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创前沿】2021维也纳新年音乐会 依然值得期待

原标题：【文创前沿】2021维也纳新年音乐会 依然值得期待

【国际文化观察】

2021 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

依然值得期待

文 / 区听涛

每年的1月1日，全球各地都可通过电视收到来自奥地利的新年“礼物”——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一般简称“维也纳新年音乐会”）。2020年即将过去，全球新冠肺炎疫情持续蔓延，抗疫形势不容乐观。奥地利政府规定，2021年1月7日前不得举办带有现场观众的文艺演出。作为传统文化项目，2021年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能否举办、如何举办是众人关注的问题，也是奥地利要面对的一道考题。

克服困难也要办

关于维也纳新年音乐会能否举办的问题，近日奥地利主流媒体的报道都给出了肯定答案，并且有“三个确定”，一是音乐会时间和地点确定，1月1日当地时间11点15分，地点还是在维也纳金色大厅；二是指挥家确定，现年79岁的意大利著名指挥家穆蒂将第六次执棒；三是曲目已确定，总基调是“无忧无虑”，依然以施特劳斯家族的曲目为主干，附以其他作曲家（苏佩、采勒、米勒克尔）的作品。

从政府层面来看，对音乐会是支持并极力促成的态度。《蒂罗尔日报》2020年11月28日刊发了对联邦文化部长科格勒采访。科格勒表示，在欧冠杯上，萨尔兹堡队对拜仁慕尼黑队的比赛在体育场可以不带观众，那么，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我想可以有，但是恐怕没有现场观众”。11月以来，奥地利所有文化设施如音乐厅、电影院、歌剧院、剧场等停止营业，至于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开门，部长在采访中并未给出时间表，只是谨慎地表态“希望尽快”。

主办方维也纳爱乐乐团此前也表示，面对疫情，在不得已没有观众的情况下，新年音乐会也要照演不误，用乐团主席弗罗绍尔的话来说，世界上有这么一个迎接新年的标志很重要。

疫情期间乐团一直没有放弃，能演尽演。乐团于6月份为100名观众办过音乐会，在夏季总共做过750次核酸检测。10月，乐团根据当时的规定，制定了一套观众快速测试核酸的方案（金色大厅允许1000名观众）。11月全团赴日本进行了10天7场巡演，试图成为国际巡演的“指南”，可见，乐团为新年音乐会做了充分准备。乐团还要求音乐家们以音乐会为重，遵守疫情防控规定，加强自律，圣诞节期间只能在小范围内聚会，等等。

新情况需要新办法

如果音乐会没有现场观众会怎样？疫情期间，国际上一些音乐会按当地政府防疫规定，在没有现场观众的情况下演出，为的是进行网上数字直播或者录播。

意大利罗马公园音乐厅虽然经过一系列防控措施，但是按政府规定也不允许观众入场，音乐会只能由电视台录像。对此，意大利指挥大师帕帕诺遗憾地说，今年遭遇了很多，我们感觉受到了惩罚。

德国慕尼黑园丁广场国家剧院首席指挥布拉摩尔认为，音乐会没有观众就没有掌声，台上台下缺少互动。打个比方，一个人在森林里讲笑话，但是没人听，还能成笑话吗？

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之所以受到广泛欢迎，一个重要因素是互动而产生的仪式感，具体表现在两个环节上，这也是音乐会的亮点和保留项目。尤其要处理好这两个环节，才能保证特殊情况下的特色呈现。

一是问候环节。每当《蓝色的多瑙河圆舞曲》弦乐震音响起，就被观众热烈的掌声打断。指挥家用德语说道，“维也纳爱乐乐团，还有我，祝您……”乐团众人齐声回应“新年快乐！”。

二是音乐会最后环节。全场观众随着《拉德斯基进行曲》的音乐节奏击掌，指挥家时而又会转向观众进行引导，台上台下的情绪融为一体，艺术家与观众互动使音乐会达到高潮。

当然，每个节目演完之后，也是需要掌声的。乐团不愿意完全放弃掌声。在没有现场观众的条件下，主办者如何处理关于掌声的难题？最终给出的解决方案是与格拉茨一家音响公司合作，利用这家公司的注册用户，在音乐会曲目结束时直播掌声，这就需要在金色大厅放置20个音箱。通过“我的新年音乐会”这一网站，全世界范围内的观众都可登陆并参与鼓掌。

至于这一“特色掌声”源于何时？国内资料普遍语焉不详。其实在新年音乐会历史上，过去观众的鼓掌更加自然、自由。从1954年由著名指挥家克劳斯指挥的音乐会录音中可发现，音乐被观众多次鼓掌打断，乐团不得不中断再重新开始，但是克劳斯并没有刻意指挥观众。节目鼓掌传统始于20世纪60年代，由指挥家波斯科夫斯基继续下来，80年代经过马泽尔，最终由著名指挥家卡拉扬于1987年定下来。

1987年，中国中央电视台第一次转播维也纳新年音乐会。这次音乐会上，只见卡拉扬缓缓地转过身来，示意现场观众跟随《拉德斯基进行曲》一起鼓掌。卡拉扬可谓一锤定音，从此每年的音乐会都有这个环节，但是并非卡拉扬所首创。

不仅是一台音乐会而已

维也纳爱乐乐团是奥地利一家私营文化企业，尽管它的音乐家们都来自公立的维也纳国家歌剧院。乐团被称为奥地利文化使者，而它的演出活动都属于商业性质。近年来，亚洲国家特别是日本和中国已成为乐团在国外最大的巡演市场。2020年的疫情期间，音乐家们的基本工资由国家歌剧院支付，对生活造成的影响不算太大，而从乐团经营角度看，随着德国、瑞士等国家的艺术节或巡演的取消，经济损失依然很严重。乐团管理层表示，面对难以预料的后疫情时代，只有尽力扩大附近的欧洲演出市场，不能主要依赖亚洲市场了。

新年音乐会是维也纳爱乐乐团收入的主渠道之一，也是目前还能卖得动的、为数不多的古典音乐产品。据古典音乐网站报道，索尼古典音乐公司曾付给维也纳爱乐乐团一笔“创纪录”的费用，以购买其2020年新年音乐会的全球版权。担任2020年音乐会指挥的尼尔森斯签约的是德意志留声机唱片公司，此前为该公司录制了贝多芬交响乐，而索尼公司旗下没有签约指挥家，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让索尼花重金抢下这一版权。

在全球速销市场至少是亚洲市场，指挥家的知名度特别关键，关系到唱片市场销量。2020年元旦，维也纳爱乐乐团官方公布了2021年新年音乐会的指挥人选是穆蒂，据官方理由，一是指挥次数多，是1987年采取指挥年度轮换制之后执棒次数最多的人选；二是双方新年音乐会的合作时间跨度最大，从1993年到2021年长达28年；三是2021年正值双方合作50周年，是值得纪念的重要节点。

实际上，选择穆蒂担任指挥，市场因素也是重要的考量。以日本市场为例，因为他在日本拥有很高的知名度，而世界有名的年轻指挥家，例如彼得连科、克雷提兹、米尔嘉等人，或因资历和知名度不够，或因指挥风格太独特，在日本古典音乐市场的人气无法与穆蒂相比，商业公司自然不愿承担风险。

乐团表示，受2020年疫情影响，不能到现场的观众可以退票，但是具体方案还没有公布。多年以来，欧洲有很多人已习惯于在新年音乐会的陪伴下，听着“新年好”的问候开始新的一年。音乐会影响力之大，一票难求的事早已不是新闻。金色大厅约有2000张票可售，一直很抢手，申请者需通过抽签才能获得。票价从25欧元至1200欧元，各类代理商或“黄牛”没少从中获利。尽管如此，那些能买到票而从世界各地赶到金色大厅来的幸运者们，还是觉得很荣耀的。

奥地利政府十分看重音乐会背后所蕴藏的潜力。联邦旅游部长科斯汀格认为，通过音乐会向全世界传递国家文化，富有文化价值和旅游价值，新年音乐会就是一块招牌，让世人知晓奥地利；能为这么多的人奉献新年音乐会使我们感到骄傲，产生了巨大的旅游广告价值。

充分利用时机，宣传推广本国文化。每年的新年音乐会通过电视转播，可到达全球90多个国家、5000多万观众。音乐会中场休息时，播放介绍奥地利风土人情和文化的纪录片，它没有解说词，减少了语言障碍和传播中的信息衰减。穿插节目当中的芭蕾舞由国家歌剧院芭蕾舞团表演，也是多视角文化传播和旅游推广的打包宣传。

尽管近年来各界对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模式、前景出现了各种不同的看法甚至质疑，但是，在2021年即将来临、全球共同抗击疫情的大趋势下，如果有这么一场带给人们心灵抚慰和精神鼓励的音乐会，也算是福莫大焉。（文创前沿-CQH）

（作者单位：中国对外文化集团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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