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窑瓜棱执壶

宁波和义路唐码头遗址出土

冯先铭先生曾亲临现场后指出：“宁波和义路唐代遗址出土的越窑青瓷，数量之多，质量之精，品种之丰富，是我国解放后陶瓷考古史上所不多见的。”

在当时的考古发掘文献资料中，主持发掘了和义路文化遗址发掘林士民先生也留下了“这次出土的越州窑青瓷，坯泥淘炼精细，质地坚密，釉色莹润，确有‘千峰翠色’之感”的评价。

可以看出，因为器物实在太好，大家虽然没有明言这就是秘色瓷，但心里免不了嘀咕两句：如果真有“秘色瓷”，那它就应该长这样吧。确实，在当时人所了解、能看到的越窑器物中，这些器物属于上上乘，能够满足他们对于“秘色瓷”的想象。不过，这些从事考古工作的学者，还是秉持着以出土实物为依据的理念，没有以臆测引导观众，依然以越窑视之，即使这批瓷器很好。大家感兴趣的可以去宁波博物馆参观，实物比图片好看很多。

然而，人的认知就是会不断打破，不断扩充的，随着考古工作的推进，终于，秘色瓷的研究在1987年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这就是法门寺地宫的发现。

法门寺真身宝塔情况（1981）

关于法门寺地宫发掘的故事想必大家已经滚熟于心，那一声惊雷是怎样劈在陕西扶风县法门寺塔的上空，那是怎样的一个雨夜，之后又经历了怎样一段曲折的佛塔修葺过程，最后，又是由一个普通人，在怎样一个不经意的情况下，悄然发现了埋藏在千年塔基下的一个神秘宫殿，总之，法门寺地宫的发掘就是一个经典剧本的范文，它可以充分满足大家探索悬疑的好奇心，其间还夹杂着宗教、历史、文化，以及对大唐繁华如梦的绮丽想象。

法门寺发掘现场

不过，这样一个重大的考古发现，这样豪华的遗珍阵容，最让陶瓷学界兴奋的，还是一个包袱、一块石碑。

包袱里包着的是十三件青瓷，石碑上刻着的是地宫中供奉器物的名单，名曰《衣物帐》，其上“瓷秘色碗七口”、“瓷秘色盘子、碟子共六枚”，短短几句话，结束了一直以来对于秘色瓷到底长啥样的争论，也真奠定了秘色瓷研究的基础，有了法门寺地宫布包袱中的十三件青瓷，和《衣物帐》碑上“指名道姓”的记录，这些青瓷才算持有合法的身份证，成了鉴定秘色瓷的标准器。

秘色瓷发现情景

《衣物帐》

所以，法门寺地宫的发现，对于秘色瓷研究，究竟是一个存在呢？如果没有法门寺中对秘色瓷明确的界定，那我们即使在后来发现了康陵的越窑器物，它也不能名正言顺的称为“秘色”，早先在虎丘塔天宫中发现的青釉莲花碗也只能担着高级越窑的名号，得不到公允的“册封”。

康陵出土秘色瓷

越窑秘色莲花碗

1956年虎丘云岩寺塔第三层发现

其实再往细了说，如果没有法门寺地宫《衣物帐》碑上的文字记载对应，那法门寺那十几件瓷器也不过芸芸众生尔。因为没有事实证据，即使我们的心理多么想认同它，也不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把高级越窑说成越窑秘色。所以，我们才说法门寺地宫，对于秘色瓷研究来说，是里程碑式的发现。这也是在名家大课上，郑建明教授所说，当法门寺地宫的秘色瓷重现人间，“我们再回头看这批器物（和义路出土）的层次，是到不了秘色瓷的等级的。”

法门寺地宫出土秘色瓷

最后，因法门寺之于秘色瓷研究的这一点，也让我们想到很多的案例，比如“柴窑”究竟是什么之类的，大家可以大胆猜测，但是没有确切证据期间，还是小心求证，谨慎下结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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