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3，集市里的观众席：一排临时的木头板凳 (ikria)。这幅图景被记载在了花瓶上。

第一座依山而建的大型剧场是上面的酒神剧场(狄奥尼索斯剧场，Theatre of Dionysus)，它的兴建与古希腊僭主庇西特拉图(Peisistratos, 公元前600-527)有很大关系。

那时的剧场通常被建在城邦的政治文化中心，毗邻CBD，兼顾着文化娱乐以及民主讨论的双重作用。

图 4，帅气而忧郁的庇西特拉图。他在位期间削弱贵族势力，接济贫穷之人，重视发展经济，兴建市政工程建设，并且重视文化事业发展。

图 5，埃匹达鲁斯剧场 (Theatre of Epidaurus) 是留存下来的最完备的古希腊剧场，公元前4世纪末建造完成，可容纳12000-14000人。为了节约人力物力，古希腊古罗马剧场通常依山而建。

罗马共和国后来变得强大，武力征服了古希腊的诸多城镇，在公元前29年建立了罗马帝国。那一二百年中响当当的名字包括庞培(Pompey)、凯撒大帝(Julius Caesar)、埃及艳后(Cleopatra) 等等。

古罗马剧场基本是依据希腊剧场的形态建造的，开始的时候多数是木质的临时性剧场，为节日而建造。从公元前一世纪才开始建造石质的永久剧场，其中的典范便是庞培剧院(Theatre of Pompey)。

图 6，庞培剧院 ，正前方是维纳斯塔 (Temple of Venus), 向后依次是半圆形的剧院，拱廊和花园，庞培的法庭 (Pompey’s Curia)。整个结构是一个集政治、宗教和娱乐为一体的大型综合建筑。

细看图便知，古希腊和古罗马剧院一个最大的不同是，前者座位是超过180度半圆，而后者是标准的半圆。

2、中世纪 ( 公元6-14世纪 )

罗马帝国在公元五世纪分崩离析，欧洲进入了持续近一千年的黑暗的中世纪。除了一些寺庙的僧人们抄录典籍或剧本，少有戏剧这个因素存在。

等到中世纪晚期，生活逐渐稳定，人们又开始聚集起来做交易的时候，集市里面又出现了剧场的形式 —— 移动的剧场车(pageant wagons)。

图 7，剧场车 (pageant wagon)是临时且木质的，有一个或者一排的马车 。那时候的戏剧乃至整个文化氛围 (如绘画、雕塑等) 多与宗教有关。3M 剧排演居多，包括Mystery (圣经的故事), Miracle (圣人的故事), Morality (教化的故事)。

图 8，剧场车中的一种，叫做“地狱恶魔的嘴巴(hell’s mouth)”，演的是地狱中的牛鬼蛇神。

3、文艺复兴时期 (公元14-17世纪)

文艺复兴时期不仅有莎士比亚(1564 - 1616) 和他的环球剧场,

图 9，左为莎士比亚画像中头发最少的一张，右为电影《莎翁情史》(Shakespeare in Love) 中的莎士比亚 (演员约瑟夫·费因斯，是伏地魔演员拉尔夫·费因斯的胞弟)。

图 10，这幅草图是天鹅剧院 (The Swan)，据说1596年一个丹麦游客去了伦敦，画下了这幅图。同时期的莎士比亚的环球剧院命途多舛，始建于1599年，1613年着火被毁，1614年重建，1644年又被拆。现如今在伦敦的环球剧院是根据1599-1614年伦敦建筑的资料复原，可容纳1400个观众；据记载，老环球能容纳3000人。

还有两个发明，对文艺复兴及以后剧院的发展至关重要：

一个是德国铁匠古腾堡 (Johannes Gutenburg) 的印刷系统，使得大规模印刷能够有效率且以较低成本进行，使得书籍不再是专属有钱人的奢侈品，极大地促进了欧洲科学和社会的发展；另一个便是“透视法(perspective)”。

图 11，透视法 ，我们现在可能很难想象为什么透视法也需要发明，但其实这是我们认识事物的一个质的飞跃。

图 12，拉斐尔 (Raffaello Sanzio, 1483-1520) 的绘画《雅典学派》(School of Athens)。透视法是从绘画中发展而来，最早的布景多绘制而成，故透视法也影响了剧场舞美，进而影响到剧场建筑。

图 13，奥林匹克剧场 (Teatro Olimpico), 位于意大利维琴察; Andrea Palladio设计， Vincenzo Scamozzi完成于1585年。总体为古罗马剧场的构型，舞台上拱门后是巨幅的透视街景。

在透视的基础上，发展出了向上倾斜的舞台(raked stage)、镜框式舞台的拱(proscenium arch)，以及一些换景的机械技术。

4、巴洛克 (Baroque, 约1600 - 1740) 和洛可可 (Rococo, 约1730 - 1770) 两个时期

在斯图尔特王朝(Stuart Period, 1603-1714)，英国的王公贵族们对戏剧热情高涨。有了他们的资助，戏剧——包括剧院建筑一度蓬勃发展。

查尔斯一世(Charles I) 被送上断头台(1649)后，戏剧萧条过一段时间。

查尔斯二世(Charles II)复辟(1660) 后，马上得到了恢复。

除了室内装潢变的越来越精巧和复杂外，那时的剧院建筑有两个变化，一是这个时期二层座位变成了半圆马蹄形，相比较之前的四方形，能提供更好的视野；二是剧场开始分区，包厢座位通常是有钱有身份的人来坐。

图 14，油画《在包厢中》(In the Loge, 1878), Mary Cassatt画。画中人身处巴黎歌剧院 (Opéra Garnier)。形象地描述了当时有钱又有身份的人去剧院不仅仅是为了看戏，也是为了被看 (请注意左上角的黑衣男子)。

图 15，特鲁里街剧院 (Drury Lane Theatre), 位于伦敦,本画为Edward Dayes 1795年的水彩。与巴洛克建筑风格相一致，剧院建筑十分关注室内陈设和装潢，在洛可可时期达到顶峰。后来包厢有所减少。

那时的剧院多为木质，容易着火。1794年， 特鲁里街剧院(Drury Lane Theatre) 装上了防火幕墙，是英国第一个类似结构。

这些安全规定后来都成为剧院惯例，在我们这座始建于90年代初由英国舞台设计公司(British TT International Stage Designing Company)设计的北京保利剧院都可以找到。

5、19世纪

18世纪末到19世纪最大的事件莫过于两次工业革命，它对欧洲的各个方面影响深远。

对于剧院来说，一方面，两次工业革命使得人口大规模向大城市迁移，剧院也随之迁移，并更加兼顾新生工人阶级的需求；另一方面，随着燃气和电力的发现，剧场里第一次有了燃气灯，继而电灯。

剧场防火疏散通道也在同一时期被写在了英国的法律当中。大多数剧场的内部都用许多木头，由于火灾隐患，那时一个剧院的平均寿命大约在20年。

图 16，19世纪中期，因为租金较便宜，美国纽约附近的剧院陆续迁往百老汇大街，今日的百老汇成为曼哈顿岛最繁华的地段。在2019年，北京保利剧院也曾引进图中所示的两部音乐剧 —— 《美国人在巴黎》和《玛蒂尔达》。

6、20世纪后的现当代剧院建筑

20世纪对人影响深远的重大事件就是两次世界大战以及晚期互联网的发明了。

一战和大萧条加剧了剧院的衰败，但却见证了电影的兴起。二十世纪初，新建的剧院都会考虑到电影播放功能，旧的剧院却纷纷关门。百老汇剧院却在此期间异军突起，蓬勃发展。

二战之后电视又兴起了，在电影电视面前，剧院已经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

在20世纪60-70年代及以后，新的剧院主要由各地市政府修建，这种剧院常与图书馆、博物馆、运动馆等同在一个综合体城市建筑里，成为市民文化娱乐生活里重要的一部分。

这些年，在东西方众多国家的中心城市里，涌现出一批批别致且风格各异的剧院。在中国，不仅大城市拥有或新或老的剧院空间，在非一线城市，市民也能在自己的身边体验到这个古老却又常新的艺术和文化生活模式。

图 17，上海保利大剧院水景剧场，由安藤忠雄设计。

图 18，宜兴保利大剧院。

图 19，梅溪湖国际文化艺术中心大剧院，由扎哈·哈迪德 (Zaha Hadid) 建筑事务所设计。

图 20，杭州余杭歌剧院，由建筑设计师Henning Larsen设计。

图 21，无锡太湖竹林剧院，由Steven Chilton建筑事务所设计。

下一期 西方戏剧建筑趣谈之三：现代剧场建筑设计需要考量的细节，我们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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