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成精了？百年树龄古榕超230棵！都柳江畔藏了个“宝藏”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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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成精了？百年树龄古榕超230棵！都柳江畔藏了个“宝藏”寨子！

2023-11-21 16:13|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原创微姐柳州晚报

榕江旧称古州,为江南八百州之一，位于湘黔桂三省区接合部中心地带、贵州省东南部，素有“黔省东南锁钥,苗疆第一要区”之称。据《榕江县志》记载，在这片3316平方千米的土地上，生活着苗、侗、水、瑶等少数民族。这里的民族文化极其丰富，仅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就有11项之多，其中，包括闻名遐迩的萨玛节、珠郎娘美、侗族大歌、侗族琵琶歌等。

都柳江支流寨蒿河从榕江县城经过

3月23日上午，在榕江县融媒体中心记者韦贵金的带领下，我们前往榕江之行的最后一站——位于榕江县古州镇车江万亩大坝上的三宝侗寨，去寻访两个神秘的人物传说。事前，榕江县文联主席黄万鑫便告诉记者，在黔、湘、桂三省区的侗族地区，这两个传说都有着深远的影响，相继被列入第一批和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那就是萨玛节和珠郎娘美。

萨玛是谁？珠郎娘美又是谁？我们决定前往一探。

都柳江支流寨蒿河从三宝侗寨流过。

万亩平坝古榕奇观

从榕江县城过了榕江大桥往北就是车江万亩大坝。“万亩大坝”这四字让我们颇为好奇，以为会看到类似于都江堰、红旗渠这样的人工大型水利工程。然而，随之进入我们视野的却是一马平川的田地。我们才意识到此“坝”指的是平地。上万亩的平地，这在“地无三尺平”的贵州可谓少见。

这片是沃土由寨蒿河、平永河等河流在此冲刷、堆积而成的，当地人称之为坝。三宝侗寨位于笔架山下，都柳江支流寨蒿河流从山下流过。韦贵金告诉我们，三宝侗寨是坝上最大的寨子，也是全国侗族人口居住最密集的区域。

天下第一侗寨

下车伊始，便可见霸气的寨门，上书“天下第一侗寨”。门旁有对联：

三十里平川二万亩良田物阜民康风情别致千家侗寨甲天下；

千百年遗迹廿一层宏构龙翔凤翥气象空前三宝鼓楼冠古今。

图为三宝鼓楼。

步门而入，撞入视野的首先是对联中提到了“廿一层宏构”三宝鼓楼。鼓楼后面是一个宽阔的鼓楼坪。站在鼓楼坪上，我们很快被一阵“嗒嗒嗒”的捶打声所吸引。我们循声而去，来到寨蒿河畔，发现这里有一大片参天古榕。它们彼此之间根系相连，枝叶相拥，形成罕见的榕树群，宛如一把把巨伞，傲然撑展在河堤上。

其实我们早就发现，榕树在榕江县无处不在，护岸堤上、渡口码头、寺庙学堂、庭院广场、街旁宅旁、桥头路口都有榕树如盖。据《榕江县志》记载，榕江县之得名，便是因此地江多榕树多之故。榕江有百年以上树龄的古榕230多棵。榕江畔榕树胜景还曾是古州八景之一，称“五榕翠色”。

侗族人民在古榕下捶侗布。

这让我们联想起榕树也是柳州的市树，其种植的历史唐代柳宗元任柳州刺史时就有记载。可见，千百年来，榕树一直都在都柳江和柳江水岸茁壮生长，和两地沿岸人民一样，同饮一江水。

榕树下的生活也是两座城市百姓的常态。我们听到的“嗒嗒嗒”的捶打声正来自古榕下，一个侗族妇女在捶侗布。她告诉我们，这是侗族人民自制侗布的一道重要工艺，捶打能使侗布更加闪闪发亮。

榕树下，有不少侗家妇女在做活计、还有儿童在游戏。萨玛和珠郎娘美的故事也便在榕树下代代相传，并沿着都柳江流传开去。

萨玛节，母系氏族遗风的见证

萨玛是谁？

我们首先看到了三宝鼓楼上，还留着两行醒目的横幅：黔东南民族文化生态保护区2023年榕江萨玛节。

韦贵金告诉我们，萨玛节是南部侗族现存最古老、最盛大的传统节日，今年的萨玛节刚刚举办完，就在3月18日。

3月18日，正是我们完成三都水族自治县的采访往家赶的时候，不巧错过了。

图为记者在三宝侗寨采访。

带着深深的遗憾，我们只能在新华社、中新社及本地融媒体报道中去感受这个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民俗活动。

据报道，今年的萨玛节，就在三宝侗寨举行，除了榕江县古州镇车江一村到九村的村民，还有来自怀化学院等院校组队参加。

这让我们更为疑惑，这萨玛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图为位于鼓楼前的萨玛祭坛。

我们在鼓楼坪上看到了由砖瓦和白石堆垒而成的圆形建筑物。韦贵金告诉我们，这就是萨坛，是供奉萨玛的地方，是侗寨的圣地。

我们从《侗族通史》（贵州人民出版社）一书了解到，“萨玛”系侗语，“萨”即祖母，“玛”即大，可汉译为“大祖母”。“萨玛”也称“萨岁”，是侗族崇拜的女神、民族英雄、长者，也是首领。相传在母系氏族阶段，侗族有一位女英雄，她在抵御外敌入侵的战斗中不幸牺牲，族人为纪念她，将其奉为能给侗族同胞带来平安和幸福的神灵，尊称她为“萨玛”或“萨岁”。萨玛节，即“祭萨”，流传在贵州南部榕江县、黎平县、从江县、广西三江等侗族地区，祭祀场面宏大壮观，代代相传，是母系氏族遗风的见证。2006年，以榕江县三宝侗寨为代表的侗族萨玛节被列入首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韦贵金告诉我们，萨玛节每年都在榕江三宝侗寨如期举行，就像人们在清明节祭祀先人一样。

萨玛节的核心是祭萨，有着严格的程序，气氛古朴热烈。人们还会在祭萨时围圈齐唱赞颂萨玛的耶歌：

高山连着高山啊，

这是我们的屏障。

我们神圣的祖母啊，

你是这深山的阳光。

坛里的白石多亮啊，

表明你没有离开众人的身旁。

坛外的古树多葱茏啊，

你的福荫护着侗乡的四方

……

祭萨当天，除了隆重祭礼，还会举行琵琶歌弹唱、抬官人、舞稻草龙、演《珠郎娘美》等侗戏助兴。

我们还发现，“三宝”鼓楼坪的边上，还建有一座萨玛祠。从其简介可知，该祠始建于清嘉庆年间。萨玛祠原以露天土堆为祭坛，后“以石为盖”，至明末清初，始建祠供奉。

图为萨玛祠

萨玛文化也随着都柳江传到了融江边上柳州三江的侗族村寨。侗族木构建筑营造技艺国家级传承人杨求诗曾告诉记者，侗族要建一座寨子，首先要在选址上定下两个点，一个是鼓楼的位置，另一个就是萨坛的位置。

据《侗族古歌》（贵州民族出版社）所载，在车江万亩大坝的尽头，还有一座萨玛圣山，即笔架山。《侗族古歌》中有唱：萨玛原是天上的仙女，她首先下凡到笔架山，然后才到山下的侗乡繁衍子孙。当时，笔架山上还曾建过“萨玛殿堂”，祭祀萨玛。

杨求诗说，在程阳八寨的岩寨也有一座圣山叫“衙萨”，就是萨坛峰的意思。从前，人们也曾在山上设坛祭萨岁。如今，三江几乎每座侗寨都设有萨坛，祭萨的活动，或大或小，每年都仍在各侗寨中如期举行。

若问三宝侗寨与广西还有什么关系？寨中有老人告诉我们，这里流传着一首《祭祖歌》，歌中唱道：我们侗族祖先哪里来，老人传，老人摆，我们祖先从梧州、音州迁上来……

歌中所唱的，就是一条从西江溯流而上，经柳江而至都柳江、寨蒿河的迁徙之路。据说，这首《祭祖歌》总会在三宝侗寨的每一场婚礼中唱起，以此重温祖先迁徙的历史，并告诫子孙，要倍加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

珠郎娘美，都柳江畔的生死恋

在三宝侗寨的古榕树下，还有一条鹅卵石路，当地人叫花街。这条花街约500米，一路由鹅卵石镶嵌成了十二生肖的图案。就在街尾，榕树下，有一尊白色大理石雕像尤其引人注目。这尊雕塑由一男一女组成，男的弹着侗族琵琶，女的唱着歌。

图为珠郎娘美雕塑。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珠郎娘美？我们仔细阅读了雕像说明，果然没错。珠郎娘美的传说，类似于柳州彩调《刘三姐》中歌仙刘三姐的故事，更被人称之为中国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2008年，珠郎娘美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9年，珠郎娘美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保护单位名单。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故事，从地方到国家都如此重视？

在萨玛祠旁边，我们采访了侗族老人梁培光。梁培光已经92岁，还是一位抗美援朝的老兵，参加过著名的上甘岭战役。他告诉我们，关于珠郎娘美的故事，每个三宝侗寨的村民都能讲述。

清道光年间，三宝侗寨的小伙子珠郎与姑娘娘美在“行歌坐夜”的交友活动中相识相爱。可是，按照侗家“还娘头”的婚俗，娘美不能与珠郎结合，而要回嫁给舅舅的儿子为妻。娘美决心摆脱“女还舅门”这一封建枷锁，追求婚姻自由，便与珠郎私奔到从江县贯洞寨。谁知贯洞寨财主银宜一见美丽的娘美，顿生霸占之心。他买通款首（负责处理村寨事物的人），诬陷珠郎勾结独寨人来攻打贯洞寨，将他杀害。幸得蓓央、蓓英两女孩透露了真相，方使娘美识穿银宜的歹毒心肠。娘美决心为珠郎报仇。她定下巧计，背着珠郎的遗骨到鼓楼击鼓聚众，表态说：谁亲手帮助安葬珠郎，我就嫁给谁。银宜见有机可乘，便自告奋勇。娘美便领他来到长剑坡，让他挖墓穴。坑越挖越深，娘美都不满意，直到深得银宜爬不出来时，娘美便用锄头砸死了银宜，将他葬入自己挖掘的坟坑中。为珠郎报仇后，娘美背着珠郎的尸骨回到了故乡三宝侗寨，将其安葬在都柳江支流寨蒿河畔。

图为珠郎娘美介绍。

这个曲折离奇的爱情悲剧，被后人编成说唱艺术和侗戏，还像刘三姐的传说一样被拍成了电影《秦娘美》，在黔、湘、桂三省区的侗族地区广为流传，感动和鼓舞着一代又一代的侗族人，去挣脱传统陋习的牢笼，追求自由美好的爱情和婚姻生活。

鼓楼石坪宽又广哟，弹起琵琶把歌唱。

四弦琵琶响叮咚，把人牵引向远方。

听到乐起哈哈笑，听到苦处心悲伤。

今晚听唱一首《娘美歌》，请你听罢论短长，

这故事发生在古州的三宝，这故事早就传遍侗乡。

……

这是过伟等人编著的说唱文学《秦娘美传奇》中的序歌所唱。

据书中所载，在“破钱盟誓”的环节中，还有珠郎娘美的一段著名的唱词，表达了对彼此的爱恋。

娘美：

天地是多么宽广啊!睁开眼睛只见你一人，

你那金鸡一样的肖影哟，在我眼里已扎下了深根。

世上几多动听的笛声哟，都比不上你的笑声，

笛子好听只响过一阵咧，你的笑声久久飘绕在我的耳门。

珠郎：

杨梅老树来作证，太阳公公看得清。

如今我俩破钱来盟誓，愿结夫妻一世人。

哪个中逢丢钱变心意，刀砍雷劈火烧身，要像王素与月长相伴，生不离来死不分……

这段唱词，让我们不由得联想起了根据柳州彩调剧《刘三姐》改编的同名电影里，在古榕下，刘三姐与阿牛歌的对唱：

连就连，我俩结交订百年。

哪个九十七岁死，奈河桥上等三年。

如今，侗戏《秦娘美》也从都柳江流传到了融江，在柳州三江等侗族村寨长演不衰。在三江，有的戏台对联还用“娘美”二字为藏头，如“娘子恃情深先鬼后治鬼，梅花斗雪放后春先报春”。

还有一件事说来有趣。梁培光老人告诉我们，娘美本不姓秦，而是姓杨。之所以现在叫“秦娘美”，跟柳州有关。原来，1955年，柳州三江编了侗戏《娘美秀郎》，三江侗族有个姓秦的，出于喜爱，在编戏时就给娘美冠上了自己的姓氏，结果，“秦娘美”这个称呼，被贵州和广西都沿用了下来。

可见，一衣带水的贵州榕江与广西三江，不仅通过柳江水系进行水运贸易，民族信仰、民族文化也在不断交流中相互影响，高山流水觅知音。

珠郎、娘美追求爱情、幸福的故事，也是柳江两岸各族群众反抗压迫的生动体现。在溯源采访中，我们得知，93年前有一支被称为“穷人的军队”，就转战在黔桂边界，其故事至今还为当地群众铭记。他们是谁？请关注下期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