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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细读《阿Q正传》:阿Q竟是我自己

2023-12-02 04:23|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阅人生

我觉得阿Q似乎并没有远去,也不可能远去。

读完《阿Q正传》,我惊叹于鲁迅先生对人性的洞察,觉得阿Q似乎并没有远去,也不可能远去。

正如鲁迅先生在序中说的“而终于归结到阿Q,仿佛思想里有鬼似的”,阿Q仿佛也成为了很多人思想里的“鬼”。网上常见“阿Q依然活着”的书评,很多人说生活中我们需要“阿Q精神”来消解苦难,甚至有人说:阿Q竟是我自己。

新文化运动之前,中国的文学世界长期被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故事所统治,《阿Q正传》的产生,本身就是对传统文学的一次嘲讽和颠覆。

阿Q作为文化符号的意义自不必说,当我们将阿Q作为一个鲜活的形象分析时,更能体味鲁迅先生的洞见。

阿Q,一个无名无姓没有行状没有亲友的人

阿Q,一个无名无姓没有行状没有亲友的人,正史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他被淹没在市井中,是一个沉默的农民,一个社会意义上的失语者。

他麻木懦弱,面对生活的以精神胜利法消解痛苦,面对时代的动荡没有主动性,从戏剧的角度,没有人会将这样的角色作为故事的主角,鲁迅将阿Q召唤出来,并为他作传,将他的危机和机遇书写,也揭示他的麻木和悲剧。

对于未庄而言,他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他总是游手好闲,有时给人做点短工,闲时喝二两黄酒,嘴里唱着几句绍兴剧,会去参加赌博,头顶有快癞疮疤。

面对欺辱时,总能通过幻想消解痛苦,他忌讳别人取笑他的长相,却也只能对那些人怒目相视,面对强者,他是趋炎附势且胆小如鼠的,面对弱者,他却通过欺负他们获取平衡。他信封礼教尊卑和等级观念,却始终无法融入未庄的文化秩序,只有在旁人不知褒贬的评价里,他才能感到一丝的融入。

他却也曾觉醒过作为“人”的欲望,然而这是一种被压抑和摧残的欲望,在欺负小尼姑时,他的本能以几近扭曲的姿态生长,在和吴妈共处一室时,他在几乎无意识下对吴妈说:

“我和你困觉,我和你困觉”

这样扭曲的欲望是为人所不容的,他很快受到了礼教的制裁,同时收到未庄人的排斥,他可怜的社会认同也烟消云散了。

为解决生计问题他进城加入了盗窃团伙,然后带着现钱回到未庄,他以现钱买酒,眉飞色舞的讲述他在城里所见的砍头“胜景”,还向未庄人出售华丽的服饰。

他似乎再次得到了未庄的社会认同,然而衣衫卖尽,人们都防着他,他的事迹也很快败露:原来他是一个不敢再偷的偷儿!

他再次受到未庄的排斥,阿Q心生怨恨。

此时传说革命党要进城,对革命党深恶痛绝的他想要投降革命换得人们的敬畏,酒精的加持下,他声称自己已投降革命,想要造反,确实换来了未庄人的敬畏。

不过好景不长,在他正幻想自己凌驾于未庄之上时,未庄先前的统治集团已经攀附革命党,摇身一变成新的利益团体,他取得的敬畏也作了笑话,他的“革命”只存在于口舌和幻想而已。

革命在未庄并不彻底,人们将辫子盘在头顶,即是革命的成果,阿Q想要结识革命党人,于是拜访了他最讨厌的洋鬼子,却被恶言“不准革命!”,阿Q再次变成未庄社会的零余者。

阿Q只得再次回到土地祠,但很快被作为贼人抓了去,他作为以一儆百的冤大头被判了枪决,在狱中甚至没能留下自己的姓名,仅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圈作为画押,在法场上,精神胜利法最后一次发动,却难以消解死亡的恐惧,他咿呀了半天,只说出了半句:过了二十年又是一个...

最终在看客狼一般的目光下,他的生命终结了,未庄人认为他当然是个坏人,城里人觉得他杀头不够好看,他的社会生命也终结了。

阿Q与未庄

阿Q生活在未庄,却始终处于社会的边缘,他住在土地祠,只有在酒馆调笑和做短工时,才能短暂地融入未庄的群体。

他迫切地想要融入未庄社会,所以认同未庄的等级秩序,所以说自己也姓赵,在被教训后,通过幻想中的伦理秩序来消解自己不被融入的痛苦。

从他实施精神胜利法的方式,我们可以看出,阿Q对未庄的秩序反而近乎是本能地认同。

他以幻想中伦理关系的消解别人的欺侮,以幻想中的强弱关系来拉低别人的层次,他还极端恪守礼教中的两性观念,他在融入未庄的行动中,本能地接受了未庄的文化,并心悦臣服。

然而这并没有让阿Q如愿地得到他人的尊重和敬畏,未庄原有的等级和尊卑始终排斥着他这个无名无姓的人,这导致精神胜利法的渐渐失效,他迈向了另一个极端,这也是他精神割裂的开始。

一方面,他无比自尊,害怕别人嘲笑他的癞疮疤,另一方面,他又格外自贱,面对强者膝盖便自然而然地软下去,跪在地上;

一方面,他突破男女之妨,另一方面,他又以极端的妇道要求其他女性;

一方面,他认为革命是造反,但在想到革命可以换取他人的敬畏时又决定投降革命;

一方面,他在法场上都能唱出绍兴戏的唱词来消解自己的痛苦,另一方面他又感受到了来自看客狼一般的阴冷目光。

未庄明显象征着某种社会秩序,带着无比沉重的惯性在历史的长河中持续推进,而阿Q象征这这历史长河中零余的个人,通过对社会秩序的无限臣服来寻找社会认同,却受尽这秩序之苦,没能完成自我的觉醒,最终不断自我割裂,成为别人调笑的目标,淹没在历史长河里。

阿Q的悲剧在于其麻木的精神不足以发掘自我,而他的麻木并非无所感知,相反,他在某些方面甚至格外敏感,他的麻木来自于压抑自我和对未庄秩序的无知遵从。

阿Q的精神首先臣服于实力政策。

整个未庄的尊卑等级都是以实力政策来贯穿的,举人老爷自然是实力政策的顶端,而下面有赵太爷等,最末才是阿Q,小D之流,但在阿Q之下,还有小尼姑等人。

阿Q无论是行为还是精神上都完全信仰这未庄的实力政策,在赵太爷风光时说自己姓赵,便是想借势彰显自己的实力,但他搞地很滑稽,结果适得其反。

在遇到王胡、小D等和阿Q实力相当的人时,阿Q总飘飘然去欺负,在被打败后很挫败,觉得是生平第一等的屈辱。

为了忘记屈辱,他转而去欺负比他更弱小的小尼姑,这让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实力,更加飘飘然了。

然而他始终是处于社会最底层,实力政策的痛苦远远大于愉悦,所以他几乎本能地以精神胜利法来消解痛苦。

精神胜利法的是对现实的逃避或超越,当被强者欺辱时,阿Q以幻想中的强大回应,或在幻想中占据伦理的高位来消解痛苦,本质上也是对等级尊卑秩序的一种认同。

这样阿Q显得无比油滑,仿佛在精神上刀枪不入,精神胜利法让他成为先前很阔和以后会阔的人,成为别人的老子,成为城里见过市面的人,然而面对切实的问题时,精神胜利法即失效了。

面对他头上的癞疮疤,精神胜利法最多也只能给癞疮疤赋予光荣的色泽,终究抵不住别人的调笑,于是他对那些人怒目而视,将自己的情绪外显,这适得其反,反而更激起了他人嘲笑的乐趣。

然而“怒目主义”的运用,展示了阿Q精神的一个绪端,他不再仅仅将痛苦以精神胜利法内化了,他自觉或不自觉地开始展露心里的情绪和欲望。

精神胜利法虽已出现了危机,自我的情绪和欲望似乎要蓬勃而出,但阿Q始终是弱小和麻木的,他不能发掘内心的情绪和欲望,他只是消解它们,使得他的自我埋藏在内心的无意识中。

当失败的痛苦无法消解时,他甚而出现了精神分裂,通过自贱自残来忘记痛苦。

精神的割裂给了阿Q内心的欲望可乘之机,在本能偶尔突破礼教之时,他做出了猥亵吴妈的行为,阿Q被压抑的欲望以一种扭曲的姿态释放,同时也造成了阿Q日后的悲剧,自此,虽然阿Q的自我安慰依旧生效,却再也无法消解精神割裂的痛苦了。

由于报复的欲望,他又生出了“革命”的念头,但未庄“革命”后,他又想要融入未庄的“新秩序”,他处于自我欲望和社会秩序的夹缝里,有没有足够的能力调节,直到最后去法场的路上,他本能地以戏谑的形式消解死亡的痛苦。

但他只唱了半句:“过了二十年又是一个......”

死亡的恐惧就占了上风,看客们的眼神,如夜里豺狼般的阴冷,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灵魂,然而他的灵魂很快就被看客的“眼睛们”撕碎了。

自我的发掘

一般认为《阿Q正传》的故事揭露了“精神胜利法”这一国民劣根性,这样的解读略显狭隘,精神胜利法只是阿Q性格的一部分,而“劣根性”现在看来更像是一个伪命题。

剥除小说的时代诉求,当我们贴近阿Q的内心,我们可以发现,这是一个阿Q不断融入未庄却一直被排除在未庄之外,最终导致阿Q心理扭曲的故事。

1921年这篇故事由鲁迅登载,之后的百年间,类似的故事依然不断上演。

个人为融入群体,往往会给自己印上群体的烙印,充分遵守群体的明暗规则,意欲成为群体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一过程中,自我常常陷入迷失的境地。

1921年12月4日《晨报》

很多时候,我们同阿Q一样,信奉着学校或职场的“实力政策”,将自我隐藏在日常的琐碎之中,渐渐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就这样迷茫而困顿,随波逐流。

这大概就是 《阿Q正传》常读常新的原因。

阿Q的悲剧在于对“自我”麻木,他的自我认同全然建立于他人的看法和自我的幻想,自身的欲望没能召唤他的自我,不彻底的革命也没能启蒙他的人格。

在小说的社会背景下,给阿Q续一个最终觉醒的结局,是没有可能的,相对而言,我们要自我觉醒就容易得多。

何为自我,对于阿Q而言,自我通过他人的评价得以彰显,然而他人的目光总是玩味的、不清晰的。

苏格拉底曾说“未经审视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

避免“阿Q竟是我自己”的窘境,需要从自身出发,审视自己的灵魂,不沉湎于群体的狂欢,不沉沦于洞悉自我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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