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爱美，即便在那个高压的环境下，她也敢带着漂亮的发圈，穿着鲜艳的衣服走进课堂。她性格非常孤傲，不跟任何人说话也不跟任何人有过节，这种性格反而在那个时候救了她——因为她没有朋友，不跟任何人交集，她就没有任何把柄被那些“奸细”抓住去告老师。

就因为太干净，变成了老师的眼中钉。她成绩一般，为此老师经常喜欢点她回答问题，回答的出来——抄的吧？回答不出来，一顿殴打后，她总是带着坚毅的眼神回到座位。

有一天她带着特殊的气味来到了班上，那香甜的气味我们闻所未闻，想上前询问，却不知如何开口（或者可能怕了）。

早读就此进行，班主任带着犀利的眼神走了进来，他先是检查了一遍有没有人吃早饭，接着像嗅到了什么似的，两只眼睛瞪得如同探照灯般四处搜索，终于聚焦到了这位女同学身上。

我不明白，闻起来很香是怎么激怒了班主任，那个女生被这位一米七高的四十岁男性打得衣衫褴褛，精心梳理的头发也四散八落。她没有哭，依旧用坚毅的眼神看着前方，不与此时气急败坏的老师对视。

他没有料想到这女孩子竟如此倔强，各种污言秽语从他那污黄的口中倾泻而出，女生依旧佁然不动。直到他说出：“喷这么香就是想勾引男人吧？！像你这种不检点的女人以后只能去做X！”

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她哭了，失声痛哭。她委屈，她怨恨，她不明白，爱美这件事怎么的在这些老师眼里成为了原罪；仅仅是想让自己闻起来不那么难闻，怎么又是罪不容诛；明明是同甘共苦的同学，又怎能笑得如此开怀畅快。

从此以后，做X变成了同学们对她的称呼。但她依旧用那高傲，目空一切的眼神无视一切。可我再也没在她身上闻到过那阵香甜。

直到多年后，我在西班牙闻到了COCOM，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暴君般的老师，那段可怕的时光，那对坚毅的眼神，和那天我闻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