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季，大学应给学生一场难忘的毕业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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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好的毕业典礼充满情怀，一场好的毕业典礼会让人热泪盈眶，一场好的毕业典礼就是让本校的毕业生不再羡慕其他大学的毕业典礼。

作者 | 张晓报

六月，初夏时节，一年一度的毕业季又如期而至。

与之相伴随的是毕业论文（设计）答辩、毕业合影、毕业典礼、毕业晚会等一系列活动，这些都是很多大学毕业季的必备“项目”。其中，作为对大学四年的告别和新起点的开始，毕业典礼更是一场重头戏。

然而，从现实情况看，虽然很多大学举办了多年的毕业典礼，但很难说他们真正懂得如何去办毕业典礼，也很难说他们给了学生一场难忘而又富有教育意义的毕业典礼。

那么，毕业典礼究竟应该具备哪些特性才够“格”呢？我想至少有以下三点。

一是应神圣庄重，契合大学作为学术机构的属性。

大学是高深学府，是保存、研究与传播学术的文化机构。对此，我国著名教育家蔡元培先生曾说：“大学为纯粹研究学问之机关，不可视为养成资格之所，亦不可视为贩卖知识之所。”而学术或学问又是神圣的，因为它代表着我们一直汲汲以求的真理。尊重学术、崇尚学术，就需要自觉营造神圣、庄重的典礼环境。

高校可以依托建筑营造这种典礼环境。建筑是大学精神的体现，一些大学的百年大礼堂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毕业典礼场所，学生一走进去，那种学术的神圣和崇高之感就自然而生

然而，并不是每所大学都有这样的建筑，但仍可以通过人、景以及礼乐等内容综合创设这种神圣、庄重的典礼环境。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是，出席毕业典礼的教师代表应更多的是从事教学科研工作的教师尤其是学术造诣深厚、深受师生喜爱的“大家”，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学术最好的象征；

其次，毕业典礼现场的背景幕布、色彩灯光，师生的衣着打扮、言谈举止等各个要素也都应是庄重的、斯文的，从而体现出对学术的敬意；

再次，可充分发挥礼乐的作用，例如实施具有一定规则与要求而又充满仪式感的典礼流程，辅之以激昂雄壮的国歌和大气磅礴、激荡人心的校歌，营造出庄严肃穆的氛围，给予人强烈的心理感受。

二是应富有教育意义，对学生产生思想和情感触动。

毕业典礼是大学教育过程的重要一部分，教育意义是其本质特性。但是，如果把它当成一项任务完成了事，这样的典礼是否能够发挥教育作用是可想而知的。

例如，有的大学或学院毕业典礼就是简单的“三部曲”——领导讲话、教师代表讲话、学生代表讲话，然后宣布“毕业典礼到此结束”，这样不走心的毕业典礼如同鸡肋，很难引起学生的情感共鸣，更难以产生教育效果。

大学和学院应该思考如何通过学生毕业前的最后一场仪式，激发学生对于学术的敬仰，对教职员工以及家长的感恩，对母校的怀念，以及投身社会从而发挥自身价值、让这个社会变得更加美好的理想与抱负，让他们既带着浓浓的不舍，又带着满满的力量，离开学校、走向社会。

例如，相比一些高校让学生去所在院系直接领取学位证，一些大学将毕业典礼与学位授予仪式合而为一，让学生在毕业典礼的讲台之上，在师生员工甚至家长的注视之下，由校长或资深教授亲自颁发学位证书，这无疑是更具仪式感、更增学位证之学术分量与蕴含的方式。

再如，在我与学生的交流中，一些同学特别希望他们喜欢的老师能在毕业典礼上给他们上“最后一课”，让他们重温一次作为学生上课的滋味，而且他们表示：这一次，他们肯定认真听。

三是应面向全体毕业生，使每个学生都有参与感。

受制于场地容量有限等原因，一些大学仅仅选择了部分学生代表参加典礼，然而毕业典礼的现场感受、体验是无法由别人代替的，而且每个学生都有参加毕业典礼的权利，他们也不可以被“代表”。毕业典礼仅仅面向部分学生，不仅是对其他学生的不公平，也无法使所有学生都感受到这场仪式所带来的教益。

因此，理想的毕业典礼是面向全体毕业生的——每个学生都可以在现场找到他（她）的位置；每个学生都可以在现场齐唱国歌、校歌；每个学生都可以从典礼上宣读的学位授予决定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每个学生都可以走上讲台由校长或教授们亲自拨流苏、颁发学位，还可以与他们单独交流、留影乃至拥抱。

作为我国人文氛围浓厚的高校之一，厦门大学的毕业典礼就很好地体现了以上三个特性：

以2019年的毕业典礼为例，为了让8700名毕业生每一个都能参与毕业典礼，厦门大学于当年6月22日至23日在建南大会堂先后举办了四场毕业典礼。

出席会议的不仅有校领导，还有著名教育学家、资深文科教授潘懋元，中国科学院院士、海洋与地球学院教授戴民汉等学术大家。

而从内容上看，不仅有校长的毕业致辞，还有毕业生们集体宣誓，表达秉承爱国底蕴、弘扬南强精神，勇于创新、勇当栋梁的态度和决心，以及全体毕业生起立，在《感恩的心》的歌声中，向教师代表，学校从事实验室、图书馆、行政管理以及后勤服务的工作人员代表，毕业生家长和亲友鞠躬致谢等环节。

实际上，毕业典礼并非只有学校才可以举办，学院一级也可以举办。尤其是在学校一级不举行毕业典礼或者办不出有情怀的毕业典礼的情况下，学院完全能够有所作为。

而且因为规模小，学院一级的毕业典礼内容可以更加丰富，形式可以更加多样，例如仪式前可以循环播放全体学生的照片，展示他们的青春与风采；仪式中全体教师出席并逐一向同学们言说寄语，送上回忆与祝福。

同时，学生也可以在毕业典礼上通过视频、书信等方式对老师表达感恩之心，诉说对老师的爱。此外，学院还可以准备具有学校或学院特色的纪念品，并在典礼上亲自递到学生手中。

总之，一场好的毕业典礼充满情怀，一场好的毕业典礼会让人热泪盈眶，一场好的毕业典礼就是让本校的毕业生不再羡慕其他大学的毕业典礼。

今年，由于新冠疫情原因，很多大学取消了毕业典礼或进一步缩减了毕业典礼规模，“毕业味”也随之淡了许多。这种做法看似防患了疫情风险，但却失去了毕业典礼的育人价值。归根结底，这种现象背后是简单化思维甚至懒政思维在推动。

实际上，即使是在特殊时期，大学仍然可以通过一些创新性的手段和方式来补上这个教育环节。

例如，今年6月4日，哈尔滨工程大学就举行了一场感人的“云毕业典礼”：毕业生身着学位服，而父母则在一旁同时观摩学校的线上毕业典礼，并在随后按照校方的流程安排，由他们代替校长给自己的孩子拨流苏，完成拨穗礼。

这种方式为学生的学习生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让他们的人生没有了缺失毕业典礼的遗憾，同时又让生育、抚养并且一直支持他们求学的家人见证了孩子人生路上的重要一刻，因此显得既有学术味又特别温馨，获得了网友们的纷纷点赞。

而当前在疫情得到有效控制的时期，国内也有个别高校“毅然”安排了线下毕业典礼环节。

例如，上海师范大学前期通过问卷调查发现，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大部分毕业生都希望能够回到学校参加现场毕业典礼。于是经过精心准备，该校于6月8日在徐汇校区举行了主题为“相信未来 逐梦前行”的毕业典礼暨学位授予仪式，成为首家在户外举行毕业典礼的上海高校。

为避免人群聚集，该校实行了“1+18”的毕业典礼模式，即除了一场校级毕业典礼外，还将以学院为单位分4批次陆续举办18场院级毕业典礼，为5000名毕业生现场送别。

为了防范风险，仪式办在徐汇校区的学勤路上，以马路为会场，每个毕业生间隔一米，坐在香樟树荫下，所以上海师大的这场毕业典礼又被成为“马路上”的毕业典礼。

同时，校级毕业典礼还通过直播邀请毕业生和家长、校友、教师等一同“云观礼”。

由此可见，疫情带来的阻隔不仅为创新毕业典礼形式提供了契机，也为改革传统上仅有“三部曲”的现场毕业典礼提供了契机。

当然，从一场“鸡肋”典礼“升格”为一场难忘而又富有教育意义的“金牌”典礼，无疑是困难的，它高度考验一所大学的教育责任、人文关怀和文化品位。然而，当一所大学有意识去办一场令学生难忘的毕业典礼的时候，这样的典礼离我们也就不远了。

写完此文，水木年华演唱的《中学时代》正在我耳边回响，悠扬的小调似乎在静静地诉说着逝去的大学时光，它们萦绕心头，令我久久难以忘怀。

作者简介：张晓报，教育学博士，湖南科技大学教育学院讲师，北京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院博士后，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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