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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节选自《 夜行档案》，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给你们讲一起发生在广州的连环杀人案。

讲之前，先问问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口号：东西南北中，发财到广东。

这是上世纪90年代流行全国的一句口号。特别是打工人，喊得贼起劲。

大家抱着下海梦，都跑到了广东。

但很多人的发财梦，折在了最开始的地方——广州火车站。

出了火车站，大多数人连往东还是往西走，都不知道。

很多打工人不知道去干嘛，只能停滞在火车站

身上的盘缠用得差不多，又没有找工作的门路，男的只能挨个跑工地，女的就找找有没有保姆的活儿。

但那个时候吧，雇得起保姆的家庭太少了。

还有一条路，就是去站街当妓女。

天一黑，广州的城中村里，形形色色的女性就出来活动。

但1991年4月，广州海珠区传出了一个传闻，说有个杀人犯专杀妓女，吓得很多人连生意都不敢做了。

有人说，杀人犯有本日记，里头写着要把妓女的皮扒下来，晾干拿去做皮鞋。

这种传言不全是扯犊子，性工作者确实是凶杀案最常见的受害人群。

2002年，温哥华的一个养猪场里，警察发现了31具人体骨骼，全都只剩下手指骨和趾骨，其他的头啊躯干啊，全没了。

养猪场老板叫罗伯特，这个变态前后杀了49个女人，受害者都是90年代温哥华东区报告失踪的妓女。

他还经营者一个叫“小猪宫殿好时光”的社团，天天在养猪场里开派对，免费的酒肉随便吃，来的都是社会闲散人士。

那些肉，不难想见是什么肉。

我跟徐哥聊过这个话题，他说一来，妓女群体流动性强，居无定所；二来，她们基本都是孤身一人。

在陌生的城市卖身谋生，即使完全消失，原来的姐妹也大都以为她要么“跳槽”了，要么弃娼从良了。很少有人会联想到杀人越货，更少人想到需要报警。

而广州传出来妓女杀手的传言，是因为1991年2月，五山地区挖出了一具女尸。

女尸脖子上有红痕，嘴唇发绀，整个脸呈淤紫色。牛仔喇叭裤被褪到膝盖，上身赤裸，大腿上全是精斑。

特殊的是，女人的乳房被人割掉了，胸口上血肉模糊。

经过法医判断，这个女人是被掐死的。女人死后，乳房被凶手用小刀一点点割下来。

血淌在泥地上，把周围好大一块地面的颜色染成深红。

警方在抛尸地点不远处还发现了死者的内衣

五山那一片基本都是高校，这个女尸是附近读书的学生发现的，给附近的学生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很快，警察确认了无乳女尸的身份。

她刚20出头，是个河南来的打工妹，因为有几个打工的亲戚住在上冲村，就来投靠他们，没想到惨死在广州。

这事儿在广州当时算极度恶劣案件，省公安厅非常重视案件的侦破情况，广州市公安局立刻成立了专案组调查。

但那个时候，没有指纹，没有监控，没有DNA检验，取证特别困难。

案件尚无进展的两个月，广州城陷入了更大的恐慌——又有三具女尸被发现，有的没有乳房，还有一具连下体也被割掉了。

这些受害者，并不是妓女，都是普通的女性。

这几起案件的作案手法完全一致，警察认定是连环强奸杀人，各级公安把这个案件列为头号必破案件，广州市局、海珠、天河、东山等区的公安机关合力协作，就为了抓住凶手。

他们发现了这些案件的一个共同点——在案发现场不远处的马路上，都有小型货车的车胎痕迹。

小型货车

很快，他们总结出了一个罪犯画像：30多岁中年人，有嫖娼恶习；会开车，极有可能是开0.6吨小型货车的；在海珠区生活，可能是新窖镇人；身段粗壮有力，身高1.75米左右。

那时的警察不知道，这个画像已经很接近凶手，但有一个地方犯了致命的错误。

凶手的外貌特征和身高，他们完全推错了。

1991年2月26日深夜12点多，身高一米六的货车司机罗树标开着0.6吨小货车，在公路上徘徊。

没开多久后，他在赤岗公共汽车总站，遇到了正等车的女孩。

女孩穿着红毛衣，在夜色里，很是显眼。

他把女孩骗上车，拉到了上冲福建的蕉林里准备强奸，女孩抵死反抗，就把人给掐死了。然后他把尸体运到五山，奸尸。

完事儿之后，罗树标用小刀割下女孩的乳房，用女孩的红毛衣包起来，带回了家。

罗树标家里是两室一厅，住着老婆和一儿一女。他在家里搭了一个阁楼，就他自己有钥匙，能上去。

回家后，他直奔阁楼，那里是他把玩人体器官的秘密之地，从来不会被家人打扰。

这不是他第一次把女尸带回来了。

一年前的春天，罗树标开着蓝色货车，在赤岗车站，跟在22岁女孩钟某身后。

这时的罗树标刚刚看完几部淫秽录像，憋得难受，他开车出去本来是想嫖娼。

但罗树标又不舍得花钱，纠结中，他看见了身穿绿毛衣蓝西裤的钟某。

罗树标把车开到钟某面前，堆着一脸憨笑问她到哪儿去，见钟某说要去市桥，罗树标忙说正好他也到市桥运货，可以顺路送她去 。

钟某觉得罗树标心好，丝毫没有生疑地坐到了罗树标身边。

罗树标主动给钟某买了饮料和零食，然后偷摸把车掉头，去了新洲奶牛场附近的一个偏僻石场。

刚一到，他立刻扑到了钟某身上。钟某拉开车门要逃，罗树标便用双手狠狠卡住钟某的脖子，用力将她压在座垫上。

整整掐了十多分钟，钟某被活活掐死在驾驶室里。

罗树标的原话是：“她（钟某）被我卡得屎尿直流”。

杀掉钟某后，罗树标将车开到附近园艺场的香蕉林内，将尸体拖出来强奸。

香蕉林

第一次犯案，罗树标就有了反侦察的意识。

完事后，他本想把下身赤裸的女尸丢在鱼地边，又觉得这个地方离他家太近，不怎么安全，容易被发现，又将尸体拖上车，将车开到离家较远的某工厂围场边抛尸。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2月8日凌晨三点了。

制造了第一起案子后，罗树标一度因为怕罪行暴露，藏起来连门都不敢出。

但因为被害人是外地人，资料又少，警方一直没怀疑到他头上。

这期间，罗树标突然想通了，“警察只会查破有因果关系的案件，我与事主素不相识，看你们如何能奈何我？”

他甚至想，要和警方来一场“死亡游戏”，“看谁玩赢谁”。

于是，91年2月，他故技重施，杀了那位身穿红毛衣的女孩。

因为证据不足，警方一直没能锁定罗树标，他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这一年，成了他杀人最多、残害无辜最疯狂的一年。

1991年4月12日深夜，23岁女孩孙某撞在了罗树标的枪口上。

和前两次不同，这次罗树标把孙某骗上车想强奸时，听到附近有人声，只好把孙某掐晕，先运回家。

到了家里，家人都睡着了。罗树标把女孩搬上阁楼，发现她还有呼吸。

他用衣物塞住女孩的口鼻，直到她活活憋死，然后就在自己的床上奸尸，并与女尸同床共枕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罗树标醒来时，尸体已经发硬，他走下楼，支开妻子儿女，然后将尸体拖到车上，待天黑后再弃于路边。

整个过程中，他的家人都没发现。

在1991年11月到1992年3月期间，罗树标杀害了6名女性。

他越来越猖狂，杀人奸尸后，会把自己混合精液的内裤，塞进女孩的阴道，故意挑衅警方。

显示自己的行为，甚至留下作案签名，这是连环杀手的典型特征。

就像英国悬案开膛手杰克会给警察和媒体寄信，故意留下线索，但是警察抓不到他，他就写信嘲笑道：“这就是恐怖的恶作剧，而且仅仅如此”。

要搁现在，DNA一鉴定，罗树标早就被抓了，但当时技术手段不足，罗树标藏在人群中，一再作案。

有一次，罗树标杀了一个姓何的顺德女子，还在她身上搜了300多块，金项链一条、金耳坏一对、两个戒指。

罗树标将这些东西拿到高第街的摊档上卖钱，将换得的钱用来嫖娼。

高第街是广州一条古老的商业街，80年代之后成为了全国第一个经营服装的个体集贸市场。1986年一天的客流量高达20万人次，比疫情前过年时雍和宫还热闹

然后，他将尸体性器官割下，把不完整的女尸装在床头柜中，等待夜晚抛尸。

但因为有了伤口，尸身上有血水流出，越积越多，血水就顺着阁楼流到楼下，被罗树标的老婆看见了。

他老婆问罗树标上面有什么，罗树标直接说那说是死尸，然后骗老婆说:

“昨晚我开车时撞了个女人，怕送医院要花很多钱，就把她带了回来，想不到她断了气，只好装在床头柜里，等天黑扔进珠江。”

他老婆真就默认了，丝毫没觉得不妥，反而嘱咐他处理好，然后把家里的血迹收拾得干干净净。

罗树标回来后，他老婆还关心他：“丢了没有？”

罗树标的老婆是个逆来顺受的农村妇女，总觉得罗树标是全家主要赚钱的人，而且自己要比罗树标大几岁，很怕因为年老色衰被抛弃，失去生活来源，所以从来不敢干涉罗树标的一切行为。

在家，她处处忍让罗树标，自己只管种菜、料理家务。

一开始，罗树标在外嫖娼，她知道了但不敢管，后来发展为罗树标带暗娼回家住，一住住10天，她还是不敢声张。

开始杀人奸尸后，罗树标有了更强的刺激来源，不再和老婆有性生活，他老婆还很感动：老公嫖娼，外面那些人不干净，所以他忍耐自己，就为了不给我传染性病，他好体贴我！

罗树标还把从死者身上取下的手表送给女儿当生日礼物，女儿不知内情，觉得罗树标“真是个好爸爸，送手表给我过生日”。

莫名其妙就成了好父亲和好丈夫。

警察这边也在全力追查凶手，但到1992年3月，变态连环杀人犯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城区里再也没有出现过无辜的女尸。

难道是凶手收手，或者流窜到其他地方作案了？

但罗树标此时其实就身在公安局，听着有点像扯犊子——他因为嫖娼被抓进去了。

罗树标这个人一向不老实，这已经是第四次进局子了。

前三次，都是因为小偷小摸。一直以来，罗树标都有盗窃的习惯。

这得从罗树标小时候说起。

1954年，罗树标出生在一个工人家庭，算在那个时代比较好的出身，家里六个孩子他排行老二。

小学毕业后，罗树标刚好遇上文革，他天天也去广场看批斗，深受“读书无用”“造反有理”观念的影响。

文革时红小兵们都戴的造反有理徽章

但因为好吃懒做，同龄人都去上山下乡，他还留在家里游手好闲。

1972年高中毕业，他就做起了“家里蹲”，没饭吃就去偷东西，两年后他因为盗窃被捕，要强制劳动两年。

刚放出来，罗树标就重回老路。

1977年，8月2日半夜，他摸进广州某研究院的员工宿舍，本来打算偷点值钱东西就走，可他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孩。

罗树标见色起意，扑上床就要强奸。女孩反抗不从，他拿砖头猛击女孩头部，又随手拿起螺丝刀，一阵乱插。

女孩断了气，罗树标见死人就怕了，赶快逃了。

这本是一起恶性入室杀人盗窃案，但因为文革刚结束，公安机关没完全恢复，根本没对案件立案侦察。

这也是罗树标犯下的第一起命案。

而这次的侥幸逃脱，给了罗树标之后犯案的勇气。

1979年，罗树标又因为偷东西被抓，又送去劳动教育3年，杀人的事却一直没人知道。

1981年，他被放出来，认识了他老婆。罗树标隐瞒了自己的劳改经历，和她结了婚。

成了家，本来该开始踏踏实实过日子，可罗树标非要坚持偷东西的“老本行”，不到一年又被抓进去。

这次，他被判处有期徒刑4年6个月。

他老婆对他倒也不离不弃，一直等着他被放出来。

罗树标出狱后，就开着小货车拉货，妻子也觉得他要安分过日子了。

但罗树标一直有心结，他就觉得社会欠了他。

高中毕业他要报名要当警察，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但是档案里因为盗窃记了过，没当成警察；之后第二次强劳后，想去他爸单位当搬运工人，因为有强劳记录，单位不要他。

三进宫的经历，让他觉得社会在与他作对。

最关键的是，第三次坐牢，他不再被送去劳改，而是直接蹲了监狱。

在那里，他见到不少流氓犯、强奸犯，不断听他们吹嘘自己侮辱、残害女性的细节和经过，罗树标的心理慢慢开始扭曲了。

1987年刑满释放后，罗树标闲在家里，开始找淫秽、变态的录像片来看。

刚好1988年，香港电影分级制度改革，依据观众年龄限制划分为Ⅰ、Ⅱ、Ⅲ三级。

香港电影分级制度的分级划分

因为限制观影人的年龄，但对电影的限制少了，所以市场涌现了大量的三级片。

罗树标在碟片屋里淘了不少三级片去看，甚至还想和老婆cosplay色情片中的男女主角，老婆觉得臊得慌，就不答应，夫妻两人每次草草了事。

罗树标憋得慌，就跑去外面嫖娼。

直到，他找到了《羊羔医生》和《雾夜屠夫》这两个片子。

他说这两个片子他来来回回看了十来遍

这俩片子你们应该知道，素材都来源于香港一个真实案件——1982年香港雨夜屠夫案。

1982年，香港出现4起女性碎尸案，凶手叫林过云，在一次冲洗照片被发现逮捕。

他是一名出租车司机，经常在雨夜搭乘从夜总会出来的女人，他将受害者带回家杀害、奸尸、分尸，最后拍照留念，因为手段残忍，案件一度震惊全港。

这个案件在香港被拍成电影，而罗树标是这一系列电影的忠实观众，他反复观看，学习作案手法，比如割乳房和下体就是在《羊羔医生》里学的。

据他所说，每部都看了不下十遍。

到最后，罗树标不再甘于做一个观众。

1990年，罗树标走上了林过云的路，他很多作案手段，都可以看到影子——比如奸尸、割性器官。

学着电影里的样子，罗树标不仅带回来女尸，还买了几个充气女模特回来放在阁楼，不仅对着模特发泄，还把死者的衣物带回来给模特穿上。

他的阁楼里，前后一共有8个塑料全身女性模特和5个塑料半身女性模特。

床边还放着一个跪着的铁线娃娃，罗树标说是自己做的。

他连睡觉用的枕头，都是用各种衣物做成了女人的形态。

这里有个小插曲，1992年2月9日，大年初四，罗树标开着小货车到处转悠，寻找目标，没想到当街被一个女人认出来，女人直接揪住他大骂：“半年前你嫖完我就把我推下车了，嫖娼还赖着不给钱，你以为我不记得你的车牌？再不给钱，我直接报警！”

这是罗树标曾找过的暗娼，姓谭，是个烈性子，她逮住罗树标不依不饶，罗树标就忽悠她上车，谭姑娘信了邪，最后被罗树标杀害。

罗树标曾经说过：“只要敢反抗我的女的，绝对逃不过当场死亡的下场。”

当年5月，罗树标因为嫖娼被抓，进了工读班，看到公安局到处贴着的“女尸系列案紧急协查通报”，知道抓他的网正在收紧，终于感到了点害怕。

他装出一副“老实”承认嫖娼错误的可怜样子，还让家人交了几千块罚款，丝毫没引起怀疑。

半年后，罗树标出来了，因为怕被抓，就暂停了作案计划。

所以，从1992年后半年开始，罗树标都暂时没犯案。

就在大家松了口气的时候，1993年8月24日，广州白云区的金宝岗山上又出现女尸了。

金宝岗山

女尸躺在水洼里，被附近砍竹子的民工发现，可把民工吓坏了，赶紧下山。

结果，下山途中，又发现两具女尸。

这兄弟下山就报了警，警察们头疼了：怎么又出现了新的女尸？

经过鉴定，这些女尸生前都受到了性侵，身上都是刀伤，大概是20岁左右，已经死亡超过了1个月，尸体已经出现部分白骨化。

一开始，警察怀疑这些女尸跟之前的“割乳杀手”有关系，但之前的女尸都是被勒死的，这些女尸是被捅死的，而且手法明显简单粗暴了很多。

最关键的是金宝岗山上不通车，在山下也没发现小型货车的痕迹，事情可能另有答案。

警察的怀疑是对的，罗树标出现了模仿者，广州又出现了新的连环杀手。

这个杀手是一个叫李文香的人，他从1993年开始作案，杀人抢劫20多起，光妓女就杀了13个。

罗树标的模仿者李文香

相比罗树标，他的作案理由很简单——他恨妓女。

1993年，李文香刚来广州打工，包里没几个钱，但经常嫖娼，结果遇上了妓女仙人跳。

那一次，他被洗劫得干干净净，还挨了好一顿毒打。

李文香就恨上了这群女人，觉得她们没一个好货，每次都带上刀，将人骗到金宝岗上，交易完成就把人给捅了。

没钱的时候，李文香还去抢劫妓女，因为他觉得她们挣得也挺多的。

因为作案时间前后脚，罗树标还替李文香顶了一段时间“妓女杀手”的名声。

但狗改不了吃屎，憋了一年多，罗树标忍不住了。

1994年9月20日凌晨，一个女人半夜闯进了黄埔村村口的治安亭，大叫着说要报警，说这村里有人劫财劫色，还想掐死她。

黄埔村是广州传统老村，听老金说这楼叫姑婆屋，清末时去留日的粤人都住这儿，80-90年代没人管，居民们住着，现在开发成旅游景区了

保安立刻带她去了新滘派出所，女人说自己叫贾春梅，28岁，来自乌鲁木齐，昨天晚上刚坐火车到广东，想去找个旅店先歇歇，遇上了一个小货车司机，说可以捎上她去找便宜旅店。

她开始有点犹豫，可是那司机非说自己是警察，还转头拿了件旧警服给她看，小贾就上了车。

小贾初到广东，人生地不熟，司机往哪儿开她就往哪儿看，可是这哪哪都不像会有旅店的样子。

她心里发怵，直到路过一片芭蕉林，车速慢了下来。

小贾越来越害怕，趁着车速不快，趁机跳车，扔了10块钱夺路而逃。

她很聪明，知道跑肯定跑不过熟悉路况的司机，便趁着天黑，躲到了路边的垃圾桶后面。

她在垃圾桶后面躲了两个多小时，才敢出来。

她不知道，凶手罗树标也一直藏在暗处，就等着她露头。

小贾刚从垃圾桶后出来，想要离开，罗树标就从暗处窜出来，把她扑倒在地，故技重施地卡住她的脖子。

小贾性子烈，拼命反抗，大声呼救。这时刚好有一辆车路过，罗树标怕暴露，看到车灯扫来，拔腿就跑回车里，驶离现场。

死里逃生的小贾跟着过路车就近去了黄埔村，惊魂未定地报了案。

小贾描述了一堆这个货车，警察一听，这不是个0.6吨级的小货车嘛！

警察一下子就想到了3年前系列女尸案件的罪犯画像。

他立刻追问小贾记不记得车牌号。小贾说，车牌是广东01—23913。

第二天，警方就找到了这台小货车，并抓捕了车主罗树标。

小货车车主罗树标在家里被逮捕

至此，连环杀手罗树标落网。

罗树标被抓后，并不慌张，面对警察的讯问，他全都咬死不认。

他非说自己就是个货车司机，不知道为啥要抓他。警察问他就只是送货，就没干别的？

罗树标承认还偶尔给别人搭下顺风车，警察逼问，那一般送的啥人，都送哪儿去了？

罗树标不说话了。

不说话也不管用，警察很快就查到了罗树标家里那个阁楼。

阁楼上，不仅有大量的女性模特，还有大量的女性内衣。

罗树标很宝贝地把它们收藏在柜子里，旁边放置着一叠女性的身份证。

阁楼角落里，还有一个笔记本，名叫“快餐”。

大概就像这样的本子

“快餐”本里记的并不是吃的，警察在本子中发现了一些日期和看不懂的数字、符号组成的代码。

这些日期和那些女尸被发现的日期，十分接近。

罗树标在本子上记录了12个日期，代表他至少杀了12个人。

后来，在审讯中，罗树标交代，在每次作案后，他都会做总结，内容包括：

本次受害人的体貌特征

本次受害人的衣着特征

杀害受害人时候的感受和经过

奸尸过程中的快感

避开警方选择抛尸地点的过程

这些东西原来都被详细记在本子上后来，但是因为警方调查越来越紧，罗树标就把本子烧了，用妻子打算用来记账的本子采用简写符号数字的方式进行记录。

因为罗树标不主动交代自己的罪行，受害者人数根本无法确定。

当时的国内外媒体争相报道，传得神乎其神：有的说至少杀了12人，还有的说是18人，更有的说“根本没法统计，他老婆熟食店里卖的是人肉包子”。

然而警方并没有在阁楼上找到任何人体遗骸，那些女人的乳房到哪儿去了？

罗树标说那些东西早就玩臭了，扔了。

这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罗树标，挑衅警察说：“你们别想知道我杀了多少女人，就是怕你们查，我早把本子烧了，反正现在的本子你们也看不懂。”

罗树标都被抓了，他老婆还坚信，他是个好人。理由是：每次嫖娼回来，他一定会辅导儿女写作业。

他会木匠手艺，还自制了航舰模型，送给了儿子。

她不知道，罗树标大部分送给家人的首饰、衣物甚至内衣裤，都是他从被自己害死的女孩身上扒下来的。

罗树标就提到过一件事，1989年，就在他开始奸杀女性的前一年，他开车经过望星楼宾馆时，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姐对他招手。

他们谈好价格，给了小姐200块，让她上车，两人要去找地方快活快活。

可车开了没多远，小姐说要下车上厕所，罗树标等了好久，发现被放了鸽子，恼羞成怒。

这件事，深深留在了他心里，从那以后他觉得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1990年作案后，他曾跑回抛尸现场围观，混在人群中看热闹。

他看到警车前来调查，虽然有点心虚，更多的是得意。

他从未忘记自己的梦想是做警察。

在罗树标的世界里，既然不能干警察，一定要干过警察。

1995年，罗树标被枪毙。

第二年，他的模仿者李文香也被捕，也是死刑。

就在罗树标被枪决的那一年，一部以他为原型的香港三级片上映了，叫做《广州杀人王之人皮日记》。

就这部，不建议看啊！

一个模仿三级片杀人的杀手死后，最后成了三级片的主角。

罗树标案子发生的时候，我还没出生，没经过这些事。

金叔告诉我，八九十年代是一段特殊的时期，当时发生了很多惊动全国的大案子。

但这些案子的背后，都跟社会剧烈变化有关。

广州作为最先市场经济改革的地区，全国人一下都涌进来，发生这样的案子并不奇怪。

他建议我，多研究这些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案子，看这些罪案，其实也是了解我们的过去，怎么走过来的。

我说行，以后我多跟大家讲讲这些案子，一起涨点知识。

不多说了，明儿就放假了，祝大家节日快乐，吃好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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