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与死亡》

2:viii

The Order in the dark

在山中，风通过奇怪的角度吟唱。它一直是一个神圣的空间。在上古时代，人类在广袤的大地上追踪野山羊和鹿的时候，一些勇敢人放下长矛，离开人群的追踪着群山的低语，违背常理地爬上了山，穿过蜿蜒的洞穴水晶般交错的隧道里洞察了黑暗。他们是萨满，这座山让他们第一次洞悉了他者。在帝皇诞生以前，他们的仪式就已经很古老了，这座山就是宫殿建在这个高而偏僻的地方的原因。

和泰拉上的其他地方一样，帝皇重新改造了这座山以满足他的需要。钢铁和陶钢隧道取代了古老的洞穴系统，热钻孔井取代了天然烟道和烟囱。在大会议厅周围的岩石中，雕刻出复杂而精确的几何设计的洞穴，在那熠熠生辉的球形空间里，矗立着银色和金色的星语者高坛。秘密设计的巨大机械被放置在岩石山脉的深处，它们镶嵌的管道排列整齐，加强和放大石英与萤石回响的自然奇观。这座山的自然声音被理性的科学和工业化的以太技术所利用，它永恒的低语被武器化成令人眩目的尖叫。

为年轻的帝国服务，这座山忘记了它所有的旧名字，有些已经半消失或变成神话，它最终变成了星炬。它成为万世之光，是人类至高无上的难以逃避的光辉，是帝皇指引的可见表达。

它仍在喃喃自语

即使是现在，灯火熄灭了，唱诗班被屠杀了，珍贵的仪器被破坏了，被玷污了，它仍然在喃喃自语。

卡利班小队兄弟们的领袖把瓦沙克的尸体放在一个地下墓穴里，由侍从照看，然后撤到大厅深处的一个地下室里，在那里他们可以独处。经过处理的拱顶呈方形，仍然保留着原始洞穴的痕迹。它散发着寒冷的气味，墙壁上闪烁着石英和有光泽的花石的矿物痕迹。没有回声，什么也没有，除了空虚。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仿佛是由某些词语引发，朱砂和紫罗兰的火花划过水晶的脉络。

“我真搞不懂你。”卡修斯说：“我们让瓦沙克闭嘴，是因为他发誓站在考斯维恩那边，搞了半天你现在也这样做了？”

“对。”扎哈瑞尔说。“你们也必须这样，无需质疑。”

“如果我们最后还是要追随他，”卡修斯厉声说：“那有什么必要杀瓦沙克？他的死有什么意义？”

“他的死对他自己来说有意义。”扎哈瑞尔回答：“他越线了，他透露得太多。他需要懂得我们不能容忍那些泄露我们秘密的人。我对考斯维恩说那些话是为了保护我们其他人。”

“怎么保护？”坦德里翁问。

早在来到考斯维恩身边之前，扎哈瑞尔就是一位著名的战士，他盯着其他三人。他能感觉到他们固执的反对。“我们不可能永远隐藏起来。”他说：“瓦沙克也清楚这一点。只是他太倾向考斯维恩，并把视他为兄弟。我相信他马上就要卸下负担，把大骑士团的事，骑士团所代表的东西告诉考斯维恩了。就凭这，他也必须死。弥斯泰按照传统必须完全保护好自己。我觉得看到我们在这里发现的东西，把这里当成巢穴的恶魔，让他非常不安。我相信这使他怀疑非物质的力量是否能屈服于我们的意志。出于对考斯维恩的信任，瓦沙克差点说漏嘴。”

他转过身，盯着昏暗的岩壁，那里曾经是人们用手涂抹染料的地方，用来构思未来。

“考斯维恩是个不错的领导者。”他几乎是自言自语般嘟囔着：“我不否认，我也钦佩他。我能理解瓦沙克为什么对他的态度软化了。如果有人能带领我们走出困境，那就是考斯维恩。我们现在正陷入困境，我的兄弟们，彻底地陷入了困境。我们来到了泰拉，进入了地狱之口，我们已经选择了我们的阵营。如果我们要活下去，大骑士团要续存下去，我们就必须表态。”

“我们选了吗?”阿斯拉代尔问。

扎哈瑞突然尔掐住他的喉咙，用力挤压。阿斯拉代尔慢慢地跪了下来。其他两人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

“你看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兄弟。你也看到了瓦沙克看到的了。你没有脑子？这是一种混沌的东西，原始而可怕。我毫不怀疑它的同类把所有所谓的叛徒都变成了奴隶，是的，甚至包括可怕的卢佩卡尔。你是不是把它误认为是我们宣誓效忠的卡利班之灵了?”

“不是——”阿斯拉代尔气说。

“对，不是。引导我们的精神是一种纯粹的非物质领域的东西，是一条环形的蛇，它是我们弥斯泰智慧的源泉。我们是卡利班之子，卢瑟之子。我们将不会有任何主人，不会有任何坐在泰拉镀金的王座上发号施令的人。没有卢佩卡尔。没有帝皇。这就是我们的立场。”

“放过他吧。”坦德里翁说。

“是的，说得好，兄弟。”卡修斯说：“但在实践中，一文不值。这是战时，必须选择立场。”

扎哈瑞尔松开了他的手，阿斯拉代尔向前摇晃着，喘着粗气。

“确实必须选择。”扎哈瑞尔盯着卡修斯说：“但你以为你有选择？你会和其他人一起对付考斯维恩吗？你会站在帝皇之子、吞世者和精神错乱的荷鲁斯之子们一边吗？我们早就做过选择，从我们在考斯维恩的旗帜下出发的那一刻起就选定了。不是为了叛乱方或忠诚方，而是为了卡利班，为我们自己而战。这意味着把我们的命运投给对我们最有利的一方。兄弟们，忠诚方必须赢得这场战争，否则一切都完了，所以我们必须帮助他们。瓦沙克差点说漏了，所以我们才让他闭嘴。但是我们必须完成瓦沙克的工作，让这个灯塔发光，赢得这场战争，然后我们的命运将再次由我们来塑造。”

“等这一切都结束后呢？”卡修斯问道。

“想想我们能得到的好处吧。”扎哈瑞尔对卡修斯说：“如果考斯维恩在这次流血事件中取得胜利，而且他的胜利是在我们的帮助下取得的，那么我们将毫无疑问地会获得信任。他会重视我们，尊敬我们。”

“然后我们再利用他吗？”坦德里翁问。他咧嘴一笑，就像一只嗅到猎物的狼。

“没错。”扎哈瑞尔说。岩石墙上闪烁着火花，模仿着他的节奏。“转变他，或者利用他。如果莱昂死了，当这一切结束后，考斯维恩将成为军团的最高指挥，他将会倾听我们的意见。如果莱昂还活着，我们也能对他的替任者施加影响。那凶猛的头狮子走得太久了，军团倾向考斯维恩，因为他一直坚定的与大家同在。莱昂最后会发现他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在卡利班更没有。所以我们将侍奉考斯维恩总管大人。如有必要，不惜牺牲性命。我们将成为他永远不能放弃的宝贵盟友。兄弟们，他不是已经恢复了我们的智库身份，好让我们可以公开实践吗？”

众人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将以此为基础，巩固这种信任。适当的面具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份，大骑士团将挺身而出，向他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停顿了一下，从长袍下的挎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你……会不会过火了？”卡修斯惊奇地问。

“为什么不呢，兄弟。考斯维恩必须明白他得到的荣誉。我们必须用行动和外表打动他。虽然他不是骑士团的成员，但他毕竟是卡利班人。必须让他感受到传统和古老血脉对他的影响，并对他能配得上这样的声望感到惊奇。等时机一到，我将戴上我们涉及瓦沙克时的那张脸。对他来说，那张脸是一种惩罚。对考斯维恩来说，这将是一种荣誉。”

“你敢？”阿斯拉代尔咆哮着，站起身来。

“我确实敢，”扎哈里尔说，“在卢瑟大人的祝福和允许下。脸就是脸，面具就是面具，含义和意义都由我们来运用。考斯维恩总管大人将由四位忠实的智库服务。或者别的什么。”

他能看出他们都有疑虑，但是，他们比他懂得少得多。虽然都是灵能者，他们还没有达到到他的领悟水平。他读懂了他们的疑虑，并用灵巧的灵能触摸温柔地引导他们。他的力量低而无声，但却像冰川或奔涌的河流一样，具有不可阻挡的侵蚀力。它改变了它所触及的其他人的思想轨迹。他打算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考斯维恩。引导那些不情愿的人在不知不觉中接受正确的思维方式。

他们一个接一个点头表示同意，连阿斯拉代尔也不例外。扎哈里尔向他们伸出手。

“兄弟们，从来没有像这样的战争，”扎哈瑞尔说。“所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时刻。大骑士团可以把这场灾难变成它的巨大优势。”

“衔尾蛇（Ouroboros）会指导我们修复这些东西！”卡修斯突然急切地说。“如果我们小心谨慎，三圣引擎（Triumvirate Engines）的理论是可以应用的。”

“这就是瓦沙克的计划，”扎哈瑞尔说。“你还记得相关的知识？”

“从小到现在的。”卡修斯回答说，因为他们都是由弥斯泰老师辅导的，每个人都记住了特定的段落。

“大狩猎中的《动物寓言集》也会对我们有用的，”坦德里翁说，“我还记得那些。每一节，每一个铭文。通过它们，我们可以引导以太力量。”

扎哈瑞尔点点头：“看来我们达成一致了。没错吧，兄弟们?”

阿斯拉代尔瞪了他一眼，然后和其他人握着手。火花像愤怒的萤火虫一样在墙壁的岩石缝周围闪烁。

“我同意。”阿斯拉代尔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被要求学习马梅内兹的香颂。我能完整地背诵它。它的符咒和束缚会加强《动物寓言集》的印记。”

“那么我们必须工作，”扎哈里说。“但我们必须迅速行动，因为混沌即将夺回这座山。”

“你怎么知道的?”卡修斯问道。

“看看这些墙，我的兄弟们，”扎哈里说。“看看那些信号，那些闪烁着、引起共鸣的标记，好好解读它们。未来就在眼前。混沌就要来折磨我们了，它的名字叫泰丰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