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具体历史情境中评价“甲寅派”（新书评介）

近年来学界越来越认识到，中国近现代社会思潮的基本格局并非仅仅是“激进—保守”的二元对立，而是呈现“激进—调和—保守”的三足鼎立之势。之所以我们的认识长期停留在二元对立的印象上，是因为学界对“激进”思潮和“保守”思潮的研究比较深入，而对“调和”思潮的研究极少，以至于出现许多模糊认识。其实，研究中国近现代思想文化史，“调和”思潮的代表“甲寅派”是一个躲不开的问题：不了解前期“甲寅派”，便无法了解民国初年的中国思想文化界，无法解释五四新文化运动的起源；不了解后期“甲寅派”，更无法知道新文化运动后期所面临的对手。郭双林撰著的《“甲寅派”与现代中国社会文化思潮》（人民出版社出版）一书，较好地填补了这一学术领域的空白。

该书从介绍“甲寅派”领军人物章士钊及其主要成员的生平入手，既讨论了前期“甲寅派”的“政治调和论”，也考察了后期“甲寅派”的“以农立国”思想、与新文学阵营的争论、对代议制的批评及改造的主张等，全景式地展现了“甲寅派”在中国近现代思想文化史上的角色。该书的一大特点在于其研究方法。一般文化思想史论著容易从某种既有理论入手，去着意建构一个理论体系。而作者对此认识很清楚：“因为那样做的结果必然是：体系越完善，就越不再是章士钊或‘甲寅派’的思想。”因此，作者从原始资料入手，通过编排“甲寅派”思想的资料长编，去发现当时人们讨论的主要问题，去发现“甲寅派”特别是章士钊的基本主张，然后再将这些具体主张放到近代以来西学东渐的文化背景下，放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的世界历史背景下，放到民国初年动荡不安的政治背景下，对“甲寅派”的思想进行分析评价。相信这样的研究所得出的结论会比较客观，能够经得起时间的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