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基因,生命密码也可以“无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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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基因,生命密码也可以“无中生有”?

2024-07-13 07:49:08|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文/ Helen Pilcher)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因为常常被人忽视和歧视,孤儿不得不努力求一个容身之地,为展现自己的实力而奋力抗争。那些获得成功的孤儿有时能够改变世界,比如亚里士多德,比如史蒂夫·乔布斯。

谁又能够料到,我们的DNA就容纳了这样一群“孤儿”?生物学家在给基因组测序时发现,每个物种中都有多达1/3的基因似乎没有任何“父母”,也不属于任何“家族”。不过,这些“孤儿基因”中有一部分可谓功成名就,甚至有一小部分似乎在人类大脑的演化过程中起过重要作用。

但是,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呢?这些基因没有显而易见的祖先,就像是凭空产生的,但这显然不可能。所有人都以为,随着我们知道的越来越多,这些基因的“家人”就会被我们发现。可惜,事实恰恰相反。

自从我们发现了基因,生物学家就在探索它们的起源。生命刚刚兴起时,最初的基因想必是偶尔产生的。不过,几乎可以肯定,生命起源于RNA世界。因此在那个时候,基因不可能只是作为蓝图,用来制造引导化学反应的酶——基因本身当时就是酶。如果有随机过程产生了一小段RNA,能够帮助它自己更好地自我复制,那么自然选择就会立即起效。

然而,随着活细胞的演化,事情变得好复杂。基因变成了编码蛋白的一段DNA。要产生一种蛋白,就要先转录出相应DNA的RNA拷贝。没有“DNA开关”的参与,这个过程不可能发生。所谓“DNA开关”,就是DNA在编码蛋白的片段之外额外多出的一小截,表达“把这段DNA转录成RNA”之意。接着,RNA必须进入蛋白质生产车间。在复杂的细胞内,这个过程要求RNA上带有更多额外的序列,用作标签来表示“把我翻译出来”和“从这里开始制造蛋白”等等。

如此复杂带来的一个结果就是,通过随机突变把一段垃圾DNA变成一个新基因的几率,似乎会非常非常之小。就像35年前法国生物学家弗朗索瓦·雅各布(François Jacob)的著名论断所言:“靠氨基酸随意组合从头形成一个有功能的蛋白,这种可能性实际上是零。”

不过,早在上世纪70年代,有人就提出,基因复制出错时可能产生一个单一的基因,并由此产生整个基因家族。这个过程就好像动物界中,经过一段漫长的时间,一个物种分化出一大“家族”具有较近亲缘关系的不同物种。在整个基因中,复制出错是常有的事。多余的拷贝通常会丢失,但有时也会有复制品与原始基因拥有同样的功能,或者分化出一个新功能。

就拿感光色素视蛋白来说,我们眼睛里有多种视蛋白,它们不仅彼此相关,还与其他动物(从水母到昆虫)的视蛋白有亲缘关系。在动物界已经发现了数千种不同的视蛋白基因,它们全都来自于同一个基因的复制,这个祖先基因可以追溯到大约7亿年前。

所有动物的眼睛和眼点(比如图中南极磷虾的复眼)中都包含视蛋白,编码所有视蛋白的基因都属于同一个家族。图片来源:scientificamerican.com

孤儿基因

大多数基因都隶属于某个基因家族,家族中相似的基因拥有共同的祖先,可以追溯到成百上千万年前。可是,就在大约15年前,当酵母基因组测序完成时,人们发现有大约1/3的酵母基因好像找不到同家族的基因。人们用“孤儿”一词来描述那些独有的基因,或者一小组非常类似、却又没有已知同源基因的基因。

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研究复杂性状演化的肯·魏斯(Ken Weiss)说:“如果看到一个基因,又找不到它的‘亲戚’,你就会觉得有点疑神疑鬼。”有人提出,孤儿基因就相当于遗传学中的活化石,就像腔棘鱼一样是一个古老家族中最后的幸存者。其他人则认为,孤儿基因也没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基因,只不过它们家族的其他成员还没有被发现。毕竟,全基因组测序当时也才刚刚起步。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生物接受基因组测序,孤儿基因找到所属家族的“大团圆”结局却很少出现。到目前为止,在完成测序的每一个物种中,不论是蚊子还是人,是蛔虫还是大鼠,人们都发现了孤儿基因,并且数量还在增长。

现在,孤儿基因的研究尚在襁褓,我们对其中绝大多数基因的了解都少之又少。我们有所了解的那一部分则涉及各种功能。有些与DNA的修复和组织有关,有些则控制着其他基因的活性。昆虫中有一种被称为flightin的孤儿基因,编码着一种肌肉翅膀蛋白,有利于昆虫的飞行。2012年,美国芝加哥大学的龙漫远团队公布了一项研究,发现近期演化产生的两个昆虫孤儿基因,有助于果蝇形成觅食行为。

珊瑚、水母和水螅等动物长有蛰刺细胞,这种复杂精巧的结构一旦受到刺激,就会放出有毒的刺丝麻痹猎物,而这种细胞的发育就是由孤儿基因操纵的。淡水水螅的口周围有摄食用的触手,触手的发育也是由孤儿基因操纵的。北极鳕的抗冻基因也是一个孤儿基因,使这种鱼能在冰冷的北冰洋中生存。

有趣的是,孤儿基因往往表达在睾丸和大脑中(所谓“表达”,是指基因中编码的蛋白被制造出来)。最近,有人大胆提出猜想,人类大脑的演化或许有孤儿基因的功劳。2011年,龙漫远及其同事鉴定出198种孤儿基因,它们表达在人类、黑猩猩和红毛猩猩的前额叶中,这是一个与高级认知功能相关的脑区。在这些基因中,有54个是人类独有的。从演化的角度来说,这些都是年轻的基因,还不到2500万年,它们的出现似乎与灵长类动物前额叶扩大的时间一致。龙漫远说:“这一点暗示,这些新基因与大脑的演化相关。”

也有批评认为,大部分基因,无论新老,在某种程度上都与大脑的运作方式有关,况且相关并不能证明存在因果关联。不过,龙漫远引用了最近的一项动物研究来佐证他的理论。让发育期小鼠的神经元表达人类的孤儿基因SRGAP2C,结果并不能让小鼠的大脑变大,但确实可以让神经细胞中与相邻细胞联系的结构──树突棘(dendritic spine)长得更密。龙漫远主张,神经细胞间有更多的连接,或许可以增强大脑的计算能力。所以说,这些新近演化产生的人类基因,或许已经起到过塑造人类大脑的作用。德国马普学会演化生物学研究所的遗传学家迪特哈德·陶茨(Diethard Tautz)说:“我认为我们低估了孤儿基因的作用。”

淡水水螅的口周围有摄食用的触手,触手的发育就是由孤儿基因操纵的。图片来源:33rdsquare.com

从零开始

但是,这些基因到底从何而来?2003年,陶茨和一名同事提出,孤儿基因也是复制产生的,只是接下来它的演化速度很快,以至于变得面目全非,跟原来的基因已经毫无相似之处了。而且他们确实找到了证据,似乎支持这一观点。他们证明,果蝇中孤儿基因的演化速度比非孤儿基因快了3倍。

这样一来,孤儿基因就被塞进了“基因源于复制产生”的旧模型。然而,后来的研究指出,只有一小部分孤儿基因的起源可以用这种理论来解释。因此,尽管这个过程显然很重要,但它并不是孤儿基因故事的全部。“当时我们的想法看上去是有道理的,”陶茨说,“因为另一种情况似乎太不可能发生了。”

还有另一个选择吗?唯一的其他可能就是,基因的确能够从零开始,从非编码DNA的随机拼接组合中产生。这是一个长久以来一直被认为根本不现实的想法,因为从非编码DNA到一个能产生有用蛋白的基因,跨度实在太大,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大自然偏偏就不按常理出牌。几年前,人们逐渐找到了证据,酵母、稻米、小鼠和果蝇中都有“从头”产生的基因。到了2009年,爱尔兰都伯林大学的戴维·诺尔斯(David Knowles)和奥菲·麦克莱萨特(Aoife McLysaght)证明,人类中有3个孤儿基因还真是从零开始产生出来的。

他们发现,这3个孤儿基因的DNA序列与其他几种灵长目动物中已有的序列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后者是非编码DNA。这意味着,这些基因必定形成于人类与黑猩猩在演化道路上分道扬镳之后。他们的研究还表明,这几个孤儿基因在多个人体组织中被转录成RNA,进而被翻译成蛋白,不过这些基因的功能目前还不清楚。

2011年,另一个团队报告说,又发现了60个从头形成的人类孤儿基因。麦克莱萨特觉得这个数字可能有点儿太高了——她相信,从零开始合成基因是一种罕见现象。

然而,另一些研究人员开始认为,这个现象或许普遍得令人吃惊。西班牙巴塞罗那市政基金医学研究所的M·玛尔·阿尔巴(M. Mar Albà)和玛卡雷娜·托尔-里埃拉(Macarena Toll-Riera)主持的一项研究,对270个灵长目孤儿基因进行了分析,发现仅有1/4能够用复制后快速演化的理论来解释(参见《分子生物学及演化》,第26卷,603页)。相反,大约60%的基因似乎是全新的。“从头演化显然是一种强大的力量,随着时间不断产生出新的基因,”陶茨说,“看来大多数孤儿基因都有可能是从头演化而来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诺尔斯和麦克莱萨特发现,他们找到的那些孤儿基因,与已有的旧基因在位置上紧挨在一起,而且还略有重合,因此这些孤儿基因或许能够“借用”旧基因的开关。类似的,阿尔巴和托尔-里埃拉也发现,270个灵长目孤儿基因中有半数从“转座子”基因中获得了部分序列,那些转座子就像寄生物一样能够在基因组中跳来跳去。与此同时,人类基因组研究ENCODE项目在2013年初发表论文称,我们的DNA中散落着成百上千万可能有用的短开关片断,而且一个开关能够搭配多个基因。

所有这些发现都暗示,非编码DNA要获得转录成RNA所必需的开关,其实没那么难。事实上,ENCODE项目发现,至少80%的DNA会在偶然的情况下复制出RNA。一些人主张,这样产生的RNA全都是有功能的。但也有另一种解释认为,大多数此类活动只是噪音,而且垃圾DNA也经常会被转录成RNA。

“从头演化显然是一种强大的力量,随着时间不断产生出新的基因,”遗传学家迪特哈德·陶茨说,“看来大多数孤儿基因都有可能是从头演化而来的。”图片来源:irb.hr

原基因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就相当于一直在不断尝试成千上万个潜在的新基因——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圣迭戈分校的安妮-鲁克桑德拉·卡尔武尼斯(Anne-Ruxandra Carvunis)已经证明,至少在酵母中,事实就是如此。2012年,她的团队分析了酵母基因组中的108000段有可能编码蛋白的未知短片段(参见《自然》第487卷,370页)。其中有1000多段会与细胞内的蛋白制造工厂发生互动,暗示它们被转换成了蛋白。卡尔武尼斯说:“这些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她的发现表明,酵母中的蛋白制造工厂正在不断地炮制新蛋白,让它们能够接受“检测”。她推测,在所有复杂的有机体中,都会发生同样的过程。卡尔武尼斯认为,在非编码DNA和功能完善的基因之间,应该有某种东西将两者衔接起来,她称之为“原基因”(proto-genes)。大多数原基因会编码产生中性或有害的蛋白,因而不会被演化过程选中,于是绝大多数原基因早晚还是会变回成非编码DNA。可是,也有少量不好不坏甚至能够起点帮助作用的原基因有时会保留下来,开始累积有益的突变。经过成百上千万年的自然选择,它们能够变成一个正常的基因——于是,一个孤儿基因就诞生了。

所有这些都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孤儿基因往往在睾丸中表达。在大多数细胞内,DNA被紧紧“包裹”,减少了RNA拷贝被转录出来的机会。然而,在某种未成熟的精细胞内,DNA的结构要松散得多,这就让原基因产生RNA拷贝变得容易了。假以时日,这些基因或许会在其他组织内也有表达,并演变出新的功能。

蛋白性质方面的新发现,也让“基因从头产生”这个观点看起来可信多了。科学家一度认为,蛋白必须精确折叠成某种精巧的3D结构才能正常发挥作用,但是现在看来,有很多蛋白处于某种天生的杂乱状态,在成千上万种不同的可能形态之间快速变换,同时还能完美地发挥作用。人类的蛋白中,大约半数至少包含一段天生杂乱的长片段,还有10%从头到尾都是杂乱的。

比利时布鲁塞尔佛兰德斯生物技术研究所的彼得·通帕(Peter Tompa)就在研究这些天生杂乱的蛋白,他怀疑新的孤儿基因有可能就是编码这些杂乱蛋白的,因为这比制造折叠蛋白要容易。杂乱蛋白往往在细胞信号通路和细胞调节中发挥作用。通帕说:“如果有人证明孤儿基因起到的是调节作用,我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奇怪。”

或许这有助于解释孤儿基因为何如此迅速就能担当重任。2010年,龙漫远的团队用RNA干扰关闭了果蝇的一些基因,有在演化历史上相当古老的,也有新近才形成的。他们发现,包括孤儿基因在内的新基因,对于生命的重要性,与古老的基因是一样的(参见《自然》第330卷1682页)。“这跟教科书上写的可不一样,”龙漫远说,“教科书上说,编码关键功能的基因在很久以前就产生了。”

孤儿基因有待了解的方面还有很多,但我们已经开始追寻它们的祖先。看起来,我们找不到大多数孤儿基因的家人,是因为它们本来就没有家人。我们能够追溯到孤儿基因从中诞生的DNA原料,但就基因而言,孤儿基因就是它们所在家族的开山鼻祖。照此说来,“孤儿”这个术语也许不太准确。或许,它们应该改名叫匹诺曹基因才对——是随机变化和自然选择把原本不是基因的DNA片段雕琢成了真正的基因,让它们“活”了过来。

编译自:《新科学家》,Genes from nowhere: Orphans with a surprising story

题图供图: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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