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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苦艾酒和一轮落日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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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苦艾酒和一轮落日有什么区别?

——奥斯卡·王尔德

1

2019年春节,我住在离巴黎五十公里的蓬图瓦,那是属于毕沙罗的小城。

沿着穿城而去的卢瓦兹河逆行,岸边不时会出现一个石质画碑,皆为大师风景的复制品,告诉人们这里是印象派万世之旅的始足处。

四公里后,就到了更为著名的奥赛,梵高离开巴黎去往普罗旺斯之前曾在此短居,于是就理所当然的有了一座小小的梵高艺术馆。可惜适逢冬休,徘徊良久不能得门而入,只在明哥帮助下细读了门墙的招贴。

占据招贴主题位置的并非那些熟悉的名作,而是一幅创作于1887年的《苦艾酒杯与水瓶》,与梵高居留此地的时间相吻合。

一年多前他从荷兰来到巴黎,孤僻羞涩,时常躲在印象派沙龙的角落里不知所措,而彼时的毕沙罗已经是这群天才当中的领袖。

许多年后当梵高死讯传来,毕沙罗万分遗憾地说:“我早就知道这个人要么会超越我们所有人,要么会发疯,但我不知道他会把两件事情都做到。”

其实他应该知道,当他——又或许是高更——把第一杯苦艾酒递到这个沉默者手中那一刻,就应该知道。

吞颜料、喝汽油、割耳朵……直至把枪口对准自己胸膛,很多人相信,是苦艾酒成就了作为艺术天才的梵高,也是苦艾酒杀死了作为精神病人的文森特——因为普罗旺斯人从这个怪人口中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请给我一杯苦艾酒。

离开巴黎许久,我无意间读到一本旅行手册,原来沿艺术馆门前那条陡窄的石子路走到尽头,再拐两道弯,就是世界上第一座苦艾酒博物馆。

它成了我将第四次去往巴黎的理由。

苦艾酒杯与水瓶  文森特·梵高

2

阿Lam流浪到成都,在我窄巷子的阳台酒吧做了二十三天调酒师。

那个暮春的下午照例阴沉,院子空空落落,我趴在海明威小说集上昏昏欲睡。

他轻轻推过一杯鸡尾酒,蛇毒般的绿色在灰蒙蒙的世界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像极了奇幻电影中通往异界的出口,让人望之心惊。

“它叫什么?”我举杯轻啜,一种令人颤栗的极致冰甜流过舌尖,顷刻间却在味蕾的荒原上燃起熊熊炙苦,我从未把一口酒吞咽得如此仓皇。

他指指我肘下的书:“特地为你调的,觉得怎样?”

《死在午后》——我笑了笑,说“有点感觉,但没到那么极致,你发明的?”

他摇头又点头,悻悻地说:“没有苦艾酒,用你放在仓库里的半瓶竹叶青代替,只能借一点苦味与颜色……真正的死亡午后鸡尾酒据说是海明威自己发明的。”

海明威,不会也是喝了苦艾酒才把双筒猎枪对准自己脑袋的吧?

难说。

波德莱尔在他伟大的《恶之花》中以“毒药”命名苦艾酒的篇章:“……它知道如何用奇迹般的奢华,装饰最肮脏的小屋……流出的毒药,绿色的眼睛,使我无悔的灵魂陷入遗忘。”

海峡彼岸的王尔德则这样描述享受这死亡之吻的过程:“第一杯之后,世间万物呈现出它应有的样子;到了第二杯,一切开始被你的幻觉取代;喝完最后一口,你将发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真相。”随后断言“不会有任何事情比这更加残酷。”

在王尔德那部唯美主义悲剧经典《道林格雷的画像》中,画家贝尔泽在创作那幅令主人公和他自己都万劫不复的肖像时,手中除了笔和颜料,还有一杯苦艾酒。

喝苦艾酒的人  埃德加·德加

3

弥留之际,魏尔伦还记得他第一次在凌乱破旧的咖啡馆里见到兰波的那个晚上。

这个不到17岁却已在巴黎臭名昭著的“肮脏男孩”正疯狂的不断从一张桌子跳到另一张桌子,他一边大声朗诵着自己刚刚写下的诗句,一边将诗稿撕得粉碎。终于兰波命里注定地跳上魏尔伦的桌子,并猛地从他手中抢过苦艾酒杯一饮而尽,尚未及开口就一脚踩翻桌子倒在了他的怀中……

“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兰波盯着这个神色窘迫的家伙,双眼迷离,喃喃念出最后一句。

那片深不见底的湛蓝,是魏尔伦的沦陷,也是魏尔伦的成全。随后几年相爱相杀的故事惊世骇俗,兰波如流星划过诗坛,神魂俱伤的魏尔伦将刻骨彻心的痛苦幻化为瑰丽绚烂的诗句,最终被人们送上了诗人之王的宝座。

五年前,朋友带来兰波客死异乡的消息,他沉默片刻,却摇晃起手中的苦艾酒杯,对朋友说“苦艾酒是我和这个世界堕落的唯一原因。”

然而此刻,病重的魏尔伦床榻底下依旧丢满空了的苦艾酒瓶,还有一瓶没喝完的藏掖在枕头下面。从最后时光的诗作来看,他面对死亡远比面对生活更加从容,也许是为即将离开这堕落的、被诅咒的世界感到欣慰,也许是在憧憬将于另一个世界再次拥抱那一片湛蓝:“对他的记忆就像太阳照耀着我,永不熄灭。”

七十年后,曾有心理学家、病理学家合作,通过对几位象征主义代表诗人作品的研究分析得出结论:许多伟大意象的捕获与表达,源于他们摄入了某种含有类似大麻酚的物质,从而产生了致幻效应——一些同类研究还认为梵高的星空也是典型案例——而诗人和艺术家们酷爱的苦艾酒,其成分侧柏酮(又称“苦艾脑”)就有着与它非常接近的作用。

也是七十年后,鲍勃迪伦在歌中唱到:“世界如此残破,犹如魏尔伦与兰波。”

科学家的努力时常煞历史的风景,艺术家往往更能接近真相。

苦艾酒瓶(雕塑) 巴勃罗·毕加索

4

从印象派之父马奈,到印象派代表德加,再到后印象派传奇梵高与高更,直至立体主义巨星毕加索……很难说清楚,为什么现代艺术大师们集体对“喝苦艾酒的人”会抱有如同古典主义大师对希腊神话和圣经故事所抱有的那种使命般的热忱。

唯一的解释是,他们从那些人身上看见了自己,所以不妨说,一部现代绘画史就是一部苦艾酒鬼史。

十九世纪后半叶到二十世纪初是现代艺术的黄金时代,也是苦艾酒产业的黄金时代,1900年法国的苦艾酒年产已然达到36万千升的规模。

应该说是艺术家们共同授予了苦艾酒另一个极具煽动性的名字:绿色缪斯。仿佛它是奉神之名、以永恒浇灌艺术家灵肉的圣水。然而大多时候,俗世凡间并不能承受得起这一份超越生命的沉重。

1907年,一个瑞士农夫因为喝了过量的苦艾酒,在极度疯狂中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儿女。惨案轰动欧洲,由此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针对苦艾酒产业的禁止运动,一直蔓延到北美。随着1915年苦艾酒和艺术的双重“核心产区”法国正式颁布禁令,这一产业迅速走向它长达百年的寂灭。

二十世纪末开始,禁令在各国被陆续解除,为防止人们重蹈覆辙,欧盟生产标准将侧柏酮含量严格控制在25毫升/千克以内。然而极其讽刺的是,有人将一百年前留存下来的多种苦艾酒拿来检测,发现其中侧柏酮的每千克平均含量居然还不到10毫升!苦艾酒的致幻作用在1999年被科学界彻底否认。

2007年,因为“太爱苦艾酒”,摇滚巨星玛丽莲·曼森推出一款以自己名字命名的产品,然后又因为“对我来说它太浓了”而宣布拒绝饮用。

缪斯的诡奇妖娆也好,撒旦的戮毒暴殄也罢,其实从来与侧柏酮无关,也与苦艾酒无关。

绿色缪斯  迈仰

 来源:糖酒快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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