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T案件报告】花莲五子命案

【仅限公开信息】

特殊罪案专门观察组

Special Crime Investigation team

案件编号: S.C-D 0609·00001-2022    

授权等级：D（本档案内容仅限D级及以上人员查阅。）

案件简介：2006年9月，我国台湾省花莲县，发生了一起灭门血案，一家七口，五个孩子惨死，父母双双失踪。

案发地点：中国台湾省花莲县吉安乡吉昌一街████巷████号民宅。

案件状态：结案

案件评价：手段之残忍，人性之至暗。

      2006年9月7日，台湾省当时气温在30℃左右。最近几日花莲县吉安乡吉昌一街居住在这里的人普遍都闻到了一阵恶臭，而且变得愈发浓郁。由于无法忍受恶臭，9月8号下午周边居民向警局报案。警局警员接到报警后迅速展开调查，联系并会同当时时任吉安村村长的邓双奎一同前往████巷，开始追踪异味的来源。

      很快警方锁定位于████巷████号的一家三层楼的民宅。

      经警方走访调查中，有住户反映里面居住着一家七口人，分别是屋主刘志勤和妻子林真米，以及他们的5个孩子，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这家人了。

      警方来到刘志勤家门敲门，家中无人应答，在门口前能明显闻到强烈的腐臭气味。在察觉异样后，立即联系锁匠，在警察的监督下打算直接破门而入。

      经过一个小时的砸敲工作，于当日晚上8点警方进入刘志勤家中。通过摸排一层、二层除大量苍蝇外并无异样。当警方来到三楼，这里的气味愈发浓烈，找了一会儿没有发现电灯的开关，却意外的发现了一扇虚掩着的房门。试图推开这扇门，却发现推了不到三十公分就卡住了，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顶着门，而恶臭从房间内喷涌而出。在找到灯光开关后，确定通往的房间是一间浴室。

      警方进入房间后发现，仅6平米的狭小浴室内，堆叠着5具尸体。身子呈弓字状蜷缩在一起，头都被大型的黑色塑料袋套着，铁丝绕颈。 警员随即回报此次案件为他杀案件并上报主管局长，由时任刑侦支队队长骆贞辉牵头负责此案。

      骆贞辉在现场勘察的时候，发现凶手除了将尸体堆积在浴室之中，还特地用胶带封住了浴室的通风管道，并且将浴室门的下沿也用胶带封死。在完成如此残暴的虐杀之后凶手居然还有时间和精力来掩盖现场，说明作案人的从容不迫和冷酷无情，并且这是一起有计划有准备的谋杀。

      经后续技术勘验：这是一间六平米的浴室，浴室的门缝和透气窗被贴上胶带；门锁并未被损坏，呈反锁状态；浴室里有五具高腐尸体随意的叠在一块，五名死者手脚皆被铁丝捆绑住。其中三具尸体头部被用米色胶带缠绕封住眼睛、鼻子，再套上黑色垃圾袋以铁丝绕颈，身体用凉被包裹或覆盖。另外两具较小的尸体其中一具头部被围巾包围颈部缠绕铁丝，另一具则是颈部被铁丝环绕，再用凉被包裹。五名死者皆为小孩，发现毒物反应，分析生前可能遭受药物昏迷后杀害，五人均死于窒息。经证实为屋主刘志勤长子刘昱辰（18岁）、次子刘昕辰（17岁）、长女刘其臻（12岁）、次女刘其恩（9岁）及么子刘北辰（8岁）,5人。屋主刘志勤和其妻子林真米并未在内。

      警方立即发布了寻人启事，意图找到孩子的父亲刘志勤与母亲林真米。毕竟一家五口的灭门血案，凶手很可能与刘家结下了血海深仇，才会用如此恶劣的手法进行报复。现场的一些证据也间接证明了这种猜测，首先是客厅和房间里散落着许多钞票和金银首饰，这意味着闯入的凶手并不贪图钱财，应该不是普通的抢劫杀人案件。

      刘志勤夫妇的证件、手机和各类随身物品都摆放在了电视柜上面，警方还在一楼的客厅茶几上发现了一张求救的字条，上面写着“25号遭控制中 孩子危急 请速报警SOS”。门缝上有一张贴纸，加上客厅里一张千元的台币钞票，上面写着“258巷25号 遭绑控制 危急 请快报警”。而根据字迹鉴定专家的鉴定，这些字条都是刘志勤亲笔写下的。

刘家刘志勤一家七口出事前最后行踪：　

父亲刘志勤：6日傍晚邻居曾见刘志勤出门倒垃圾

母亲林真米：6日林真米接到学校询问子女未上课电话，林称子女身体不舒服要请假。

长子刘昱辰：元培技术学院校方表示，刘昱辰上月23日曾到校申请宿舍，但至今未入住。

次子刘昕辰：6日未到校上课也未请假，学校打电话询问，家人说生病要请假。

长女刘其臻：6日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由母亲林真米以电话向校方请假一天。

次女刘其恩：6日未到校上课，吉安小学校方电询，林真米称她身体不适要请假，8日刘北辰导师到刘家访查，按门铃无人响应，电话无人接听。

三子刘北辰：5日未到校上课，刘其恩称弟身体不适，代为请假，8日导师访查刘家无人应门。 

      刘志勤有过两段婚姻，林真米是他第二任妻子。五名孩子，前三个是与前妻所生，后两个是林真米所生。刘志勤以摄影为业，并和朋友林█胜合伙开设”魔幻家族计算机合成印刷公司”，且已扩展为三家分店。专门提供游客将照片转印至马克杯或钥匙圈做为纪念品。

      刘志勤原住台东，于十几年前搬来花莲后，就和台东的家人没有来往，父亲过世更没回家奔丧，简直断了音讯。而林真米原本和家人感情很好，但她在刘志勤还有婚姻状况下和刘交往，已经不被家人谅解，刘志勤离婚后她还执意要嫁给刘，她的家人遂与她断绝关系。五个孩子虽然分属不同母亲，但刘家相处融洽。

      刘志勤事业表面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事后经过检警清查，刘志勤夫妻拥有17张信用卡，从6月份起缴款即不正常。8月份全无缴款纪录，刘志勤所欠债务高达一千六百万元(约340万人民币)。且林真米哥哥曾透露案发前林真米打过电话向他借过几次钱，但金额不高，且都有借有还。

       警方查证，刘志勤与亲友少有往来，十多年前父亲过世也未返家奔丧，个性阴沉，但脾气爆发时，却会出现摔东西、捶墙、歇斯底里等情况。2006年春节及六月间，刘两度在酒后，分别以简讯或拨打电话方式邀友人喝酒，但遭拒绝后，竟扬言”活着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及”无钱调度，我一家七口恐怕会没命”等语。

       警方在浴室的门口，发现了三根吸完的烟蒂。这款香烟牌子与刘志勤平时爱抽的烟并不相同。经法医鉴定，这三根烟蒂的唾液DNA属于同一个男人，但与刘志勤的DNA完全不符合。比对DNA后，发现是刘志勤的朋友萧██所有。萧██说他曾于9月1日到刘宅，但仅在一楼客厅抽烟，烟蒂也放在烟灰缸内，不解为何会出现在二楼及三楼地板上。同时，萧██还向警方提供了不在场证明，经过核实，警方判断他与此案无关。

       警方且分析，5名子女中，老大、老二与老五胃里都没有东西，而且老二与老五在9月5日都未上学，很可能在4日傍晚、还没吃晚餐前便遇害。老三与老四5日有去上学，而2人遇害时都是穿着学校的体育服装，当天学校确有体育课，2人胃里也有东西，疑回家吃完晚餐后遇害。至于毒死五名小孩的毒物，警方始终查不到安眠药成分，小孩子为何昏迷，让警方百思不解。

       最后，项目小组在现场找到一种叫做”台湾鱼藤”的有毒植物，这种植物毒性很强，不容易被检测，因此怀疑5名小孩是被这种又叫做”毒鱼藤”的植物迷昏致死。不过鱼藤这种植物并不是市场上随处可以买到的，如果能顺着毒药的源头追查，说不定就能锁定疑凶了。

       然而，警方却惊讶的发现，刘家的这些鱼藤居然是刘志勤主动向他的朋友要来的。根据这个朋友的说法，刘志勤当时声称自己有一个朋友的儿子，在医学研究所撰写麻痹类药物的论文，需要用到鱼藤来进行实验。于是他也没做过多细想，就帮刘志勤搞来了一袋。

      此时，警方在吉安火车站找到了刘志勤的汽车。调用附近的监视摄像头发现，夫妻两人将车开到火车站以后就弃车离开了，并没有第三者控制或跟随他们。两人不但行动自由，甚至还走进附近便利商店购买咖啡和肉包等食物。随着越来越多的证据被发现，刘志勤夫妇的嫌疑也变得越来越大。他们对浴室胶带上一个残缺的指纹在经过重建后进行了比对工作，发现它属于失踪的刘志勤。走访花莲各大超市，警方也确认了，捆绑孩子使用的胶布、剪刀、绳子、尖嘴钳、铁丝等物，都是林真米亲自采购回来的。

        这个时候，警方才如梦初醒——这起凶残的五人连环灭门案，难道从头到尾就没有第三者的参与？根据现场探查，除了那三个烟蒂，也没有其他人存在或进入过的痕迹。这个时候，寻人启事变成了通缉令，警方开始全省追捕涉案的刘氏夫妇二人。

       而此时，在刘志勤公司里发现的一部手持DV，成为了破解此次悬案的关键钥匙。

       警方在清点物证的时候，发现刘志勤工作室里的一台数码相机最近有使用痕迹，但是里面的SD卡已经不翼而飞，机身存储的照片也已经被清空。花莲警方通过还原技术恢复了曾经存储在机内空间里的数张照片，结果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相机里记录的是刘志勤怎样亲自杀死自己五个亲生孩子的过程。相片里的刘志勤穿着短裤，亲自用绳子绑起了大女儿，并且打上了死结。警方虽然没有从相片里发现林真米的身影，但是通过相机的拍摄高度以及林真米此前一系列的怪异举动来看，几乎可以判断拍照人就是她。

        但之后，台湾警方对刘志勤、林真米之后的行踪一无所获。就连求神拜佛也得不到答案，这起世纪悬案究竟还有没有侦破的一天呢？

      2015年06月15日一名猎户在花莲县吉安乡慈云山附近山坡发现有2具白骨。警方在现场进行了大规模的挖掘，发现了两具完整的尸骨。除此之外，警方还在现场找到了散落的几双鞋子、一些破碎的衣物、几个农药罐子和一些食用的罐头。根据法医初步判断，现场的尸骨属于一男一女，死亡时间起码在五年以上。那几个罐头其中有一个已经打开了。还有两个没有开过，生产时间为2006年。

      除了这些物品，警方还发现了一副已经磨损的看不出颜色的金框眼镜。这时候有眼尖的警察就说：这不是刘志勤戴着的眼镜么？与照片中的眼镜一作对比，发现确实是同一型号的。这个重大发现让警方丝毫不敢疏忽大意，他们连忙对尸骨的DNA进行了鉴定，确认了这两句尸骨正是失踪多年的刘志勤和林真米夫妇。由于死亡年代过于久远，法医已经无法考证他们的真正死因，但是根据警方在现场发现的几个打开的农药罐来判断，他们很可能是服毒自尽的。

      2015年9月11日，就在刘氏夫妇的遗体被发现三个月以后，花莲地方检察署宣布“花莲五子命案”正式结案。根据案件主要证物证明，杀死五个孩子的真凶正是刘志勤和林真米夫妇，两人在犯下命案后选择了自我了断。在主要嫌疑人已死的情况下，检方决定对二人做出不起诉决定。而位于吉昌一街的刘家宅院，也于2017年初转手出售，围绕着这起惊天血案的悲伤与怨念，也总算划上了一道休止符。

        虽然警方最终以刘志勤、林真米杀害五子定案，但是还是有很多人表示不能理解这个案子。甚至有许多人认为台湾警方为了掩盖自己的无能，刻意将案件真相导向了父母杀子这个方向之上，从而让真凶逍遥法外。

       这个案件的疑点确实不少：首先是动机问题，警方判断刘氏夫妇之所以痛下杀手主要是因为欠下了巨额外债，然而根据警方公布的资料，刘志勤当时的收入和资产总额依然数额不菲，远远还达不到资不抵债的地步，而且他和林真米的亲戚朋友也不乏家境殷实之人，即使是靠着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也足够渡过难关。

       其次，如果已经对世间再无留恋，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先杀死自己的孩子，再偷偷逃到深山老林里自杀？要知道同为台湾灭门疑案的“洪若潭灭门案”，家长在杀死孩子后立即选择了共赴黄泉，这才是全家自杀案件的常态。

        再者，现场的故布疑阵也好，拍照留念也好，都属于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刘志勤在凶案现场洒落的烟头，留在客厅里的求救字条，其目的就是为了让调查人员认为案件存在另一个真凶，然而他又刻意拍下自己行凶时的照片，目的又是什么呢？这样前后矛盾的行为不免让人觉得细思恐极。

        最后，夫妻二人的死亡也是疑点重重。由于年代过于久远，二人的死因已不可考，从现场发现的证物来推断，死于农药中毒的可能性确实不小，但以此就推断二者是自杀，未免也有些太过武断。

        不过，这些疑点终究也只是停留在了都市传说的层面上。作为现场搜查取证的台湾警方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些明显的矛盾，而且在案情如此扑朔迷离的情况下，如果没有掌握足够的铁证，是不可能敢于指证父母才是命案真凶的。他们从案发起就一直苦苦追寻刘氏夫妇的下落，就是为了给这个案件找到一个能说通的动机，遗憾的是，刘志勤并不打算给世人一个答案。

        在分析案件的真相之前，我们还是得先将目光放在刘志勤和林真米两个人的身上，因为人心叵测，很多时候解开悬念的钥匙就藏在他们日常生活的种种之中。

        刘志勤性格比较孤僻，且极好面子，喜欢吹嘘自己早年在台湾省军队的服役经历，还时常声称自己曾在“国安局”任职。然而警方发现他的学历仅为台东农工肄业，根本没有进入国安局的资格，怀疑他患有妄想症。

        此外，刘志勤还是个好色成性的人。根据他手下的员工说，刘志勤对男性员工态度粗暴，对女性员工却呵护备至，还喜欢动手动脚。他与林真米的结合也是婚外风流的结果。

        而林真米则是一个典型的懦弱妇人，她沉迷于刘志勤表面的光鲜和风光，不惜以小三的身份嫁入刘家。对于这样的女人来说，丈夫和家庭就是她人生的一切，为了维持住丈夫的心，她不得不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连父母去世都不敢回家奔丧。没有人知道刘志勤是何时决心动手杀人的，但很明显林真米并不敢质疑对丈夫提出的血腥计划。

        或许，让自己亲生的孩子能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天，已经是这个柔弱而愚昧的女人能给她们最后的母爱了吧。

        关于杀人的动机问题，或许并不值得继续深究。

       对于一个性格偏执的人来说，做一件事情不存在合不合理，只看他想不想做。压垮他人性底线的最后一根稻草可能是金钱欠债，可能是对人情冷暖的厌倦，甚至可能只是毫无理由地单纯不想活下去了。

        警方在刘志勤的电脑里发现了他曾浏览过“洪██灭门案”的记录，选择9月4日动手杀子也很可能是受了这起案件的影响。对于刘志勤来说，连自杀都做到滴水不露的洪██明显是他动手杀人的导师，怎样才能轰轰烈烈的走完人生最后一程，他需要精心策划一番。

        五具尸体上发现的铁丝、脚步、塑料袋等物，无一不透露出刘志勤的残忍和冷血。之所以要做到这种程度，主要还是为了拖延时间吧，毕竟从刘离家后的行动来看，他并没有打算直接就走上绝路，而是带着林真米在花莲各地四处游荡。

        2006年10月28日上午7时，就在命案发生近两个月后，花莲灵骨塔有人目击到林真米前来祭拜五个孩子，当时她戴着墨镜，脸上还有瘀伤，谎称自己是来祭拜母亲的，却只身前往五个孩子的塔位前徘徊，随后迅速离去。从这点来看，刘志勤的计划应该是杀死五个孩子以后带着妻子游山玩水，在踏上末路前享受一次最后的快乐。但对于人性尚存的林真米来说，五个孩子的死让她无法释怀，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抛头露面看他们一眼。

        至于刘志勤为什么会留下那么多证据，可能也是从洪██那里学来的一条原则：死就死，别给其他人添乱。布置凶杀现场扰乱视听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从容赴死。而拍照也好，直接去超市购买凶器也好，也是为了让警方能够掌握真凶，而不会把侦察的重点放在无关人等的身上。从最终的结果来看，刘志勤的目的其实是达到了。   

                                                                                                                【S.C.I.T】

                                                                                                             2022年7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