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 林巍 陈叶 夏长青 陈镇鑫丨对数字教材建设的认识与思考

数字教材的定义

教材（也称教科书）是依据课程标准编制的、系统反映学科内容的教学用书，具有内容专业、教学使用、结构固定、出版传播等属性特征。数字教材是传统教材与信息技术的融合创新，因此它首先要具备传统教材的一般属性，同时借助信息化的手段，呈现不同于纸质教材的特殊性。

一是富媒体呈现。数字教材能够实现声音、图像、动画、视频、虚拟仿真等富媒体资源的播放，极大地丰富了教学内容的呈现方式，这是数字教材相比于纸质教材的极大进步。

二是多样化应用。随着教育信息化快速发展，信息化环境深刻改变了教与学的方式，慕课、虚拟仿真实验、在线智能教室、专业教学资源库等线上教学模式已得到普遍应用。数字教材因其先天的互联网基因，在应用教学工具、连通教学平台、实时教学互动、支持移动学习、统计学习数据等方面具有优势，让其在线上和线下各种教学环境中都具有良好的适用性。

三是高效率传播。数字教材基于互联网传播，具有传播范围广、速度快的特点，基于这一特点，出版和发行机构能够创新商业模式，实现数字教材购买方式的多样化和学习内容的定制化。

在总结以上特点后，我们尝试给数字教材一个明确的定义。由于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基础教育教材针对的用户在年龄、认知等方面存在差异，使得数字教材在内容、形式、应用上也有较大区别，因此其定义也不尽相同。

在基础教育领域，人民教育出版社是较早开展数字教材相关标准研制与应用工作的出版单位，其第三代人教数字教材被定义为：面向中小学师生，依据国家课程标准，以传统纸质教材为蓝本，针对信息化环境中教与学的新需求，以提高教学和学习效果，发展学生核心素养为目标，利用互联网、数字媒体、大数据等技术手段，融教材、数字资源、学科工具、应用数据于一体的立体化教材 ［2］ 。

在高等教育、职业教育领域，高等教育出版社经过多年的研究探索，将数字教材定义为：以课程教学知识内容为基础，利用多媒体技术呈现，依据教学活动需要整合各类学习交互、学习工具等要素，并按一定标准封装正式出版的，通过互联网传播的用于课程教学的电子图书。

数字教材的类型

同任何事物成长过程一样，数字教材也经历了由不成熟到逐渐成熟的发展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产生了几种类型的数字教材产品，它们都具有一定的数字教材的特征，但由于出现的时间先后和应用场景的不同，导致形态各异，共同构成了满足不同需求的数字教材产品群。

（一）新形态教材

新形态教材，也称融媒体教材，是指通过互联网、二维码、虚拟现实等技术应用，将纸质教材与富媒体资源、在线教学工具、数字课程等线上资源和服务联通使用的教材产品形式。高等教育出版社自2003年在业界率先提出这一教材建设新理念以来，在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领域经过不断建设、不断创新，形成了较为成熟的产品模式，并在业界被广泛采用，得到了广大高校师生的普遍认可，是目前应用最为广泛的数字教材类型。

新形态教材由于理念提出的时间较早，囿于使用习惯和技术限制，未能完全实现纸质到数字的转变，因此并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数字教材。但它作为纸质教材到数字教材之间的过渡形态，为数字教材建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具体来说： 一是通过将富媒体资源与在线服务引入教材，进而引入教学，极大促进了资源与服务在教学领域中的应用，培养了师生在线使用教材内容的习惯，为数字教材创造了应用条件。 二是新形态教材的开发积累了大量数字化资源，这些资源为数字教材建设创造了素材条件。 三是教材出版单位通过新形态教材建设，加快了数字化转型步伐，提升了数字化产品设计生产能力，为数字教材建设创造了有利的体制条件。总之，新形态教材虽然不能称为完全意义上的数字教材，但其离成为数字教材产品其实只有一步之遥，一旦数字教材市场成熟，出版机构就能在短时间内将新形态教材全部转制为数字教材。

（二）以纸质教材为蓝本的数字教材

将新形态教材的纸质教材进一步数字化，就形成了以纸质教材为蓝本的数字教材。这类数字教材往往在选题策划之初就设计好纸、数两个版本，同步出版；或是在出版纸质教材后，根据市场需求，进一步加工制作成数字教材。这类数字教材有以下特征： 一是在继承新形态教材所有特征基础上，实现了纸质教材的数字化，使教材和资源服务之间的连接更为顺畅，更能适应网上教学环境。 二是不像纸质教材受到版面大小和颜色的限制，数字教材的设计更为丰富多样，版式设计包括流式和版式两种，并能实现字号缩放，彩色呈现，配合富媒体资源、交互式设计等，使其更具美观性和实用性。 三是数字教材可借助网络传播，因此可采用目前成熟的电子书营销方式进行销售，传播速度更快、范围更广。

人教版数字教材是目前较为成熟的以纸质教材为蓝本的数字教材。自2002年推出以来，其经历了三代的升级，在强调以传统纸质教材为蓝本的基础上，配以丰富的教学资源和重构知识，支持个性定制、学习档案等学习服务，并提供人机交互、人人交互、数据统计、大数据智能推送等实用功能，是集基础性、富媒体性、交互性、个性化、智能化特征于一体的数字教材。人民教育出版社之所以选择以纸质教材为蓝本的研发策略，是与义务教育阶段教材的严格编写依据和严格审定分不开的，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数字教材的产品形态，但更利于义务教育阶段学校标准化教学的实施。

（三）脱离纸质教材的数字教材

在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领域，以慕课（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MOOC，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为代表的数字课程的兴起，引领了教育教学改革，为用户提供了优质的线上课程内容和教学服务。这些课程内容和教学服务已经具备了数字教材的基本属性，经过出版，将内容固定化后，就是一类数字教材，也有学者称之为慕特（Massive Open Online Textbook，MOOT，大规模开放在线教材）。可以说，在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领域，数字课程与数字教材已变得密不可分，呈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这类数字教材不是从纸质教材转化而来，而是由数字课程沉淀内容出版而成，具备以下特征： 一是知识点的讲授可以通过教学课件、音视频等多种方式呈现。 二是这类数字教材由数字课程转化而来，也继承了数字课程的基因，能够与数字课程深度融合，方便用户使用。 三是在传播渠道上，数字课程和数字教材一体化运营，更偏向于以教学服务的方式提供给用户。

高等教育出版社开发的数字课程云平台正是这样一种将数字课程与数字教材有机融合的产品形式。该平台依托丰富的课程、教材资源实现了翻转课堂、线上线下混合式等教学应用模式，满足学生拓展学习的需要。通过组织丰富的教学活动、支撑形成性评价和数据分析等功能，为学校提供完整的教学服务和出版服务。

数字教材建设中遇到的问题

虽然数字教材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但笔者团队在开发数字教材时也遇到了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这些问题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数字教材健康发展。

一是数字教材建设需要国家的统一规划和管理。教材是国家事权，数字教材健康发展需要国家从顶层设计和配套管理制度建立两个方面给予支持和推动。随着数字教材的快速发展，这一需要显得更加紧迫，目前国家还没有专门针对数字教材的政策和指导性文件，政府部门也缺少对数字教材的监管，特别是缺乏对数字教材准入、出版、发行资质的管理和数字教材审定、选用的要求 ［3］ 。

二是数字教材研发缺乏统一的开发和应用标准。目前已有的相关标准集中在义务教育阶段数字教材的技术规范，但对于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的数字教材标准鲜有涉及。在技术标准之外，数字教材的内容、出版方面的标准研究和制定同样欠缺。当前数字教材建设普遍表现出实践先行、标准滞后的情况，容易造成资源重复建设、数据交换受阻、盗版横行等乱象。

三是数字教材产品市场尚未成熟。数字教材尚未纳入教材采购体系，缺乏统一分发运营平台，导致数字教材采购没有统一渠道，给用户使用造成不便，制约数字教材的广泛应用。

推动数字教材健康发展的建议

数字教材作为未来教材融合发展的方向，对教育信息化和出版业深度融合有着重要作用，应当受到政府机构、研究机构、出版单位、发行单位的重视，应加大研究和创新力度，加快推动数字教材建设向着高质量方向发展。

（一）国家加强政策引导

党和国家有关部门统一部署，合理规划，尽快将数字教材纳入教材管理体系进行管理；推动行业加快形成标准规范，建立有效的数字出版物保护机制，推动建立全国统一的数字教材选用使用机制；鼓励教学和出版单位加大研发投入力度，以具有数字教材研发实力的龙头教育出版单位为试点，开展数字教材研究与应用。

（二）研究机构加快制订相关标准

针对当前数字教材研发标准不统一的情况，为保证数字教材的内容质量及其应用的兼容性和可靠性，建议由政府部门委托相关研究机构研发符合我国国情和教育教学实际需要的技术标准规范，包括数字教材的内容呈现和技术格式规范、封装规范、阅读器技术标准、视听标准、术语和标识符标准、跨系统的数据交换标准等，从而为数字教材的有序开发、质量控制和大规模应用提供基本保障。

（三）出版单位加强选题研发和产品创新

出版单位作为数字教材的策划和设计者，具有版权归属的天然优势，应着力做好数字教材的选题研发与产品创新。 其一，加强优质数字教材的选题研发，通过纸电同步策划和生产，打造具有竞争优势的数字教材产品。 其二，不断积累数字教材资源，打通教学知识壁垒，塑造内容权威、专业性强、类型丰富、覆盖教学领域广的数字教材资源库，推动资源应用模式和产品形态创新。 其三，优化数字教材生产流程，建立与数字教材生产业务相适应的体制机制，提升数字教材生产能力。

（四）发行单位建立数字教材统一分发平台

目前教材的发行体系建立在政府、学校统一采购的基础上，数字教材的发行也应融入这一体系，以满足统一采购、规范经营、审查监管等市场要求。建议由国家有关部门牵头，委托具有教材发行资质的单位在遵循研发和应用标准的基础上，建立全国统一的数字教材发行平台，建立规范的版权保护和分发机制，创新商业运营模式，为数字教材的大规模应用创造良好的市场环境。

注释：略。

作者：李林，高等教育出版社数字产品制作部主任；林巍，河北医科大学网络与教育技术中心副教授；陈叶，石家庄铁道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讲师；夏长青、陈镇鑫，高等教育出版社数字产品制作部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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