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单词尾部的/z/听起来很像/s/?

本文以2020年8月28日将原标题《为什么美国人有时会把/z/发成/s/?》修改为《为什么单词尾部的/z/听起来很像/s/》。修改的原因主要有：

英语名词复数加s或者动词第三人称单数加s的规则一般大家都比较熟悉：“清清浊浊”，加es的读/ɪz/。比如：books /k(轻)s(轻)/，zoos /u(浊)z(浊)/、bags /g(浊)z(浊)/，teaches /tʃɪz或/tʃəz/。

但是我们今天重点要讲的是上面的规则遭受破坏的现象。英音和美音都有这种现象，不过由于我主学/教美音，本文就重点讨论美音。

其实这个问题相信很多重视过音标训练的英语学习者可能都遇到过。我记得自己是在大一时做听力训练时经常听到磁带里面把该读/z/却读成/s/的情况，但是语音课上老师却又再三强调该读/z/的时候一定要读/z/ （老师的英文发音水平当时也是觉得是偶像级的），所以当时就认为是自己耳朵还不够灵敏，弄混了。网上传播较广的ProNunciation Workshop教程里面专门有一个视频讲解和示范文首提到的s和z的各种单词的发音情况，该读/z/的时候你会听到清清楚楚地/z/的示范音。如下图：

看完之后是不是更让你觉得“清清浊浊”的真理颠扑不破了？

然而，这么些年来我陆陆续续地又遇到好几次有人表示有相同的疑惑。有一次我偶尔听到一位外教（好像是美国华裔）承认说的确是有这种情况，他给出的原因是美国人发音时比较容易偷懒。如果我们想想看美语里面的What's up可以懒成Wassup甚至Sup不就是另一个例证吗？所以我后来对这个问题也就释怀了，而且如果有人问到我这个问题，我也会给出类似的解答。但是我自己还是尽量坚持不做一个“懒人”，该读/z/的时候尽量读/z/。

再然而，今天在知乎上碰巧有人邀请我回答一个问题：

题主发现有道词典teachers给的音标是：英 /ˈtiːtʃə(r)s/ 美 /ˈtiːtʃərs/ ，而且读的也是/s/而不是/z/，违背了发音规则。我本来准备这样回答：teachers这个复数形式一般词典是不会单独收录的，也不会单独给出音标，有道词典提供了方便但是音标写错了，另外配音可能是请的一个普通的美国人（懒人，^_^），把/z/读成/s/了。接下来，当我当准备使用有道词典的原声例句来为自己作证时却意外地发现VOA Special English里面的播音员竟然很多时候也是“懒人”！但是众所周知VOA Special English的播音员的发音应该是业内顶尖的，而且因为规定语速要比正常语速慢不少，单词的发音通常是要更讲究更清晰，不容易偷懒啊。于是我只能开始怀疑“懒人理论”，作一番研究，没想到也给我在知乎里的第一篇个人文章创造了素材。

以下例句全部取自网易有道词典和欧陆词典原声例句，专门探讨/z/发得像/s/的问题。

2020年6月14日在此处插入包含原声的视频：

1, We're going to look for actions(/z/向后连读） and deeds（/z/）.

↑ VOA Standard English （年份未知）

【解析：第一个我觉得是因为和后面and连读了必须发/z/。第二个属于按规则发音。评论里面有提到ds结尾的单词不适合用来举例，因为/dz/是一个单独的音标。这可能是国内音标教程把/ts/、/dz/、/tr/、/dr/当作单独的音标来教学有关系，严格讲这些都是辅音组或辅音群，不是单音，真正的两个符号表示一个辅音的只有/tʃ/和/ʤ/。另外也有可能因为觉得/dz/这个浊辅音组合和普通话的“z”（本质是一个清辅音）比较像，而误以为是一个单音。】

2, People do good deeds(九分像/s/) for many reasons(九分像/s/) , but sometimes(九分像/s/) good deeds(九分像/s/) have bad consequences(九分像/s/) . 人们做好事的原因五花八门，但有时候 好心却得不到好报。

↑《绝望主妇第七季》第20集

【解析：同样是deeds，前一句发的是/didz/，这一句却是/dits/。虽然我备注的都是九分像，实际上应该都是100%的/s/，算是对原声之“离经叛道”表示不满，扣掉10%。^_^】

3，There are also hats,scarves(三分像/s/), magnets,mouse pads(八分像/s/) for computers(三分像/s/), blankets, bookmarks, coffee cups, pens(两分像/s/), and replicas(四分像/s/) of the Inukshuk stone statue that adorns (一分像/s/) the official Olympic logo.

↑ VOA: standard.2010.02.17

【解析：本句为什么这么多s基本都不像s，唯独pads一词却几乎读成了pats呢？本句语速较快，pads后面紧跟for，/f/是清辅音，使前面本该发/z/的s清化成/s/，/s/再进一步使前面的/d/清化成/t/——上一句deeds的d读成/t/也是同理。replicas和of没有连读，所以s听起来也不完全是/z/】

4， With the goal as the best as the possible was to make Some inferences(七分像/s/) about learning outcomes(九分像/s/), And how will the teachers(九分像/s/) use the materials(九分像/s/) to effectively help the students learn.

↑ 麻省理工公开课 - 媒体、教育、市场课程节选

以下例句都源自VOA慢速英语：

5，Actors(九分像/s/), politicians(九分像/s/), musicians(九分像/s/) as well as thousands(/z/) of fans(/z/) attended to say goodbye to the Queen of Salsa.

↑ VOA: special.2009.04.19 （女声）

【解析：朗读者的习惯是读/s/，但是thousands of有连读，所以读/z/，后一个fans和attended本可以连读却没有连读，s也读成了/z/。】

6，The action plan involves(八分像/s/) public and private groups, mayors(/z/) and governors(七分像/s/), parents and teachers (七分像/s/), business owners(八分像/s/) and health care providers(九分像/s/).

↑ VOA: special.2010.06.07

【本句习惯是发/s/，mayors例外是因为和and连读了。】

7, Writing teachers(九分像/s/) say students in many countries(八分像/s/) have learned to write beautiful descriptions(七分像/s/) about something without ever stating the main idea.

↑ VOA: special.2009.04.30

【本句习惯是发/s/】

8，Over the next two years(八分像/s/) , beekeepers(两分像/s/) lost more than one-third of their honey bees(八分像/s/).

↑ VOA: special.2009.09.22

【本句习惯是发/s/，但是beekeepers的s却基本是读得/z/。没有连读的影响，或许说明有时候读/z/只是一种随机的选择。】

本文将在1-2周之类进行重大升级：介绍一些语音学家和母语人士的观点，并给出我自己的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