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麟与曾国藩：谁成就了谁？

曾国藩像

曾国藩兵败靖港，两次跳江，绝望之极，

是彭玉麟等取得湘潭大捷，让曾国藩绝处逢生

2

咸丰四年某月，湘军出征抵达长沙。这时太平天国西征军已进入湖南，北面占领岳阳，南面占领了湘潭。欲南北合围长沙，攻取湖南省城。而身处长沙的湘军有腹背受敌之险。彭玉麟建议重点击溃湘潭之敌，解除后顾之忧。曾国藩采用了彭玉麟的建议，命彭玉麟、塔其布水陆配合攻取湘潭。彭玉麟奉命出发后，曾国藩因误信情报，轻意带兵攻击长沙北面的靖港镇，陷入重围，结果大败，两次跳江，被人救起，回到长少，又遭士民嘲笑，又推测湘潭之战凶多吉少，绝望己极。好在彭玉麟和塔其布水陆配合，全歼湘潭太平军，头目只身逃窜。湘潭大捷使湘军士气大振，曾国藩也不再悲观，重新树立信心，燃起希望，于是招兵买马，重整旗鼓，继续向岳阳洞庭进军。可以说，是彭玉麟等将领取得湘潭大捷，改变曾国藩和湘军之命运。

彭玉麟小像，取自吴友如绘《紫光阁功臣小像》

3

曾国藩坐困南昌，彭玉麟奉命冒着生命危险，

徒步七百里，前往江西接管内湖水师

湘军水师在石钟山遭受重大挫折，被太平军分割为内湖与外江水师两部分，彭玉麟回援武昌。形势非常严峻，曾国藩坐困江西南昌，八府五十余县全被太平军占领，派出送信救援的人，也被太平军杀死了一百多人。“道路久梗，呼救无从，”“中宵念此，魂梦屡惊”，曾国藩在这危急时刻，只得写信给彭玉麟，命他来冮西接管内湖水师。当时江西被太平军控制，前往南昌要冒大风险，有人主张彭玉麟绕道广东、入闽浙，再经广信而往南昌，彭玉麟认为这样绕远耽误了时间，说“江西危急，旦暮赴之欲恐不及，当以国事和情义为重，不能以保全自己而耽误时机！”……于是装作游学先生，带领几个随从，冒着掉脑袋的危险，直接从湖南进入江西，一路上经历太平军多次盘查审问，过了一关又一关。后来所从者大多半路而返，惟彭玉麟冒险而行，终于在南昌见到了曾国藩，接管了内湖水师，为重整旗鼓，恢复江西，进而实现内湖与外江水师大会后奠定基础。

彭玉麟绘梅，取自《湘人俊杰画传》

曾国藩把攻取安庆与南京重担交给彭玉麟和曾国荃，

他们虽然经历了巨大的艰难险阻，

但也因此立下震惊天下的赫赫战功。

4

曾国藩把他的弟弟的曾国荃的吉字营和彭玉麟的水师视为自己的嫡系部队，深知这两支队伍最可信任也最英勇善战，故将攻取安庆与南京的重担交给他们。曾国荃的吉字营无疑是主攻部队，担任陆上进击敌军任务；水师配合作战，主要截断敌军水上交通，切断粮道，在江湖上进击敌军。两军相互配合得比较默契。在安庆，一同攻克了菱湖十八垒，给敌军以猛烈打击。在南京，水师为主，陆军为辅，攻克极为险要、防守最森严的九袱洲。两军以最顽强的毅力，不惜身家性命，经历大小数百次血战，最后剿灭太平军，恢复了大清的山河。他们也一同为朝廷立下了巨大功勋，赢得了青史留名。曾国藩给了彭玉麟的机会，彭玉麟也不负使命。

与太平军激战的湘军

5

收复金陵后，曾国藩自剪羽翼，

把吉字营解散了，却保留了彭玉麟的水师

剿灭了太平军，金陵回到了朝廷的怀抱。但强大而勇猛的湘军的实力却引起朝廷的不安和戒备，曾国藩审时度势，自剪羽翼，解散大部分湘军，包括他弟弟曾国荃的吉字营。唯独保留湘军水师。这样的措施解除了朝廷的忧虑，也给国家带来了平安和复兴的气象。

水师原来是团练性质，现在改编为“长江水师”，等于水师由“民兵”变成了“国军”，由朝廷拨军饷和武器装备。于是彭玉麟与曾国藩又像当年创建水师一样，制定新的规章制度。曾国藩很快被朝廷调去镇压捻军起义，大部分事务是由彭玉麟完成的。彭玉麟把长江水师调整为五个镇标，一个总部，即为岳阳、汉阳、湖口、瓜州、狼山，长江水师总部设在太平府，设一个长江水师提督官，由黄翼声担任。又写下《长江水师营制》二十四条，为以后治军立下了规矩。从1865年到1968年，忙了三年时间才完成改制整顿事务。

其实，长江水师是湘军水师的延续，彭玉麟只有三年在衡州养病和后来在广东戍边抗法期间（也是三年），一直到他他1890年离世为止，彭玉麟以钦差大臣身份巡视长江，一直掌控着这支武装力量，使之延续了湘军水师的血脉，也维护大清内陆的安全和稳定的局面。这也许正是曾国藩的一个预想或者希望。

曾国藩像

彭玉麟与曾国藩私交亲密，关系融洽，

像一家人一样情深意长。

6

他们常聚一起畅谈，家事国事天下事，都是他们谈论的话题，在畅谈中交流了看法，在沟通中加深了情谊。

曾国藩上奏章，在皇上面前说彭玉麟的好话：说他慷慨激昂，有烈士风，廉洁，公而忘私：彭玉麟赞曾国藩为……

彭玉麟办理公事，不请幕僚，亲自处理公文。写了奏章，怕有疏漏，必交曾国藩审读与修改。他常到曾国藩处商讨军务，一起协商解决的办法。有一次彭玉麟向曾国藩讨军饷，言辞褊急，曾国藩不悦，记载在日记里。有一次彭玉麟建议曾国藩大义灭亲杀了曾国荃，曾国藩发了怒，写信责备彭玉麟，彭玉麟立即前来认错。但这仅仅一二次。从两人的书信以及曾国藩的日记里看，他们见面的时间最多，关系最亲密。

请看曾国藩咸丰十一年十二月的日记记载：

十二月初一：雪琴自下游芜湖等处归来。……

十二月初二：与雪琴、陈心泉谈最久。……

十二月初三：出门至河下拜雪琴。……

十二月初五：雪琴来久谈……酉刻，代雪琴核改奏稿。

十二月十一日：雪琴来久叙……请雪琴便中饭。

十二月十八日：雪琴来，与之畅谈至夜。

十二月廿八日：早饭后，赴黄皮夹雪琴水营。……

十二月三十日：雪琴来，与之畅谈，傍夕与雪琴谈，批朱云云小禀，又与雪琴谈。

一个月间两人竟然畅谈了八次之多。更让人吃惊的是：接下去的同治元年正月，他们在一起畅谈的时间又有八次之多。曾国藩欧阳夫人五十岁生日，彭玉麟早几天就去了，并帮助料理事务，他的亲兄弟也还没到场。曾国藩离开南京到京城任直隶总督，彭玉麟带船队相送，一直送到山东的淡县，挥泪而别，依依不舍。曾国藩逝世前一个月，还与彭玉麟写过信说自己的视力不行……写得亲切细致，带上了淡淡的伤感。

彭玉麟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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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语

曾国藩与彭玉麟，论官职地位，是帅与将的关系，论见识学问，是师与徒的关系，论亲密程度，是兄与弟的关系，是一生一世的朋友或者亲戚关系。没有曾国藩提供的舞台，没有他的推荐与支持，彭玉麟终其一生 或许就是衡州城里一位卖字画的寒士；而没有彭玉麟在关键时刻的奋力支撑和顽强搏击，曾国藩也未必能完成平乱复兴之大业，得以封侯为相。他们在那个风云际会的时代走到一起，患难与共，相互砥砺，相互成就，相互照亮，谱写历史的篇章，从而共同构筑了那一方历史的星空。也不要说谁璀璨谁黯淡，他们都是那个时代十分耀眼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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