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在天津三十年》之三十三；严复发表《拟上皇帝书》

 33）严复发表《拟上皇帝书》

                             严孝潜

       1897年，严复和王修植、夏曾佑、杭辛斋在天津创办《国闻报》和《国闻汇编》。10月26日《国闻报》创刊号在天津出版， 12月8日《国闻汇编》出第一期。

       创办三个多月以来，严复陆续在《国闻报》上发表了：

     《＜国闻报＞缘起》

     《驳英《太晤士报》论德据胶澳事》

     《论胶州章镇高元让地事》

     《论胶州知州某君》

     《书中国备赴美费城商会事》

     《论俄人为中国代保旅顺大连湾事》

、  《再论俄人代守旅顺大连湾事》

      《论中国之阻力与离心力》

      《论沪上创兴女学堂事》

      《中俄交谊论》等文章。

       同时，在《国闻汇编》上刊登了《译天演论自序》和《天演论悬疏》等。

       进入1898年 ，1月5日，严复拜会了直隶总督王文韶。 1月7日和8日，严复担任天津育才馆学生年终大考主考。1月9日北洋大学学生开始年终大考，直隶总督王文韶特派严复到堂主考。1月13日，严复再次拜会了直隶总督王文韶。

       1月27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恭亲王奕沂领衔上奏，对上一年十一月，贵州学政严修招“经济特科”人才议案予以支持。光绪皇帝依此批准了这个方案。之后大臣们纷纷举荐。

       1月27日至2月4日，严复在《国闻报》上分九次发表不署名的社论《拟上皇帝书》。

       这是严复的一篇长篇议论文章。在这篇洋洋洒洒的万言书中，严复首先指出中国面临着将要亡国的危急形势，举朝无能，上下没有为皇帝出谋画策抵抗侵略者，感到非常痛心。他分析了中国积弱的原因，认为中国的积弱，至今己达到极点，究其原因，“内忧”占十分之七，“外患”占十分之三。内治？的症结是“法既敝而不知变也”，由于内治？不修，积重难返，是病本所在。外患自道光咸丰以来日趋严重，甲午战争以后达到了空前程度，由于不知外情，不求自奋，不争自主之权，故国势不振。其次，严复强调了中国维新变法的重要性，外国穷而知变，故能与世推移，而有以长存，中国也应该“因世变化，与时俱新”。再次，严复综合古今谋国救时之道，提出了治标和治本两个方略，“标者，在夫理财、经武、择交、善邻之阎；本者，存夫立政、养财、风俗、人心之际。”继之，严复又着重论证了达到长治久安，富国强兵的途径，必须在竞争中提高国民的智勇素质。

       严复在《拟上皇帝书》中，明确指出，在外敌入侵的新形势下，继续用过去的办法治国是不行的，必须起用与古初不同的人才，来策外交而辅内理。他强调求財非难，而理财为难；求才非难，而知才实难。严复主张变法，但是，他看到了变法的难度极大，各方面交相关联，牵扯不清。他认为变法不仅增新，而且要除旧，补泻兼施，除旧布新。

       严复在《拟上皇帝书》中，向光绪皇帝提出在变法前急须实行的救亡图存，先治标的三项建议。第一，“联各国之欢”，即同各国搞好外交关系，出访各国，对外宣示变法，结交主持公道的国家。第二，“结百姓之心”，就是笼络天下人心，借出访之便，到沿海各地巡视，检阅军队，振奋全国士气。第三，“破把持之局”，即打破贪官污吏盘踞要津，把持政局的格局，对顽固守旧的官吏，进行必要的斗争。

       严复在《拟上皇帝书》中，最后概括了自已的观奌：“以上三端，皆未变法之先所宜亟行者也。盖不联各国之欢，则侮辱之事，纷至沓来，陛下虽变法而不暇；不结百姓之心，则民情离渙，士气衰摩，无以为御侮之资，虽联各国之欢，亦不可恃，而不破把持之局，则摇手不得，虽欲变法而不能也。一其事在各国，二其事在万民，而三则在陛下之一心。”

       严复在《拟上皇帝书》中，仅仅提出在实行变法以前，应该急需解决的三个问题。他还说：“既变法之时，陛下之所先宜行者四”。“所谓既变法所宜先者，臣请竭其愚陋，继今而言心。”他所说的四条，将要接着说，但是，想说却没说。他是在试探着发表政见，先提些次要问题，后再提出主要问题。

       后来，由于形势的变化，严复也就再也没有把四条意见发表出来。

       吴汝纶看到《拟上皇帝书》后，在3月20日写信给严复，高度评价这篇万言书，认为它是继王安石之后，仅见的一篇变法奏议。并表示：“前读尊拟万言书，……独其词未终，不无遗憾。务求赓续成之，寄示全壁。” 

       当年8月光绪皇帝召见严复时，要严复把《拟上皇帝书》，“汝可录一通进来，朕急欲观之”，但严复还没来得及抄呈给光绪皇帝，一个星期后就发生了“戉戌政变”。

       1901年南昌读有用之斋在刊刻《候官严氐丛刻》时，严复将准备进呈而末及进呈的《拟上皇帝书》，更名为《上今上皇帝万言书》予以刊印。

       在这段时间中，严复一改与李鸿章自觉保持距离的清高态度，注重同顶头上司，直隶总督王文韶搞好关系，在1898年6月王文韶离任前，严复曾多次拜会王文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