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科普贴】S21E14：落水旱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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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贴欢迎各大火车迷们观看，如有问题出错，请在11：30~次日6：00之间私信我，但请不要使用脏话，或过多的应激语言，谢谢大家配合。

正文：

       我们之前在讲述大老美ND5型内燃机车的历史时，有提到过这么一件往事，是关于两台旱鸭子掉入海洋的事，没错，就是1984年9月第一批次的0002号车和同年11月第二批次的0111号车，而关于这两台机车当时所经历的往事则鲜有提及，外网也只有一些只言片语的描述，那么本期视频就让我结合为数不多的国内外的信息，还原当年的大致经过。

背景引入：

       我们都知道，自从开始改革开放，我国各个领域都发生了许多变化，而正因如此，在铁路方面，咱们的铁路客货运量猛增，铁路运输能力全面紧张，货运能力不足导致各地待运货物、物资大量积压，面对这一情况，我国决定进口一批内燃机车来解如此情况。

       1983年10月31日，中国向美国通用电气公司订购首批220台柴油机车的销售合同和技术转让合同在北京签订，新型机车被定型ND5型内燃机车，该车由原C36-7型内燃机车按中国需要修改而来。

第一部分：

        1984年9月，首批共74台ND5型内燃机车由货船运抵中国天津港，但不幸的是，0002号机车在下船的时候，由于起吊重心错误，导致一端钢索断裂而坠入海洋，所幸无人伤亡，该车被打捞上来后，美方经过评估，认为该车还有可修复价值，于是，他们拆解了该车，在经过除锈等工作后重新组装并测试，并认为修复后的0002号机车已达到了上路运行的要求。但按照合同要求，GE公司还得再赔偿中方一台机车，而这便是后来II型的0421号机车。

       1984年10月底至11月间，第二批104台ND5型机车运抵中国上海港（英文原文：A C-36-7 from the original batch ordered from GE by China Rail with standard cab pulls a freight into Shanghai.），有了前面0002号机车的教训，按道理是万无一失的，但百密必有一疏，1984年11月1日，这天本来就和往常一样，正在进行机车吊装下船的作业，但在吊装0111号机车下船时，钢索再一次梅开二度地断裂了，而具体原因依旧不明，有人有猜测钢索的质量问题，但外网上并没有查到相关信息，暂且不知，但知道的是，为了防止船只在机械故障后倾覆，只能将0111号机车同0002号机车一样，像只旱鸭子般地落入大海。但其没有0002号机车的那般幸运，由于美方定位机车具体位置耗时太长时间，发动机等关键部件泡水时间太长导致该车被认定为无修复价值，直接报废。而GE公司同样得根据合同，再赔偿中方一台机车，而这便是后来II型的0422号机车。这是我们在国内网上所了解的最普遍的解释。

      但是这件事情在美国报道的原文是：“I worked for the ocean carrier who transported the first batch trom Newport News to China starting in 1984. One of them was dropped in the water deliberately on NOV.1, 1984 to keep the ship from capsizing after a mechanical failure. This unit was dubbed "Capt. Nemo" by a GE staffer.”

用某度翻译而来大致为：

       1984年，我为第一批从纽波特新闻运到中国的远洋运输公司工作。其中一台于1984年11月1日被故意抛入水中，以防止船只在机械故障后倾覆。通用电气的一名工作人员称这支部队为“尼莫上尉”。（出处应该是《海底两万里》中的尼摩船长）

经过B站用户vnian意译为：

       我从1984年开始参与第一批由纽波特纽斯运往中国的ND5型内燃机车的远洋运输工作。其中一台机车在当年11月1日到港后，为防止因机械故障而造成船只倾覆，这台昵称“尼摩船长”的ND5被主动沉入水中。当然因为没有人员伤亡，所以开开玩笑也没有太大影响。第一批机车总计220台，前75台机车在运输时并未配备转向架，中方将于国内生产它们，第二批200台则由其他船运公司负责运输...

        那我们大致可以确定0111号机车是在11月1日发生机车吊装事故的，但是原文中使用的“deliberately”有“故意，蓄意”和“从容不迫地，小心翼翼地”两种不同语意的解释，某度将其翻译成“故意地”，但我觉得不管是哪个，都觉得怪怪的，但我们只能确定的是，0111号机车掉落海中的其中一个原因是为了“防止船只在机械故障后倾覆 （to keep the ship from capsizing after a mechanical failure）”而当我继续翻看下去后，逐渐便找到了答案——

       据外网用户pjw1967在2015年7月26日早上6:52发布的留言，原文为：“The most unusual part of the order was the telephone call I got from GE on Nov.1,1984. "Hey, Paul. It's Bruce. You dropped one in the water". This conversation went on a for a few minutes until he finally convinced me he wasn't pulling my leg. Long story about how it happened. Mechanical failure. The Captain had to lower the unit into the water to keep the ship from capsizing. No one got hurt .”

       用某度翻译为：订单中最不寻常的部分是1984年11月11日我接到通用电气的电话。“嘿，保罗。我是布鲁斯。你掉了一台机车在水里”。这段对话持续了几分钟，直到他最终说服我他没有欺骗我（或者是“没有在开玩笑”）。关于它是如何发生的，说来话长。机械故障。船长不得不把船放进水里，以免船倾覆。没有人受伤

经过B站用户vnian意译为：

       这笔订单不寻常的是我在1984年11月1日接到了一通来自GE的电话，“嗨Paul，你掉了一辆机车到水里”。这场通话持续了几分钟，直到他终于说服我他没在开玩笑。这件事说来话长，因为机械故障，船长必须降低机车吊高来防止船只倾覆，因为没人受伤所以开起了玩笑。

       那么0111号机车是在进行机车吊装下船作业时因发生机械故障为了防止船只倾覆造成更大损失而不得不进行的举措，而前面我们讲到，0111号机车大致在1984年11月1日掉入海中，而在科普视频中我们也提到了，美方为了定位机车确切位置花费了大量时间，在这位保罗先生的回忆中也提到：

         “Repeated attempts to start the 'Captain Nemo" have failed. When asked why, locomotive expert Howard Pollack said the ... must be flooded". I still have a copy of the release. Every Nov. 1 the GE trffic mgr and lex-change emails in remembrance of the event.”

用某度翻译为： 

        “多次尝试启动“尼莫船长”号都失败了。当被问及原因时，机车专家霍华德·波拉克说……一定是被淹没了。我还有一份新闻稿。每年11月1日，通用电气总经理和lex都会更改电子邮件以纪念这一事件。

经过B站用户vnian意译为：

       我跟他开了一种地铁系统玩笑后，我们开玩笑地说纽波特纽斯市长买光了铁轨并把他们铺到了水里。但最有趣的玩笑是提到GE伊利工厂的一则未经官方认可的“”新闻稿“”表明他们正在测试一种叫“尼莫船长”的新型潜水机车。不过可惜的是这个玩笑最后因为在场没人了解化油器而终结了。并且尝试继续从“尼莫船长”开玩笑也没成功，至于原因，机车专家Howard Pollack 说'f...r'(某种装置，推测为Float Chamber，即化油器中的浮子室)一定会被水淹没。我还保存有当时这则“新闻稿”，每到11月1号，GE运输的主管都会和我互发邮件来纪念这个事儿

       美方尝试了很多方法，但是也无法修复更别说启动0111号机车了，机车专家霍华德·波拉克说“must be flooded”也是说机车在海水中泡的时间太长导致零部件损坏严重无任何修复意义。

而在评论区，B站用户vnian曾提出过他自己的见解（以下摘自评论区原文）：

     “同时针对0111的落水地点，根据我在评论中的译文也能侧面证实，其中11月落水的机车更像是在纽波特纽斯装船时落水，且落水机车的照片与纽波特纽斯（该市沿岸大部分为海军造船厂，符合装车照片特征的码头只有一处）的一处码头的特征也极为相近，同时结合维基百科说法，因此0111大概率是在纽波特纽斯落水，且网上关于ND5落水的两张照片实则是同一机车不同角度的落水照片。

1984年12月，第三批42台ND5型内燃机车在上海港交付，这次装卸过程一切顺利。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之前有讲过，这些图片于1984年拍摄于弗吉尼亚州码头，所以不管是从时间上推测，还是机车细节上，甚至是保罗先生对其的注解“The color of the first 220 units was a lighter shade of green than the second batch of 200. The photos are 30years old and I scanned them, so that may have something to do with the color you see now.”

用某度翻译为：“前220个单元的颜色是比第二批200个单元浅的绿色。这些照片已经有30年的历史了，我对它们进行了扫描，所以这可能与你现在看到的颜色有关”

       都可以看出是I型车而非II型车，之所以颜色看起来像II型车，是因为当时的拍摄技术，环境以及保罗先生将这些有30多年历史的老照片扫描后的情况，等等因素导致照片失真，不管是在外网，比如这位用户名为es80ac的同仁，还是国内网，比如海子铁路网用户Lion2013，都将其错认成了II型车，而一些文章可能也是因此将其标注成II型车。

        以及根据拍摄者说，1984年全年运来的那些批次的机车中，共145台是完整车，还有75台不包括转向架，但提供了机车轮毂。当时装船的时候由于空间太小，很多的燃油表都碰坏，后来修理的。还有保罗先生曾经有向GE员工询问过这些机车在中国的使用状况，那位员工说很好，而且当时还有中国孩子靠近机车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咱先不说这行为的对错（其实不用说也知道），咱就说，自那时起，一颗种子在那些孩子心里发了芽……

        而以上便是本期的所有内容，这期算是以我个人能力整合，尽量还原了0002号机车和0111号机车坠海事故的大致经过，由于个人能力有限和翻译软件能力也有限，所以也必然会有失偏颇之处，也希望大家可以多多理解，多多包涵了。

——（完）——

视频版：

参考资料：

《铁路机车概要1990年版》

《对引进美国GE公司C36—7型机车关键部件制造技术的评述_徐绍雨》

《加速繁忙干线电气化进程——电力机车与美国进口ND5型内燃机车比选_邓慧敏》

《认真落实进口机车的厂修工作_董景瑜》

《G.E. Locomotives Ordered by China》《The New York Times》

《Chinese Buy 220 Locomotives. Gettysburg Times》(Times and News Publishing）

《GE locos to China 1984 - RAILROAD.NET》

《经典的ND5,84年它们准备离开家乡远赴中国》

《中华人民共和国铁路机车概要2008年版》

特别鸣谢：

B站/vnian

B站/ghcscf1911丰台机务段/董景瑜微博/日光宝兔2013论文作者/黄印章/徐绍雨/顾振国/邓慧敏/白殿增/李成伟刊物《The New York Times》等等

部分图片尚未找寻到原作者，请原作者在看到后联系作者添加

初完稿日期：2023年11月26日

现完稿日期：2024年2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