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阿姐生日快乐！我还欠你一杯酒，你快回来和我喝吧！（大哭）

“这位美丽的小姐……”

“不好意思，我等人。”姬子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又一次拒绝了前来搭讪的人。这已经是第九个了！姬子心里默数着，一种莫名的笑意涌了上来——她以前可不会拒绝别人的搭讪。姬子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眼中略带着迷离，醉意在心头缭绕。她已经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酒，但她又要了一杯。

姬子在等，等那个会将她手中酒杯夺走并全部替她喝完的人，等那个像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管教自己的人。

姬子在等，等她的舰长。

距离舰长离开已经快一年了，姬子经常来到这家酒吧，一边喝着酒，一边回忆着舰长还在的时光……

刚成为休伯利安最高权限指挥的舰长并没有像现在这么成熟可靠，但也隐隐约约能看出他的温柔与包容。在入职测试前，姬子明显感觉到琪亚娜和舰长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和，后来一查监控才知道两人之间存在一点冲突——准确来说是琪亚娜单方面对舰长不爽、发小孩子脾气。

就当姬子主动提出给舰长临时换作为搭档的女武神并要去好好教育一下琪亚娜时，舰长却主动拒绝了。“如果要换搭档的女武神的话，姬子教官你应该会有很多程序需要走吧？姬子教官平时已经很忙了，我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再给姬子教官添麻烦。”舰长满脸乖巧，好像是一只被主人顺毛的猫。“而且，这件事也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跟琪亚娜打好关系，所以请姬子教官不要去找琪亚娜。”

姬子很久没有没有遇到过这么懂事的人了，她在心里默默给舰长打了个极高的形象分。这次看在舰长的面子上，姬子忍住了去教育琪亚娜的想法，开始像正常一样正常准备入职测试。如果说舰长的形象可以用“优秀”来形容的话，那姬子只能用“惊艳”来评价舰长的表现：不成熟的指挥形式并不足以影响到缜密的判断，灵活地随机应变弥补了琪亚娜在战斗中的所有失误。姬子尝试着拿同样第一次当指挥的自己与舰长相比，却发现那时的自己根本比不上舰长！要知道，她的记录可是一直保持到现在都没人能打破！于是，舰长在姬子心里的形象再上一层楼。

在给出“舰长正式成为休伯利安最高权限的指挥官”这一通知后，姬子就料到琪亚娜肯定回来找自己，但她没有想过舰长也会来找她，而且是在琪亚娜之前先一步找她。

“姬子教官，打扰了。”舰长敲过门后走了过来，坐在姬子的对面。“姬子教官，是这样的。您刚刚对休伯利安全体成员发布通知后，我觉得琪亚娜肯定回来找您。说实话，琪亚娜在这次的任务中并未表现到一个B级女武神应该有的程度，不过我相信是我与琪亚娜之间的不和才会导致这次任务里这么多失误，如果不是我指挥的话，她应该能发挥出更好的水平。所以如果您执意要教导琪亚娜的话，请尽可能地轻柔一点，毕竟这次事情的起端还是在我身上……而且琪亚娜这孩子心中有自己的傲气，如果这次问题没能处理好的话，恐怕对于她的前途来说是个大隐患。”

“你啊……还真是不适合当一个领导者。”正憋着一腔怒气正准备跟琪亚娜“好好交流”的姬子被舰长一句话瞬间泄了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无奈地看着一本正经的舰长，摇摇头。“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温和地跟琪亚娜说的。”突然，姬子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你现在已经是休伯利安的现任舰长了，你成为我的上司了。直接叫我姬子就可以了。”

“知道了，姬子阿姐！”

听到舰长的称呼，姬子心花怒放。只要不是阿姨，姬子很乐意听到其他称呼。不是姬子虚荣心，而是被圣芙蕾雅学院的学生各种称呼被整得难受很久。舰长这种嘴甜又乖巧的人很讨喜，姬子在这几句话下已经沦陷。“琪亚娜的事你就放心好了！毕竟我是她的老师，以理服人可是我的长项！”

“那让我在这里悄悄观察一下呗！而且如果姬子阿姐说服了琪亚娜，那不正好现场和解了？”

“行，你到那边猫着，琪亚娜绝对发现不了你……”

“嘶！”姬子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是熟悉的、休伯利安保健室的天花板。“我……还活着吗？”脑中的记忆混乱不清，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给空之律者状态下的琪亚娜成功注射了抑制剂的那一刻。姬子想要坐起来，但浑身的疼痛却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现在身体内的崩坏侵蚀程度恐怕已经到临界值了吧！姬子在心里想着。

“姬子阿姐，你醒啦！早安！”门突然被打开，单手拎着保温盒的舰长走了进来。他见到醒来的姬子，面露喜色，快步走到姬子身边。“姬子阿姐，感觉身体怎么样？”

“不大好，身体很疼。”

“这是正常情况。姬子阿姐你被崩坏侵蚀得太严重了！要不是日蚀和圣痕的双重保护，你早就没命了！而且你现在离成为死士也仅差一步之遥了……”舰长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对姬子进行说教。不过看姬子的身体已经这样糟糕了，舰长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保温盒放下，小心翼翼地将姬子扶起来，背倚床头。“姬子阿姐，你的身体如果想要恢复，恐怕得很长一段时间了。”

“谢谢。”姬子感觉到舰长扶她的左手力度不对劲的时候，心里“咣当”响了一下。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不经意地问：“舰长，是谁把我救过来的？”

“你在与空之律者战斗结束之后落入了量子之海，是大家一起把你捞上来的。”

“舰长你也参与了？没有沾上战斗后残余的崩坏能吧？你可没有圣痕啊！”

“我可是你们的舰长哎！怎么可能放着自己的女武神于生死边缘不管！至于崩坏能，”舰长挺起胸，单手放在胸口，一脸自豪地说：“姬子阿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崩坏能抗性有多高，怎么可能会被侵蚀？”

“唔！舰长，我这边腰有点疼，你能不能帮我检查一下？”姬子突然皱起眉，一脸痛苦的样子。她知道自己现在身体的糟糕情况，舰长不敢赌姬子的身体会不会在现在出现问题，所以舰长一定会亲自来检查。姬子忍着痛将被子下的手移到同一边，等待舰长把手伸过来。果不其然，舰长将左手伸了过来，姬子看准时机一下握住舰长的左手手腕，另一只手迅速将舰长左臂上的衣袖撸到手肘，露出了大量雪白的皮肤与皮肤上粉色的裂纹。

姬子因吃惊而瞪大的美眸不可思议地盯着舰长的手臂。她望向舰长。舰长迅速将左手抽回，放到身后，低下头，像是一个撒谎被识破的孩子。“姬子阿姐，我没事。”舰长将头转向一边，尽可能地不去看姬子，小声地说着，明显底气不足。

“骗子！”姬子咬着牙，与舰长的朝朝夕夕在脑海中回想，脸上不由自主地多了两道泪痕。她是A级女武神，怎么可能不知道舰长这是什么状况！这是最严重的崩坏侵蚀程度，随时都有死士化的风险！舰长说在量子之海打捞出她一事恐怕不是事情的全部，以舰长的崩坏能抗性，至少也要在量子之海崩坏能最高的地区游一圈才会造成这种情况……不出意外的话，舰长是独自一人在整个量子之海转了一圈才找到她并把她捞起来的……“舰长，你为什么一定要冒着这种风险……”

“因为我想让你们所有人都活下去。”舰长将帽子压低，遮住眼睛，身体有着轻微颤抖。“我已经犯下了大错，我对不起你们。所以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们，这是我唯一的赎罪……”

“……注射崩坏抑制剂了吗？”姬子知道就算她问，舰长也不会说，于是姬子直接问出关键话题。心里希望舰长已经将一切都做好，但回答却让姬子宛如落入冰窟——

“我跟奥托闹掰了，以后休伯利安和圣芙蕾雅学院都不会有崩坏抑制剂的供应了。使用人工圣痕的所有女武神均被调为圣芙蕾雅的老师。”

“……求求你，一定要活下去！”姬子不知道舰长说的错到底是什么，但她能猜出来，舰长还在为符华的死而自责。她不知道，舰长这次拿身体换了她的性命，下次还有没有命活着站在大家的面前，她只知道现在的她只屠求舰长能活着与大家一起迎接没有崩坏的明天。至于拯救这个世界的英雄，姬子不想当，也不想让舰长当。“舰长，求求你！活下去！我们一起活下去！”

“好，我们一起活下去，活到没有崩坏的那一天……在这之前，谁都不许死！”

姬子又点了一杯酒，准备轻啜之刻，一只手将姬子手中的酒杯夺走。

“姬子阿姐，跟你说多少遍了？伤病期间不宜饮酒！”

“舰长，我养病都快三年了，身体早没事了！再说了，少量饮酒对身体无害！”

“说不行就是不行！”说着，舰长将姬子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将空杯放下，坐到姬子对面。“你可以在这坐坐，但喝酒不行。今天我陪你坐着，顺便监督你。”说罢，舰长又要了一杯加冰威士忌和苏打水，并将苏打水推到姬子面前，自己则是端起威士忌。“今天我请客，你可以随便点。”

“来酒吧不喝酒像什么话！只要不喝酒，你请客也没什么意思。”姬子一边抱怨一边喝着舰长点的苏打水，冰凉的感觉让她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她望着安静喝酒、默不作声的舰长，不由地问：“话说舰长你平时不是不喝酒吗？今天怎么破例了？”

“我喝多了后你就得送我回去，我这种身体状态出一点意外就得没。所以你为了集中注意力保护我，就不敢喝酒了。”舰长眨眨眼，说出让姬子都无法反驳的事实，这可是他多次总结出来的经验，绝对好使！“你要不要试着从我嘴里套出什么故事？今天我心情不错，可以告诉你一些平时不愿说的事情哟！”

“你一说这个我可就清醒了。”姬子盯着舰长明亮的双眸，笑了起来。她拿着食指叩着桌面，发出规律的敲击声。“你跟奥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出院之后你和他怎么成仇人了？”

“很抱歉，这个不在我会回答的范围之内。”舰长微微歪头，脸上的笑并且因此消失，两眼眯得像条缝。“下一个。”

姬子撇撇嘴，她属实是没想到舰长还会有这种答复。看来还是得问一点不会触雷的问题。姬子这么想着。至少不能提跟奥托有关的问题，毕竟舰长张口跟奥托半点不沾边可不是他是风格——至少三年前他不这样。“你，后悔吗？”姬子轻咬嘴唇，回忆着几年来并肩走过的路，神色有些黯淡。“当舰长也还，舍命救我也好，你后悔过吗？在这段经历里你不断遭受各种打击，见过了各种悲剧，知晓了你不应该知道的黑暗……你豁出性命却只在人间地狱走了一遭，什么都没得到，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如果时间再来我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我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事。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当这个舰长。”舰长将威士忌全部灌入口中，冰冷的酒水顺着喉咙流入胃中。“虽然经历了很多，万幸的是最后仍是失而复得，就好像水中月色会被波光撕扯粉碎，待风平浪静它又变成最初的模样。但是啊，‘当经历了背叛亲离、生死一线、失而复得，才明白不再逃避’，我再也经历不起任何虚惊一场，所以学会直面一切，这才一直站在你们面前，你们一起守护这个世界……”舰长突然停下来，看了一眼时间。“到点了。”

姬子没明白舰长是什么意思，接着，她看见舰长向酒保打了个响指。

“酒保，两位威士忌，加冰。”

等酒上来后，舰长自己端起一杯，将另一杯推到姬子面前。“今天，只允许你喝这一杯，我请。”看姬子还没反应过来，舰长笑着提醒她：“今天是你的生日。”

“生日快乐，姬子阿姐！今天我陪你喝一杯！”

“到点了。”姬子看着墙上的钟表指针同时抵达“12”后，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着。她学着舰长去年的模样向酒保打了个响指。“酒保，两杯威士忌，加冰！”

不同于去年的今天，没有碰杯，也没有庆贺，更没有熟悉的人影。姬子端起酒杯独酌，另一杯始终留给那个还不知道何时再归的他。姬子从舰长那里听过这么一首诗，形容她的情况再合适不过了：

我家曾住赤澜桥，邻里相逢路不遥。君若到时秋已半，西风门巷柳萧萧。

在熟悉的酒馆，喝熟悉的酒，却不见那熟悉的人，望不见那记忆中的笑颜……

“舰长啊，快点回来吧！今年你欠我一声‘生日快乐’呢……我的身体已经康复了，等你回来我们再好好喝一场……”

《星穹铁道》公测了，但有一说一，星泽感觉它还不能算崩坏4……主角不是琪亚娜的崩坏能叫崩坏吗！

下篇预告：《崩坏回忆录•芽衣篇》

上言加餐食，下言长相忆。      ——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