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在此次疫情中，我们看到了不同国家应对紧急情况方式的巨大差异，从而也直观体会到了东西方社会的异同。那么这些差异的社会学根源是什么？当代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通过《乡土中国》一书剖析了中国社会的乡土性，从乡土性出发，读者也可以窥见当下发生的事情的内在机理，加深对中国社会的认识和理解。

《乡土中国》：乡土社会究竟是什么样的社会？

在步入大学之后，大部分的我们第一次有这么长一段时间待在家里，看着中西方抗疫情况的差异，我们可以更加直接地感受到中国社会与西方社会的相似与不同。 中国社会究竟有哪些特点？中国基层传统社会里面特具的体系是什么？费孝通先生在西南联大和云南大学所讲“乡村社会学”课程讲台上，追溯了中国乡村社会的特点，后面他根据讲课部分内容写成了分期连载的14篇文章，为后人留下了一本简短、通俗却鞭辟入里的社会学著作—— 《乡土中国》。

正如人大原校长陈雨露先生而言： “这部书是中国乡土社会传统文化和社会结构理论研究的代表作。它对中国社会的分析鞭辟入里，发人深省，为了解中国社会文化的基本特性提供了重要参考。”书里所揭露的中国传统社会特点，正是我们国家的发展和现代化治理过程中所需要考虑的中国特色背景。当今社会中存在的各类城乡矛盾、乡土问题，很多时候也可以从书中提到的这些支配中国社会生活各个方面的基层特点去分析得到答案。个人感觉，在初次读这本书时，有一种费先生把乡村社会层层剥开让人看到内在架构的感觉；后续再多读几遍，可以更加明显地看到时代变迁在乡村社会上带来的改变和持续影响。

比如关于中国基层社会的特点，也许每个人会想到很多关键词：熟人社会、长幼有序、邻里街坊、叶落归根……那为什么会形成这些特点呢？ 关于中国社会的特点，在本书第一篇《乡土本色》中，费先生不仅给出了他的答案，而且深入剖析了为什么是这样。

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乡下人的土气来源于乡下人的谋生办法——种植庄稼。种地的人搬不动地，侍候庄稼的农民也离不开地，土气正是源于这种不流动。 以农为生的人，世代定居是常态，迁移是变态。人们的世代定居某种程度也促进了聚村而居的特点。聚村而居有四点原因：（一）每家所耕的面积小，所谓小农经营，所以聚在一起住，住宅和农场不会距离得过分远。（二）需要水利的地方，他们有合作的需要，在一起住，合作起来比较方便。（三）为了安全，人多容易保卫。（四）土地平等继承的原则下，兄弟分别继承祖上的遗业，使人口在一地方一代一代地积起来，成为相当大的村落。 而正因为这种地方性，我们的乡土社会是生于斯、死于斯的社会，也是一种没有具体目的，只是因为在一起生长而发生的礼俗社会。这是一个“熟悉”的社会，也是一个有从心所欲而不逾规矩的自由的社会。在这样的乡土社会间，信用并不是对契约的重视，而是发生于对一种行为的规矩熟悉到不假思索时的可靠性。这种关系可以用图表概括如下：

如果用书中的概念去思考当下发生的事情，也可以找到部分答案。例如在此次新冠疫情防控上，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社会和西方社会中民众对自我隔离做出的反应是截然不同的：绝大多数中国人都安安分分待在家里，做好自我隔离，即使出门也会较为自觉地戴上口罩；西方社会中的部分民众以个人自由为由出门聚会、不戴口罩、反对隔离。为什么中国民众能做到这一点？西方的社会观念和中国的社会观念有何不同？我觉得在本书中 《礼治秩序》和《系维着私人的道德》两篇文中有相关的答案。

首先， 中国乡土社会的基层结构是一个“一根根私人联系所构成的网络”；西洋社会“团体格局”是先有了一个共同的架子，每个人结上这架子而互相发生关联。不同的社会结构格局有了不同的道德观念，西方的道德观念源于宗教，提出人对人的互相尊重权利，团体对个人也必须保障个人权利。而中国差序格局的这种以自己作为中心的社会关系网络，最主要的是“克己复礼”。

其次，在《乡土本色》中费先生也提到， 中国是礼俗社会，中国的礼是社会公认合适的行为规范，维持“礼”这种规范的是传统，是社会所累积的经验。以这次疫情来说，个人觉得可以如此分析，因为传统经验告诉我们，传染病的预防和控制需要切断传播途径和传染源，因此传染病发生时，在家隔离和防止传染他人，就是我们中国社会中所认可的“礼”，它是一种合适的社会行为规范，因此大部分人都会遵守。而对西方社会来说，社会秩序的维持是靠法治，需要有形的权力机构去维持社会规范，需要相关的法律法规或者是行政权利要求民众去做好自我隔离并防止传染他人。

《乡土中国》以社会学的视角剥开中国基层社会的外衣，为我们理解当下社会和过去的社会提供了很多有用的观点，它尝试回答 “作为中国基层社会的乡土社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社会”这样一个问题。如费先生在重刊序言中所言：“如果承认这样（探索认识现象的概念）去做确可加深我们对中国社会的认识，那就还得深入下去，还需要花一番工夫。”现在也许有更多相关的体系在影响着中国的社会，当下的我们可以在基层社会的探索与认识中找到更多的答案。

这本书里还有很多让人印象深刻的概念—— “差序格局”、“家族”、“无讼”、“无为政治”、“长老统治”等等，这些词语写在中国传统社会的内层结构中，写在了我们每个人生于斯长于斯的文化中。 对于我们来说，对中国基层社会的学习和认识，无论是从内在还是外在，都永无止境。相信每个同学都可以从这本书中找到当下发生的一些事情的启示和部分答案，也可以通过这本书加深对中国社会的认识和理解。

作者 | 朱强

编辑 | 周心怡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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