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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梅里爱的魔术(致命魔术)影评

2024-07-06 18:27|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1896年,一位酷爱摄像的法国魔术师在街头拍摄实景,当他像往常一样回家放映自己的拍摄作品时,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在录像中,一辆正在行驶着的公共马车,突然变成了一辆运灵枢的车。这位魔术师很快找到了原因,原来在正常拍摄时,刚好拍到公共马车,此时机器出现故障;等机器重新运行时,那辆运灵枢的车恰好行驶到摄影机前。这一发现对于这位魔术师来讲,如同从树上掉下的苹果之于牛顿,他意识到魔术不仅仅可以在舞台表演,摄影机也可以是魔术的道具,而电影就是当时人们闻所未闻、前所未有的魔术。因此他发现了“停机再拍”的电影技术手段,也形成了“银幕即舞台”的美学观念。这位法国魔术师由此成为电影故事片的先驱,他叫做乔治·梅里爱。

  正如这个无论多么缤纷繁杂的世界最终都由分子构成一样,无论何形式、何时长、何内容的电影,最终都由镜头组接而成。所以欣赏或评价一部电影的质量水平,绝不是只看它所讲的故事内容是否曲折复杂,更重要的是如何展现的这个故事,使用了怎样的技巧、手法,最终使观众达到怎样的观影效果和感受,在有限的时间内有效地释放出多少信息,这些才是欣赏评价一部电影的关键点。就像魔术,魔术的价值和看点在于如何使用普通的物品达到魔法般的震撼体验,如果纠结于魔术的秘密在哪里、有多高深,那便让无数人失望了,也会让魔术这项表演变得无趣。魔术之于魔术师,便同电影之于导演,在表演和成片之前,魔术师和导演可以尽可能地使用各种特制道具、心仪助手、科学原理,乃至心理学、化学、数学、物理学、建筑学、刑侦学、表演学、逻辑学等各种领域的高智慧艺术和技术,并可以根据自身喜好注入自己的主观生活态度或人生哲学。但是,一旦木已成舟,就像离开弩的箭,剩下的只能交给观众去评判。

  仅对于电影叙事,通常使用顺序的讲述方式。敢于打破时空界限非线性叙事的,如若不是玩砸的小丑,那必是大师。在知名的大师导演中,有盖·里奇多米诺骨牌式的多线索叙事,有昆汀段落式叙事和环形叙事,有大卫·芬奇善用剪辑技巧的平行悬疑叙事,还有《罗生门》这样的多视角开放式叙事,内地导演姜文和宁浩也都有类似的非线性作品,成为经典。这些使用非线性手段讲出的故事所带来的震撼效果,就如同魔术一样出其不意令人倍感惊奇。其中,克里斯托弗·诺兰无疑是电影界中的顶尖魔术师,他善于运用各种科学的原理糅杂时空,把一个简单事件用碎片化的悬疑形式呈现出来。《致命魔术》使用了倒叙、插叙、分叙、闪回等令人眼花缭乱的叙事技巧,还利用波登(Borden)与安杰(Angier)相互读彼此日记的形式进行《盗梦空间》式的嵌套叙事,在看似支离破碎的场景和画面中做到形散而神不散,埋伏错落有致,谜团丝丝入扣,引导观众抽丝剥茧,最终拨开云雾真相浮现。

  《致命魔术》中通过19世纪末伦敦两位宿敌魔术师——波登与安杰半生的较量,辅之特斯拉与爱迪生的交流电与直流电之争的历史事件,揭示了电影作为一项艺术的本质和奥秘。影片开头,安杰的机关师卡特(Cutter)通过笼中小鸟的小魔术向波登的女儿洁丝(Jess)介绍魔术的三个步骤:以虚代实(the pledge)、偷天换日(the turn)、化腐朽为神奇(the prestige)。其中,第三个步骤是魔术中最难的部分,它是完成整个表演的最后一块拼图,更是让魔术本身“雷电破壁,乘云腾去上天”的点睛之笔,诺兰把它用作电影的英文片名以彰显其关键程度。电影原理同魔术一样,最简单的“停机再拍”原理,用镜头之间的衔接来展现世间万物,甚至可以呈现出抽象的心理和未知的世界,只需要使用特别的技巧和手法,一组镜头就可以成为导演的魔术表演。观众绝不会割裂两个镜头之间的关系单纯关注画面内容;观众所期待的,正是关机与开机之间所达成的某种联系而迸发的神奇效果。这种原理,通常称之为“蒙太奇”。正如上段所述,诺兰运用各种复杂科学原理、叙事手法和拍摄技巧,将电影完美地打造成一出精彩的魔术表演。

  从剧情上讲,按时间顺序排列,是一个相对工整的故事。波登与安杰原本是相互合作的魔术师,在一次表演中波登无意淹死了安杰的妻子茱莉亚(Julia),自此二人分道扬镳,结下深仇大恨,走上了互相拆台直到残杀的道路。先是安杰在波登表演时,假扮观众用手枪打断波登的两根手指;然后波登如法炮制,在安杰表演时给安杰酿成失误搞砸了他的饭碗。两人的第一阶段的争斗在你来我往中告一段落,比起后面的战斗,这只能算做小试牛刀。

  后来波登发明并公众表演了“移形循影术(The Transport Man)”,安杰称之为“那是我看过最棒的魔术戏法”,但却找不到窍门所在。安杰的机关师卡特认为波登只是找了替身而已,是一个很简单的魔术。而安杰坚定地认为事实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一定更复杂,一是因为他反复看了三遍,确定没有替身;二是安杰的女助理奥莉薇雅(Olivia)细心地看到两个“波登”的断指均戴手套用作掩饰,这使万分确认波登没有用替身的事实。而安杰与卡特达成的共识是这是一个好魔术,却没有发挥出它最大威力和影响力,因为波登是个好魔术师,却不是一个好的表演者。(这个道理在各行业普遍适用,好的作品不仅要有好的素材,还要有配套的呈现方式,对魔术来讲更是如此。台湾近景魔术师刘谦也说过类似观点,他认为魔术表演的关键并不是手法、技巧、道具或者魔术揭秘原理之类,而是魔术师的口才、谈吐技巧、讲话节奏,只有这些才可以把本来孤立的魔术表演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成体系的演出。换句话讲,即使普通人知晓了魔术原理,拥有魔术道具,如果没有刻苦训练也无法成为魔术师。所谓的揭秘只是零件,真正的核心在于表演,包括口才。最好的例子就是波登在监狱通过魔术捉弄嘲笑他的狱警,通过语言和动作故意“失误”,转移所有人注意力,低头时不经意间完成开关锁动作,原理简单,效果震撼,出其不意才是魔术真正的魅力所在。全球魔术界公认的“萨斯顿三原则”的基本精神,便是保护这一魔术独有的魅力。)

  着迷于魔术的安杰认为波登是在暴殄天物,拥有更好包装的自己才配得上如此精彩的魔术。尽管安杰没有找到波登的窍门,但替身的方法是完全可行的。于是,他们找到了一个长相与安杰就像孪生兄弟一样的酒鬼,共同完成安杰版的“移形循影术”,准备挤掉波登,一举成名,垄断市场。同时,意识到潜在危机的安杰派出女助理兼刚转正的女友奥莉薇雅去波登手下做间谍,企图套出波登的秘密。

  安杰好景不长,“盗窃”来的魔术虽然让他急速成名,但也很快被波登看出破绽。波登私下联系怂恿酒鬼抬价,随后联合酒鬼在安杰表演时制造意外,安杰就此摔断腿。不仅如此,安杰祸不单行,派出的间谍奥莉薇雅承认已经爱上了波登,唯一的收获就是偷出了波登的密码日记本,而且只有一晚上的时间。事实是要看懂这本日记必须要有关键词,即使拿到关键词也要至少几个月的时间来破译,因此从不杀生的安杰决定直接杀人——绑架波登的机关师法隆(Fallon),交换波登“移形循影术”的秘诀。

  按照计划,波登拿着秘诀赎人。波登告诉安杰,秘诀就是“特斯拉”,美国电力工程师特斯拉帮他打造的魔术道具。安杰不远万里奔赴美国科罗拉多找到特斯拉所在的实验田,特斯拉以不拒绝也不接受但让安杰以为特斯拉已接受的态度暂时达成合作。需要漫长时间等待的安杰在旅馆每天读破解后的波登的日记。有一天安杰终于读到关键真相:波登早已发现奥莉薇雅是安杰派去的间谍,也发现奥莉薇雅爱上了自己,于是将计就计,用了一招反间计和调虎离山之计,把安杰支去万里之外的美国找一个实际上并不存在的机器。安杰大怒,并不是因为被波登戏耍,而是没想到被素不相识的特斯拉玩弄。原来特斯拉此时在于他的宿敌爱迪生的电流之争中处于绝对下风,当前是闷声憋大招的阶段,但交流电研究需要经费,于是设法吸引安杰投钱支持他们的科研。但是特斯拉给安杰留下了一丝希望,特斯拉表示虽说利用了安杰的资金,也从来每给波登做过机器,但他并没有欺骗安杰,安杰想要的机器他正在做。安杰随即在树林中也发现了惊骇一幕:他头上的帽子,刚才看的黑猫,它们的复制克隆品都被丢弃在这里。

  而后爱迪生派人毁掉了特斯拉的实验基地,特斯拉临走前给安杰唯一留下的,就是安杰想要的机器。着魔的安杰以身试电,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以克隆再死亡的恐怖方式完成“偷天换日”,至此他发明了绝对意义上的“移形循影术”。电影到这里也开始有了科幻色彩。安杰深知它的危险性,每一次演出,就等于经历一次命运审判,一旦失败就意味着死亡,或者说每一次表演都要经历一次死亡,只是复刻品代替自己继续接下来表演,如果要完成100次演出,那安杰就要经历100次死亡。但安杰早已顾不上这些,兴奋的情绪远远大于恐惧,他激动地在日记中写道:“这就是偷天换日的步骤,我要遗弃你了,波登。没错,就是你,波登。坐在牢房,读着我的日记,因为谋杀我,等待死亡的来临。”还在美国科罗拉多的安杰,就已经安排好后面所以的局栽赃波登,准备一箭三雕:一是夺得伦敦乃至英国第一魔术师的荣耀;二是报日记“读心术”之仇,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三是彻底消灭宿敌——波登。

  回到伦敦,一切都按照安杰的计划进行,波登也无法看出其中破绽,一步步走向后台,走向给他挖好的陷阱。然后顺理成章地,波登被捕入狱,等待执行死刑。安杰的魔术就是通过机器将自己以克隆的形式瞬间转移,“原品”掉入地下暗门活活淹死,克隆品最终亮相。魔术现实异常残酷,所以安杰必须聘用盲人搬运道具,机关师卡特也只能做一些对外的市场宣传工作。安杰早已料到波登一定会在某次演出中进入后台,因为他们对魔术有着同样的痴迷。最后将本来就该被淹死的原品嫁祸到波登身上,而克隆后的自己则退隐江湖,化身卡德洛爵士(Lord Caldow)享受胜利。

  安杰机关算尽,毁在杀人诛心。“卡德洛爵士”终于现身,卡特以自己成为安杰的帮凶而羞愧万分,波登因没想到安杰的秘诀而被陷害,殊不知,波登至死都藏着他的秘密武器。原来,波登的秘诀就是机关师法隆,二人是孪生兄弟,共享一半人生。装一时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扮一世却需要精卫填海般的执着和始终如一的信念。这意味着两人要为魔术事业牺牲半生,挚爱,儿女,生活,甚至肌肤之痛,只为打造一个完美的、无法复刻的魔术。

  因为对职业的疯狂、对地位的执念、对自尊的刚愎,波登经受了人间炼狱般的千锤百炼,安杰更是不惜代价直接进入魔界修行。破坏,背叛,攻击,谋杀,两个偏执狂的争斗愈演愈烈,不惜以死相博,结局以同归于尽而终。波登与法隆无时无刻的身份互换,是电影的精妙之处,更是隐藏剧情。理顺故事时间轴已经体验到电影的精彩和不可思议,但这还远远不够,如果破解波登与法隆的时间线,重新审视剧情,则会收到颠覆性的感知,这是诺兰留给观众的绝对惊喜。

  波登与法隆尽管是孪生兄弟,也在复刻生活,但与生俱来的性格是永远无法改变的。电影中多次明示或暗示两人互换身份后的线索,梳理后便可发现两点与常规剧情截然相反的结果:波登爱的是奥莉薇雅,法隆爱的是莎拉;被绞死的是波登,活下来的是法隆。以下是推论过程。

  判别二人最关键一点,在安杰读波登日记时发现此人精神分裂(00:47:10),实际上波登日记是两人共同写的。一个渴望家庭生活,一个生性反抗、追求自由。二人差别从茱莉亚的意外就可以看出端倪。在影片开始,茱莉亚表演成功后,并怒斥其他魔术师没种、不敢冒风险、糟蹋观众感情,甚至不敢表演接子弹,而且尝试给茱莉亚绑蓝氏结,这是具有冒险精神的波登。也的确是波登的失误造成茱莉亚意外,从此与安杰结下梁子。

  在茱莉亚葬礼上,以及“波登”表演接子弹时,安杰两次询问你到底绑的什么结,此时的“波登”眼神恍惚,只会自言自语般嘟哝着“我不知道”,完全没有了冲动和自信,实际上这是法隆(00:30:00)。在法隆表演接子弹时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反而是台下的波登抢先扑在了安杰身上,导致法隆被手枪打断手指。随后才有了波登的复仇。

  在波登与法隆最后一面的谈话中,狱中的人对狱外的人说,你说得对,我不该招惹他(安杰),我对不起莎拉(01:54:05)。这句话更直接地表明狱中即将被执行绞刑的人就是波登。在安杰利用交流电制造出移形循影术时,仔细对比波登与法隆在同一场景下的两次对话,会明显发现这里的“波登”是两个人。勃然大怒心有不甘的是波登(01:43:26),而冷静沉稳承认落后的法隆(01:44:37)。莎拉一直渴望家庭生活,这与法隆的性格相符。奥莉薇雅则更加妖娆妩媚,是波登喜欢的类型。正是因为波登那句“今天不喜欢”,才导致莎拉的自缢。

  所谓“波登”与“法隆”只是两个代号,没有明确规定哪个代号必须对应哪个人。活着的,爱莎拉的(02:00:00),渴望家庭生活的,被子弹打伤的,内敛的,沉默寡言的,是同一个人;死了的,爱奥莉薇雅的(02:00:00),反抗、追求自由的,造成茱莉亚意外的,激进的,一直与安杰斗的,是同一个人。前者可以叫法隆,也可以叫波登,反之亦然。重要的不是代号,而是付出乃至牺牲的时间、生活、生命。不仅如此,诺兰还引入了发生在同时期爱迪生与特斯拉的电流之战,来映衬波登与安杰在世纪之交的宿命之争。

  爱迪生是家喻户晓的发明大王,他的上千项发明改变了这个世界。爱迪生本身也凭借一千多项专利当时全球瞩目的企业家,他的业务涉及当时社会的多项行业,可谓名利双收,至今仍是教科书中树立的正面榜样。然而在爱迪生近乎完美的人生中,也有遗憾和争议。给“完美”之前加上“近乎”两个字的人,就是另一位天才科学家——特斯拉。

  无论社会公众评价对爱迪生有多高,在业内,特斯拉才是更接近“神”的科学狂人。特斯拉家境并不富裕,属于生在克罗地亚的塞尔维亚裔移民。爱迪生与特斯拉条件的差别和天才的同性也恰好对应了电影中安杰与波登,安杰当时已经是伦敦魔术大师,有演出有妻子有自己的机关师,一切看似圆满无缺;而波登当时只是一个怀才不遇的小助手,只能先做一些搬道具、做暗装之类的简单工作。特斯拉刚到美国,特斯拉就到爱迪生实验室工作。特斯拉是研究交流电系统的,而爱迪生却一直无法自拔地推广他的直流电系统。不过特斯拉依然用了帮助爱迪生发现并解决了直流发电机与电动机的问题,帮助爱迪生获取了巨大利润和新专利所有权。然而当特斯拉索要爱迪生当时的奖金承诺时,却被爱迪生以玩笑方式驳回。后来特斯拉要求涨薪水,同样被爱迪生否决。自此,遭受戏弄的特斯拉愤然离开,在投资人的资助下,在离爱迪生公司不远的街区开了自己的公司,专心研究自己的交流电系统。

  关于直流电,爱迪生之所以全力支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垄断了当时的直流电技术。但是直流电最大的弊端就是无法改变电压,也就是说灯泡能承受多大电压,发电站就要传说多大的电压,这样一来就使得远距离输电要耗费巨大成本,要么将电线加粗,要么多建发电站,但无论哪种办法,即使花钱,也无法根治直流电在长距离运输的低效弊端。

  而交流电则可以解决长距离输电的难题,即使用很细的导线,也可以将高压电传送至很远的距离。但问题是当时还没有供交流电驱动的电动机,如果无法实现变压,那就无济于事。所以特斯拉主要工作就是制作以交流电系统为基础的发电、变电设备,与爱迪生的直流电系统进行直接竞争。

  这个过程异常曲折,除了本身技术难题,还有来自爱迪生数不尽的阴招、损招。爱迪生当时已是赫赫有名,有钱有势,地位显赫,还有报社的工作经验,深谙舆论攻击之道。比如使用1000V电压的交流发电机电死流浪猫狗,收买州政府官员将当地的死刑由绞刑改为在交流电电椅电刑,利用民众专业知识的相对匮乏,制造舆论恐慌,还有串通专利局,使其不承认特斯拉申请的专利,等等。在电影中爱迪生也有两次对特斯拉的恶意攻击,一次是在皇家亚伯厅的展览中派人捣乱,二是派人直接暴力破坏了特斯拉在科罗拉多的实验基地。总之,爱迪生倾其所有、想方设法使特斯拉名誉尽毁。这个事件充分表明,爱迪生的头号身份是企业家,相比之下特斯拉更符合科学家的称号。

  不过历史的天平还是倾向于更接近真理的交流电,1893年的哥伦比亚世博会就已经让特斯拉打了一场翻身仗,惊艳世界;然后1896年建立尼亚拉加瀑布发电站更是绝地反击,甚至成为人类科学史上的奇迹。电影中爱迪生的两次破坏,其实都强弩之末,无力回天。根据日记记录的时间,安杰、波登二人初始登台是在1899年7月,安杰首次对话特斯拉是在1899年2月,这时特斯拉在电流大战中已经处于上风,这也同时对应了波登与安杰此时的差距。特斯拉1900年1月离开科罗拉多(电影无提示,史实记录),安杰1899年2月见到特斯拉,此时他已经在科罗拉多住了几个月。再加上路程,也就是说安杰在美国呆了近两年的时间,这两年里,电影虽只字不提波登在伦敦的生活,但完全可以判断,波登凭借他的移形循影术在伦敦已经大有名气。安杰带着真正的移形循影术回去,倘若没有陷害波登的想法,或许可以超越波登,成为最终的赢家。然而安杰与安迪生一样,选择了置人于死地的方式,他与波登的争斗,结果也同爱迪生与特斯拉的跨世纪交战相似——两败俱伤。安杰与波登双双被对方真正的秘诀或陷害或刺杀。安迪生赢得了大众声望和金钱名利,但因电流之争在业内的口碑大大降低;特斯拉恰好相反,赢得了专业人士的承认与尊重,他的交流电系统也迅速传播世界被广泛应用,但他一生穷困潦倒,即使在今天,在普通民众中的名气也远逊于爱迪生。

  这是一场天才之间,没有赢家的较量。诺兰也尽力用相对客观视角来呈现这一旷世之争,剥离世俗评判或道德审判,仅从客观事实出发,以唯物观和历史观的角度去解析无论是魔术还是电流的学术或科学“战争”。电影剧情与电流之争同时可以引申至另一场发生在同一时间的学术争论,即开头所讲的梅里爱,与卢米埃尔关于电影拍摄的倾向与风格。

  19世纪末,随着对光影理论的认知、摄影术与放映术的产生,以及科技进步所研发出的各项机器设备,一门可以拍摄记录日常生活并可以在荧幕上放映的的科学技术和新艺术应运而生,爱迪生给这门年轻的技术和艺术起了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电影。实际上,电影的发展离不开爱迪生的设备贡献,但电影真正的创造者,是法国的卢米埃尔兄弟——奥古斯托·卢米埃尔和路易·卢米埃尔(在他们后来的创作中,大部分作品都由弟弟路易·卢米埃尔来完成,哥哥奥古斯托·卢米埃尔也将电影发明创作的专利转让给了弟弟路易·卢米埃尔)。

  而乔治·梅里爱的出现,才使电影摆脱了杂耍的地位,成为一门真正的艺术。梅里爱本身就是一位魔术师,而卢米埃尔时期的电影只在酒吧、咖啡馆或演艺场放映,与杂耍、魔术、杂技、歌舞表演放在一起配套使用,当时的贵族是不屑观看的。这也是造成电影无法成为艺术的客观原因。所以梅里爱也就成为了卢米埃尔影片的第一批观众。梅里爱起初只是模仿卢米埃尔的电影作品,甚至连片名都复制,也因为如此卢米埃尔至死都在谴责梅里爱的“剽窃”行为。这种竞争也在电影中形成对应,在安杰中枪后,“波登”(法隆)仍蔑视地对他说“偷学别人不用花任何力气”。而安杰实际上已经做出了实质性突破,以交流电的形式改进魔术是波登都从未体会也难以想象的。这样的过程,同样像梅里爱对卢米埃尔电影的创新。这一切都要回到本文第一段,梅里爱的意外发现。

  特斯拉曾是爱迪生的助手,波登曾在安杰团队的手下打杂,梅里爱曾是卢米埃尔的影迷,但他们都没有局限于“追随”阶段,伟大成就都是在自驱力和冒险精神的推动下,在激烈又残酷的竞争中涅槃而生的。特斯拉付出惨痛代价后,才痛定思痛研究交流电系统,由此创造了一个新的电力世界;爱迪生的发明成就同样耀眼,拉开了人类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序幕。抱有鸿鹄之志却又寄人篱下的波登,在长达半生的自我牺牲和隐忍中完成蜕变,用付出生活的代价创造了伦敦不可一世的魔术;对魔术同样偏执的安杰在波登的“高压逼抢”下竟然无中生有硬生生地找到了真正的时空转移术,每一次表演前都面临着再也无法出现的危险。还有梅里爱与卢米埃尔,一个主张浪漫主义、银幕即舞台的戏剧电影,一个强调再现生活、写实的记录电影,迥然不同的风格,秉持相反的美学观念,但正因为前驱者的努力,才有了此后的布莱顿学派、法国的艺术电影运动以及美国叙事性电影的发展。无论电流、魔术还是电影,都是在伟大的革新家不断地争论、迭代、交锋中逐渐突破、进步、升华,才能有今天的辉煌。

  这种争论、迭代、交锋,绝非几日、几月、几年的口头之争,而是将自身置于整个浩瀚宇宙中,以彻底的牺牲勇气和完全的奉献精神融入的沧海桑田的变化之中。中国魔术师钟林苏用一生的跛脚来服务鱼缸戏法,这便是前文所述“表演者”的最高境界。秘诀并不复杂,即强身健体也不是难于登天,把戏法变好只是一名魔术师,谈不上表演家。而钟林苏真正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化为一体,在角落中看到这一幕,受到极大触动的波登为此后的终极逆转埋下伏笔。电影中讲述的的电流世纪大战、魔术宿敌之争,还有引申出的电影艺术流派、风格的各抒己见,都无一例外地拥有这样的职业牺牲精神。如今无论多发达先进的科学技术或艺术门类,都是这样一个个不惜耗尽生命照亮一片星空的繁星般的科学家、艺术家,正是他们的付出与代价才形成了如今灿烂的繁华星空,点缀了无尽的浩瀚苍穹。

                                 ——20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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