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散】新来的法医说我们散队好难追【上】

现pa/破镜重圆/误会解开/双向奔赴

我流久别重逢xql暗戳戳吃醋还不敢说的样子

法医枫×刑警散

前文回忆要素居多，请观看全篇

大长文————

新人文手の百粉贺文

写完之后发现已经一百多了

这篇空哥的出场也不少，但只是友情向，别刷cp家人们。

——

稻妻市此时正值深夜，繁华都市里灯红酒绿，无数人沉湎于纸醉金迷中。

而位于城市中央的警局比以往安静不少，可能是因为今天在班的警察半数跟着散队出警了，本来也没剩多少人，都是指挥中心那边堪称常年不需要睡觉的夜猫子。

比如正坐在指挥台前的副总指挥空。

他用目光大概扫了扫LED屏上的诸多信息，思考着某位爷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屏幕将他的眼睛反衬上蓝光，他揉揉眉心，抬手喝了口杯里的咖啡。

靠，好苦。

意识到自己没加糖的年轻警察愤怒的把杯子放下，“咚”的一声把旁边正收拾着东西准备换班的同事心海吓了一跳。

“对不起。”

空抬起了头，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沧桑。

“没事。”

没比他强多少的心海搓了搓眼睛，正要起身离开。

他在心里默默吐槽，上辈子真是杀人放火作恶多端，这辈子才能指挥中心牢底坐穿。

还没等他骂这破工作几句，大门就被人推开。

一时他以为是科长听见他的心里话，准备进来锤他了呢。

来的是和他倒班的五郎，提醒他说散队回来了，让他去看看。

本着关心自己好兄弟的心理，空拿起丢在椅子上的警服外套，胡乱的套在身上，眼神示意五郎和他换班，他本人起身去看看情况。

眨了眨困得不行的眼睛，走出门外。

碰巧，科长正领着一位客人从走廊那边过来，他们正好碰上。

科长发现是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闲谈着和旁边的人说笑。

“看我们指挥部的这几个小年轻，各个都认定自己能熬夜，结果接警不过两天也得老老实实换班休息。”

客人只是低低的笑着，没有回应。

空在心里碎碎念，两个人一起盯着四块屏幕，六部电话，外加一部对讲机。他又不是哪吒，长不出来三个头，不累才怪。

也许哪天心海能够长出两个头，他们俩就能稍微歇歇，不过可能性不大。

因为困意过于浓重，他哼哼哈哈的应和了几句调侃，决定看完散兵之后必须回去好好睡一觉。

“你快去看看小散吧，他们好像刚回来。”

似乎是察觉副指挥真的累的不行，科长没有再和他搭话，准备带着旁边的人去楼上。

您可算说到点子上了。

空露出了比凌晨五点的太阳都灿烂的笑容。

“枫原警官，我们走这边。”

科长带着旁边的人离开了。

成功把两尊大佛送走的空同学，本应信步走向中队长办公室。

但接警三年的丰富经验却条件反射的让他瞟了眼转过身去的二人。

余光掠过其中某个身影。

？

刚才那什么枫原警官。

怎么长的有点眼熟呢。

还有就是枫原这个姓。

挺耳熟啊。

过度劳累导使他大脑短路，思考两秒之后的空同学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原本想告诉自己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可在看见远处人影头上的红毛挑染时，空沉默了。

也许真的有。

身着一身警服的空愣住了，不仅是愣住了，他更觉得自己不困了。

笑死，还有什么能比看见自己发小的前男友出现在自己眼前更刺激的事情吗。

有。

让他俩见面更刺激。

为了防止更刺激的场面发生，空加快脚步走进散兵的办公室。

把门打开，他正准备声情并茂的朗诵自己刚刚草拟好的大作，主要讲述了散中队和他的前男友在警局旧情复燃的佳话。

结果发现散大爷倚靠着墙面，自己在手上缠绕些什么。

看见他来了，散兵也没停手上的活。

“怎么才来？”

尾音拖着很长的调，散兵用牙齿咬住绷带一头，绕着手打了个转。

他和散兵从小就认识，固然了解彼此，知道曾经在高中被视为校霸的竹马当了刑警时，空惊的下巴险些没掉下来。

“怎么回事？”

空抬起下巴点了点他的手。

“刀划了，小伤。”

空把办公桌上的警服丢在那人头上，对方随意的把身上的衣服拽下来。

“啧啧啧，你还能有负伤的时候？”

散兵没回应他的调侃，把绷带系上了扣，用警服外套把自己裹紧。

看见老朋友没兴趣搭理自己，空想起刚才的事。

“你猜我刚才见着谁了？”

空思考着散兵刚回来，应该还没来得及见到枫原万叶。

于是他眯上眼睛，准备吓唬吓唬自己这位朋友。

“谁值得你专程来问我？”

“啧，你猜猜呗。”空背靠着墙，两手抱臂看向自己的发小。

没等散兵开始思考，门口已经传来了敲门声。

“散兵？”

门外传来的是大队长的声音。

大队长这时候来干什么？

空走过去，替他打开了门。

“空也在啊。”

空同学点点头，随后机敏的看向大队长身后。

很好，没看见科长和枫原万叶那小子。

于是他侧过身子让大队长进到办公室里。

“您怎么来了。”

散兵抬眼，看向这位前辈。

与此同时，也没有忘记敬称。

空在心里被自己这位朋友对待上级时为数不多的礼貌感动的落泪。

“有点事要和你说。”

刑警长年累月在外奔波，受伤什么的都是小事，散兵不以为意，起身想听听是什么事。

“我前阵子和你说过，蒙德那边准备调来一位法医加入你们四队的吧。”

“是。”

“那位法医临时改变主意，不打算来了。”

大队长是个瘦削的中年人，把手背在身后，看向年轻的两位警官。

“不来了？”

散兵皱起了眉，他管理的四队中一直少一位法医，偏偏大队长带给他的几位都不是很合他心意。

不是指专业技术方面，只是性格有点一言难尽。

他本人性格也不怎么样，一直和一些傲慢自大的人相处，早晚会打起来。

“嗯，也是意料之外。”

“不过那位法医联系了自己的朋友，找到了一位愿意来的人。”

联想到刚才科长带进来的客人，空突然感觉事情不太对。

“枫原警官，进来吧。”

于是散兵再抬眼时，看见的是身着风衣，踏步走进医务室的枫原万叶。

对方显然认出了他，不过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的情绪。

而他即使再惊讶，也不会表现在明面上。

到头来，两人也是相对无言。

平平淡淡。

这大概是他给这次重逢的第一个定义。

“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我们刑警大队四队的中队长，散兵。”

万叶笑着点点头。

大队长又看向手上裹着纱布的警察，对着他说。

“这位是我们特意从璃月那边请来的法医，枫原万叶。”

散兵主动对上那双眼睛，红色的眸子里含着的温柔与友善不减，但他只觉得生疏。

万叶察觉他右手上的伤，选择伸出左手，意图明显。

他轻哼一声，同样伸出手回应了这次友好的会面。

大队长显然对他们俩抱有不少期待，在一旁也叨叨不绝的介绍着万叶之前的阅历和经验，生怕散兵再有什么意见。

“万叶是璃大那边法医学专业的学生，可是有博士学位的。”

“而且年纪和你们也相仿，总会有共同话题，不像我们这些老头子。”

“散队长，这次总不能再推脱了吧。”

大队长笑着打趣，散兵只觉得这个场景太过讽刺，之前还相熟相知的两个人，现在已经要在旁人口中了解彼此了。

可偏偏他还得给足大队长面子。

“万叶，我们散队平时性格不好，不过人可一点不坏，你们多相处相处，以后也好合作啊。”

枫原万叶显然比他更擅长处理这种局面，含笑着应和大队长的话。

而散兵本人没什么大动作，只是静静地听着对面两人的闲谈。

所以办公室里，心情最不平静的可能是空。

该说不说，他刚才脑补的情节此刻就呈现在眼前，空同学内心十分紧张，可实际上的场景完全没有想象中刺激。

有点失望的黄发警察呆毛刚耸拉下来，就出乎意料的被点了名。

“对了万叶，这边的是我们指挥中心的副总指挥空。”

大队长又笑着点了他的名字，枫原万叶转向了他，露出礼节性的笑容。

他有点尴尬的回应着，虽说枫原万叶不认识他，但他可是从自家发小那把这人十八辈祖宗都认识了一遍。

没办法，谁让年少无知的散兵总向他请教追人的办法呢。

“之后四队的其他人，就让散队带你认识认识吧。”

“空指挥，你还不回家吗。”

又一次猝不及防被大队长点名的空同学，抬眼就对上了发小的视线。

该说不说，再塑料的情感，也还是有点默契的。

“我和散队有事要谈。”

话里话外意思都很清楚，他俩想送客。

大队长但是没想到这两个连工作时间都串开的小子能有什么事要谈，不过新同事在旁边，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行吧，还是我先带他走。”

大队长摇摇头，转身和万叶离开了散兵的办公室。

散兵挑了挑眉，刚才枫原万叶背对着离开，他没能看清对方的表情。

他叹口气，在心里嘲讽自己没出息，这个时候还想着那家伙对自己是什么看法。

一旁的空显然不需要再解释什么，反正他刚想调侃的对象已经和他的好兄弟见面了。

“那什么...”

他犹豫着开口。

“他来四队，你俩岂不是就经常见面了？”

他知道自己这个竹马不会在意所谓关系之间的尴尬，但是如果他们没办法好好相处，那对四队而言恐怕有点麻烦。

“见面能怎么样。”

散兵却嗤笑着开口。

“装没认识过就好了。”

空皱起眉，两手交叠着放在胸前，似乎是语重心长的想和他说些什么，不过最后也就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随你吧。”

————

也许是重逢的太过机缘巧合，又或者是那双眼睛和十年前的模样别无二致，散兵又想起了不少之前的事。

那年他高二，在稻妻的重点高中读书，因为家族权势和他本人性格的原因，周围的同学都有点怕他，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独来独往。

唯一一位比较要好的朋友空，也没留在稻妻读书，大老远的飞去蒙德，两位发小之间也就只能手机联系。

十年前的某个早上，他一如既往叼着管家准备的面包，在去学校的路上飞速前进。

显然，他要迟到了。

此时正值初夏，学校门口那两棵孔雀木被人打理的不错，可惜他没心情观赏。

学校大门已经关上，如果他这个时候从围栏上跳进去，还有机会赶上早课。

教学楼里已经传来早读的声音，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

于是桀骜不驯的散兵同学默默地把校服外套系

在腰间，拽起书包向上一丢，书包就横跨了两米高的围栏。直接穿越进了学校。

紧接着，他本人也华丽的从围栏上跳下，格外平稳的降落在学校的草坪上。

刚想捡起书包直奔教学楼，他发觉自己左侧似乎有人。

没等抬眼，散兵听见了格外清朗的声音传进耳朵。

“身手不错啊，同学。”

抬头就看见一位和他一样穿着的人，对方留着长发，松垮的扎着低马尾，发间那抹红色挑染与眼里的赤瞳格外相衬，此时正满含笑意的看着他。

素来对情感嗤之以鼻的某人感觉自己对他一见钟情了。

可惜，那年的枫原万叶开口就断送了他的爱情。

“哪个班的？”

他这才看清对方胳膊上系着的红袖章。

靠。

之后，就是被这人拽去教务处，挨了校领导一顿批，又被扣了分，好不容易到了班里，又被班主任骂了一顿。

散少爷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某位不愿意透露自己姓名的空同学，事后回忆起自家发小被骂当天给他打电话痛斥风纪委员的事，颇为无奈的认同散兵绝对是被美色所惑这一观点，毕竟那天巡逻的如果不是万叶，是其他风纪委员，不知天高地厚的散同学事后必然寻仇，绝不可能给自己打电话。

总之之后的那几天，空没少被自己这位朋友私信轰炸。

比如“那个风纪委员好烦人”“凭什么只扣我的分”“我又想起之前被那个风纪委员扣分的事了”“今天的太阳红的好像那个风纪委员的挑染”“今天又是他巡逻 看见他我就生气”“那个风纪委员好像叫枫原万叶，啧，我要找他麻烦”“风纪委员和我成绩差不多，考场看见他了，烦。”之类的话。

直到某天，散兵同学再一次和空吐槽自己又一次和风纪委员偶遇的经历时。

空径直甩给了他一张图。

是在这一个星期里他和空的聊天记录里搜索的关键词。

“风纪委员”

搜索结果至少有200+条。

而且半数往上都是散兵同学发的。

散兵

？

空

我说散大少爷

空

这位风纪委员是扣了你分，还是抢了你对象啊

空

你提他提的这么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他了呢。

原本想调侃的空同学发现五秒过去对面都没有回应，刚想发句你人呢，散兵给他打了个字。

这个字，让他裂了近乎一整天。

散兵

是

那天的对话框是沉默的，那天孔雀木上的知了也是沉默的，那天发现自己竹马是楠桐的空更是沉默的。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怎么回复散兵。

于是空同学想到了一件事。

空

那相处这么多年，你不会对我也有意思吧

散兵

？你有病

空成功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都这么多年了，同就同吧，还能扔咋的。

于是空同学苦口婆心的和散兵谈了半个小时追人的方法，让人想不到的是散兵竟然也真的听了半个小时。

第二天的枫原万叶，更没想到这位校霸似的人物会主动出现在自己班门口。

本以为对方是来寻仇的，结果那个鼻子上贴着ok绷，校服也不好好穿的大少爷只是支支吾吾的给他班同学丢了个拳头大小的玩偶就回身走掉了。

莫名接到了玩偶的同学走到他身边，嘴里念叨着说，刚刚那个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枫原万叶接过那个长得有点丑的玩偶，发现这是一只紫色毛发的小猫，质地像是用羊毛毡戳出来的。

小猫吐着舌头，像是在和什么人置气一样。

他挑挑眉，没想通这位少爷是什么意思。

之后的好几天，他都能在学校各处偶遇散兵。

说是偶遇，主要是某些人偷偷摸摸给他送东西罢了，放学路上他在自己书包里收获了一小只狐狸玩偶，又在教务处那里捡到了之前小猫玩偶的同款，还在站岗的地方受到了不知名人物的玩偶暴击。

他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大爷想干嘛了。

想贿赂人也不至于用玩偶贿赂吧。

于是某天下午，他蹲点把在他储物柜旁边藏东西的散兵逮了个正着。

某些人毫无做贼的自觉，看着他也没心虚。

“你干什么？”

散兵看向自己被人攥住的手肘，显然是没太习惯肢体接触。

枫原万叶松开了手，没由得被气笑了。

“难道不应该我问你吗？”

他笑着看向这位炸毛的学生，觉得这个人好像没有传闻中那么吓人。

“散兵同学，你想干什么？”

他从兜里掏出几只某人千辛万苦送给他的玩偶，像是当面对质一样摆在散兵面前。

散兵错开他带着疑惑的目光，啧了一声，又从自己的校服外套里掏出来一只狐狸玩偶。

显然，和之前几个相比，做工精良不少。

散兵把它也丢在了那几只玩偶之间，小猫和狐狸一起丢在地上，相互倚靠着。

枫原万叶弯下身去拿那只玩偶，没等他低头，散兵却主动开了口。

“我想追你。”

话语里裹着犹豫和迟疑，看得出来他应该下了不少勇气才决定说出口。

从小到大第一次被男生表白的枫原万叶愣住了，想去拿玩偶的手也停顿在空中。

他抬起头看向散兵，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对方老早就把视线转移，投到了别的地方。

不像演的啊。

枫原万叶思考着怎么拒绝，毕竟目前来看，他性取向很正常。

“你同不同意无所谓。”

散兵明白他迟疑的原因，却斩钉截铁的补充。

“反正我就是要追你。”

散大少爷话语里不改真诚，万叶不得不惊叹这个人脸皮真的好厚。

后来的事，也记不太清了。

反正就是那些玩偶还留在他的书包里，送的人死活不接受他的退还，可能也是觉得别人的心意丢了太可惜，万叶留下了那些玩偶。

可能散兵发现自己送玩偶的次数太多，后来他的追人方式就变成偷偷送花，送金鱼，送一些没什么实际用处的小玩意之类的了。

哪有这么追人的，从没追过人的万叶同学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问。

这边的散兵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非常信任自己的发小空同学，并且觉得自己势在必得。

该说不说，他的方法真的是有用的。

正所谓烈女怕缠郎，红狐狸必然怕紫猫猫。

那年的空打死也没想到，那个叫枫原万叶的人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真的答应了散兵，而散兵本人也没有告诉过他，枫原万叶到底是怎么答应的他。

可能就是某个雨天，他一如既往的表白，本来都准备收到拒绝了，他听见那个站在他身旁的人犹豫着说，好。

散兵同学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过毕竟也有发小的助力，空同学内心十分自豪，颇有自家的猪终于拱了颗大白菜的喜悦。

散兵联想到之前的事，觉得那年的自己胆子可真大，换做现在，他未必还有那个胆量去把一个人拽进自己的生活。

那么做，风险太大了。

外面打着雷，下着暴雨，散队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来屏蔽那些嘈杂的声音，也同样让自己放弃回想当初的事。

不过都是些少年时的意气用事，早就忘了。

————

“大功告成！”

鹿野院笑着伸了个懒腰，把手上案件的资料随手丢到身边女探长的脸上。

“鹿野院平藏！！”

珊瑚拿下脸上的资料，怒气冲冲的挥拳冲向身着警服的年轻刑警。

好在龙二及时充当劝架的英雄人士，拦在两人中间防止警局内发生命案。

不过鹿野院依旧倒在椅子上，对着火大的女探长疯狂嘲讽。

“那什么...散队！”

龙二看见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散兵，像是看见救星一样喊了出来。

“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回事务所了！”

散兵点头默许，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龙二你别拦我！这次我们帮了他们忙！你帮哪边的！！鹿野院你小子给我等着！！”

女探长被自己的事务所成员拽出了警局，鹿野院朝着他们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回头又对着刚走出办公室的人喊。

“散队~”

散兵眉头一跳，这小子准没好事。

鹿野院笑嘻嘻的凑到他面前，虽说这小子看上去嬉皮笑脸的不太靠谱，但他心里清楚，四队精英刑警鹿野院平藏，一旦找他就绝对不会有好事。

“散队，咱们案子处理完了。”

“嗯，所以呢？”

散兵手里拿着杯巨苦的咖啡，面无表情的喝着。

“庆祝啊！这可是万叶加入四队之后咱们的第一个案子。”

听到了万叶这个称呼，散兵皱了皱眉。

不过鹿野院没注意到他神态的变化，因为被点名的人刚从鉴定中心那边回来。

身着白大褂的法医推开门，正想摘下脸上的口罩。

看见新朋友回来，鹿野院主动跑过去，一把环住了万叶的肩。

“立大功了啊，万叶。”

这次的案子是由万叶负责尸检的，和队伍中几位法医商讨，一并下了尸检报告。

万叶抬手把刚取回来的报告递给鹿野院，对方则把胳膊环的更紧了。

“看见了吗散队，这不得给我们新队员开个庆功宴？”

万叶闻声看向他。

散兵抬眼扫过鹿野院环在枫原万叶脖颈处的手，眸子沉了不少。

看样子关系挺好的啊，没推开。

“再说吧，你们去就可以。”

他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办公室。

“你不去没意思啊散队！”

鹿野院似乎没想到他们队长今天这么铁血无情，都不赏光陪吃顿饭。

刚还开开心心的小鹿感觉自己有点蔫了。

“散队好像心情不好。”

委屈巴巴吃不到饭的小鹿又说。

“是吗？”

万叶别开自己投在那人身上的目光，神色没有改变。

————

刚回到办公室的散兵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方，咚的一声好像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仰着头倒在椅子上，突然觉得自己真没意思。

气什么呢，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那个人受欢迎，到哪里都不缺朋友，可看着认识不过几天的人都能离他那么近，还是觉得心里别扭的不得了。

那能怎么办，难受也算他活该，甩了对方的人毕竟是他。

咖啡散出的热气把窗户染上一层白雾，那层窗户和他们确定关系那年的冬天一模一样。

散兵不太记得那人当初怎么就答应自己的表白了，可能因为时间太长，记不太清了。毕竟用空的话说，把人骗到手就算他的成功。

他天天和枫原万叶一起上下学，有了这位名义上的男朋友在，他几乎从没迟到过。

他会耍耍少爷脾气，幼稚的把玩偶抢走，等着那人主动来找他要，等着对方温言软语的哄着才勉为其难的还给他。

他们会在篮球场上打球，发现彼此间谁也打不过谁，各个累的汗流浃背还相互嘲笑，在回去的路上走上好久好久。

旁人看来无非只是再平凡不过的友谊，当局者却能清醒的意识到这不是友情。

散兵总能发现，枫原万叶很忙。

在校里忙着学习和教务处的工作，校外的行踪也飘忽不定。

他从没问过，枫原万叶也从没有说。

他没有闲到干涉自己喜欢的人的私人生活，所以在学校里他们学习，校外也只是电话联系。

枫原万叶总是很累，有时倚靠着学校外的孔雀木就睡着了。

他总会坏心眼的把他的头发扎成别的样子，丸子头或者高马尾，那个人带着气意，却含着笑在他唇角落上一吻。

他看得清那人眼底的黑眼圈，带着担忧和关心的意味，散兵总觉得自己应该问问他到底怎么了。

万叶总是告诉他，没关系，他没事。

他永远干干净净，永远含着那副笑意。

散兵却觉得心里埋了颗长不出的种子，等了好久也不会发芽。

他发现的那天，是被神子叫到一家餐馆去的。

八重神子是他母亲影的秘书，说来讽刺，这么多年，他和八重神子联络的次数比和影的多了不知多少。

依旧是拿着替你母亲察看你的情况的名义，他趁着假期赴了约，在稻妻内一家有名的饭店里，他和神子对桌坐着。

“吃点什么？”

留着粉色头发，身着白西装的女人随手叫来一位服务员，一边开口问着对面这个勉为其难来赴约的臭小子。

“随便。”

散兵把目光投向窗外，正是寒冬，窗户上包裹着一层水汽，他随手抹开一处，外面的繁华景象映入眼帘。

“两份绯樱天妇罗，一份金枪鱼寿司，一份绀田煮。”

她点了几道招牌菜，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外加两份三彩团子打包带走，谢了。”

她把菜单丢向正发呆着的某人。

“饮品你点。”

散兵接过菜单，服务员也走到他旁边。

也许是身旁站了个人不太适应，散兵主动抬头扫了一眼眼前人。

对方戴着鸭舌帽，穿着服务生特有的服装。

他轻而易举的认出眼前人是谁。

好巧不巧，是他对象。

枫原万叶看向他，眸子里没带什么情绪。

原来如此，在兼职吗。

怪不得这么累。

不过这么长时间不告诉他，就因为这事，是不是有点太...

散兵蹙了蹙眉，又低下头，他心知肚明，这个时候不适合相认。

“那...两杯北风之望。”

他试探着开口。

坐在对面的神子却略微惊讶，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不一向只喝苦茶吗。

手里拿着记录板的万叶把笔捏的紧了些。

“明天有课。”

他主动开口，看向正面向他的散兵。

坐在对面的神子敏锐的察觉到氛围不太对。

散兵嗤了一声，主动把菜单丢回那人手里。

“好，那就一杯茶，一杯清酒。”

万叶收起菜单，回身离开了。

八重神子抱臂看着对面的叛逆小鬼，思索着开口。

“你同学？”

“嗯。”

散兵没好气的回了一声。

神子没再多说什么，静静地等着饭菜上桌。

————

散兵总能想起那天回家后的情景，他主动去查了万叶家里的情况。

万叶的家，稻妻那个锻刀的集团。

是为他母亲所尽力的家族之一。

从他搜罗到的材料来看，枫原家失去宠信，很快要倾落了。

这也解释为什么万叶要在餐厅里打工兼职，同时还要抓着课业不放手。

要让这个家族重新挺起，基本上没可能了，枫原家的后人能把积起来的债还完就不错了。

那个人的黑眼圈，就是因此来的吗。

他揉了揉眉心，思考着自己主动打电话好还是等着对方打电话好。

可能是对贫穷没什么概念，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到怎么帮那个人。

给他钱，他怎么可能会收。

他清楚那个人骨子里的坚韧与骄傲，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允许别人施舍他一分一毫。

第二天在学校，万叶看到他，眼中像是想说些什么，散兵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主动抱住他，不再像以前一样黏着某人不撒手了。

他说，我怎么才能帮你。

眼前人笑着开口。

他说，你喜欢我，就是在帮我了。

后来的生活没有多大改变，他们依旧相伴着生活，笑着一路走进高三。

但变数来的总是猝不及防，恰如无法探寻的人心。

学校里那个孤僻又霸道的学生散兵和教务处的风纪委员走的很近，基本上所有学生都知道。

人们总是会用自己内心深处最恶劣的想法去揣测别人，不管是谁。

重高里末班有些闲人，专盯着那些平日里干干净净的优等生们不放，不造点谣出去就难受。

比如学校里最近有名的言论。

没落的枫原家后人，找到了一个铁饭碗倚靠。

再或者，

是说那位优等生用了些不干净的方式和手段抱到了雷电家的大腿。

亦或者，

枫原万叶接近散兵纯粹只是为了钱。

散兵觉得这帮人真是脑子有病，自己过得不好还看别人不顺眼，有时候他真想把幕后的那些人扒出来，挨个捶一顿。

可枫原万叶像是完全不在乎一样，总是告诉他，流言碎语不要去理会。

万叶依旧很累，散兵在他班门口看见他下课补眠的次数越来越多。

可能有心疼的要素在内吧，他找万叶的次数少了很多。

也就只有每日例行的早安，晚安依旧在照常进行着。

现在想想，有些矛盾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那天是情人节，散兵看着手里攥着的两个玩偶。

是他截止目前最满意的作品，自己倚在游乐园的靠栏上，他盯着做成紫色的小猫幼稚的对着红狐狸吐舌头，红狐狸只是笑着，没有生气。

他等了好久好久，从中午十二点多等到了夕阳落山。

散兵总觉得自己足够大度，足够容忍，但是被放鸽子三小时换成谁都不好受吧。

看见枫原万叶人影移向他的时候，散兵承认自己当时真的动怒了。

有些狼狈的人开口说着对不起，他却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

哑的不行，他这么评判。

“我们走吧。”

枫原万叶拽住他的手，带着他走向大门。

“枫原万叶。”

散兵却主动开口叫住了他。

万叶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拉着他自顾自的向前走着，身子却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去一样。

“枫原万叶！”

他一边开口，一边主动拽住了那个人的领子，逼迫他回身对上他的目光。

他错愕一瞬，看清了眼前人哭到发红的眼尾。

“我没事。”

他这么说着，已经伸手去抓散兵放在他领子上的手。

对方却突然扑在他身上，不许他挣开，像是想把他勒死在这个拥抱里一样。

“想哭就哭。”

他听见散兵这么说。

下一秒，散兵察觉有眼泪落在了自己右肩上。

那天，枫原万叶的父亲枫原景春离世。

也意味着，枫原家彻底衰落了。

————

造化弄人，谁能注定谁的命运呢。

那天他们没有一起去游乐园，只是在灯光闪耀的摩天轮背后相拥着。

散兵不懂得亲情，只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心都快要碎了。

正因如此，他要留在这里陪着那个人走很远很远的路，走到万叶能孤身一人生活下去。

那天晚上，万叶告诉他。

他真的很高兴能遇见自己，如果没有他，他也许熬不过这段日子。

他知道未来会有很多很多困难，但他知道自己能陪在他身边。

他笑着伸出小拇指，散兵暗啐了句幼稚，却也没拒绝。

“拉钩上吊一百年。”

“谁都不能走。”

“谁走谁小狗？”散兵笑着接话。

满脸泪痕的人摇摇头。

“不，谁走谁小猫。”

说着，万叶拿起那只小紫猫，主动收下了。

时间太晚了，他们也该回去了。

万叶背对着他挥挥手，笑着说明天见。

那天的散兵不知道，这会是他未来十年里最怀念的一个晚上。

那晚之后，就是永别。

————

再醒的时候，是管家把他从梦乡中摇醒的，他不太清醒，察觉现在不过五点左右。

以往平和的管家脸上写着严肃和不解，只是淡淡的说，影总让您一会给她回电话。

那老太婆一大早的干什么？

没等他发脾气，管家已经拿出了手机调给了他一组图片。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清了画面时，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停滞了，全身上下不能动弹。

就像是周围的温度骤降，他的身体冷在原地。

画面上的几张图片，记录着他昨晚和枫原万叶在游乐园那边相拥的情节，他滑动手机，那上面记录了不少东西。

牵手，拥抱，接吻，诸如此类。

他的身影被人刻意抹除，画面上只呈现出枫原万叶一个人的样子。

“哪来的？”

他几乎不再能说话。

“有人传到影总手机里的。”

管家的声音依旧平淡，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这个人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一样。

散兵至今不记得那天，他是怎样摇摇晃晃的走到客厅，怎样近乎麻木的打通和自己那位生母的电话的。

当时天边泛着光亮，稻妻城里的人们昏昏欲睡，他却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清醒。

“雷电国崩。”

他听见母亲含着愠色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

“你都干了什么？”

影从没有骂过他，从出生一直到现在。

五六岁那年，他意识到自己的妈妈总是很忙，几乎从来不回家，所以他努力的学习知识，完成课业，想听见母亲口中的夸奖。

可不管他拥有多少奖状和认可，影也没有看过他一眼。

小时候他害怕打雷，裹着被子猫在床上给妈妈打电话，听见的永远是那位秘书敷衍的话语。

“你妈妈在忙。”

八重神子总是这么说。

慢慢的，他就不害怕雷了，长大后更是从畏惧变成了反感。

他开始捣乱，在学校里闯祸，胡作非为的想让母亲来看看他。

可他的行为就像一只翻滚着的鱼儿一样，大海不会为他改变什么。

即使影回到家里，面对自家孩子惹是生非的性格，最多只是瞪他一眼，一句话也不会多说。

于是长大后的散兵明白了另一个道理，无论他是好是坏，他的母亲都不会多分给他一个眼神。

所以他不再胡闹，亲生母子间日益生疏。

多可悲，他的母亲第一次对他上心是因为发现了自己的孩子是个同性恋。

就像是积攒了那么多年的委屈找到了突破口一样，散兵觉得自己想哭。

他不就是喜欢一个人吗，为什么全世界都跑来和他作对。

照片上刻意抹去了他的存在，显然这盆脏水只会泼到枫原万叶一个人的身上。

至于拍照的人是谁，不用想都能清楚，和流言的制造人一样。

抹去他的原因很简单，拍下照片的人和他的母亲做了交易，毕竟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的事被全天下知道，至于传出去之后枫原万叶会怎么样，影没有义务去管。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能被抹去，而那个人依旧存留。

他们家有权有势，可枫原家什么都没有。

影来电话的原因不难推测，无非只是想听听自己这个只会捣乱的孩子要怎么辩解。

“我已经和拍下照片的人谈过了。”

他听见母亲冷冰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些东西传出去，你知道对我们家影响会有多大吗？”

“他呢？”

她听清自己的孩子近乎发颤的声音。

“为什么没销毁照片。”

影皱了皱眉，想开口责骂他这时候还在想着别人的死活。

“妈。”

他带着哭腔开口，电话那头的女人楞住了。

从他升上初中开始，她就再没听过他叫她妈妈。

似乎是母子的关系恶劣到极致，影察觉时为时已晚，她清楚这小子不喜欢自己，她也没必要晚了那么多年再去尽母亲的职责。

但散兵能怎么办呢，除了恳求自己母亲去帮帮万叶，他做不了什么。

照片一旦传出，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平日里干干净净现在校门口弯着眉眼的人，他们会毁了他的。

“算我求你。”

平日里桀骜不驯的小少爷从不觉得自家的权力能有什么用处，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低头。

“帮帮他吧。”

那些脏水泼到谁身上都好，只要别碰到枫原万叶。

那人手上被热气所烫的伤，脖颈处被债主们打出的血，因为父亲离世而哭的发红的眼尾。

怎么就不肯让他幸福呢。

散兵觉得胸口处撕裂般的发疼。

“帮帮他吧。”

他只是在没完没了的重复这句话。

影没有开口，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孩子在电话那头恳求着。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人主动挂了电话，此时已天亮，落地窗里投进温暖的阳光，散兵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发冷。

救救他吧，让他过得好一点。

不要再让他疼下去了。

————

那天散兵没去学校，照片也没有传到任何人手里。

他知道他的恳求奏效了，影用了些手段帮了枫原万叶一把。

至少那些照片没有流传出去，至少作风不正的罪名没扣到他喜欢的人身上。

那就够了，这就足够好了。

但他清楚，影的妥协是有代价的。

当天晚上出现在他家门口的八重神子坐实了这一观点。

平日里嬉笑的精明秘书没有再开口调侃，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收拾东西吧，我带你去须弥。”

可能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少爷主动问她。

可不可以等一个星期。

也许是那孩子的目光太真诚，八重同意了。

本以为他会去学校里找影口中的另一个孩子，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散兵这一个星期只是蹲在家里翻看着须弥那边的教材，联系着几位交接的老师。

之后，就一直抱着只红色的狐狸。

一个星期里，她也没见到那位枫原家的孩子。

最后那天晚上，她少有的同意散兵出门走走。

可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占了上风，他主动走到学校门口的孔雀木旁。

之后，就被某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对方有意等在这里，像是猜到了他会来。

不用想，他都清楚是谁。

“松开。”

他刻意装出冷冰冰的样子，主动开口。

“你这一个星期去哪了？”

枫原万叶眼里不改担忧，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散兵挣开对方，带着恐吓意味看向眼前的人，却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枫原万叶。”

他主动开口。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了。”

他不想主动说出伤人的话语，却也逼着自己下狠心道别。

意料之中，他听见万叶话语里的惊异。

“你说什么？”

万叶凝着眸子，显然是没理解他的话，又想去拽他的手。

“我不喜欢你了。”

他索性撒了个谎，想像一个胆小鬼一样赶紧离开。

只要别对上他的眼睛，只要看不见他的眼睛。

万叶只是怔着，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生气或斥责他。

“为什么。”

他好像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散兵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为什么不喜欢你，他不知道，也不会再知道。

万叶却看清他眼里的犹豫。

“你也觉得我是因为那些东西，才来接触你的吗。”

“你和他们想的一样了？”

他清楚万叶口中的他们是谁，也清楚那些想法是什么。

无非只是那些流言罢了。

散兵没开口为自己辩解，万叶清楚他的沉默与默许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主动开了口，像是接受了自己给自己的措辞一样。

“我明白了。”

回去那天，散兵没有解释什么缘由，只是顺理成章的分了手，断了联系。

追人用了一个月，分开只用两分钟。

在回家后，他又打开书包，看见了自己曾送给那人的玩偶，一堆小狐狸和小紫猫，外加情人节那天他带走的偏大些的玩偶，尽数被退还了回来。

八重神子看着这个小孩对着一个书包苦笑，也没想明白他在笑什么。

可能在笑自己是个胆小鬼吧。

他随手勾起书包带，把玩偶们裹紧，没有丢掉的打算。

“走吧。”

散兵淡淡的说。

他和枫原万叶只交往了一年，他就给他带去了那么多流言蜚语与不必要的麻烦，一个干干净净的人被他拽进混沌的漩涡里，脱身不得。

离开才是上策，这就是母亲给他的选择。

至于自始至终都被他牵鼻子走的万叶，在他离开之后会不会难过，伤心，还有没有谁能爱着他，照顾他，除了他以外，本来也没谁在乎了。

十八岁那年，坐在前往须弥的飞机上，倚靠着座位的散兵这么想。

误会也好，把他当成什么负心汉也没关系。

起码他能好好的活在世界上，活的幸福。

那就够了。

他闭上眼睛，抱紧怀里的红狐狸。

——

敲，这就一万三了，下一篇择时再发。

总而言之就是很老套很土的分离重逢，分上下两篇，之后主要讲万叶那边了。

写的和流水账一样，看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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