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单烁 韩笑

对于年末时节骚扰电话和垃圾短信的密集程度，相信很多人这段时间都有切身的感受。

每年年底之前，总会有一波骚扰电话和垃圾短信的推送高潮。因为房地产这类行业往往需要在年底之前冲击年度任务，或有企业寄希望于年终抢收，因此它们会在这个时间点上大量采取电话和短信的推销方式。

这种方式或许的确能给房企们的销售带来一定助力，但也让众多客户们不堪其扰。

而且界面山东发现，近几年的骚扰电话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特征，即这些推销电话和短信很难再通过拦截软件进行有效拦截，而且电话号码也不再局限于本地，归属地往往来自全国各地。

因此，界面山东在近期针对这一现象进行了调查。

“手机上设置的黑名单已经没有用了，他们的电话好像号码和归属地都是随机的，没法记录，安全软件也拦截不住。”青岛市民韩先生告诉界面山东，而这位韩先生就是近期高频骚扰电话的受害者之一。

从韩先生的来电记录中可以看到，来自江苏常州、河南洛阳、江苏宿迁、广东珠海等全国各个省市的座机号码在近一个月内持续拨打到韩先生的手机上，几乎每天都有。据韩先生介绍，电话内容除了推销房屋外，还包括部分银行贷款、理财产品等推销。

“我每天都能接到外地来电，大概持续了一个月了。有时候看到外地来电感觉是推销电话，可又不敢不接，怕万一是认识的人或者客户电话，真是防不胜防。”同时，由于韩先生使用的是苹果手机，来电显示系统没有识别其他人的标记骚扰电话的功能，来电黑名单又只能拦截指定的电话号码，无奈韩先生只能接听后才能分辨来源。

据了解，青岛和韩先生一样每日频繁被外地座机号码骚扰的手机用户数不胜数。近日，青岛市民宋女士也向界面山东反映，自己每天至少要收到3通外地归属地打来的电话，接听后发现都是推销电话，无一例外。

为何全国各地的骚扰电话会密集的拨打到青岛手机号码上，这些外地座机究竟来自哪里？

界面山东从韩先生提供的骚扰电话名单中，随机选择了几个号码进行回拨，但大多数号码都在拨通后，电话提醒此号为空号，另外还有部分号码被直接挂断。那这些显示为空号或无法接通的号码，究竟是怎么来的？

而这种情况产生的原因，通信专家项立刚曾做过解答。项立刚表示，从技术上分析，这类骚扰电话很可能是推销人员通过改号软件，更改了来电显示号码。市民手机上来电显示并不是原始拨出的电话号码，无法回拨，自然是“真假难辨”。这种改号软件大多是为一些需要推销产品的公司“量身定制”，来电显示的地区往往并非实际拨打地区。

界面山东在调查中发现，现在可以实现手机改号的渠道越来越多，价格便宜且极易获得。用户只需要在购物网站上搜索“网络电话虚拟号”，就可以发现多家售卖各种网络电话机或虚拟电话卡的个人店铺，也有店铺能够提供不显示本机号的网络电话机软件。按卖家介绍，买家只需一次性购买app的使用权，就可以在手机上直接使用，来电显示不仅可以显示国内其他省市的地址，有的甚至可以显示为来自国外。

据中国宁波网，2019年3月27日，宁波11家房地产开发企业有关负责人被宁波市住建局和属地住建部门集体约谈，要求立即停止电话推销骚扰行为，并限期整改。

原因来自于此前，宁波市急救中心120电话曾在半个月内接到推销电话1600多个，根据记录，呼入时间为上午9时至下午17时，平均每天有40余个，最严重的一天接到90余个，严重影响到正常工作。

就此，宁波市住建局会同通信管理、公安等部门重拳出击，开展专项整治行动，连续查处多家房地产开发企业的电话推销扰民行为，规范了房地产销售途径，有效遏止了违规行为。

74家房产中介机构也曾向社会做出承诺，表示不再拨打以销售房屋为目的的骚扰电话。

但显然，阶段性的、小范围的针对性整治并没能对房企们起到“杀鸡儆猴”作用，要遏制售楼骚扰电话这一现象，相关部门需要采取更为长期的、持续性的管理手段。

因此，在2020年八月底时，国家工信部正式发布了《通信短信息和语音呼叫服务管理规定（征求意见稿）》，面向全社会公开征求意见。

征求意见稿提出：

任何组织或个人未经用户同意或者请求，或者用户明确表示拒绝的，不得向其发送商业性短信息或拨打商业性电话。

短信息服务提供者发送端口类商业性短信的，应当确保有关用户已同意或请求接收，并保留用户同意凭证至少五个月。

基础电信业务经营者、移动通信转售业务经营者发现任何组织或个人违反本规定发送短信息或拨打电话的，应当采取必要措施制止其行为，可视情况限制向其提供新增通信资源或暂停相关服务。相关记录应予以保存并提供申诉途径。暂停相关服务前应告知相关方。

工业和信息化部还将组织建立全国统一的“谢绝来电”平台，引导相关组织或个人尊重用户意愿规范拨打商业性电话。基础电信业务经营者应依托“谢绝来电”平台提供“谢绝来电”服务，采取便捷有效的方式登记用户关于商业性电话的接收意愿，并依据用户意愿和双方协议约定提供防侵扰服务。

同时，鼓励用户自主选择合适的移动智能终端安全应用软件等防侵扰服务手段，提高自我防护能力。

此次新规，针对骚扰电话和垃圾短信的不同情况，处理方式都有了进一步的升级，将从原本的事后依法依规惩处，改为事前未经用户同意，不得向其发送商业性短信息或拨打商业性电话。

虽然这一新规还未正式实施，但此次《征求意见稿》已经充分展现出国家和政府对整治这一乱象的决心。而从新规明确的指向性与限制范畴的详细性来看，未来新规正式实施时，房地产行业中的这种骚扰电话乱象或可进一步得到有效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