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BO 经典《真探True Detective》第一季宗教文化篇之解读“威卡教·Wicca”

【宗教文化篇介绍】本文不按剧集分开讲解，本期讲：威卡教·Wicca

《真探》相关信息点

“鹿角＋五角星纹身＋Medea”

先讲wicca、witchcraft、wiccan、witch是什么关系。

威卡教最早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是被叫做“witchcraft”，或者“the witch-cult”，直到1962年，“Wicca”这个词才被出版社使用指代威卡教。

在现代英语中，“Wicca”来源于古英语“wicca”和“wicce”，分别代表“女巫／witch”的阳性词和阴性词(古英语中该词读法和现代不同)。

后来，英国传统的巫术崇拜者开始声称，只有他们这种正统入威卡教学习巫术才能被称为“Wiccan”，而其他宗教的信徒、独立自学的女巫不能使用它。

所以“wicca”这一词的定义出现了矛盾。

广义上来说，在当代的流行文化中，“Wicca”这个词更普遍地被用作巫术崇拜行为的统称，并不局限为宗教名称，与“witchcraft”是同义词。

狭义上来说（也是普遍信徒认同的），

那威卡教到底是何方组织？

据威卡教信徒所说，威卡教的信仰系统，以及崇拜巫术的习俗源自于大约三千年前的凯尔特社会。

然而，威卡教Wicca实际上是20世纪50年代才正式成立，被现代社会认为是最著名的新异教（Neopagan religion）。

和大多数宗教一样，目前威卡教也有多个分支，其中最早，也最出名的是20世纪40年代末由英国退休公务员杰拉尔德·加德纳（Gerald Gardner）建立的加德纳威卡教（Gardnerian Wicca）。

（这位加德纳教主早年到过中国杭州、上海旅游，还加入过神秘组织：东方神殿团）

到六十年代，美国在嬉皮士运动的狂风浪潮中，又开展了新异教运动，以威卡教、德鲁伊教为首的新宗教号称要恢复中世纪以前的宗教文化，重建凯尔特人、挪威人的信仰。

到21世纪初，威卡教已涨到约35万信徒。但创始人加德纳在最开始接触魔法的时候，巫术在英国是非法的。

到1951年英国废除巫术禁令后，加德纳才敢正式出书宣讲加德纳威卡教，发展到1985年，美国弗吉尼亚地区法院裁定，威卡教是合法的宗教。

甚至在阿灵顿国家公墓，美国退伍军人协会批准了在威卡教士兵的墓碑上刻五角星。

关于威卡教的魔法文字记录，最负盛名的要数创始人加德纳当初记录他自己参加女巫团仪式时学到的魔法——《影子之书》。

按照规定，只有入教的人才能看到这本书。虽然现在有不同版本的《影子之书》被公开，但是威卡教的信徒依然将它当作宗教机密，不予公开。

威卡教并没有没有严格的教条之说，但信徒们基本都遵守《the Wiccan Rede ／巫术行为忠告》。

此忠告，由威卡教女祭司Doreen Valiente在1964年演讲中首次公开提及。

全文优美压韵地在讲四季、东南西北风、橡树柳树苹果树，就是为了展现威卡教讲究“崇拜自然”，认为魔法的力量来自自然本身，依靠人的五感形成魔力。

总之，全文最重要的是结尾八个词:

"An Ye Harm None, Do What Ye Will"

“不伤害任何人，你们即可做想做的事。”

听起来和撒旦教一样？并不，威卡教非常严格地禁止“伤害”，包括不牺牲动物或人类，不操控他人生命。

而且许多威卡教信徒提倡“三倍偿还论”（“Three-Fold Law” ／ “Rule of Three”），也就是说当巫师对别人做什么，就会得到三倍的效果反弹，假如对别人做好事，就会得到三倍的善果；假如对别人做恶事，就会得到三倍的恶果，以此来鼓励巫术多多行善。

传统的加德纳威卡教分三级等级制度，随着信徒的技能、天赋或巫术法力逐渐增强，将提升等级。（有一种说法是，这个三级制度是借鉴“学士－硕士－博士”分级。）

威卡教并不会像基督教一样有专门的教堂，也没有统一的组织管理，一般威卡教信徒都是跟着小组织巫师团（Coven）在森林野外聚会，会一起进行施法仪式和节日庆祝。

各地区具体的巫术仪式并不相同，是由二级及以上的女祭司 High Priestess ／男祭司High Priest可独立成团，培训他们召集的信徒，传递威卡教的宗教原则、道德和仪式结构。

说起女巫施法，大家很容易就想到：念咒＋捣弄草药，实质上，每次女巫开展巫术仪式时，比如摆放6件物品在祭坛上：

（图片中从左往右依次为：蜡烛、酒杯、五角星、坛铃和魔杖，来源：http://wiccadaily.com/ 版权归作者Jen）

就像本文开始我说过，由于wicca和witch的模糊定义，很多非威卡教教徒出版的魔法攻略书，也被威卡教信徒拿去操作。

感兴趣的读者，可以搜一下这几本魔法书：尼古拉斯·霍尔的《混沌与巫术》；艾丹·瓦希特的《实用魔法的方法与条目》；以及这个月月底将出版的非常实用的魔法书《Six Ways》。

《真探》剧中，有三处信息与威卡教相关。

01 信息点一：鹿角／antler

鹿角是真探第一季中重要的道具，除了出现在第一集受害者朵拉的头上，被当作“鹿角王冠”，还在片头作为重要意象出现。

（图为《真探》片头截图）

鹿角，在威卡教中被用来指代至高无上的神——“角神／the Horned God”。

在哥本哈根的丹麦国家博物馆里，“角神”的原型被猜测为“塞勒纳诺斯Cernunnos”。

角神塞勒纳诺斯(Cernunnos)源自凯尔特文化，他的外貌被描绘成头顶鹿角，手戴金属饰环，有时带着装满硬币的钱包，经常盘腿坐，与动物在一起。

由于缺乏文字记载，无法确定他在凯尔特信仰中的重要性，神学家推测性地认为他是自然、生命或生育的神，代表动物、财富、丰饶和冥界等等。

（图为意大利National park of Naquane洞穴上的鹿角图案。）

威卡教和其他新异教普遍认为，有角的神都是至高无上，受人尊敬的，因此人们常常将威卡教信奉的角神和撒旦教信奉的山羊巴风特搞混。

(图左为英国the Museum of Witchcraft 展出的威卡教角神模型，图右为撒旦教的Baphomet形象)

那么大家务必要分辨出威卡教信奉的角神头上的角为鹿角，撒旦头上的角却为羊角。

说个有意思的题外话，网易近期新出的游戏《第五人格》中恰好拥有监察者“yellow king”和“鹿角班恩”。

02 信息点二：五角星／Pentagen

除了羊角和鹿角的区分以外，还有一个容易和撒旦教文化搞混的就是五角星。

刚好剧中勒杜的纹身又有山羊五角星，又有五角星。（并不是说五角星就代表威卡教，也不仅为威卡所有，更不是说勒杜是威卡教信徒。）

(图左为威卡教的单圆五芒星，图右为撒旦教的倒五芒星)

威卡教的标志是一个圆圈＋五角星，五角星又称女巫五芒星，有时朝上，有时朝下。

五角星的五个角代表五个元素，从顶部开始逆时针解释：

除了五角星之外，威卡教吸纳了太多象征符号，比如：赫卡特之轮、三月符号等等，不做赘述。

03 信息点三：美狄亚／Medea

严格来说，女巫美狄亚和威卡教没有关系，但剧中刚好提到这个非常出名的女巫，那就一并在此解释。

根据古希腊三大悲剧家之一的欧里庇得斯记载的《美狄亚》可知，美狄亚是科尔喀斯城邦的国王埃厄忒斯的女儿，太阳神赫利俄斯的孙女，是位神通广大，能使人返老还童的女巫。

故事中说道，被驱逐的落魄王子伊阿宋（Jason），因为和叔叔的赌约前来窃取稀世珍宝金羊毛，美狄亚对伊阿宋一见钟情，并选择背叛自己的父亲，杀死自己的兄弟，使用魔药巫术帮助伊阿宋获得金羊毛。随后两人结婚，并逃到希腊。

（图为"Jason and Medea" ，作者 John William Waterhouse ）

后来伊阿宋移情别恋，想娶柯林斯国公主，惹怒了美狄亚，于是美狄亚使用巫术杀死了公主和自己的两个儿子，留下伊阿宋孤独终老。

因此，美狄亚成了“邪恶的女巫”的代名词，而心理学家以“美狄亚情结Medea Complex”描述“杀子情结”，所以Marty在剧中一句带过的是一起父母杀害自己孩子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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