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位学员老陈来自云南，是一位急诊创伤外科的医生，今年3月份来北京进修，同时开始跟史旭光学拳，计划学半年到进修结束。老陈其实有“私心”，明明可以选离家近的医院学习，也更方便，但之所以来北京，就是想来找史旭光。 “对于老陈，我很尊重。换做是我，在50岁的年纪，未必会有他这样的勇气。”史旭光坦言。

“李小龙”这个名字最初出现在史旭光生活中是他还在读小学时看的一盘录像带，后来他又被甄子丹主演的电视剧《精武门》迷住了。 史旭光记得电视剧的片头赫然写着一句话：“诚意献给一代巨星李小龙”。初中那会儿，他还跑去各个书店，搜集购买各种武术杂志和书籍，和许多“李小龙迷”一样，想从中了解更多李小龙的信息，尤其是他的截拳道技术。初中毕业后，他遗憾没能考上重点高中，过了一段无所事事的日子。当时家人看到杂志上一家湖南的武术学校有截拳道课程，并且可以读中专，于是便把史旭光送去了那里。

李小龙与李恺

毕业后，他选择离老家近的北京发展——教拳。2003年至2008年期间，史旭光在北京的高校武术社团里教课，也会和那些已经参加工作但是喜欢截拳道的人们定期在停车场、公园这样的场地训练。 当时他们还叫“北京截拳道训练小组”。在教拳谋生之余，史旭光从未间断过学习。他先是去首都体育学院进修了体育教育，之后又多次参加李小龙亲传及再传弟子的讲习会。

2009年，史旭光邀请李小龙再传弟子汤米·克鲁瑟斯师傅首次来华教学，这个传统持续了十年之久。此次邀请也算推动了国外截拳道名师频繁来中国教学的进程。也是在那年，史旭光觉得有必为这个“小组”起一个正式的名字，以召集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的好友葛栋华建议起名为“印心会”，“印心”有从内心处彼此印证之后，方能传法的意思，也是为了印证学者的知见、契悟的道是否正确。

“截拳道的传播，其实有一个阶段是重名轻实，所以我用这个名字来与我和我的学生们共同勉励。’印心会’不是为了独立派别，而是为了强调截拳道修习者应以李小龙截拳道为修行起点， 我希望大家能聚在一起前进，毕竟，一个人坚持下去太难了。”

史旭光与李恺师傅

十几年来，史旭光几乎是一人包办了除了教课之外从发布课程信息、报名到公众号运营的一切小事， 成就感在累积，但也困难重重：迄今为止印心会没有自己的专属场馆，海淀和朝阳的两处道场都是租用的健身房操厅。一方面是因为过去印心会的收入并不足以维持一家专门的场馆，另一方面也是他担心场馆的运营压力会让自己无法再单纯享受教学的乐趣。“之前我们有一处使用了长达七年的场馆突然关门停业，运营方联系不上，事先缴纳的万余元场地租金无处讨要。”史旭光为此情绪低落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还是学生们安慰他，“吾身即道场”，“关键时候，还得学生们来点化！”他哭笑不得。

对于印心会而言，离别是常态。“有些练得特别好的同学，因工作和生活原因，最终选择离开这个城市，也有一些人，因为工作忙碌，或者照顾家庭，而无暇再参加训练。”史旭光觉得很可惜，每次有学生告别提议合影留念时，尽管他表面是笑嘻嘻地送上祝福，但内心其实不好受。有的学生多年后甚至还突然给他发信息，问还在不在教拳，在哪里教，“老时间，老地点，我还在哪儿。”史旭光回复。

今年6月，史旭光翻译的《李小龙：神话和真实》出版，原著美国作家马修·波利是中国功夫爱好者。这本书被评价为 “近年来首部李小龙权威传记”。早在2019年4月，史旭光签下了翻译合同，但因为平日要出门教课，不少时间都耗在道场或来回道场的路上，翻译只能利用碎片时间进行。

史旭光并非英语专业出身，虽然过去因为自身学习的需要曾尝试自己翻译过许多文章并发表在国内各大武术类杂志，但这与独立完成六百多页的专著翻译完全不是一回事，接下这份工作他也犹豫了很久。“ 余光中先生提到过’翻译绝对不是小道，但也并不限于专家’，正是这句话，让我有勇气开始翻译。学识不足、修养不够的我只得在务求理解原文的基础上，反复推敲，再以恰当的文字转述出来，务求不违背作者原意、不遗漏作者原话。我所凭借的是对书中人物关系的了解，能够在翻译时尽量揣摩对话人的语气、语境，避免误译。”史旭光如是说。

去年疫情期间隔离在家，在短暂的焦虑期过后，他最终决定好好利用这段时间把稿子译完。

原作者马修为了丰富李小龙童年时期的生活细节，曾采访几位李小龙就读于喇沙书院和圣芳济书院时期的同学。原书中几位同学的姓名是英文名，史旭光翻译时觉得为了表示尊重，有必要使用他们的正式中文名而不只是是简单的音译。于是，初稿完成后他直接与马修联系请教，结果马修也并不知道对方的中文名，但给了他受访人的邮件。史旭光开始给他们发消息，但一等就是很长时间。

翻译的部分参考书目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等到了一封回复。是一位已经移居多伦多的老先生，邮箱都不常用了。“收到回邮的那一刻我非常感动，老先生既告知了自己的名讳，也连同书中其他几位同学的姓名在查证确认后一并告知我，并且附上原书中对应出现的页码。老先生还提到日后来中国时也想登门一聚。我盼着那天早日到来。 老先生名叫何仲权，借贵刊之地，再次向老先生致谢。”史旭光十分感激。

2020年3月22日他终于交了初稿，算起来差不多用了一整年的时间。史旭光透露，5月底正式下印厂之前，他还对几处人名的翻译进行了修改。书籍出版后，朋友给他发来信息夸“译得很好”，他调侃说： “对文字有敬重心，不想糊弄了事而已。”

天色渐晚，道场里已热气腾腾。我们也结束了这堂突如其来的截拳道课，一齐往地铁站走去。史旭光和学生们在前面走着，偶尔还“比划”两招。他们有说有笑的，此刻一下从师徒变成了朋友。

QA

01 关于李小龙

李小龙在洛杉矶振藩国术馆内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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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李小龙离世后的突然神话，这么多年来积累了哪些刻板印象？

A:这个问题我其实没办法回答，因为印象是个人主观的看法，接触的信息不同，对李小龙的认识和看法也会不同。我只能说自李小龙去世后，媒体对他的塑造越来越标签化，从而使得大众对他的认识也有些偏颇。

由于电影形象的成功塑造，大众对李小龙的认识也多停留在电影层面，赤裸上身、黄色连体服、二节棍，以及独特的叫声，大家一提起李小龙，总会下意识地联想到这些形象，并且热衷于讨论他的死因以及到底能不能打等等。 可是，李小龙好学且博学的一面，却少有人知。他接触完形疗法，研究笛卡尔、斯宾诺莎，喜欢老庄、禅宗，藏有陈荣捷、铃木大拙和阿伦·瓦兹等人的多本著作，并借克里希那穆提的思想去梳理、完善截拳道的拳理，此外还热爱诗歌，曾摘抄过乐府诗的英文诗篇。这一切，很少有人去关注。

再说回印象，我认为对他保持关注、保持观察，就可以了，别轻易有观点，因为一旦有了观点，会自动屏蔽很多信息，你对他保持开放，他也会对你保持开放。

Q:很好奇能不能分享几个李小龙的生活资料，包括家人，生动了解一下真实的他。

A:我没有进入过李小龙的生活，若说分享，其实也无非是扮演“传声筒”的角色。

第一个是李恺师傅在电话中给我讲的。他是李小龙洛杉矶时期的弟子，除在李小龙开办的振藩国术馆内训练之外，也被获准去李小龙家中接受指导。有一次，他到李小龙家中，去书房找他，正好赶上李小龙在观看拳王阿里的录像，不过他并不是直接看电视，而是通过镜子的翻转效果去观看镜中的画面。因为截拳道的站架是将强侧置前，而拳击更好相反，重手在后，所以为了能更好地参照学习，李小龙使用了镜子。当时，李恺师傅还在李小龙的书架上看到一本心仪已久的太极拳著作，抽出来一看，上面写满了笔记，他想借阅，结果被李小龙拒绝了，李小龙让他自己去买。由此可见，李小龙对待学习和训练，是极为认真的。

第二个是我当年采访刘永先生时，他提到的。刘永先生参与过李小龙四部电影的拍摄，《唐山大兄》《精武门》《猛龙过江》《龙争虎斗》中都有他的戏份。他提到当年他们一大堆人，每天一收工就跑去李小龙家里玩。李小龙家里有很多健身器械，那时香港先生解元也在，他看到那些器械后，就跑去练习，当众展示他的力量。一会儿李小龙从楼上下来，在解元练习重量的基础上又加了很多重量，然后很轻松地做了很多次。他们那批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小龙的身体强壮到了一个极限，他可以用一个大拇指做俯卧撑。他将整个身体的力量集中到一点上，非常厉害。刘永还提到他们有时会跟李小龙一起跑步，平常练拳人跑步时是一边跑，一边出拳，李小龙就不同了。他是一边跑，一边踢腿，看起来很轻松。李小龙常说出拳要像踢腿那么有力，踢腿像出拳一样灵活。这很难的，但李小龙真的做到了。他可以在很近的距离内踢到对手的头部。在电梯里，他的脚可以轻松地踢向任何一个角度。要知道，电梯里还有别人哦。由此可见，李小龙对身体的控制，远超常人。对了，刘永先生还提到，李小龙很照顾他们，常带他们去汉宫酒楼喝茶聊天，他说李小龙很喜欢吹牛，他们也很喜欢听。李小龙当时说，“要将中国功夫打进好莱坞，到时大家就知道何谓中国功夫。因为我！”这些都真的实现了。

Q:书籍的英文原著名为《Bruce Lee：A Life》，中文版书名为《李小龙：神话和真实》，取名时有哪些考量和用意？

A：原书作者马修·波利耗时七年，查阅大量文献、资料，采访百余位与李小龙有关的人士，以严谨、考据的方式对李小龙整个人生进行了详细讲述，他以《Bruce Lee: A Life》为书名，恰当、贴切。国外其他同题材的传记，也多采用类似的书名。但是，如果直译为《李小龙：一生》，听起来，感觉平平，缺少了原文中的厚重感。

我当时拟定了六个，供出版社从中选择，最终选定了《李小龙：神话和真实》。因为我们认为大多数读者对李小龙的认识都有一定程度的“神话”倾向，并认定他所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是理所当然的，而在本书中，作者将李小龙的成长经历与时代背景紧密联系在一起，通过大量的生活细节去透视他的成长、蜕变，为读者呈现了一个真实的李小龙。读者可以通过作者的文字去见证李小龙如何通过自身不懈的努力从平凡成为不凡的整个过程。换句话说，生前的李小龙是真实的，但自他不幸去世后，对他的评价、宣传及认识，有向“神话”方向塑造的趋势。希望能够通过此书，让读者对神话之外的那个真实的李小龙多一些感性的认识。

在六个书名中，其实还有一个我特别喜欢的书名，后来被用作了译者序的标题：《瞧，李小龙，这个人！》。这是受尼采同名自传的启发。马修这本书，也确实更多地侧重在李小龙为“人”的那一面，而不是在集中讲述一位偶像的成长。一旦将其还原为“人”，他的行事方式就很容易让读者理解，并产生共鸣。其实，李小龙与你我一样，都是普通人，也有自身的缺点，但这些缺点并不影响他的伟大。

Q:从马修·波利的视角出发，这本书会有哪些创意和不足？

A:我很难从他的视角来评论这本书的创意和不足，只能以读者和译者的身份来谈谈我对这本书的看法。我最初拿到英文原书时，先是被书后百余页的备注给惊着了，因为很少在一本李小龙的传记中见到如此多的备注。这些备注，表明了作者的写作态度和研究方式。

马修之前有一本书在国内出版过，名字是《少林很忙》，那本书记录了他在少林寺生活和学习的经历。不过，与这本李小龙的传记相比，《少林很忙》更侧重作者自身的感受，以及对过往经历的回忆性总结，但本书的写法与之完全不同，马修依据大量素材和当事人的回忆，力图还原历史现场，并结合目前所掌握的资料给出自己的分析。虽然未必完全正确，但这种做事的方法和态度让人敬佩。

由于目前还有很多与李小龙相关的人在世，所以，在为李小龙作传时，容不得传记作者肆意虚构。如果李小龙还健在，看到这本传记，可能会感到欣慰，也可能会大为恼火。因为作者在记录他所取得的成就之余，也一并记录下了他生活中不愿为人道的隐私。

但传记本身的价值并不是为了取悦传主，而是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如实呈现人物的风采。或许本书作者仍有偏见存在，可是，他已在很大程度上丰富了读者对李小龙的真实认知。若说有何不足，仅就我个人来说，感觉书中关于李小龙武术体系的演变以及武道思想的形成和发展的篇幅较少，对李小龙身为武学宗师的一面描写不够，作为一名截拳道习练者来说，读起来有些不过瘾。这可能也与作者本人的知识背景和个人兴趣有关。

对了，前段时间， 昆汀·塔伦蒂诺在接受采访时，有提到马修这本书，他表示在《好莱坞往事》中，对李小龙形象的塑造是从本书中得到的启发，但我认为他在电影中对李小龙的塑造有断章取义之嫌，马修也曾反驳过昆汀的言论，表示李小龙在片场并非像昆汀在电影中所塑造的那样自大，事实上，李小龙对特技演员非常和善，并且很尊重他们。

02 关于截拳道

史旭光在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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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截拳道的魅力在哪里？对初学者有什么建议？

A:截拳道的技术特征是简单、直接、非传统。当一个人切身感受到了简单、直接的好处，很难再用繁琐的方式去处理问题。拳术如此，生活中的其他事情也是如此。就好比说手机的操作系统，一定会越来越简单、直接，这两者也意味着高效。截拳道的训练理念是让人保持自由、鲜活的状态，能够进入模式，但又不为模式所束缚。它侧重的是人，是个人内心的觉醒和个人武技的提升，而不是体系本身。体系存在的目的是帮助人的成长和进步，而不是让人成为体系的奴隶。个人的成长，在截拳道中是至关重要的。

李小龙认为，“归根结底，武术是种自我表达。”你接受怎样的训练模式，就会养成怎样的格斗反应，这是武术的教化本质所决定的，在变化气质的同时，连同反应方式也进行了转变。我喜欢截拳道的简单、直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截拳道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至于对初学者的建议，我不敢妄言。仅就我自己多年的教学经验来看，初学者最好不要过早地去研究理论，以免陷入文字的陷阱，因为文字本身是有局限性的，在缺乏亲身感受的基础上去寻求理论解释，是在缘木求鱼。初学者应该务实一些，多关注基本的动作要领、技术规范以及具体的训练方法，明确训练要求、知晓训练步骤，一步一个脚印，踏实地去训练。学习技术的初期，不要苛求速度和力量，以轻松自然地表现动作为首要目标，不要去模仿任何人，要能从技术要领本身入手学习，这时，你所做出来的动作才是属于你自己的，不会夹杂其他人的特点。另外，对待技术，不要贪多。李小龙认为，“在截拳道中，重要的不是你学了多少，而是你吸收了多少，不是你积累了多少知识，而是你能灵活地运用多少知识。‘你的品质’比 ‘你能做什么 ’更加重要。”

Q:您有“截拳道”之外的生活吗？

A:“截拳道”之外的生活和“截拳道”本身，很难分得特别清楚。尽管教学的时间是固定的，但我生活中大量的时间都在做与之相关的事情，比如公众号的运营、书籍的翻译，包括备课、阅读、研究、学习、自我训练等等。2016年至2018年底，我做了五十四期网络直播教学，总时长达129个小时。为了让直播教学更有条理性，常常全天都在梳理内容、调整结构，经常熬夜。这几年，我开始喜欢看中国传统画，在看画作及画论的过程中，也会不自觉地联想到截拳道的教学与训练。比如在李可染先生在写生论稿中讲，“练字包括三个方面：第一是间架……第二是线条……第三是意态，即神气。”我在看到这一段时，觉得练拳也是如此。于是，拿到课上跟学生们分享、讨论，学生们立刻对技术的训练步骤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03 关于自己

史旭光看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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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何时来到北京的？这座城市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A:我是在2002年夏天来的北京，后来去涿州工作了几个月，2003年7月再度回来，一直逗留至今。目前，算是在北京安家了。 北京，对我来说，意味着生存吧！我在这座城市生活、学习、工作，教拳谋生，为生计而奔走，也在这座城市实在自身的价值。尽管安家了，但这个家与老家不同。我老家在河北安国，那里是童年，是故乡，是心理意义上回不去的“故乡”，虽有亲人在，但正逐步向城市过渡，越来越陌生。北京，是新安的家，通过时间沉淀，正逐步适应、熟悉。

当然，在现实的生活压力之外，北京对我来说，还有另外一重意思。这个城市太大了，大到让人觉得自己“渺小”至极，不由得低头去学习、观察和感受。在这个城市里，我能接触到很多有意思的人，在与他们的互动中，可以进一步拓宽自己的认知界限。简而言之， 这个城市给人以无限的可能。

Q:平时在北京的活动范围是哪里？

A:我现在住大兴，平时去海淀和朝阳的道场教课之外，很少有机会出去，因为缺少“吃喝玩乐”的资本。不过，近几年，在“吃”方面，始终有一家店，念念不忘。店名叫“鸭川食堂”，是一家日料店，在鼓楼东大街，非常好吃。自从带我爱人去吃过之后，她每次约朋友小聚，都会选那里。环境、氛围、食材，都很好，鹅肝、牛舌、牛油果蟹籽沙拉，简直是美味！“喝”的方面，自从与朋友喝酒，被放倒出丑之后，不敢再喝酒，改饮茶了。前几天，把家中的小阳台收拾了一番，改成了小茶室，自己恬不知耻地起名为 “容膝斋”，因为地方确实太小了。弄好后，常常独坐其中，冲冲涮涮，翻翻书，刷刷手机，把玩茶杯，摩挲茶壶，灌个水饱儿之余，也图个精神满足。

“玩乐”的场所，其实也多跟自己的兴趣有关。有一次，在清华附小教完课后，去附近的马连道茶城闲逛， 无意间闯入了一家经营茶器的店铺，店名似乎叫“舍作造物”。店主人自己做茶壶，非常雅致，店内摆放的器物也很有格调，我现在常用的茶壶、公道杯便购自那里。店内布置得很舒服，迥异于周边热情销售的店铺，步入其中，能让人迅速静下来，赏美器、品佳茗，在教课间隙，稍事放松一会儿，那应该算是我喜欢去的“玩乐”场所之一。

另外，在印心会海淀道场旁边，有三家书店，分别是 万圣书园、野草书店、豆瓣书店，我经常在课后和学生们去闲逛，买回来，读不读，无所谓，先放在书架上，万一哪天兴趣来了，拿出来翻翻呢。记得有一年印心会办年会，我根据出席学生的工作及兴趣，提前去三家书店挑选了几十本不同的书，针对性地进行了派送。学生们很意外，也很高兴。对了，仔细想想，其实在道场与学生们训练是最快乐的，在那个时空里，大家暂时忘却生活的压力和身份的焦虑，认真地玩耍，尽情地踢打，大汗淋漓之余，身心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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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莫兰

协助/chun、泽山

图/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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