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四首子夜诗,写活了四个独特美好的女性形象,堪称千古绝唱 您所在的位置:网站首页 李白写的西施是谁 李白的四首子夜诗,写活了四个独特美好的女性形象,堪称千古绝唱

李白的四首子夜诗,写活了四个独特美好的女性形象,堪称千古绝唱

2024-06-17 21:51|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所谓“子夜歌”,相传曲调是晋代一个叫子夜的女子所创。

它属于“清商曲辞·吴声歌曲”,故而又名“子夜吴歌”,内容多写哀怨或眷恋的爱情故事。

它是民歌,亦是情歌,故而质朴坦率、简单易懂,音节朗朗上口,语调柔软细腻,读来几乎没有门槛。

而“子夜四时歌”,就是采用“子夜歌”曲调咏唱春、夏、秋、冬四季,最早见于乐府诗。

李白作为浪漫主义诗人,在潇洒俊逸与豪迈不羁之外,也非常擅长写一些柔情似水的诗文。

他就曾以此调,写了春夏秋冬四个与爱情有关的故事。他的这组诗,对乐府子夜吴歌来说不仅是传承,更是一种发展。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一起通过赏读去了解下吧!

《子夜吴歌·春歌》

秦地罗敷女,采桑绿水边。

素手青条上,红妆白日鲜。

蚕饥妾欲去,五马莫留连。

春天,是采桑养蚕的时节,他选择以“桑”起兴,讲述了汉乐府《陌上桑》中秦罗敷的故事。

原诗开头六句说,“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

李白将其脱略为“秦地罗敷女,采桑绿水边”两句,这并不是简单地化用,而是将原文平铺直叙的介绍,改成了一幅色彩鲜明的画卷。

原诗中的罗敷,只是在南边采桑,而李白笔下她却是在青翠的桑树下、荡漾的绿水边,春天的气息瞬间就营造出来了。

开篇引出罗敷采桑的故事背景,“素手青条上,红妆白日鲜”则是进一步渲染她的美。

原文中的罗敷便是极美的,诗中不厌其烦地描绘她身上的每一寸细节,“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李白不仅和原诗一样没有直接描写罗敷的容貌,而是通过外在衬托来写她的美。只是原诗是用精美的衣物和饰品来衬托,而李白更是直接地将画面简化为一个特写的镜头。

这个镜头里,晴朗明媚的“白日”下,只有一个妆容色彩鲜明的身影,一只洁白的小手搭在青绿桑枝上。

这还需要花费笔墨描摹女子的眉眼唇鼻吗?只要一代入画面,你就会不由自主地认同,她就是美的。

短短四句诗,李白表面上通过绿水、素手、青条、红妆四种颜色,给人一种“鲜”明的视觉美感。

但实际上仔细一想,画面何止只有四种明媚色彩?“白日”是晴朗天气,那么天必然是蓝的、阳光必然是金灿灿的;而春水漫涨、桑叶堪摘,说明气温已经回暖,万物复苏,想必也是草长莺飞、百花争艳了吧?

最简单的意象、最普通的文字,却能营造出极丰富美妙的意境,足见太白的笔力之强。

“蚕饥妾欲去,五马莫留连”两句,是罗敷的语言,用这一句话概括了“罗敷遇使君”的全部故事。

原诗中,太守乘车路过,看到罗敷的美貌,便向小吏打听她的姓名来历,还想把她带走。罗敷用机智又风趣的语言,表达了自己已有夫婿,并用了大量文字夸耀夫婿的容貌、地位,表达了对太守的拒绝。

李白却只通过罗敷的嘴说了两句话:我的蚕宝宝已经饿了,我要回家了!你这富贵的太守,切莫再与我纠缠了!

这就是李白的可贵之处了。他的女主角不需要通过炫耀丈夫来拒绝太守,而是直率地、坦荡地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带着青春独有的傲气,也是盛唐女子独有的勃勃英气。

《子夜吴歌·夏歌》

镜湖三百里,菡萏发荷花。

五月西施采,人看隘若耶。

回舟不待月,归去越王家。

春日以“桑”起兴,夏日自然是以“荷”起兴了,李白的夏歌写的是西施的故事。

镜湖即鉴湖,在绍兴东南;“若耶”即若耶溪,亦在绍兴境内,溪旁旧有浣纱石古迹,相传是西施浣纱之处。

“镜湖三百里,菡萏发荷花”,首一句极言镜湖之大,借以暗示荷花之多、之繁、之盛。

“菡萏”与“荷花”看似重复,其实不然。

“菡萏”特指为绽放的荷花花苞,一个“发”字,连接了从花苞和花朵的绽放过程,令人联想到镜湖之中挨挨挤挤的荷花,各自开放程度不同,共同组成了一幅生动的绝美画卷。

“五月西施采,人看隘若耶”,五月的一天,西施泛舟采莲,围观的人们将若耶溪挤得都似乎狭窄了几分。

他们当然不是来看荷花,而是来看西施的。能吸引到如此多人,无需描写西施之美,亦可想象到那是何等震撼。

在写作手法中,这种形式称为“背面敷粉”,以陪衬的方式使描摹主体更加鲜明。

“回舟不待月,归去越王家”,她白天出门采莲,还未到月上中天时,便已经被接到越王宫中去了。

很明显李白用了浪漫的夸张手法,西施不可能一路从若耶泛舟到镜湖之上,人们也不可能一路从若耶围观到镜湖,越王更不可能白天听闻西施的美貌便立刻将她带走。

但是对于诗歌来说,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西施是真的美,而她的命运也确实在一夕之间被决定、被改变,然后背负着沉重的复国使命,被送到吴王的宫中去。

作为四大美人之一,自古写西施的诗词很多。

就唐代诗作而言,罗隐说“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表达的是人们将亡国之祸归结于女子的不满;王维写她“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从此麻雀变凤凰,有借西施“朝贱夕贵”后身边人的表现,来写世态炎凉之意。

他们都是以第三视角,借西施的故事来表达自己的观点或抒发自己的情感。

李白却不然,在另一首《咏苎萝山》中写西施“勾践徵绝艳,扬蛾入吴关”。

越王勾践要征集全国绝色,到吴国去迷惑夫差,给越国留足发展壮大的时间。西施明白国君的用意之后,扬了扬蛾眉,就启程向吴国去了。

这是何等的潇洒!她明明如“蛾眉”般的娇柔妩媚,却有着男儿都不可企及的坚贞,有为了国家不顾惜一身的壮怀,挺身而出,慨然赴吴。

李白诗里的西施,不是被迫接受被安排好了的命运,而是像侠客、像将军一样主动接受了可能危及性命的任务。

联系《咏苎萝山》来解读这首《夏歌》,“不待月”的急迫,是何等地令人感佩!

《子夜吴歌·秋歌》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秋日,自然是以月亮起兴,李白写的是长安月下的一位思妇。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一片皎洁的月光,照彻繁华的长安城,千家万户传来捣衣的声音。

“捣衣”,就是把衣料放在石砧上用棒槌捶击,使衣料绵软以便裁剪制衣。这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儿,但是却不需要太多精细的操作,所以人们舍不得浪费白天的时间,正好趁着夜晚的月光去做。

如果只是平凡的捣布制衣,大概李白也没有写它的必要了,他之所以描绘这个场景,是因为“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玉关,即玉门关,在今甘肃省敦煌县西北,是大唐与西域来往的重要枢纽,也是战乱频发的前线。

那西风瑟瑟吹来,吹到了长安城,也吹到了家家户户惦念远方征人的思妇心上。

月亮是同一轮月亮,风或许也是同一场长风,但人却是实实在在地分隔两地。

玉门关,是“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是传说“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的凄凉之地。

长安城,是“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的壮观,是“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的繁华。

从遥远的玉门关,到繁华的长安城,它们见证了多少离别悲欢,也见证了多少绵长的思念。

而最沉痛的,不在风,不在月,而在“万户”,在“总是”。

“万户”,极言从军出征的人数之多,亦象征着遭受离别之苦的思妇数量之多,故而长安城中月下捣衣的声音才那么响,那么重。

在“总是”,极言思念的情感之浓、之长,缠绵悱恻、不可断绝,是秋风吹也吹不尽心头的郁结。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一句,则更像思妇心中最真切的期盼。

何时才能平息边境风战争,让远方的士兵结束漫长的征途?

后世的某些人偏爱“含蓄”,认为删去末二句,将其改作绝句更好。

然而,如前两首诗所写,李白的《子夜四时歌》都是从女子的视角去写,以女子的立场发声。

这首诗的前四句固然是极含蓄蕴藉的,因而也被王夫之《唐诗评选》称为“是天壤间生成好句,被太白拾得。”

缺了最后一句,就失去了思妇的声音,也失去了这首诗真正想表达的意义。

它是一首思妇的“边塞诗”,大丈夫的边塞是“不破楼兰终不还”,而对于思妇她们更渴望看到的边塞,是和平,是安定,是解甲归田、万家团圆。

少了前者,盛唐就少了豪迈壮烈的风骨;少了后者,盛唐就少了温柔厚重的深情。

《子夜吴歌·冬歌》

明朝驿使发,一夜絮征袍。

素手抽针冷,那堪把剪刀。

裁缝寄远道,几日到临洮?

如果说“秋歌”是长安思妇的边塞诗,那么“冬歌”便是天下女子的思亲诗。

春歌以桑起兴,夏歌以荷起兴,秋歌以月起兴,冬歌却开门见山,直接从思妇的“抱怨”写起。

“明朝驿使发,一夜絮征袍”,明天早晨驿使就要出发,哪还有时间看花看月啊,要赶紧连夜为远征的丈夫赶制棉衣啊!

李白将制作棉衣的过程聚焦到了一个“絮”字。这本是一个名词,代指像棉絮一样轻柔洁白的东西,古代人们用丝绵、羊毛甚至芦花、柳絮等东西填充到被褥和衣物里借以保暖。

诗中很明显用作了动词,思妇生怕远在边塞的丈夫受冻,给他的御寒的冬衣里絮了一层又一层的保暖物。

一个字便将开元宫人《袍中诗》里“蓄意多添线,含情更著绵”的情意写得温柔缱绻。

“素手抽针冷,那堪把剪刀”,纤纤素手连拈针时都觉得手指要冻僵了,更不用说用冰冷的剪刀来裁剪衣服了。

这样寒冷的天气,都能想象到女子一边缝制衣服、一边呵气暖手的画面了。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满腹柔情地为丈夫“絮征袍”。

只是因为担心赶不上驿使匆匆离去的脚步,害怕丈夫因为收不到厚衣服而受冻。

豫剧《花木兰》里有一个著名的唱段:

男子打仗到边关, 女子纺织在家园。

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棉。

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将士们才能有这吃和穿。

你要不相信哪,请往这身上看。

咱们的鞋和袜,还有衣和衫,千针万线都是她们连。

边关是男子的战场,后方又何尝不是女子的战场呢?

“裁缝寄远道,几日到临洮?”

急急地将衣服裁剪缝制好,请求驿使帮忙寄给远方的征人,不知需要多少天才能送达临洮呢?

“临洮”在今甘肃临潭县西南,也是当世的作战前线,在诗中泛指边地。

这首诗充满了一种紧迫的氛围,驿使明天一大早就要走,自然是急急忙忙的;思妇担心赶不上捎带衣物,故而连夜缝制冬衣,当然也是急急忙忙的。就连把做好的衣服送到了驿使手上,思妇的追问依然是急急忙忙的。

这样紧张的氛围,宛如一场短兵交接的战事,却蕴藏着思妇满腹的深情与牵挂。

她连夜制衣时已经感受到了寒冷,难免担心边关的天气更加寒冷,恨不得棉衣能插上翅膀,一瞬间就穿到了丈夫的身上,替他抵御边塞寒冷的风霜。

开头时我们说李白的“子夜四时歌”,不仅是传承更是发展,发展在何处呢?

首先当然是格式上,原本的子夜歌是五言四句20字,李白将其改写成五言六句30字,扩展了诗歌能够承载的内容。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他将原本只涉及男女情爱表达的子夜歌,带到了新的高度。

这里的高度不仅是文字上的美,也是“语浅言长”的丰富,更是对不同身份、地位女子的赞歌。

春歌的罗敷是青春的、高傲的,夏歌的西施是慷慨的,胸怀大义的,秋歌和冬歌都是写思妇,然而前者是温柔的、充满大爱,后者则是痴情的、一心挂念丈夫。

李白用四首诗,写出了她们身上不同的光彩,却都熠熠生辉,分外迷人。

说一句他是有意识地改变了传统诗歌中女性形象的表达,不算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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