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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 连春生

一朵茉莉花能芬芳多久？

2002年4月底，我和爱人一起回南滨农场（现海垦南繁产业集团），参加南滨建场五十周年庆典大会。这是我回城二十五年后第一次回农场。期间，我回到我的老单位拖拉机队拜会留场的老工人。

当我沿着场部公路进入老拖拉机队的队址，找到我的老车长叶松师傅的家时，老叶家门口的一棵一米来高的茉莉花树映入我的眼帘。

知道我来到拖拉机队，原来队里的老工人纷纷赶来和我见面。我们一起走进老叶家里，拉起了家常。看到老叶和很多老工人身体还不错，他们的小孩子也长大成了家，我感到很欣慰。我沿着老连队转了一圈，二十五年了，连队的变化还是很大的。最后我特意走到老叶家门口，仔细观赏门口的那棵茉莉花。

看到我在欣赏茉莉花，老叶走过来，告诉我说，这棵茉莉花就是二十八年前我在自己的宿舍门口种的，我回城以后，由于没有人照料浇水，他便将其移植到自己家门口。我大吃一惊，没想到二三十年过去了，这棵茉莉花居然还活着，而且还长得这样高大茂盛。

那是1973年，我调到拖拉机队。有一天，我在一个新连队参加推土会战。回来的时候，在山坡上，发现了一棵二十厘米高、长势衰弱的野生茉莉花。它那白色的小花吸引着我走上前，一阵轻风吹来，送来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我想起我们老家阳台上种植的几盆四季开花的茉莉花。于是我蹲下来，用车上的螺丝刀小心翼翼地，将茉莉花连根带土挖出来，拿回驻地暂时种在一个烂口杯里。那棵茉莉花一点也不会水土不服，长势越来越好，到我一个月后回连队，它已经开过一茬花了。

那时候，我们连队已经住上了新瓦房。我就在我的宿舍窗台底下，用石块砌了一个长方形的围台子，里面填上沃土，把茉莉花种植下去。经过细心养护，茉莉花茁壮成长，一两年下来，冠直径已经有四十厘米。茉莉花就是好，一年四季开花，香气袭人。当时到处批资产阶级思想，摆弄花花草草当然会受到非议。李相举指导员也曾经问我种花干什么，我早就想好回答：“这是知识青年热爱生活，扎根一辈子的具体表现呀。”其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指导员也喜爱这棵茉莉花。我就亲眼看到在没人的时候，他悄悄地摘了一大把茉莉花回家。

1977年我离开农场，回城前我特意给茉莉花松土加肥，还用小木棍搭了个保护架。

斗转星移，拖拉机队几经变化，我早就没奢望那棵茉莉花还会存在。没想到，茉莉花不仅没有死，而且还活得这么潇洒！真多亏老叶的细心养护，茉莉花才能这样枝繁叶茂。

2008年，我又一次回到农场探望留在农场的老知青和老工人。在拖拉机队，那棵茉莉花长得更加强壮更加高大，白色的小花挂满树冠，数一下足足有一百来朵。

就在这一次“探家”临走前的一个晚上，老叶拉住我的手说：“小连，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我赶快回答说：“我们当然还会再见面的，我还要你好好养护那棵茉莉花呢。”

2010年春节，我得知老叶得了病住了几次院。我知道，那棵茉莉花如果失去老叶的养护，一定也会失去它的光彩。

后来，老叶的病越来越严重，由于一时走不开，我不能及时去看他，一直拖到六月份，我火急火燎地赶回南滨，真可惜，老叶已经走了，没能和我做最后的诀别。我到拖拉机队拜谒了他的灵位。在他的家门口，我又一次看到那棵茉莉花。

好像花也有灵性，老叶的得病和过世，使得那棵可爱的茉莉花也经历了生死的考验。现在的茉莉花，早已失去了它昔日的风采，呈现出残花败柳般的凋零。睹物思人，我深深地知道，老叶走了，这花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我也深深地知道，即使如此，这朵茉莉花，将在我的记忆中永远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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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 网络

编辑 | 吴天奥

责任编辑 | 倪德馨

值班主任 | 徐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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