜走般的紧牢。 他听见了总是笑着的女孩发出一丝泣音。 “但,我希望得到幸福的人却一直没得到他应有的快乐。” 颤抖得,脆弱不堪到彷佛只要他轻轻一碰就会破碎殆尽。宿傩倏地就收敛了力道,他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因为他觉得此刻会飞走的人不是他,是你。 “⋯⋯如果、如果幸福真的能用‘给予’的话。” 你攅紧他的胳臂,下一秒,抬起的眼眸中有波光潋灩,眼角被泪意熏染了殷红色泽。 宿傩的呼吸一窒,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这瞬间,停止了跳动。 你看着他,笑得天真,却那么悲怆又希冀。 “那,我把我的幸福全给你好不好?” ———————————— 你们举家搬迁到京城。 宿傩接受到正统的咒术师训练,你们的父亲也如愿和他想要的‘上流圈子’混在一起。而将宿傩视为怪物的他,到了这却开口闭口都是他。 “他是我引以为傲的儿子啊!”、“我儿子可是备受咒术师大人的青睐!”⋯⋯等等炫耀的话语。 偶尔,也会提及你来。 “我的小女儿也是个宝,有她在基本上遇不到任何难题。” 有人对这起了兴趣:“此话怎说?” 天真的乡下贵族没迟疑将全部托盘而出:“别觉得玄乎,之前有次刮大风,她亲手碰过的菜在经历一夜风暴后竟完全安然无恙。” 似乎觉得这样不足以显示你的厉害,乡下贵族口沫横飞的将你事迹全描述一遍,其中得到最多惊讶反馈的,是你曾救了宿傩的那一次。 被派去学习狩猎的他,一个没注意被野狼咬伤了腹部,拖着残破身躯回到宅邸时仅余一口气。当时全家慌乱,被家医判定活不下去时,你冲了出来,毫不犹豫的割破自己肌肤将鲜血送进宿傩苍白的唇里。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宿傩竟就这样活了过来。 没有人往你身上的奇异体质想去,只觉得这祸害命大连阎罗都不想收。 但这番谈话在京城耳中却是另一风味。 笑着将手中纸扇叠起,贵族笑得一脸温和:“我有个提议——” ——————————————— 你察觉得到宿傩来到京城后整个人都活泼许多。 在乡下时总拧紧的眉宇,逐渐被晕抹舒平,狭带眼角都染上几分桀骜气质。 这本就是他该有的模样。 你欣慰的想着。 等宿傩一从咒术师大人那回来,你就像是气球找到宣泄的突破口,撒娇地扑进他怀里蹭了蹭:“哥哥!我爱你!” 挂在嘴边的‘爱’之词在数十年内间早已听腻,宿傩挠了挠长茧的耳朵,不以为意的哼了声:“今天去了哪?” 谁知道素来爱往外跑的你闻言身躯一僵,在他没来得及反应前,就见你抬起头,脸上还是一如概往没心没肺的笑容:“跟父亲去了几名贵族的家里。” 没将你的小反应放在心里,提及‘父亲’时,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嫌弃:“真以为到了京城就成真贵族了啊。” 似乎想起了什么,宿傩格外烦躁的嘁了声:“想起之前还叫我给个能彰显身分的东西给他⋯⋯想要什么真的一眼明了啊。” 发觉到自己的身分依旧卑微,所以急着想证明自己,无所不用其极只为抵达和那些贵族一样的高度。 不继续想让自己不愉快事情,宿傩极自然的牵过你的手,却听见你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他眉头一拧:“怎么,流血了?” 不然他怎么一直嗅到一股清浅的血腥味。 “没事!” 你笑着说,同时伸出自己的指尖给他看:“今天学插花时被花梗扎到了。” 宿傩垂眸一瞧,还真看到你白素指尖上的一小颗红点。在你洁白肌肤上显得分外突兀,想再雪地中绽放的一株红玫瑰,艳丽却脆弱,而他闻到的味道也有了解释。 “真是娇气。”他显露出赤裸裸的不屑:“这点小伤都能让你痛成这样。” “你也知道我很怕痛吗。”你面色如常的笑了,嘴角始终维持在同样弧度,灿烂如窗沿溜进的阳光,温暖和煦。 “是吗。”没有多想,宿傩走到自己习惯位置坐下,慵懒的倚靠在墙面上,肩上大褂有些脱落:“有交到朋友吗?” 这只不过客套的问题罢了,宿傩知道你从来不缺朋友,那开朗的个性有可能结识不到朋友?除非对方瞎了。 那样干净的气质,只要是人就会想靠近。 像在深渊待久的飞蛾,奋不顾身撞向那坨火焰,哪怕最后会焚尽自身也在所不惜。 他一直都不否认,你有让人飞蛾扑火的气质。 “朋友⋯⋯吗?” 这次你没有急着回覆他,将这个词在嘴中反覆咀嚼,最终,你也只是露出一个稍显无奈的眼神:“应该,算是朋友吧。” —————————— 近日的京城不太平,据说有瘟疫蔓延,搞得众人人心惶惶。 “不能出去玩吗⋯⋯”你可惜的叹了口气,“想跟哥哥一起去捉昆虫的说。” 正在埋首看书的宿傩闻言揭开眼皮,复杂的看了你一眼,当然,还是嫌弃居多:“捉虫?在京城?认真?” “超认真!” 语落,你朝面傩又挪近几分:“我的运气很好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你喜欢就好。”他懒得理你,又打算低头看书。 谁知你突然恶作剧的压下他的书,开心的往他怀里一凑,鼻尖几乎相抵的距离,将满世的香气送进他鼻端。 你凝视着他,相似眼眸彼此辉映,他看见了自己的存在。 视作唯一似的珍视宝贝,也有愿意为他不顾一切的疯狂执着。 你的眼睛,很漂亮。 “哥哥。” 少女的呼吸扑撒在他脸上。 “你知道吗,我好爱你。” 前所未有的认真,愣是让宿傩脑袋当机,唇畔被蛊惑的下意识就要回应,但他的自尊即时拉住煞车。 千回百转后,也只吐出干涩的一句—— “⋯⋯是吗。” —————————— 不是没有怀疑过一起诞生在这世界上的意义。 不详的双生子,异端的长子,幸运的小女。 注定站在一光一暗的,无法融合的双生子。 宿傩清楚记得,以前父亲最常对他说的话就是:“你那贱命是你妹为你扯回来的。” 他不懂这句话,也不想要懂。 在幸福幸运之下孕育而出的生命价值,不是他这卑劣之人所能揣测的。 也不是没动过要是你消失在这世界上就好的念头。嫉妒心、怨恨心——皆化成最恶毒的诅咒,年幼时,在阴森恐怖的漆黑林木抛弃你,再看着你挣脱一切束缚污浊不顾一切朝他跑来。 宿傩一直知道,自己没有心。 所以他无法回应你的‘爱',也不认为你的’心‘有多大的重量。 指尖捻起烟管,姿态慵懒的靠在窗框抽起了烟,一片朦胧视野中,他锐利的目光颇为茫然。 靠在自己大腿上休憩的女孩一点威胁感都没有,跟能使用咒术的他相比,脆弱得不堪一击。他想,只要现在他用大掌掐住你的脖颈,临死之前,你会对他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宿傩知道,你一定不会责怪他。 纵容的毫无底线,也让他莫名其妙。 有时候他会有种荒谬的念头,那就是为了他,你连这条命都能轻易舍去。 ⋯⋯但他不需要啊。 “⋯⋯蠢货。”他低喃着说,唯有在你沉睡时,他的话语才会敛去锐利攻击,平淡语调下,是难得一见的放松。 指尖描摹过跳动的颈项脉搏,游移顺滑至锁骨肩面,在快到手臂时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晦涩难辨。 “我真的很希望你就这样死去。” 那张没心没肺为他人而活的姿态,看了就让他烦躁。 “我们是为什么要一起诞生呢?” 这是他自小到大的疑惑。 呢喃着询问,但你却无法回答他,只是稍微动了动头,更往他身上蹭。 这个问题,就这么顺着烟雾弥漫飘散于空气之中。 —————————— 宿傩无疑成了当今最厉害的咒术师。 带他的老咒术师很是欣慰的点了头:“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已经是能够得当一面的咒术师了。” 出乎意料没有太大欣喜的感觉,宿傩扯著有些紧绷的领口,抓了下又发痒的脸颊。 “⋯⋯老师。” 他十分不情愿的喊出这名字。 而老咒术师知道,他的‘学生’只有在询问时才会这样称呼他。尽管别有用心,但他很是受用:“怎么了吗?乖学生。” “⋯⋯⋯⋯”嫌弃了一下自己的冲动,可想起你近来的不正常,他还是努力压着面子询问:“言语有力量吗?” 老咒术师右眉微挑,一副‘你问这什么屁话’的脸:“言语怎么可能没力量?应该说,‘咒言’才是最厉害的存在。” “咒言?”生疏的词让宿傩皱起了眉头。 “没错,咒言。将言语视为媒介将咒力释放出来。”可能是觉得这个解释太抽象,老咒术师苦恼的想了想,最终恍然大悟的一弹指:“你应该最清楚不是吗?” 面对宿傩不明所以的目光,老咒术师顺着说:“你那妹妹,不是用咒言在你身上加了好几个‘祝福’吗?” —————————— “你的体质是容易招来咒灵的身体。”老咒术师指尖轻点他肩面,果真轻松了许多:“不是那些明眼可见的咒灵,准确来讲是尚未成形的诅咒。” “你负能量太多了,再加上本身咒力那么强,自然成为那些诅咒的最佳依附点。” “要不是你那妹妹定期为你施加咒言,你这脑袋不知道早被哪个咒灵给抢走了。” “没发现也很正常,你的力量太强大,很容易忽略比自己弱小的咒力。” 愣了会,老咒术师颇感慨的说:“你有个很爱你的妹妹呢。” —————————— 他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我爱你喔!』 『给我最爱的哥哥。』 『我把幸福给你好不好。』 ——他全都记起来了。 —————————— 急忙跑回家后,收到的却是你不在家这个事实。 ————不该是这样的。 因为回到家后,你一定会去迎接他啊。 胸腔的那颗心脏在躁动,不知道为什么,他涌现出一抹从未有过的情绪⋯⋯心慌。 他,在慌张着。 或许是知晓了那份‘言语’的重量。 或许是回想起你这几日的异常。 他现在,一定要见到你。 而这时他听见了,遥远庭院那传来的喧闹声。 心里有一种预感,如果他踏出了门,世界将会被改变,你也好、他也罢,都会变得不再像自己。 就算如此———— —————————— 宿傩感受不到时间在流淌。 耳鸣的耳蜗深处,是受冲击而想要隔绝一切的自欺欺人。 人在喧闹着、争吵着、歇斯底里着。 被瘟疫侵蚀的身体腐烂发臭,双眼混沌的争抢着散落于地上的肉块,惨无人道的景色却莫名有着怪诞的虔诚,因为他们是一脸尊敬的拿着刀——无情地划开你身上的肉。 『我能给人带来幸福。』 『我的运气很好!』 『你那条贱命还是你妹救回来的。』 意识回拢之前,他已经放出火将这群污秽不堪的人给烧死了。 血液彷佛滞凝了冷涩,流光不再飞逝,他视哀嚎声与腥焦味为无物,一脸失神的将没有力气的你给拥入怀中。 女孩疼的双眼失神,却依旧对哥哥的亲近有所感觉,你的头被放在他肩膀,笑得虚弱又开心:“哥哥,你来啦。” “⋯⋯⋯⋯嗯。” 十指被切尽,狰狞不成人样。但他却不厌恶的攅紧你:“没事的。” 自欺欺人的哽咽暴露他的惊慌,他抱着体温骤降的你,一而再的重复:“你会没事的、你绝对会没事的,伤害你的卑劣人类,我都会把他们杀了。” 脸颊上的痒感又出现了。 手臂之下的皮肤也是,疼痛麻痒的像被火灼烧过,又如百虫攀爬般痒入骨髓。 “⋯⋯是吗?” 他的指尖很冰、很凉,你尝试用在自己温暖的手去渲染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手指。 不光是手掌,你几乎浑身上下都不成人形,消瘦的手臂上血肉模糊的凹缺,宿傩想起来当时他捉住你手腕的奇异反应。 不卑不亢的双眸,似乎将世间所有诅咒恶意给格挡在外,任何污秽都无法沾染你的纯净分毫。 只是你太虚弱了,困倦眼皮耸拉着,有气无力的呼出一口气。 “——但我们,也是作为人而诞生的啊。”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当你眼皮阖上的那一刹那,你那没血没泪的哥哥脸上,滑下了比血还猩红的泪滴。 四只眼,彻底睁开。 ———————————— 他从卑微求饶的'父亲‘口中听到了完整事情。 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父亲原先利用宿傩见习咒术师的身分来为自己撑场面,但你知道,凭父亲不知轻重的性格,这么做的结果只有你们再度被赶回乡下,而这样的话哥哥便不会再笑了。 你知道宿傩有多喜欢现在无忧无虑,又不被当作异端的生活。 所以你提出了那自己当筹码的建议。 一开始还只是单纯的放血,可随着瘟疫加剧,你的血效果甚微,于是有人想到了食肉。 血的效果那么好,那没肉的功效一定更好。 事实证明,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但,人是最贪得无厌的生物啊。 听着’父亲‘冠冕堂皇的说着理由,宿傩嗤笑一声,毫无犹豫的把他也放火烧了。京城人心惶惶,宿傩用着新生出的两只手抱着你,不知在彷徨还在寻找什么。 直到他的老师出现了。 带着一群咒术师,包围住他。 “⋯⋯⋯⋯别乱来。”老咒术师沉痛的说。 宿傩却像是没听见,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是为了我啊。” 嘴角的弧度逐渐上扬,慢慢地、慢慢地,扩开成一个狰狞的嚣张笑容,他的双眸混沌污浊,复杂的情绪张牙舞爪像濒临崩溃的怪物:“她是为了我啊!!” 『我爱你』三个字能有多沉重? 宿傩一眨眼,就将整个京城人给杀个片甲不留。 将断气的女孩抱在自己怀中,两面宿傩虔诚的、温柔的,在你额际落下一吻。 “沉睡吧,我的女孩。” 咒力涌进你的身躯,将肉体腐蚀,使灵魂得到升华。 ——新的咒灵在他怀中诞生了。 “忘记这些肮脏的人,抛弃这污浊的世界,永远别醒来。” 血色酝酿的嗓音暗哑,似癫狂、似不顾一切,他真挚的许下了‘诅咒’:“你只要记得的我,并为我而活吧。” 似乎觉得话不够有威吓了,旋即又恶狠狠补了句:“要是被我发现你敢擅自清醒,我一定再把你打入沉睡中。” 因为唯有在睡梦中,你才不会被伤害,如果我无法保护你,那我宁愿你永远别清醒。 没有满眼权利的父亲、没有噁心的人类、更没有利用你欺骗你的混蛋。 我会为你创造一个,没有人类的世界。 唇畔贴着你的额腹,两面宿傩的声音嘶哑:“⋯⋯我爱你。” ——这个咒灵的名字,名为‘希望’。 ———————— 当希望再度睁开眼之时,这个世界,必会再度陷入混乱。 所以我的妹妹,就这样沉睡吧。 我与你,都不必再甦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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