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和泯灭的战争

文/松茗

时间改变的其实不只是一个人的容貌，还有精神和灵魂，不是吗?读完了梁晓声的小说《泯灭》，更笃定了这一点。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的相貌只是向衰老靠近，灵魂要么浴火重生，要么浴火泯灭。小说中的翟子卿就是这样一位浴火泯灭的主人公。

翟子卿和梁晓声（小说中另外一位主人公，梁晓声用了自己的名字，或许是发生在他身上的真实故事）是在贫苦的“脏街”一起长大的两个孩子，两小无猜，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当他们成长到青年，满怀理想和抱负准备为自己的人生而努力时，那段“红色政治”的岁月将他们放到了下乡知青行列。

翟子卿即使在那段当所有知青都忘记大学梦的岁月里，也能够继续坚定信念，不论严寒酷暑，借用树枝在沙地上运算几何题。他是一个曾经比梁晓声更有精神和灵魂的青年，但因意外的不公和伤害，等到1978年恢复高考之时，他永远失去了读大学的资格，和梁晓声分开，杳无音信。

他们都步入中年之际，意外相逢，翟子卿已经是腰缠万贯的大款，梁晓声是穷而出名的作家。让人心痛惋惜的是，儿时的翟子卿战胜过饥不果腹的贫穷，战胜过来自伙伴的胯下之辱，灵魂得到一次次重生，却在青年时代所遇到的不公和挫折中，泯灭了自己曾经高贵的的信仰和灵魂，成为了金钱之奴。最终被金钱所抛弃，母逝妻亡，在精神病院里拖着一具丧失灵魂的身体游荡着。

梁晓声看似是一个清高的作家，内心却在无时无刻不被金钱的欲望所折磨，翟子卿疯了以后，他也一病三个月，醒来后仿佛另外一个灵魂附身了…….

很欣赏梁晓声，他敢借助小说去解读自己、剖析自己、面对自己，书里有这样一段自白——“许久以来，我曾一次次祈祷，但愿遇见一个灵魂比我美好的人。如果他能怜悯一个灵魂已经肮脏得够呛的男人的苦楚的话，并且能替我按摩着人的灵魂的某些经络和穴位的话，那么我将在他面前彻底呕吐出我灵魂里的一切肮脏。”

我们是否也这样时刻关注自己的灵魂是否肮脏甚至接近于泯灭呢？这是一个为追逐名利而变得信仰散漫的时代，你只需要漫步进西宁书城，看一看那些五花八门的畅销书就知道了。或者晚上打开电视，一直换台，看一看各类节目和电视剧也会明白一二。时间就在这样的追逐亦或消磨中悄然而逝了，剩下的仅是喧嚣之后的空洞和散漫。

空洞和散漫造就了社会中很奇怪的矛盾：一边大骂老祖宗的东西是封建迷信、是糟粕，另外一边，却争相以收藏文物古董为荣。开门人是自家亲戚朋友，违规入门沾沾自喜，当走到其他地方，轮到别人沾沾自喜，我们便开始痛恨特权，其实不过是痛恨自己无法得到特权罢了；每天总是想要自己获得更多，从来不想能够付出什么，总是想得到而不想失去，总是想别人对自己慈悲而自己对别人伤害了还自得不已；当自己在工作中处于劣势的时候，不反思为什么劣势，而是一味的辱骂和恶意揣测，只选择对自己有利方面肆意妄为。

北京雾霾了，青海人自得其乐地说北京有什么好的，殊不知西宁的空气已经很糟糕了。***被查了，街头巷尾津津乐道，大部分老百姓不过是一种仇官仇富的心态在作祟罢了。仔细想一想，贪官污吏、环境污染、社会道德沦落是否都有我们自己的贡献，不要以为自己都是纯洁无暇的，哪怕无意还是有意。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其实，有一部分人和《泯灭》中的梁晓声一样（我在其中），心中有负面能量，甚至还有一个魔鬼。所以我们需要有信仰，至少得有点善念约束自己，对世界拥有基本的敬畏感。这样的信仰和敬畏才能让自己坦然面对多彩多姿的人生，不因脆弱的自卑心而掩饰自己的缺陷甚至抛弃自己的梦想，不因遇到的冷遇和不公正，而满怀抱怨放弃学习和上进，不因权力、金钱亦或才能的光环而到处颐指气使、得意忘形亦或恃才傲物。

不论您从事什么职业，不论您正在经历一帆风顺还是荆棘丛生，建议您去读一读梁晓声的《泯灭》。金钱并不见得会使人富得只剩下了金钱，贫穷也并不见得会使人低下得没有了尊严，权力并不见得会使当权者贵有所终，而卑微的人也有可能存有一颗高贵的心。这一切都是势不两立的重生和泯灭，他们在浴火煎熬的战争中所取得的胜负而决定的！

松茗，女，青海作家协会会员，中华朗诵协会会员，现就职于青海银行股份有限公司。 二百余篇各类体裁的文字发表于国家级、省级报刊及各微媒体 ，二十余篇诵读作品发表于“书画新风景”“四季诵读”等各微平台。 用善思多情的心魂品读人生，用朴实真诚的文音诠释心灵，爱好阅读、音乐、运动、朗诵、古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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