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敦/ABO】撕扯与愈合（上）

感情的双向博弈，两个人都是赌徒 

不被欲望左右的A，与坚强独立的O 

“这次也是和芥川合作。” 

此时中岛敦刚好看到故意放在资料最下方的注解，忍不住说:“太宰先生……” 

太宰治只装作事不关己，将耳机推到舒服的位置闭了眼。 

“安心吧，敦君。你的进步很大，合作成效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可是……” 

“这次牵扯到侦探社和黑手党的共同利益，双方都要派人。” 

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中岛敦无奈认命。 

不是说有多不情愿，他相信导师的选择，况且芥川对他的敌视已经减轻了很多；也不是在意AO有别，毕竟他曾亲手将这个Alpha送进ICU。 

只是，中岛敦渐渐发现，自己好像被芥川龙之介吸引了。 

有次合作，芥川用罗生门把他从敌人的攻击下扯开，以便使出狱门颚迎击。中岛敦被嫌挡事，还没站稳就头朝下原地起飞。 

他一声“喂”哽在胸口，见黑兽巨大的颚咬碎了敌人的攻击。两排利齿缓缓张开，一袭黑衣的芥川立在泛着赤红的阴影中，杀意昭然，领巾的白却无暇得过分。 

中岛敦被并非冲自己而来的凌厉气势击穿心脏，吊桥效应般遏制不住剧烈跳动的那部分自我。 

然后便是小桥流水的细节累积:芥川在一旁站立的姿势，背和肩膀肌肉的弧度，风扬起大衣衣角荡出的波纹。 

第一第二次还可以算作鬼迷心窍，到了八九十次，中岛敦只想把体内的Omega本能拎出来质问:你怎么了？你秀逗了吗？ 

他倒不是认为喜欢上芥川龙之介是什么丢人的事，他的搭档的确是个优秀的Alpha。但芥川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会对此表示嘲讽和厌恶吗？可能回复他的感情吗？ 

…先专注于眼前的任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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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觉得，中岛敦是个恼人的Omega。 

第二性别是对社会的隐性分层，即使《性别平权法案》一直在着手实施，Omega和Beta的权利也备受舆论热议，但人们的思想根深蒂固。 

Alpha对Omega的威压与生俱来，锁定，压迫，扑杀，简直就是捕猎的过程。在信息素对抗中，Omega总是落于下风。 

但中岛敦是个异类。他们对决过数次，从打架到吵架，再到边打边吵。无论何时面对芥川龙之介极具攻击性的信息素，中岛敦都不曾流露出畏惧的臣服气息。他只会回瞪Alpha，毫不示弱。 

说他迟钝，又不确切。中岛敦对信息素敏锐得很，能藉此预判敌人的攻击，以及在埋伏时激怒芥川龙之介。 

“再等等。” 

“我没动。” 

“可你带杀气的信息素糊我脸了。” 

“…………去死吧，人虎！” 

“什？！芥川你有病啊！” 

……………………………… 

港口黑手党的训练中，有专门关于信息素问题的内容，芥川能迅速察觉其他个体、隐藏自身，但进行攻击时完全不抑制，因为没必要。用强大的信息素造势施威，也是战斗的手段。 

中岛敦则相反。他的信息素本身味道很淡，非常融于环境，是天生的伪装。如果他在港黑，会是一个优秀的暗杀者。 

“分头行动。” 

“了解。” 

两人的默契已让这样的对话成了家常便饭。白虎化作流光钻入另一侧的通道，尾焰在拐角处稍纵即逝。祸犬张开罗生门，悄无声息地吞没沿途昏暗的灯光。 

此处窝点有许多私藏的违禁品，偷运入境的军火也在这进行非法交易。根据现有情报，敌方没有异能者，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新双黑一致采取更保险的潜入措施。 

打晕几个看守后，芥川龙之介站在跟银行金库差不多配置的大门前，干脆利落地沿边界切出一个方正的口子。 

防守严密得多的房间里，存放的却不是大批枪支弹药，而是密密麻麻插在试管架中的药剂。密封的小瓶，标签上是加密过的文字，空气中只闻得到酒精和消毒水的气味。 

收缴后的分析工作由异能特务部的专业部门负责，坂口安吾很精明，清点赃物时对港黑的顺手牵羊睁只眼闭只眼。芥川不必在此多逗留。 

靠近中心区域时，警报声响彻通道，头顶的灯闪烁红光。 

被发现了。比预期的早，但不影响。 

芥川龙之介不再在侦查上浪费时间，立刻往深处赶去。他不知道中岛敦在哪，但对方一定也做出了相同的决断。 

根据凌乱的枪声确定敌人方位，顺手解决路上的杂碎和逐渐增多的摄像头。通道里空气并不流通，浑浊的气味令人作呕。芥川龙之介皱着眉前进，不久隐隐闻到一股嫩芽、雨露、土壤的清新气味。 

是人虎。 

罗生门强硬撞破被锁死封住的合金门，芥川穿过一片狼藉，意外发现地上躺了不少呻吟打滚的敌人。 

中岛敦是现场唯一一个站着的，虎化的双臂带着溅上去的血渍。这些人没有一个断气，他收敛了力道。 

“人虎，你做了什么？” 

芥川停在远处，没有轻率地靠近。并非因为中岛敦一反常态擅自行动，而是他向来似有似无的信息素此刻在空气中四处流窜，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对门被破开的巨响毫无反应的中岛敦，倒是对搭档的声音有了回应。他抬起头，猫科动物亮金色的竖瞳中盛满猎食时才有的兴奋。 

中岛敦在认出他是芥川之前，先认出了他的Alpha气息。 

被对方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速度拽住衣领，后脑即将磕上地面的时候，芥川龙之介突然想起:躺着的人中，被揍的比较惨的，都是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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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以观察是否有脑震荡等后遗症为由，让头部绑了同款绷带的芥川龙之介先留在侦探社。中岛敦则在另一边被国木田独步训。 

感谢及时赶到并迅速做出应对的Beta谷崎润一郎，他凭借出色的隐蔽能力接近失控的白虎，给他来了一针抑制剂，让缠斗的两个自己人得以停下。否则即便新双黑不把这个窝点给拆了，也会踩死地上躺着的敌人。 

芥川无悲无喜地坐在沙发上，很稳地端起一杯茶。 

嗯，视野没有晃动。与谢野晶子站在茶几的另一侧评估。 

太宰治开始解释:“敦说，敌人使用了类似Alpha激素的东西来增长力量，跟肾上腺素差不多。这些激素也影响到了他。” 

“为什么？”芥川龙之介能听懂分句，合在一起就不明白了。 

“敦君他，对含有侵略气息的Alpha信息素有强烈的抵触。”回答的是与谢野，“能初步判定，是幼年在孤儿院的经历造成的，可能曾长时间遭受成年Alpha的死亡威胁，从而形成某种Omega自我保护机制。类似应激性创伤症候群。” 

“自他加入侦探社我和国木田君一直有引导，他的情况已经改善很多，直接与Alpha战斗都不会出现问题。”太宰治单手托着下巴，“这次事故估计和那伙人贩卖的药品脱不了干系。特务部的人正在调查。” 

芥川龙之介想起那个房间里排列的药剂瓶，以及清醒过来后中岛敦茫然无措的表情。他脸上也有罗生门留下的伤，接受谷崎润一郎的安抚时一直抓着同伴的衣袖，像个害怕再走丢的孩子。 

“不过这也是他自身能力不足的原因。敦——君——”太宰治手作喇叭状，拉长语调，“过来给芥川君道个歉吧。” 

被点名的人惨遭公开处刑，他窘迫地挪到芥川面前，九十度鞠躬，“抱歉，我没控制好异能，给你添麻烦了。” 

用语太官方了。芥川面无表情。他不觉得有什么好道歉的，用罗生门回击时自己也没留手。月下兽只治愈了致命伤，中岛敦还贴着消毒棉和OK绷。 

“分清敌我。在下不想执行任务时还要防范一只老虎。” 

中岛敦乖乖受训，又听他问，“在下到场时门锁被破坏，整个卡住无法打开。你是怎么进去的？” 

“啊，因为那是我关的。不小心用力过猛了。” 

“…………” 

芥川龙之介首次露出头疼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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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港黑时正好碰上准备去吃饭的中原中也和梶井基次郎。身为前辈的中原一直很照顾芥川，也许是因为他不合群，也许因为他们出生于同个地方，也许因为他是太宰治教了一半就丢下的学生。

中原中也招呼他一同去，他就跟着去了——反正一出侦探社就把绷带解下扔掉了，没有绷带他就没有受伤。芥川坚定地想。 

餐厅里，中原中也从座位上探头，“梶井那家伙怎么去这么久……他不会又对店家的柠檬动心思了吧？” 

芥川目光落在光滑的桌面，对仿真的木头纹理沉思。 

“中原先生，你对抵触Alpha信息素的Omega怎么看？” 

中原中也挑起一边的眉毛，“会有O讨厌A的信息素？按理说，就算没有标记连结，A的信息素也能安抚O啊。” 

“若因个人遭遇对Alpha没有依赖，甚至产生厌恶？” 

中原想了想，“听起来像厌O症的对立。” 

“那是？” 

“有些A会厌恶O的气息，从而伴侣选择偏向Beta。不过他们是由于先天障碍。”中原中也摘下手套，叠好放进西装外套的口袋。“Alpha可以没有Omega的陪伴，毕竟O本就是稀缺资源。拿武装侦探社的七十亿举例，正因为他的Omega身份，即时挂出悬赏的组合溃败了，他的赏金也不减反增。” 

芥川龙之介脸色难看起来，捂着嘴一阵咳嗽。身为黑手党，他当然知道很多人把Omega当做玩物或生育工具，但这种事轮到熟识的人身上……轮到人虎身上，光是念头就让他反胃。 

中原中也见怪不怪，接着先前的话头往下说:“但Omega没有Alpha伴侣的话会生活得很艰难。Beta给不了他们标记，无法宣示主权，导致O会对任意A的信息素起反应。” 

“喔，在探讨第二性别的婚姻自由吗？”梶井基次郎然后终于回到了餐桌，手上抓着两个后厨顺来的柠檬，“B可以用A信息素味的香水嘛！只要O熟悉了伴侣的气味，对其他A的信息素有抵抗力的。” 

“我说你是不是给人家添麻烦了？”中原无奈地叹息，深感身边问题儿童之多，“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只有A的标记能切断性别之间的吸引，这是人类自古以来的本能。否则，Omega一生都会受Alpha信息素的影响，不管他是否愿意。” 

……………………… 

办公桌上摆着黑蜥蜴整理好的材料，是个本来问题不大，之后有些恶化的事件。森鸥外将调查任务移交给游击队，命令彻查，可见重视程度之高。 

芥川翻看一会儿，全是失踪案，受害者从25到45岁不等，但无一例外都是Alpha。 

犯人挺无法无天，动手的时间间隔少至两天内。警方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失踪的人就像走着走着，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疑似异能事件，引起了几方势力重视。 

芥川龙之介用指尖敲击着办公桌。 

受害者除了第二性别外没有任何的共通点。对Alpha下手，又有谁去会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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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近几日小心点。” 

“怎么了吗，小镜花？” 

泉镜花端碗看了一眼窗外。今天是阴天，空气闷热，但她将窗帘拉了大半，只留一条缝。 

“最近周围有鬼鬼祟祟的人出没。横滨的失踪案不是还没破吗？谨慎些比较好。” 

中岛敦笑了笑，“那也是你该小心啊，对方的目标是Alpha。我会注意的，谢谢你。” 

小镜花的反侦查能力他是知道的，而且有时回宿舍途中，他也有芒刺在背的感觉。 

隐隐的不安占据了心里的一块地方，以野兽的直觉间或提醒他危险。这种情绪在第二天，中岛敦看到大家的脸色时达到顶峰。 

“案发现场就在侦探社附近。”国木田独步神色凝重，“可以说是明面上的挑衅了。” 

谷崎润一郎担忧道:“虽然异能特务部出手把事情压下去了，但再发展扩大下去的话，肯定会引起民众恐慌。” 

“真是看不下去了，”江户川乱步放下零食掏出眼镜，从位子上站起来，“要是社长不允许单独出去买吃的，我会很困扰啊。 

“异能——超推理！” 

等中岛敦来到约定地点和人会合时，心里想的是:原来所谓的共同利益真不是太宰先生忽悠我，现在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已经休戚相关了。 

芥川龙之介向他一瞥，“事情发生在眼皮底下，还如此悠闲，人虎就是人虎。” 

这你也能找到嘲讽我的理由？绝了。 

谅上次任务中自己理亏，中岛敦没有回怼，从口袋里拿出一管抑制剂灌了下去。 

芥川龙之介露出疑惑之色，“两个月后才是你的发情期吧？” 

中岛敦一下子被呛到，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全喷出来。 

“什、什么……这是太宰先生给的，抑制我对Alpha攻击性的药剂。” 

芥川颔首一下表示明白，转身向前走去。中岛敦在后面灰得颜色都掉了。 

看吧，叫你老跟人家合作，人家Alpha连你发情期这种隐私信息都摸清啦。 

中岛敦选择当场暴毙。 

【TBC】 

下章就可以撮合他俩了，想想就兴奋（无与伦比的快乐.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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