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信者

假魔药的身体化感受十分奇异，用诗歌学者的话来说，在人类看来某种程度上祂就是诗歌，当然，半灵界生物或多或少都有这种体验，这就好像蚂蚁眼中人类的一举一动都具有不可名状的巨大美感，猫咪眼中人类具有神明般的善意。

祂的脚落在帝国图书馆的某本宗教专著里，手指是一个正在三流神秘学聚会上高谈阔论，假传万卷书的非凡者，肠胃是正在吞服假魔药的几个无序列倒霉蛋，眼睛是知道假魔药本质但还不得不为其效力的几个正牌非凡者，影子落在所有没钱没能力还想当非凡者的穷鬼心头。祂每分每秒都可以感受到错综复杂的感受，藏身古籍被灰封虫蛀的痒感，巧言令色的快感，花费积蓄购买假魔药材料渴望踏上非凡之路的狂热感，发现只是自我献祭最终灵魂被取走时的绝望感，这些都是祂曾经不可或缺后来又终于厌倦的精神生活。

当然，祂也有弱点，比如不能直接染指主序列，如果有人骗他用主序列相关物构成自己的尊名，祂就会直接被各大正神收作盘中餐。如果有人用一些催眠技巧，比如给充作他眼睛的非凡者看一张假魔药被罗塞塔大帝取缔的官方宣传画，那个非凡者完全没事，而祂却会震恐不安意志涣散很长时间，多来几次也许又会陷入沉睡。

为了避免突然被人陷害，假魔药的手段是主动扩张，得知危险在何处从而远离，确保自己的眼睛不会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这类似于人类用手或眼皮遮住自己的眼睛。

假魔药经常受到嘲笑的一点就是小时候没有任何超凡能力，别人篡改了祂的文本祂也无计可施，现在经过几次私人化的进阶之后祂已经可以主动篡改自己的文本，可以把自己的文本也改成篡改者的版本，这样就等于什么都没发生，除非对方把祂的配方文本篡改成我是某某正神之类的自杀性言论，但改的太过又会远离篡改的含义，从而变成和祂完全无关的文本，不用担心受诅咒。

心意一动，假魔药把注意力投向一个誊抄了配方却还没来得及细看的女学生身上，在配方里新加了一条仪式。

通过偶然方式收集三个古代金属造物。

然后，祂又吩咐祂的指头明天去跟踪这个学生，在她上学必经之路上撒一枚蒸汽教会金属徽记。

这样一来那个学生就会去了解情况，在本人无意识地情况下，不用担心遭到怀疑。

热情洋溢的女学生是最好的间谍和卧底。

然后是防范措施，尽量确保自己的眼睛不能直接接触到蒸汽教会，假魔药在自己的规则里加了一条。

不能直接命令他们，省得传出去有人以此威胁他。

然后关于蒸汽教会的教义有空也要开始了解学习，不只通过那个女学生，也要通过自己努力。

与时俱进，见多识广，装傻充愣暗中迎合朋友们的嘲讽，是假魔药存活至今的秘诀。

觉得自己很厉害的灵界生物都死了，要不就是脑袋出问题了。

第十三章 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