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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兰州,彭总指示:要像打日本鬼子那样对待马家军

2024-06-29 06:14|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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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7月20日—8月11日,一野和华北十八、十九兵团会攻陇东和河西走廊,先后解放县城20余座,大挫了二马的锐气。

坐镇兰州指挥的马步芳面对飞来的败报,感到不寒而栗。

怎么办?马步芳一连几天陷在深深地思考之中。

他在苦苦地寻找着一条可以保全自身的妙计。

他觉得兰州有南山屏障、黄河天险,是决战的好地方,遂准备在兰州与解放军一决高下。

这时,逃到广州的国民党政府,获悉他们寄以厚望的马家军已被分割包围,兰州和银川告急,极为惶恐。

为了迅速解决这一燃眉之急,曾是彭德怀手下败将、时任国民党伪行政院长的阎锡山上将,急召胡宗南、马步芳、马鸿逵到广州,召开了“西北联防会议

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是“策划决战兰州计划”。

为保住西北这为数不多的一块阵地,阎锡山费尽口舌,绞尽脑汁,竭力缓和胡宗南与“二马"及“二马”之间的矛盾,希望他们都能以大局为重,摒弃前嫌,团结反共。

会议决定,马步芳凭险据守,吸引一野主力深入兰州城下,然后马鸿逵与胡宗南夹击一野,到时飞机也会支援。

8月19日,马步芳从广州飞回兰州后,立即部署起了战役行动,还提出了4句口号:

“拼命保命,确保西北,破产保产,挽救危机。”

对于马步芳的这个兰州决战计划,他的儿子马继援很有意见。

马继援认为决战的战场放在定西更为合适,所以把部队只撤到定西后便按兵不动,一个电话把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少将副参谋长彭铭鼎召到定西,商量与解放军决战问题。

“我在这里不打阵地战,打运动战,机动灵活地打,打不赢就走。”马继援向彭铭鼎阐述了他的作战构想。

彭铭鼎劝马继援道:“我们打什么运动仗,我们是能运动过共军,还是能机动过共军?”

“现在共军的兵力数倍于你,如果将你团团围住,到那时,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而兰州地形复杂,共军要形成包围并不很容易。”

马继援见说不过,只好很不乐意地下令:“那就向兰州撤吧。”

马继援率部从定西撤到兰州后,马步芳就任命他为兰州马家军总指挥。

马步芳为什么非要坚守兰州呢?这是因为,兰州是国民党西北军政长官公署的所在地,一直是国民党在西北的政治、军事中心,又是甘、宁、青、新4省的枢纽。

兰州城夹山带水,地势险要,东西长20公里的南山是全城的天然屏障。

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初期,马步芳又在这里构筑了许多钢筋水泥工事,每个阵地前都修有3道断崖绝壁,碉堡外壕设有铁丝网和地雷等。

另外,主要阵地都有公路贯通,阵地间的火力互相联系,相互可以支援。

马步芳深知兰州决战是生死存亡的关键,因而将主力几乎全部用于防守兰州。

具体部署是:

以青马主力约5万人,据守城区,重点设在南山的马家山、营盘岭、沈家岭一线;

以宁马主力3万人,防守兰州东北及黄河两岸地区,保证侧翼的安全;

以新编骑兵军防守临夏地区,以保障兰州右翼的安全。

马步芳多次在他的将领们面前发誓:

“中央把西北交给了我,我就要负责到底。我要亲自督战南山,抬棺而战。”

为了兰州决战,马步芳总共动用了50个团约10万的兵力。

兰州是解放大西北必取的战略要地,一野也是志在必夺。

彭德怀分析说:“我们不怕他守,而是担心他跑掉。如果他真的不跑,就到了我们把他消灭的时候!”

8月5日,一野政治部发出了解放大西北的动员令:“乘胜追击,直捣匪军巢穴——兰州、西宁、银川。”

8月9日,一野主力和解放区的15万民工,分三路浩浩荡荡向兰州和甘肃临夏挺进,20日会师兰州城下。

兰州战役的部署是这样的:

第19兵团负责攻打十里山、窦家山;

第65军攻击目标是马家山、古城岭;

第2兵团6军担负攻打营盘岭的任务;

第4军的攻击对象是沈家岭、狗娃山;

第3军作预备队。

西北最大的城市攻坚战一触即发。有着20万人口的兰州市被厚厚的战云笼罩着。

8月21日,决战拉开了序幕。

这天,一野用9个团的兵力向兰州市的马家山、沈家岭、营盘岭敌军阵地展开了试探性进攻。

枪对枪,炮对炮,双方整整鏖战了一整天。

由于马家军是以家族和宗教相结合的封建军事集团,再加上有坚固的阵地防御工事,一野虽发起一次又一次猛烈进攻,结果没有拿下一个阵地。

初试受挫,彭德怀果断地命令所有参战部队停止攻击,用3天的时间总结经验教训、研究战法。

在邵家沟第2兵团6军的阵地,彭德怀在一块平地上盘膝而坐,与大家一起分析作战问题。

在分析中,彭德怀见有些同志还是有麻痹轻敌思想,所以浓眉高挑,严肃地说: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马继援是你们6军的老对手,西府战役的教训还不深刻吗?”

当年马继援领兵出击西府,与6军(当时称第6纵队)及教导旅血战3天,结果损失惨重。每当提起此事,全军上下都对马继援恨得咬牙切齿。

说到这里,彭德怀问:“这次是哪个团主攻?”

第17师师长程悦长

“50团。”第17师师长程悦长赶快回答。

“走,到他们那里去看看!”

说着抬腿就走。

战土见彭德怀等高级将领亲临一线视察,斗志倍增。

“同志们,这次打兰州有没有信心啊!”

“有!”战士们很响亮地齐声回答,“我们一定能完成上级交给的战斗任务!”

“为什么?”彭德怀笑着故意问道。

“因为有毛主席军事思想的指导,有人民群众的无私支援,有兄弟部队的密切配合。有您彭总的直接指挥。”

战士们七嘴八舌一下说了一大堆。

听完战士们的回答,彭德怀笑弯了眉,故作好奇地问:

“说了半天,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却没说啊!”

战士们个个抓耳挠腮,似乎该说的他们都说了。跟随彭德怀视察的其他将领也觉得战士们该说的都说了,也很纳闷。

“最重要的,是有你们这些英勇善战的战士们。”听了这话,在场的人心里无不涌上一股暖流。

接着,彭德怀等又走进了50团的临时指挥所,往炕上一坐,笑着说:“咱们再研究一下你们师团的作战方案怎么样?”

副师长袁学凯、团长刘光汉很熟练地向彭德怀等汇报了营盘岭敌军的兵力部署、火力配备情况,以及他们的作战方案。

彭德怀听了他们的汇报后,严肃地说:

“你们一定要提醒战士们重视这场战斗。这次,马步芳的胃口大得很,他不但想把我军消灭在兰州城下,而且还准备活捉我彭德怀呐!”

副师长袁学凯

随行的各军、师、团的领导听了彭德怀的话,个个抿嘴直笑。

“营盘岭是马步芳的南大门,工事坚固,守敌又是马家军的主力,所以,你们的任务十分艰巨。”

彭德怀说着,目光投在了该团团长刘光汉的身上:

“你们要给战士们多做工作,教育大家千万不能轻敌,要像打日本鬼子那样对待马家军。”

“告诉大家,毛主席十分关注我们这场战争,兰州20万各族人民,期待着我们去解救他们。”

在猪嘴岭第19兵团指挥部,杨得志和李志民因为试攻没有打好,心情有些沉重,向彭德怀检讨说:

“我们19兵团在历史上还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攻击敌人的几个阵地,连一个也没拿下来。责任主要在我们领导身上。我们有些轻敌思想……”

彭德怀摆了摆手:“这次试攻是我决定的,我也有责任。你们要给部队多做工作,要他们好好总结经验教训。”

为了稳操胜券,一野司令部在总结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向各兵团发出指示指出:

“青马匪军为今日敌军中最有战斗力的部队,在全国也是有数的顽敌。任何疏忽大意和侥幸心理,都是错误的。”

正当第2兵团和第19兵团进行强攻兰州准备之时,担任截击兰州战役西逃之敌的左路军第1兵团,急速进击。

8月22日下午两点,第1兵团的第2军6师进占临夏。马步芳部韩起功少将指挥的新编骑兵军未战即溃。

兵团主力连续攻占了康乐、永定、和政、临夏、永靖5城,歼灭马步芳新编骑兵军、骑兵第1旅大部,骑兵第3旅一部,计1500多人。

第1兵团的迅速挺进,使马家军的老窝西宁受到了严重威胁。

电视剧左手劈刀中,黑子饰演韩起功

马步芳闻讯后顿时惊恐万状,把指挥大权交给马继援,自己带着骑兵第8旅和14旅溜回到了西宁,遥控指挥。

临走时,他把马继援叫到跟前,秘密地说:“万不得已,你就撤回青海。”

彭德怀认为,一野主力包围兰州并且已击破马步芳一翼后,胡宗南并未出兵,马鸿逵部又被钳制在宁夏动弹不得,马步芳实际上已被困守兰州。

这是一个歼灭马步芳的好机会,一野首长遂决定于25日再次对兰州发起总攻。

马继援虽然向来目空一切,但解放军的重兵压境,他不能不紧张。

为了继续对抗解放军的进攻,第一仗刚打完,马继援便急召一线的团以上指挥官到兰州的制高点皋兰山上开会。

所有的军官们个个腰板挺得笔直,坐在一条长桌前,静听马继援的训词:

“共军初战受挫,伤亡数倍于我军。但共军绝不会罢休,我们要足够重视,绝不能掉以轻心。”

“现在,兰州外围的共军数量上暂时比我们占优势,所以,我们要坚持战斗,争取宁夏兵团早日靠拢。”

“这次阿爸到中央开会,争取了300架飞机给我们助战,必要时,我们还可将骑兵第5军从新疆空运来参战。”

骑兵第5军军长马呈祥

说到最后,马继援是一脸的杀气:“胜败在此一举,如果有人贪生怕死,畏缩不前,休怪马某不讲情面,绝不轻饶。”

说到这里马继援挥臂做了个刀劈的动作。

开完会,马继援在师(旅)长的陪同下,视察了南山阵地。在皋兰山的山顶,他挥舞着手,指点江山:

“自古以来,兰州易守难攻。所以,只要我们全军上下奋勇作战,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皋兰山

在阵地上兜了一圈的马继援,又乘飞机赶到西宁,向他的老子马步芳汇报战备情况。

马步芳看到儿子已经可以替自己支撑和创造基业了,不由得心花怒放。但同时对兰州的战局心存不安,急电给马鸿逵,催他快速向兰州靠拢。

马鸿逵又犯起了国民党军队将领的老毛病。他明着热情得像一盆火,对马步芳的催促表示:“我军已起程,不日即可到达兰州。”

暗地里他却对部下们说:“我们暂稍安勿躁,静观一下事态的发展。我们又不曾在河西打过红军,何必要代人受过呢。”

按辈分,马步芳该叫马鸿逵一声叔。但数十年来,他俩为了“权”“钱”和“地盘”明争暗斗,有时比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还激烈。

月初在广州开会时,他们叔侄两个竟然当着很多人的面,互相指责了起来。

“你是个长辈,做事得有个长辈的样子。”

马步芳声色俱厉,数落马鸿逵:“出兵陇东,你当面说得好好的,会后你就变了卦。你长期跟我尿不到一个壶里,你居心何在。”

“不是我和你尿不到一个壶里,而是你把壶尿满了,我尿不进去。”马鸿逵也不示弱,反唇相讥。

行政院长阎锡山强拉硬扯,左右逢源,才将这叔侄俩弄到了一个尿壶跟前。会后,他们又跟从前一个样,各尿各的壶。

但在这长达数十年的窝里斗中,马鸿逵始终处于劣势。所以,他对马步芳一直心存不快,对马步芳的话历来是明里答应暗地里捣鬼。

即使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他也把马步芳的话没当一回事。他的部队只在西海固附近虚晃了一枪,马上又缩了回去。

马继援见马鸿逵还按兵不动,非常生气。但为了确保兰州的安全,不得不再次催爷出兵。

马继援写了封信,派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少将秘书长马骥亲自到银川当说客,去搬兵。

8月24日,马骥一脸疲惫、一身风尘赶到了银川。走进马鸿逵的公馆“将军第”后,先进贡了些土特产,然后才呈上了马继援的信。

当爷爷的马鸿逵看着孙子马继援的信,假惺惺地说:“不用催,我也会出兵兰州。”转身对他的副官说:“你电告少香(指马继援),说我即日即起程,让他勿虑。”

马骥见状,乐得屁颠屁颠的。从马鸿逵的公馆出来,在宾馆干等了一天,见马鸿逵还没出兵,他才知道又上当了。

马骥清楚,任他再怎么催,马鸿逵可能还是不会出兵。所以,他急忙给马继援发了个电报说明情况,然后打道回府。

马继援看了马骥的电报后,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马鸿逵不得好死。

只好靠自己了。

但,马继援并不想将马鸿逵不出兵的消息告诉他的部下。为了预防万一,他又挨着个给各阵地的指挥官打电话千叮咛万嘱咐。

他在打给坚守皋兰山的第248师少将师长韩有禄的电话中,威严地说:

“皋兰山防地千万不能麻痹大意,一定要严阵以待。"

为了给部下壮胆,他故意加了这么一句:“宁夏援兵已经出发向兰州日夜驰进,不日即可到达。我们坚定信念,看看共军有多大武艺,让他们表演吧!”

接着他又打电话给守卫窦家山、马家山的第100师上校参谋长马元庆:“告诉弟兄们,生死存亡,在此一战。谁要是往后跑,你给我崩了。”

8月25日,一野的13万多人与马步芳的5万多人展开了大决战。决战时间:6点30分。

首先出场的,是战争之神——炮兵。

当晨曦漫过兰州的山顶时,一野的几百门由野炮、山炮、榴弹炮和重炮组成的炮群,威风凛凛地昂起了头,黑洞洞的炮口直指马家军阵地。

随着3颗红色的信号弹的腾空升起,炮兵群向马家军阵地发起了长达30分钟的猛烈炮火轰击。

霎时,兰州城的南山成了一片火海。隆隆的爆炸声,如雷霆万钧,响彻云霄。火光闪闪,烟尘滚滚,让人头晕目眩。

“轰!”“轰!”

马家军的掩体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碉堡开了花,士兵哭着爹喊着娘在空中“舞蹈”着。

马继援站在白塔山的一个指挥所里,用望远镜目睹着这一切,见红着眼睛大叫:“坚守阵地,与共军血战到底!”

炮声很大,他的话很快被炮声给淹没了。

炮兵显神威,步兵逞英豪。就在炮火攻击的同时,一支支由连、营、团组成的攻击队似狂飙冲向了敌阵。

第2兵团的攻击目标是沈家岭、狗娃山。

沈家岭位于兰州西南方向6公里处,形状像一个葫芦,马家军的重兵防御在葫芦头上,西接狗娃山,东邻皋兰山。

沈家岭和狗娃山互成持角,东西方向各有一条公路直通兰州西关。

如果能攻下沈家岭和狗娃山,便可摧毁敌人的整个防御系统,摸入兰州市区,控制黄河铁桥,切断马家军的唯一退路。

沈家岭之战示意图

因此,马继援将他的得力干将马振武的第190师和杨修戎的第357师派到这里守备。

马家军的沈家岭阵地工事非常坚固,山头上不但修了许多明碉暗堡,而且在阵地前沿还设置了铁丝网,布满了地雷,形成了一道道坚固的屏障。

沈家岭的两侧是深沟大壑,的确易守难攻。马继援曾扬言这里是铜墙铁壁。

为了拔掉这个钉子,第4军决定由第11师主攻沈家岭,第10师攻击狗娃山。

第11师决定由第31团当突击队,从正面攻击,第32、33团从两翼攻击。

攻击中冲在最前面的是手举红旗的尖刀排。

尖刀排的排长曹天和,年仅28岁。他像一只小老虎,带着战士们一阵猛冲猛打,迅速突破了马家军的第一道防线。

接着,1营1连、2连的突击排也在马家军的阵地打开了一个缺口。

战斗很顺利,不到30分钟,第31团便炸飞了马家军的数十个碉堡,占领了马家军的第一道堑壕。

马家军第190师少将师长马振武见第一道战壕丢失,便下令第二道战壕的士兵夺回丢失的阵地。

同时,命令炮兵用火力封锁前沿阵地,阻止解放军的迅猛进攻。

解放军刚占领的阵地眨眼间成了一片火海。

第31团团长王学礼怒目圆睁,急令上级配备的64门山炮和迫击炮速射,来了个炮对炮、枪对枪。

马家军的火炮哑巴了,想夺回阵地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抵不住解放军的猛烈攻击,又仓皇地撤了回去。

英勇的解放军战士见势跟踪追击,很快接近了马家军的第二道堑壕。

马家军的堑壕似一条长蛇,蜿蜒盘踞在沈家岭中部人工开凿的绝壁上。

当突击队往上冲的时候,战前没有发现的一个暗堡里突然喷出了一条条火舌,排长曹天和中弹负伤,十几名战士立马倒在了血泊之中。

前进严重受阻。战士们匍匐在堑壕外边的地上,连头都不能抬一下。

2连连长李应般被枪击中,血流不止。他看到部队行动受阻,很着急,吃力地向马家军的碉堡连投了几颗手榴弹。

趁着手榴弹爆炸时的烟尘,李应般飞身猛进,接近暗堡,用铁一般的身体挡住了暗堡的射孔。

敌人惊呆了。而我们的战士们眼红了,趁势冲了上去,用手榴弹和炸药包炸飞了暗堡。

马家军的第569团就这样被解放军的第31团打得昏头转向,团长马登霄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死命地大喊着向马振武要援兵。

马振武急派第82军的工兵营,第129、357师骑兵团火速增援。命令刚下完,马振武似觉还不够,又命他的参谋长李少白带着工兵连和特务连上山增援。

马家军的增援部队刚一露头,便被解放军急风暴雨般的炮火压制得不敢前进半步。李少白还真有点蛮劲,不顾一切地冲进了他的难兄难弟第569团的团部。

他刚一进指挥所的门,脸色蜡黄的马登霄像看见了救星,唏嘘道:“伤亡太大了,太大了。”

随后,第357师的师长杨修戎亲自率着他的骑兵团赶了上来。增援部队到齐后,李少白急忙召集有关人员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369团伤亡太大,撤下去休整。这个阵地由骑兵团、工兵营和我们师的两个连来防守。”

李少白刚说完,杨修戎接着又强调了一句:“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轰!轰!”他们正说着,指挥所门口接连落下两发炮弹,会议只好草草收场,个个提着枪跟解放军又干了起来。

大炮、机枪、步枪又对射了起来。

马家军确实很顽固,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们为从解放军的手里夺回失去的阵地,不断地以整营整团的兵力实施反扑。

有的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有的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大马刀,大声吼叫着一遍又一遍地往上冲。

第31团的王学礼团长果断地指挥着,战至下午两点,沈家岭的主阵地,终于被踩在了英雄的第31团的脚下。

残敌被迫撤到了沈家岭北侧的一个小高地附近。

可是解放军战士的脚跟还没站稳,马家军的一个大刀营又反扑了过来。

他们个个光着膀子,嗷嗷地吼叫着,像一头被斗红了眼的公牛,闷着头只往前冲。

他们把手中久经训练的大刀舞得是冷风嗖嗖,寒光闪闪。

战士们连续作战,个个都很疲惫,但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谁也不敢松一口气。

7连的副连长张保英在拼杀中,拣起了敌人的一把大刀,也挥舞了起来,一连砍倒了11个敌人。

敌人的血把他溅得从头到脚到处都是,整个成了一个血人。

机枪手阵亡了,弹药手顶了上去,端着机枪迎着敌人冲了上去。

敌人的猛烈进攻又一次被打退了,但由于作战时间太长,人员和弹药消耗得很厉害。

王学礼在组织人员准备迎接敌人的再次进攻时,才发现一个团的兵力,此时连司号员、警卫员加在一起,也只有十几个人了,而且大部分还受了伤。

尽管战斗力大大地减弱了,但王学礼还是抓紧战斗间隙那一点时间,进行了再次动员和兵力部署:

“我们一定要为光荣牺牲了的战友们报仇血恨,让血债用血来偿还。”

“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战士们一脸的坚定不移,个个发誓道。

正说着,一股敌人又吼叫着从后山向第31团的指挥所冲来。

“同志们,拿起武器,同敌人血战到底!”随着王学礼的一声大喊,战士们又冲进了堑壕。

“王团长,我们来了!”前来增援的第30团在武志升团长的带领下,风尘仆仆地冲上了阵地。

看到曾经那么威武雄壮的第31团现在只剩下了十几个人在坚守阵地,而且大部分还都受了伤,武志升一个堂堂的七尺汉子,一下热泪盈眶:

“同志们,你们辛苦了!”只说了这么一句,再也说不下去了。

武志升向坚守阵地的第31团的十几个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喊一声:

“同志们,迅速占领阵地,拿起武器给我狠狠地打!”

马家军在这次进攻中没有拣到任何便宜,在阵地前丢下几百具尸体,仓皇而逃。

随后,担任侧攻任务的第32团也冲上了沈家岭,几个团联手又打破了马家军组织的10多次进攻。

面对解放军越来越强大的攻势,马家军节节败退。

下午6时许,第4军完全占领了被称作“兰州锁匙”的沈家岭。第31团团长王学礼、政治委员李锡贵在阵地争夺战中壮烈牺牲。

与此同时,第4军的第10师也占领了狗娃山。

沈家岭和狗娃山一战,共歼马家军4700多人,占敌投入兵力总数的72.3%。

有幸从战场上拣回了一条命的李少白在战后写的《追忆沈家岭惨败纪实》一文中这样记述道: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方士兵纷纷向后逃跑。我想用手枪制止,但没有一个人听指挥……我见解放军向各个阵地发起了冲锋,也趁机逃下了阵地。

在第4军向沈家岭和狗娃山发起攻击的同时,一野第6军的第16师和第17师的6个团向兰州市的最高点皋兰山营盘岭发起了攻击。

营盘岭是兰州市制高点皋兰山的主峰,工事修得十分坚固,在解放军长达半个多小时的猛烈炮火轰击下,仍然没有受到多大损害。

当解放军的步兵向敌发起攻击时,武装到了牙齿的敌人,凭借坚固的钢筋水泥工事,把枪弹向泼水一样向指战员们打了过来。

前进受阻,伤亡很大。在指挥所里的罗元发军长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急忙打电话给担任主攻的第50团团长刘光汉:

罗元发军长

“赶快派一个突击小分队上去,用炸药包把敌人的那几个碉堡给我端掉!”

“是!”刘光汉回答着,转身冲着7连高喊一声,“集中火力压制,7连跟我上。”

说着手一挥,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当突击队冲到敌人的第一道防线附近时,被一堵石头砌起来的高高的峭壁挡住了前进的道路。

“爆破组,上去炸开它!”刘光汉的话音刚落,3个战士抱着炸药包像3只猛虎向前冲去。

敌人的火力太猛太密集,还没冲到一半,3个战士便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就在第一小组倒下的同时,第二小组飞跃了出去。

这次还比较顺利。可眼看就要接近目标了,敌人的一颗子弹却打在了一个战士怀中的炸药包上。

随着“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3个战士的英魂化作了一道道彩虹。

战士们的肺气炸了,眼里喷着火。

“跟我上!”趁着烟尘还没有散尽,身负重伤的7连指导员曹德荣抱起炸药包,第一个跃了岀去。

紧跟着他有两个战士也跃了出去。

由于有冲天的烟尘的掩护,他们左滚右翻,几个蛇形跃进到了峭壁前。

峭壁如刀削斧劈一样的光滑,没有支架,炸药包很难发挥威力。眼看着部队的进攻受阻,眼看着战友们一个个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下,曹德荣很着急。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只会带来更大的伤亡。

曹德荣想到这里,猛地从地上抱起3个炸药包(每个约20公斤重),用身体当支架,坚强地托起了炸药包。

“快点火!”曹德荣一脸的严峻,命令跟自己一块突击上来的那个战士。

小战士惊呆了,他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他失声喊了一声指导员,犹豫不决。

“你快点,我们耽误的时间越长,牺牲的人就越多。我命令你……”

小战士流着泪,用颤抖的手点燃了导火索翻身滚下了山坡。

“战友们,冲啊!”曹德荣匆匆地瞥了一眼山下还在往上冲的战友们,高喊了一声。

随着“轰”的一声震天巨响,那峭壁被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向英雄学习!”“为烈士报仇!"

战友们呼唤着曹德荣的名字,高喊着口号,一路冲杀,迅速拿下了第—道堑壕。

马继援从望远镜里看到皋兰山第一道战壕已被解放军攻占,在电话里对该阵地的指挥官马振武吼了起来: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要是不把阵地给我夺不回来,我毙了你!”

马振武慌了,亲自拿着枪,像赶羊似的,将士兵们一次次地赶进了血与火的战场。在马振武的督战下,马家军连续向解放军占领的阵地发动了7次进攻。

为了打击马家军的进攻,7连170多人的连队,最后拼得只剩下了26个人。

危急时刻,第17师51团从西边攻了上来,第16师的46团从东面攻了上来。

但马家军也派了增援部队,攻坚战打成了拉锯战。

解放军这边刚攻占了一块阵地,脚跟还没站稳,又被马家军复夺了去。

这边马家军为夺回了一点阵地刚想笑两声,可嘴还没咧开,解放军又冲进了阵地,被打得又抱头鼠窜。

这样一来一去,反复了好几个来回。这反反复复的相互攻击,双方的伤亡都很大。

马振武看见部队伤亡过重,无力再组织反击,指挥残部退守在最后一道水泥碉堡里负隅顽抗。

第6军军长罗元发命令一线部队停止攻击,就地休整,让炮兵实施猛烈打击。

中午1时许,由第6军的53门野炮、山炮和各师的六零炮、八二迫击炮组成的炮群,对马家军的最后一块守地实施了重点打击。

在炮火的攻击下,马家军最后一道防御工事成了一个大大的火坑和坟墓。

炮火刚歇,解放军的第50团从正面、第46团和第51团从东西两侧,向马家军的主峰阵地营盘岭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将士用鲜血和生命,从敌人的尸体上杀出了一条胜利的道路。

将胜利的红旗插在了兰州市的最高峰皋兰山。

窦家山、马家山和古城岭是兰州市的东大门,这几个钉子是由第19兵团的第63军和第65军拔掉的。

第63军军长是后来担任兰州军区司令员的郑维山,他曾任西路军第88师政委,当年在河西走廊差一点丢了性命。

这次领兵攻打兰州市,他就憋着一股劲,一定要讨回10年前的血债。

彭德怀在把攻打窦家山的任务交给郑维山时,曾特别强调说:

“窦家山是马步芳东南防线的要冲,地形险要,工事坚固,你们必须坚决攻下窦家山,砸开兰州的东大门。”

为了落实彭德怀的这一指示,战前郑维山在带领各师团领导察看地形时,反复强调指出:

担任攻击窦家山主攻任务的是第566团。

为确保顺利拔下这个钉子,战前主攻部队和助攻部队都挖了几条500米左右的交通壕,直通到了马家军前沿阵地的外壕。

炮兵部队也或推或扛,把炮都搬上了山,在距离马家军阵地几百米的地方构筑阵地,以便打得更准一点,更狠一点。

郑维山走到566团的3连阵地时,正赶上该连在举行授旗仪式。

这是个红军连队,战斗作风过硬,是一把锋利的尖刀,在解放太原时曾荣获过一面“立功太原”的奖旗。

这次他们又“抢”到了突击任务。

此时,3连阵地一片寂静,战士们神情肃穆。指导员魏应吉把那面“立功太原”的大旗交给旗手周万顺后,深情地说:

566团的3连即现在的解放军某部红十连

“这面旗是引导部队冲锋的红旗,只要我们有一个人在,我们的红旗就不能倒,红旗举到哪里,部队就冲向哪里。”

“人在旗在,人倒旗不倒!”周万顺代表全连官兵表示道。

这激昂而又庄重的氛围,使郑维山深受感染,便给指战员们加油鼓劲:你们一定要像猛虎出山一样,把立功太原的大旗牢牢地插在窦家山上,为人民再立新功!”

总攻开始了。第63军的大炮由于离马家军窦家山的阵地很近,所以一开局就把马家军前沿阵地炸了个七零八落。

炮火刚一停,担任突击任务的3连就像一把尖刀一样直插马家军的前沿阵地。

他们高举着那面象征着荣誉和力量的红旗一路勇猛冲锋,尽管马家军残存的工事和火力点还在喷着火舌,但3连的勇士们还是凭过硬的军事素质,向马家军的阵地纵深一步步推进。

3连前进到一个拐弯处时,遇到了马家军的一个暗堡火力的压制,部队行动受阻。

“娘的,我叫你张狂!”3连副连长王勇禄骂了一句,从战士手中拿过两个手雷,一个鱼跃冲出了掩体。

突然,一颗子弹像只蚂蟥一样,一头深深地嵌进了他的大腿。接着又有一颗嵌入了他的体内。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在快要接近那个碉堡时,一个侧身连续滚翻到了碉堡跟前,一挥手准确无误地将手雷投进了碉堡。

碉堡在一声巨响中土崩瓦解了!

“为副连长报仇!”指导员魏应吉高喊一声。

第一个冲出去的是旗手周万顺。红旗在炮火硝烟中猎猎招展。

在这面无畏的红旗的引导和鼓动下,3连的指战员们迅速突破了马家军的防线,冲进了他们的防御工事。

12点30分,3连便将那面鲜红的大旗插在了马家军的前沿阵地,窦家山的一号阵地踩在了3连的脚下。

刚布置完防御,马家军疯狂的反扑部队就到了阵地前。

“同志们,打!”喊声未落枪声已起。在密集如织的火力打击下,敌人在阵地上丢下一些尸体退了回去。

可是这群刚走,又有一群红着眼扑了过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突然,一块弹片呼啸着飞来,如一把马家军大刀队手中的大刀,一下砍断了旗杆。旗帜也被枪弹打了许多个洞。

正在阵地抗击敌人的旗手周万顺,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一把扶住了就要倒下的旗帜。

霎时,有无数个子弹从周万顺的身上穿了过去。

他摇晃了一下,把旗杆重又插在了阵地上。旗帜仍然在阵地上高高地飘扬着。

见各部队都已进入了预定的作战地区,3连指导员从周万顺手中接过那面大旗:

“同志们,向敌人的二号阵地出击!”

尖刀连的指战员们在红旗的引导下,又向敌人逼近了一步。

激战中,第19兵团司令员杨得志打电话问主攻团团长潘永堤:“怎么样,能不能顶得住?”

“报告首长,我们还顶得住!”

主攻团团长潘永堤

下午3时许,第63军从几面向马家军窦家山的守敌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马家军见大势已去,无心恋战,个个如鸟兽四下而逃。强大的解放军一个冲锋便拿下了马家军的最后一块阵地,插上了鲜艳的红旗。

与此同时,第65军也把胜利的旗帜插在了马家山和古城岭上。

至25日下午5时左右,马家军东起马家山,西至狗娃山长达50公里的南山防线被一野全线突破。

黄昏时,窦家山、营盘岭、沈家岭等阵地全部插上了人民解放军鲜艳的红旗。

马步芳在逃离兰州时,曾反复对马继援叮咛道:

“这一仗不好打,如果马鸿逵和胡宗南不来援助,空军又无希望,你应保存实力,撤回青海再说。”

马继援年轻气盛,又想在自己的功劳簿上浓墨重彩地添上一笔,想凭险顽抗,争取时间,等待援兵的到来。

可是,经过激战,不但援兵未到,而且阵地几乎全部失守,向西的退路又随时都可能被解放军给切断。

马继援是一脸的颓丧和无奈,因而也丧失了坚守的信心。

25日下午两点左右,马继援用电报将兰州的情况给西宁的马步芳做了一番汇报后,便立即召集师以上军官开会:

“把大家召集来的目的,就是想在一块研究一下,我们到底是坚守还是撤退的问题。”

外面枪炮声不断,这里却鸦雀无声。

马继援的眼光从这个的脸上转到那个脸上,转了一圈,没一个人吭声。

而且,他的眼光转到谁,谁就低下了头,故意躲避他的询问。

马继援很失望地长叹一声:

“诸位的心思马某明白,刚才我将我们这里的情况向阿爸做了汇报,阿爸主张我们保存实力。”

马继援说到这里又有了几分激动,站了起来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在天黑以前,失去的阵地夺不回来,我们就趁夜幕,秘密往青海撤退。”

接着,刘仁对撤退的具体事宜作了部署:

第109师掩护,第100、248、181、357、190师依次经黄河铁桥北撤。

25日的夜幕降临时,全线崩溃的马家军,随着马继援的一声命令,秘密从阵地上西撤。

他们刚撤下阵地,便被迂回到兰州西关的第3军7师发现了。

该师在向上级汇报的同时,奋起追击。

在追击时,第7师19团的领导果断地命令8连迅速抢占黄河铁桥,切断马家军的后路。

8连冲到桥头附近时,见马家军的车、马、人挤满了桥面,人喊马叫,一片混乱,立即抢占有利地形,向逃亡中的马家军发起了进攻。

第19兵团的7连、9连也逼近了黄河铁桥,投入了战斗。

马家军一听枪响,更加混乱,很多敌兵被挤得掉下了桥。

挤不上桥的干脆从黄河里泅渡,被淹死者更是不少。

8月26日2时,第3军一部也攻了上来,占领了西关,控制了黄河铁桥,彻底切断了马家军的退路。

此时,第2兵团的第4、6军和第19兵团的第63军、65军也先后攻入了城内。

经过一番激烈的巷战,解放军消灭了城内的残敌,跨过黄河铁桥,把红旗插在马继援的指挥所。

马家军除少部分跟着马继援逃向西宁和甘肃的永登等地外,大部分被歼。

防守景泰、靖远的敌第91、120军见兰州城危,未敢支援,也向河西走廊逃窜。

西北重镇兰州由此获得解放。

兰州战役,是西北解放战争史上规模最大战斗最激烈的一次城市攻坚战。我军毙伤敌1.2万余人,俘敌1.37万余人,敌因泅渡黄河淹死2000余人。

我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激战5天共伤亡8700余人,彭总给军委发电报称:本月25日恶战一天,四、六两军夺敌两个阵地,俘敌百余,毙伤敌近3000人;六十五军、六十三军,夺敌一个阵地,俘敌1000人,毙伤敌约6000人,我伤亡相等,敌人很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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