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门》是法国作家安德烈·纪德创作的中篇小说,余华曾经惊叹:“他看完纪德的《窄门》之后浑身都在发抖,他甚至认为这辈子要是能写这么一本书就心满意足了。” 书中有一段牧师说的话,他说“你们尽力从这窄门进来吧,因为宽门和宽路通向地狱,进去的人很多,然而,窄门和窄路却通向永生,只有少数人才能找到。”从没想过这句话竟然颠覆了我的人生观,我想我有点悟了,其实终其一生寻找的不过是一道窄门,是大家都没有发现的窄门,正如余华在《兄弟》的后记中写道:“写作就是这样奇妙,从狭窄开始往往写出宽广,从宽广开始反而写出狭窄。这和人生一模一样,从一条宽广大路出发的人常常走投无路,从一条羊肠小道出发的人却能够走到遥远的天边。所以耶稣说:“你们要走窄门。”他告诫我们,“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的人也少。”可是,在另外一段采访中,他又说(大意):年轻人还是要尽量去做主流大道,当你感觉到自己有力量了,再去尝试走窄门、走小道。如果你上来就走羊肠小道,很有可能代价沉重。我想窄门是要一直寻找的,在大路的基础上寻找那个只有少数人才能发现的窄门才能成功吧。诚然,这都是对窄门的解读,然而这本书却讲的是一个虐心的故事,甚至是我读不懂的爱情故事。书里讲的是一对青梅竹马表亲的爱情故事,两人相爱,父母家人也支持,按理说这样的爱情不是应该白头偕老,举案齐眉吗?然而在经历了一系列家庭变故之后,女主角阿莉莎开始信奉宗教,为了让男主杰罗姆进可以代表永生、幸福的窄门,阿莉莎把感情深深的埋在心底,压抑着自己对杰罗姆的感情,甚至不惜强迫他娶朱莉叶。可杰罗姆并不喜欢朱莉叶,甚至毫不掩饰的表达对阿莉莎的喜欢,却得到她一再的疏远。这是我一开始不明白的点,既然两情相悦,为何不能在一起?找虐?小说前面绝大部分是以男主角杰罗姆的视角铺陈,可以看到一个纯真的男孩对表姐炙热的爱,后面则以日记的形式切换到阿莉莎的视角,她恪守清教徒的教规,一面回避着他的爱一面又渴求着他的爱,最后抑郁成疾,不幸身亡。我倒觉得女主阿莉莎和今天所说的回避型人格很像,陷在爱里的杰罗姆像是风筝一般,阿莉莎拉一拉,他就回去,放一放,他就必须要远走。倘若要说阿莉莎是不是没有那么爱杰罗姆,她自己写的那些日记里又流露着对他的爱。纪德曾经指出《窄门》是“对某种信仰狂热倾向的批评”。人类给自身制造的最缺乏理性的行动,其中就有宗教狂热这一项,它常常将人的意志消磨殆尽,然后造成盲目地顺从与对个性的严重压抑。小说里,教会对女主人公的思想并没有进行直接的侵蚀,只是描写女主人公对牧师的布道之后的心理变化,及其所产生的深刻影响,然而恰恰就是这种影响把女主人公的爱情给扼杀在了摇篮当中。 而杰罗姆也在阿莉莎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态度下,不得不跟着她的思维走,我想这就是他们的爱情走向悲剧的原因之一吧。第一次读,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只觉得两个人太作,想不明白没有父母反对、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爱情怎么会走向悲剧?等第二遍读的时候,我想阿莉莎作为一个清教徒内心对真爱的渴求,对完美爱情的向往,那是一种超脱世俗的爱,所以才显得小心翼翼,笨拙又怯懦,一遍遍的推开又验证,既痛苦又悲哀。杰罗姆也说,我爱你爱的太深,就无法显得机灵,我越爱你,就越不会跟你说话。我对你的爱,是发自我的整个灵魂,怎么能划分开我的理智和感情呢?《窄门》在想象中补齐了对爱情的细节,那么所爱的到底是爱情还是对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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