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长相思》里相柳、小夭的"原型"竟然长这样…

自开播以来，根据小说改编的电视剧《长相思》热播。

谁看不说一句：“《长相思》，你配享太庙！”

求⽽不得，忘⽽不能，是谓长相思。

梅花树下，偷得浮生半日闲。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让人心动的不仅是情，还有背后的人物故事。那么，你知道其中的人物原型都来自哪里吗？

今天，为大家解读的是藏在《长相思》中的《山海经》。

小说《长相思》是以中国上古时代的部落战争史事为基础进行创作的。其中涉及三个国家，西陵、辰荣和皓翎，其原型分别是黄帝、炎帝和蚩尤三个部落。

小说中的一些地理名词主要出自《山海经》，比如大荒、涂山。

其中，提到的几个人物有：颛顼（电视剧中改为玱玹）、小夭、涂山璟、相柳等。

颛顼，又叫帝高阳，是五帝之一。《山海经》中多次提及，介绍称其有九个妃子，并且死而复生。

而在小说中，颛顼多妻，拥有神族超能力，便是取材于此。

但关于颛顼世系的创设，则取材于《史记》中的《五帝本纪》，《五帝本纪》中这样记载：“帝颛顼高阳者，黄帝之孙而昌意之子也。”此说法和小说中的人物关系相契合。而颛顼所在的西陵国，则取自黄帝妃子嫘祖的部落名称。《五帝本纪》中说：“黄帝居轩辕之丘，而娶于西陵之女，是为嫘祖。”

这个人物虽是虚构的，实际是以原始社会族外群婚的史实为基础而创作的。她是轩辕之女与蚩尤的私生女，而世人却以为他的父亲是少昊。这反映了原始社会族外群婚制下人们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情况。同时也是对原始社会末期，中原部落之间通婚交融情况的一种反映。

涂山璟的形象取自《山海经》中九尾怪兽。

《山海经》中多次提到了九尾怪兽。比如《南山经》中提到基山有怪兽猼訑（bo yi），“其状如羊，九尾四耳，其目在背。”青丘山有怪兽“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海外东经》又说：“青丘国……其狐四足九尾。”这应该是涂山璟的原型。

相柳的形象取材于《山海经》的《海外北经》和《大荒北经》。

相传他是上古部落首领共工的臣子。“共工”在剧中被改编成辰荣国的首领“洪江”。

《列子》中记载他带领炎帝部落与黄帝部落交战，最后失败，一怒之下用头撞断了支撑天的柱子——不周山，于是“天倾西北，地陷东南。”这其实是古人对中国西高东低地形的一种神话解释。

《山海经》中详细描述了相柳的形象，说他有九个头，人面蛇身，皮肤青黑，形象恐怖。其食量巨大，九个头每天都要在九座山和九州大地上觅食。他的妖气很盛，凡吐口水和呕吐的地方，即成沼泽。凡他呼吸喷气的地方，动物都无法居住。后来被大禹杀死了，凡他血液流淌到的地方都寸草不生，或积水为潭，人类无法居住。这便是小说中把他归为妖族的原因。

除人物外，剧中的动物朏朏也出自《山海经》，《中山经》说：“其状如貍而白尾有鬣，养之可以已忧。”在电视剧中，说这种动物喜欢听少女的歌声，并且不喜欢看到人类的忧伤。和《山海经》中的记载基本一致。

《山海经》这部书在西汉时已广为流传，最初有三十二篇。目前传下来的版本是西汉末年刘歆整理的，共有十八篇，分为山经、海经和大荒经三个部分，总称之为“山海经”。

这部书可以说是中国古代的一部奇书。

它的“奇”表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作者和创作年代不明确。

刘歆认为，它是大禹治水后所创作的一部地理书。目前，一般认为大约成书于战国时期，作者已不可考。

不过，从书中对地理知识的理解来看，它有可能出自阴阳家之手。因为战国时期阴阳家的代表人物邹衍，已经提出大九州的概念，《史记·孟子荀请列传》中记载邹衍的学术观点有：“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於是有裨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如此者九。”也就是在中原的小九州外，世界上还存在其他与中原地区差不多的区域，它们各自为一州，连同中原地区，一共为九州。这就是大九州的概念。除中原外，另外八州的人种、动植物都与中原不同。

而《山海经》中，提到了海外诸多的国家，正是与大九州概念相契合的。

另外，书中所讲的许多奇花异兽，以及许多荒诞离奇的故事，也与阴阳家好言怪异的学派风格相契合。《汉书·艺文志》中说：“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先秦时期的小说家喜欢记录一些奇谈怪论，虽未见有代表人物，但《山海经》有可能是这一派的作品。

第二，书中的内容非常怪诞。

除所记载的地理位置难以稽考外，动植物及海外国都在现实中几乎不可能见到，或者说从未有人见过。

因为无论是书中的人或动植物，形体都非常怪异，与通常所见生物不同。比如鸟类，多是一足、三足、四足的，但几乎没有两足的。

此外，还有多头、多身、多角、多臂乃至禽兽合体、人兽合体、雌雄同体的禽兽，因此过于荒诞。

那么，有不少人好奇，《山海经》这部书究竟是不是好事者虚构的呢？当然不是。

第一，书中记载了一些真实的地理。

不少中原地区的山川河流，书中均有记载，部分与《水经注》可以实现互相印证。不仅如此，书中提到的四裔诸国如朝鲜、肃慎、匈奴等，也都是在史书中确实存在的。

第二，书中所记载的动植物也并非完全虚构，比如豪彘（豪猪）、犰狳、玄豹（黑豹），虽然对这些动物形体的描述与目前的有所差别，但也都是现实存在的。

第三，汉代学者多引用《山海经》识物。

汉武帝时期，有人献一只怪鸟给武帝，人们都不认识，喂了许多食物鸟都不吃。后来东方朔看到这只鸟，不仅叫出了鸟的名字，而且了解鸟的饮食习惯。武帝问他是如何知道的，东方朔回答说《山海经》中有记载。

汉宣帝时期，上郡的墓葬中出土了一个被反绑着双手的人偶，朝臣无人所知。刘向说：“这是贰负。”也是从《山海经》的《海内西经》中找到答案的。

综上所述，对于《山海经》一书的性质，可以认为：

它本是先秦时期记录海外风土人情的一部地理书，其初稿有可能出自阴阳家之手。后经过小说家的修订，篡入一些奇花异兽以及上古时期的神话传说，并作了夸大的渲染修改，因而具备了一些志怪小说的风格。

作者 | 唐明亮，南通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博士

主讲课程:古代汉语、先秦史专题。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一项。

代表作:《说“帝”及其反映的周人天命观》（北京师范大学学报，2020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