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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如慕

2024-01-22 03:56|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枫樱】蜕

我在虚无洪荒中尽力挣扎,终究,黑暗退去,光明重生。

没有人知道那个孩子是从哪里来的。瘦瘦小小的男孩,身上穿一件脏得看不清原本颜色的衣服,乱糟糟的黑发里掺着碎草,不知道是在山里流浪了多久,没被狼叼去也真是他的幸运。

村东头的木婆婆看他可怜,带回家给他洗了澡换身衣服,收拾出来倒是个漂亮孩子,且原来不是黑发,头发和眼睛一样,是星光一样的,微带点浅粉的颜色,听说,少年时的侯爷,也有这样的发。村子里是不许留外人的,不过近些年人丁不旺,倒放宽了些。村长把那个孩子叫过去问了话,却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孩,因没了家人,迷路到山里来,也没有去处,木婆婆唯一的孙女年前生病死了,无依无靠的,村长便让这孩子留下来跟她做个伴。

这孩子便取名叫了木山,村子尚武,木山文文弱弱的,孩子们不大爱跟他作伴,搞了几次恶作剧,却总逮不着他,便对他失了兴趣,木山性子喜静,自己玩的倒也颇得趣。他如今跟着木婆婆,生活虽不富裕,到底比以前添了些肉,也精神了不少,依稀露出几分俊美的轮廓,颇招人喜欢。

村子里是有个先生的,大家都很尊敬他,又似有些敬畏,并不十分亲近。他家里收着许多书,农闲时便每天召了孩子们去,用嘶哑的声音教他们读书识字。野惯了的皮猴子们很不喜欢老老实实坐一起念书,大多心不在焉参差不齐地随口念两句,只待外头炊烟升起,先生放他们离开,便欢呼雀跃着夺门而去了。木山倒爱这里清净,独自玩到无趣了,便到这里来。先生嗓子不好不常讲话,他便在院子里玩自己的。先生手艺好,家里收着些木刀木剑,做得很精致,先生有时候会坐在廊下看他摆弄那些,有时也指点他几回。

先生的掌心生着硬硬的茧,跟普通农人干农活留下的那种不同,倒像是握刀握剑的痕迹。有一次他挽起袖口,木山还瞧见他手臂上横贯的白色伤痕,瞧着就痛得很,不知道当年伤得有多重。先生有时候会外出,少则几天,长则半年,回来时总是很疲惫的模样。听说,他在山外尚有有挂念的故友,先生从不说他以前的事,在木山心里,他就是那种身经百战后厌倦江湖的隐世大侠,少年天马行空的想象中,他便是那些光怪陆离奇遇的领路之人。

村子大部分时候都是与世隔绝的状态,附近的山林尚算得丰茂,即使偶有灾年,倒也不难捱过去。木婆婆年级更大,人也有些糊涂了,有时候会絮絮地说些过去的事。她说,他们本来住的地方遭了灾,多亏了侯爷,他们才能找到这么个安身的地方,村长带着他们迁徙到这里来,吃了不少苦头,她的儿子,便是那时候没的。“那个侯爷呢,也没了吗?”木山顺着她随口接了句,木婆婆笑呵呵地说:“侯爷?侯爷他一直都在啊!侯爷年轻时生得真是俊美,很多姑娘暗暗喜欢他,可惜都不敢跟他说,后来,后来听说侯爷有了个女儿,没有人见过她,不知道找到了没有...”

木山“嗯”了一声,不经意间抬头,就看见村口走来个熟悉的身影,颀长身形,披着件远行者的斗篷。“先生回来了!”木山高兴地跳起身,几步跑到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包袱,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和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他一直知道先生有旧伤在身,所以整个人都有些萎靡,现在的他虽经过远行一身风尘,眼睛却是亮亮的,薄薄的唇勾起一段弧度,那一瞬间,倒似叫人窥见了几分他年少时意气风发的神采。

是因为那山外的人么?木山心内不由几分不服,却仍笑着问道:“先生这回是找着你要找的人了?”先生含笑拍拍他肩头,低声道:“找到了很重要的东西。”木山把他送到院子门口,先生说不能放婆婆一个人太久,就把木山打发回去了。木山虽有些不情愿,毕竟他方才正在准备晚饭,便邀了先生一起过来吃饭,先生摆摆手,不说去,也没说不去。

木山回去做好饭和婆婆吃完,也没见他过来,便把婆婆的椅子搬回屋,老人家精神不济,一会儿功夫便睡着了。木山拿了两个包子去找先生。

那天晚上月亮很好,先生屋子里没有点灯,木山喊了两声,不见人回应,便踩着一地银白的月光走了进去。屋子里也满是月光,隐约可以瞧见四壁皆挂着些画轴,应该是先生很宝贝地锁在箱子里那些,借着朦胧的月光,木山瞧见其中几幅都是人物肖像,是个峨冠博带的男子,或起舞或静立,这个人,对先生来说很重要么...

木山心内不由微微酸涩起来,少年心事懵懂初醒,只以为自己才是那个独一无二最重要的人,却原来,早有人捷足先登。

先生颓然坐在椅子上,丝毫不复白日的风采。木山有些心疼地上前去,正要安慰两句,先生却猛地睁眼,晶莹的瞳仁被月光照彻,竟是熠熠生辉。他一把攥住木山的手腕,哑着嗓子叹息般低唤道:“枫岫...”他的神态狂热而疯狂,仿佛夹杂了多年的苦痛与悲伤,木山下意识退了一步,先生被他这么一带,身子向前一倾,搁在桌上的手掌摊开来,露出一块晶莹的翠玉。

柔和的月光照进澄澈的晶体,木山只觉眼前一黑,似有强大的力量与记忆潮水般涌入身体,杳远的时空,交错的身影,百年恍如隔世,相知按剑九死不悔,以及没入黑暗之后最终的记忆,好友拂樱...

好像做了个漫长的梦,一时间分不清孰为梦境,孰为现实,思绪浮浮沉沉,他仿佛看见自己的降生,在一片虚无中挣扎砥砺,将四散游离的神思灵魄费力地拧回一处,将残破的精神肉体新生重塑,如一个赤子般再次来到这个世界,一切过往如隔世般昏昧不见,他是木山,也是,枫岫。

温暖的阳光落在眼皮上,驱散了夜的迷离,他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成了山村无名先生的拂樱满脸疲惫地坐在床头睡着。多年过去,他似乎苍老了些,那容颜,却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兜兜转转,居然还能以这种方式相遇,枫岫低笑一声,抬手握住他搁在床沿瘦削的手,抬身在他眉心轻轻一吻,吾回来了,好友拂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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