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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蝉不鸣44

2023-04-12 12:48|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曦澄)蝉不鸣44

他是蝉。

  寻遍这世间的糖,却未有一颗入了他眼。

  

  ————

  

  

  蓝曦臣最后向前醉倒,江澄双手虚扶,肩膀处被猛得一撞,疼得慢慢渗入心骨。

  怀里的蓝曦臣苍白的脸因醉意染上红色,身上有股说不上浓浅的药味,那些灌进肚子里的灵药全由蓝曦臣熬制。

  江澄想起这段时日的一些事,蓝曦臣默默为他做的事。

  如果换作从前……江澄此刻并无多余的心思,对于蓝曦臣,他实在无可奈何,好像他们之间便要这般纠缠下去,定为终局。

  每次端来的药碗旁边,都会静静地躺着一颗糖。

  江澄面无表情地喝完药,眼睛浅浅地扫过那颗糖一眼,便轻阖上眼睛,吹着清凉的风,缓缓入睡。

  苦味久久不散,也不断。

  后来他发现,只要他不碰那颗糖,第二次端来的药碗旁,放着的便是另一种糖。

  从姑苏,到云梦,到兰陵,到清河……寻遍所有能够讨得他一眼的糖。

  玉兰香浅淡着,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被他看见的距离,清醒是他们很少会面对面相见,药碗大多是在他睡梦时端走。

  江澄不想成为麻烦,因为一颗小小的糖,他终是剥开糖纸,慢慢地把糖塞进嘴里。苦味瞬时被冲淡,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很甜啊……也如曾经,始终甜不进心里。

  因他这一次破天荒地肯吃糖,隐在暗处的蓝曦臣满脸欢喜地冲到面前,双眼发亮,口吻小心翼翼:“…你,你喜欢这种糖?!”

  这是来自云梦的糖,有莲子的清香。江澄扬起白皙的脖子,看着遮挡住大半光影的蓝曦臣,背光而立,白衣依旧。

  江澄垂下眸子,将糖咬碎:“并未。”

  “只是,不想成为麻烦。”

  蓝曦臣发光的眸子很快黯淡下去。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江澄……”

  “泽芜君,”江澄打断他的话,“我不是那个因为喝药就要吃糖的江澄了,我也不需要谁带的糖了。”

  山门处央弟子带糖的江家小公子,如何都不会再回来。

  “如若我吃下这些糖能够消去泽芜君许多麻烦,如果泽芜君认为我喜欢这样的糖,往后便只准备这样的糖吧…最好,往后都不要把时间用在这样的事上,因为我。”

  那之后,糖加在了药里,味没那么苦了,喝药的时间却被延长了。

  好像无论怎么说怎么做,他都沦为让眼前人手足无措的存在。

  过去是麻烦,如今是不知如何相待。

  唯有醉时,才敢从小心翼翼变得稍微放肆些。

  吻轻轻地擦过眉眼,而后便一头栽在他的肩膀处。

  江澄微微愣了神,眉眼处的温柔触碰,如同是自己产生的幻觉。直到鼻尖又窜入令他难安的血味。

  杏眸暗了暗,他一手扶住蓝曦臣,一手颤抖着向蓝曦臣的里衣探去。 

  最后,满目不可置信,压在肩上的压力又多了一分,这一分关于蓝曦臣,又因为这一分,让江澄又多了一层枷锁。

  肩头濡湿,那人在醉梦里痴痴地唤着他的名字,呢喃着曾经的江家小公子,唤得轻柔又绵长,满含纠缠,皆是不放手。 

  沉默着将蓝曦臣扶回寒室,床榻原主回归,江澄将蓝曦臣安置好,强硬而毫不犹豫地挣脱开蓝曦臣挽留的手,那些醉梦里吟喃而出的话,一字一句都关于他,江澄只是怔了怔,而后拢了拢单薄的衣衫,坐在窗台思绪不知飘向何方。

  耳边不时传来关于他的梦吟,江澄好不容易有了点儿活性的心绞痛在一坠入无望的深海。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江家的小公子不复存在,魏无羡创造的凶尸也被温若寒一掌摧毁,如今的他,是饮着蓝曦臣血肉存活的非人非凶尸的怪物,他仿佛看到自己与蓝曦臣之间的线,用蓝曦臣的血染红的线,挣不脱,逃不开。

  寒意透进了骨头里,江澄蜷缩起来,将头埋进臂弯里,他没法平静,也没法归于终结,二十岁之后他一直在等一个可以带他回家的人。

  那个人,再也不是蓝曦臣。

  你看,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喝药便要吃糖压苦的江澄,他不是那个因为求不得而在山门口哭得毫无章法的江澄。

  他也不是陷在十里红装不肯梦醒的江澄。

  总有很多因推着他放下,而他的果,只他一人,再无其他。

  往事不可追,即无可托,又何必回来。

  ……

  那之后没多久,伤势已无大碍,力量恢复了八九成。越往后,越是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江澄重新束好头发,穿上了江家的服饰,在蓝曦臣留恋的眸子里看到了过去,只是他们之间谁都未打破这层平衡。

  江澄挂上最后的清心铃,抬头看向静默着的蓝曦臣,江澄朝他勾了勾唇角。

  “泽芜君,百家联盟集结得差不多了, 射日之征要开始了。”

  江澄朝蓝曦臣微一点头,“我该走了。”

  他记得那些回忆里的蓝曦臣说过的蓝家不入世,所以他起步得决绝,未再向蓝曦臣问一句蓝家的态度。

  江澄知道自己只是短暂休息过后又挑起沉重的担子。他早已不再奢求泽芜君的世界里能够融下自己一点点。

   “若来年云深的荷花开了,你可否回来看上一眼?”

  仿佛这一走,再见便是无期。

  紫色的衣角擦过指尖,蓝曦臣攥紧拳头,转身急急地朝江澄的背影喊道,那抹紧色身影微顿,腰间银铃紫色的流苏扬了又扬,他记得那上面是刻着一个小小的澄字。

  江家的清心铃……

  当年江家的小公子躲藏着伤痕累累的手,满心期许地向他伸出一只手,掌心是一只刻着“涣”字的清心铃。

  清心铃,送之表倾心。

  江家的小公子,把欢喜藏在其中,无声告之以爱意。

  江澄没有回头,微顿之后又起步离开。

  云深,蓝家,蓝曦臣,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留住江澄。

  蝉鸣渐微,眼里的紫色影子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似乎望不到头的山路。

  三千多级石梯,蓝曦臣想象不到那些年里没有灵力的江家小公子,是如何一次次从山脚走回云深,是如何满怀期许在心里勾勒有人等候他的画面,又在看清山门无人之时,如何拾起破碎的心绪。

  夕阳残照,来时路,不见归人。

  蝉不鸣,荷塘久不见花开。

  直到呼出的气泛着白,直到弟子送来加厚的衣裳,直到有射日之征的消息传来……蓝曦臣后知后觉,已经要到冬天了。

  云深的冬天迹象来得比山下要早,若往年这般时候,早早套上厚衣服,整天抱着暖炉的,是来自云梦的小公子。

  蓝曦臣没有使用灵力避寒,他要切身体会那些年江澄在云深度过的冷冷暖暖。

  云深真的很冷啊,即使在屋内添上火盆,晚间睡时手脚也是冰凉,时常在半夜被冷醒。地坤的体质本就比不得天乾,难怪每每入了冬,江家的小公子便与火盆、暖炉相伴。

  因为他自己知道,在寒凉无人在意的云深里,哪怕他咳出自己的肺腑,也无人关心一二。

  当真是苦寒啊……

  蓝曦臣抱着暖炉,喝下涩口的药,压着难耐的咳嗽,呼吸着云深寒凉的空气,喉咙泛着疼。

  无人会想回到这样的伤心之地,勾起的尽是过往感伤。

  —

  江澄离开之时,是初秋之际,再听到有关于他的消息,已到了冬天。

  蓝曦臣没忍住写了封信寄给江澄,信中尽是询问他是否安好,毕竟聂明玦传信给他,江家为了能让百家信服,江澄次次冲在前头,丝毫不给自己留退路,紫电并不适合近距离作战,虽有魏无羡做他的后背,可真正的江家仅剩的不过他们二人。

  或许温狗的血可以抚平些他们的恨,他们踏着温狗的血,一点一点地想让族人安宁。

  蓝曦臣还送了些蓝家的伤药过去,附上说明,又极言让江澄多加小心,他想去看看江澄,可是他并不能离开云深,这是和叔父谈的条件。

  煎熬的等待……

  原没想过江澄会回信,若不是在当“阿挽”的时候已将江澄的字迹铭刻于心,他定当是自己做了梦。

  短短几字,蓝曦臣却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

  江澄:多谢泽芜君的伤药,一切安好,勿念。

  蓝曦臣压着嘴角的苦笑,下咽着苦涩汤药,持笔墨落,满满三页纸,担心耽误江澄的时间,又皱眉缩减,最后,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若下一场打了胜仗,临近年节,可否到云深走走?”

  末了,又添上一句。

  “有莲藕排骨汤和云梦菜肴,小公子可能赏脸尝尝?”

  怀着这份渺茫的期待,蓝曦臣终日披着厚厚的披风,守在山门。

  幻想着,若江澄肯回来走走,第一眼便能看到他了。

  又等了许久,江澄没有回信。战事正是紧张之时,连定时向他报备战况的聂明玦,也许久未有来信。

  等不及派弟子去前线查探消息,弟子回来报备,临近年节,又加上打了几场胜仗,有些宗门起了怠惰的心思,战况胶着,始终没有突破点,粮草、伤药、厚衣……皆是不足。

  蓝曦臣急急问道江澄是否受伤。

  弟子支吾起来,似是难言,蓝曦臣道了一句直说无妨,那弟子才愤愤然开口。

  “江公子让弟子带话给您——”

  你就与蓝曦臣说,蓝家既不入世,就莫要插手百家之事、射日之征。

  我听他们说,半仙染上的凡尘太多,难以飞升。

  .

  送去的那些伤药,都交给聂明玦处理,江家的人员稀少,无非就江澄与魏无羡,他们二人皆未用那伤药分毫。

  关于年节的那封信,这之后的十几日,蓝曦臣收到回信,唯有二字。

  “难回。”

  然而,尽是不再回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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