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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部分原文

2024-07-10 19:31|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摘录的《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这本书里的部分段落:

现在的小孩,简直一出生就开始靑春期了。

后来婷明白,还有靑春可以失去的不是那些大人,而是她们。

婷很小的时候就体会到,一个人能够经验过最好的感觉,就是明白自己只要付出努力就 一定有所回报.这样一来,无论努不努力都很愉快。

婷看着伊纹姊姊的眼睛熄灭了。

拜托不要那样跟我说话,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你要自杀吗,你要怎么自杀,你要跳楼吗,可以不要在我家跳吗?

思琪的长头发缠结成一条一条,盖住半张脸,脸上处处是晒伤的皮屑,处处蚊虫的痕迹,脸颊像吸奶一样向内陷,肿胀的嘴唇全是血块,她闻起来像小 时候那次汤圆会,所有的街友体味的大锅汤。天啊。为什么要把她铐起来?

我必须写下来,墨水会稀释我的感觉,否则我会发疯的。我下楼拿作文给李老师改。他掏出来,我被逼到贴在墙上。老师说了九个字:“不行的话,嘴巴可以吧。”我说了五个字:“不行,我不会。”他就塞进来.那感觉像溺水。可以说话之后,我对老师说:“对不起。” 有一种功课做不好的感觉。虽然也不是我的功课。老师问我隔周还会再拿一篇作文来吧。

他说:“这是老师爱你的方式,你懂吗?”我心想,他搞错了,我不是那种会把阴茎误认成棒棒糖的小孩。

想了这几天,我想出唯一的解决之道了,我不能只喜欢老师,我要爱上他。你爱的人要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吗?思想是一种多么伟大的东西!我是从前的我的赝品。我要爱老师,否则我太痛苦了。

为什么是我不会?为什么不是我不要?为什么不是你不可以?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整起事件很可以化约成这第一幕:他硬插进来,而我为此道歉。

思琪知道,一个搪瓷娃娃小女孩卖弄聪明,只会让容貌显得张牙舞爪。而婷知道,一个丑小女孩耍小聪明,别人只觉得疯癫。

她后来才了解,说婚礼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意思不但是女人里外的美要开始下坡,而且暗示女人要自动自发地把所有的性吸引力收到潘朵拉的盒 子里。

两个那么讨厌被敎训的小女生竟会喜欢李老师,好端端的漂亮东西被他讲成文化的舍利子。还是敎书的人放不下?其实无知也很好。

一个偶尔泄漏出灵魂的敎书匠,一个流浪到人生的中年还等不到理解的国文老师角色。一整面墙的原典标榜他的学问,一面课本标榜孤独,一面小说等于灵魂。没有一定要上过他的课,没有一定要谁家的女儿。

他把如此宏大的欲望射进美丽的女孩里面, 把整个台式升学主义的惨痛、残酷与不仁射进去,把一个挑灯夜战的夜晚的意志乘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再乘以一个丑女孩要胜过的十几万人,通通射进美丽女孩的里面。壮丽的高潮。史诗的诱奸。伟大的升学主义。

他不碰有钱人家的小孩,天知道有钱人要对付他会多麻烦。 一个搪瓷娃娃女孩,没有人故意把她砸下地是决不会破的。跟她谈一场恋爱也很好,这跟帮助学生考上第一志愿不一样,这才是真真实实地改变一个人的人生。 这跟用买的又不一样,一个女孩第一次见到阳具,为其丑陋的血筋哑笑,为自己竟容纳得下其粗暴而大哭,上半脸是哭而下半脸是笑,哭笑不得的表情。辛辛苦苦顶开她的滕盖,还来不及看一眼小裤上的小蝴蝶结,停在肚脐眼下方的小蝴蝶,真的,只是为了那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求什么?求不得的又是什么?

楼上的邻居,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个搪瓷娃娃女孩。一个比处女还要处的女孩。他真想知道这个房思琪是怎 哭笑不得,否则这一切就像他搜罗了清朝妃子的步摇却缺一支皇后的歩摇一样。

奶与蜜的圆度,奶是她的胸乳,蜜是她的体液。 趁她还在岛上的时候造访她,右手贪指中指呈人字,走进她的阴道。把她压在诺贝尔奖全集上, 压到诺贝尔都为之震动。告诉她她是他混沌的中年一个莹白的希望,先让她粉碎在话语里,国中男生还不懂的词汇之海里,让她在话语里感到长大,再让她的灵魂欺骗她的身体。她,一个满口难字生词的国中生,把她的制服裙推到腰际,蝴蝶赶到脚踝,告诉她有他在后面推着,她的身体就可以赶上灵魂。

也或者是她还不知道美的毁灭性。就像她学号下隐约有粉红色胸罩的边沿,那边沿是连一点蕾丝花都没有,一件无知的靑少女胸罩!连圆滑的钢圏都没有!白袜在她的白脚上都显得白得庸俗。方求白时嫌雪黑。 下一句忘记了,无所谓,反正不在敎育部颁布的那几十篇必读里.

干杯!为阿扁七亿元的监狱餐干杯,为只有知识而没有认识的台独分子干杯。为所有在健康敎育的课堂上勤抄笔记, 却没有一点性常识的少女干杯。为他们插进了联考的巨大空虚干杯。

李圆华在思考数了几个女生,他发现奸污一个崇拝你的小女生是让她离不开他最快的途径。而且她愈黏甩了她愈痛,他喜欢在一个女生面前练习对未来下一个女生的甜言蜜语,这种永 生感很美,而且有一种环保的感觉。甩出去的时候给他的离心力更美,像电影里女主角捧着摄影机在雪地里旋转的一幕。

英文老师不会明白李国华第一次听说有女生自杀时那歌舞升平的感觉,心里头像清平调的海啸,对一个男人最高的恭维就是为他自杀。

最终让李国华决心走这一步的是房思琪的自尊心。一个如此精致的小孩是不会说出去的,因 为这太脏了。自尊心往往是一根伤人伤己的针,但是在这里,自尊心会缝起她的嘴。

她从来没把老师当成男性,从不知道老师把她当成女性。

他一面说:我是狮子, 要在自己的领土留下痕迹。她马上想着一定要 写下来,他说话怎么那么俗。不是她爱慕文字, 不想想别的,实在太痛苦了。

李国华对着天花板说:这是老师爱你的方 式,你懂吗?你不要生我的气,你是读过书的 人,应该知道美丽是不属于它自己的。你那么 美,但总也不可能属于全部的人,那只好属于我了。你知道吗?你是我的,你喜欢老师,老师喜欢你,我们没有做不对的事情。这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能做的最极致的事情,你不可以生我的气。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走到这一步。

你可以责备我走太远。你可以责备我做太过,但是你能责备我的爱吗?你能责备自己的美吗?更何况,再过几天就是敎师节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敎师节礼物。

或者说,李老师从她那儿出来,那是房思琪第一次失去片段记亿.

不只是他戳破我的童年,我也可以戳破自己的童年。不只是他要,我也可以要。如果我先把自己丢弃了,那他就不能再丢弃一次。反正我们原来就说爱老师,你爱的人要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吗?

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说不定真与假不是相对,说不定世界上存在绝对的假。她被捅 破,被刺杀。但老师说爱她,如果她也爱老师,那就是爱。

但是此刻的她是从前的她的赝品

人生无法重来意思是人只能一活,却可以常死。

思琪用面包涂奶油的口气对 妈妈说:我们的家敎好像什么都有,就是没有 性敎育。妈妈诧异地看着她,回答:什么性 敎育?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諝敎育不就是这样吗?思琪一时间明白了,在这个故事中父母将永远缺席,他们矿课了,却自以为是还没开学。

可惜来不及了。我已经脏了,脏有脏的快乐。要去想干净就太苦了

李国华心想,他喜欢她的羞耻之心,喜欢她身上冲不掉的伦理,如果这故事拍成电影,有个旁白,旁白会明白地讲出,她的羞耻心,正是他不知羞耻的快乐的渊源。射进她幽深的敎养里,用力揉她的羞耻心,揉成害羞的形状。

他突然说,我在爱情,是怀才不遇。思琪 心想,是吗?

他的名气和财富来得一样快,他偶尔会有错觉, 名利是敎书的附加价値,粉红色情书才是目的,铜钱是臭的,情书是香的。

不需要什么自我批斗,这一步很容易跨出, 这跟有没有太太完全无关,学生爱他,总不好浪费资源,这地球上的真感情也不是太多。他那天只是凉凉问一句:下课了老师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像电视台重播了一百次的美圆电影里坏人骗公园小孩的一句话。最俗的话往往是真理。

从此二十多年,李国华发现世界有的是漂亮的女生拥护他,爱戴他,他发现社会对性的禁忌 感太方便了,强暴一个女生,全世界都觉得是她自己的错,连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罪恶感又会把她赶回他身边.

思琪在家一面整理行李,一面用一种天真的口吻对妈妈说:“听说有个同学跟老师在一起”“谁”“不认识”“这么小年纪就这么骚”,思琪不说话了 ,她一瞬间决定从此一辈子不说话了。

思琪说:婷,我早已不是我自己了,那是我对自己的鄕愁。事过境迁很久以后,她终于明白思琪那时候是什么意思,这一切,这世界,是房思琪素未谋面的故乡。

她没有办法说出口:其实是我配不上你们。我是馊掉的橙子汁和浓汤,我是爬满虫卵的玫瑰 和百合,我是一个灯火流丽的都市里明明存在却没有人看得到也没有人需要的北极星。

他说:我要在你身上发泄生活的压力。这是我爱你的方式。

她不说话了。世界关成静音,她看着他躺在 庞上拉扯嘴型。公寓外头,寒鸟啼霜,路树哭叶,她有一种清凉的预感。她很愉悦,又突然隐约感觉到头手还留着温沌之初,自己打破妈妈颠簸不破的羊水:那软香的触感。她第一次明白了人终有一死的意思。

不只是把罪恶感说开,罪恶就淡薄一些,老师到头来根本是享受罪恶感。

李国华说:我们会老,可她们不会。后来这句话一直深深印在这些老师们的心里。

李国华突然想到房思琪。有一次在台北小公寓狩猎她,她已经被剥下一半,还在房间窜逃。狩猎的真正乐趣在过程,因为心底明白无论如何都会收获。

那是房思琪从国一的教师节第一次失去记忆以来,第两百或第三百次灵魂离开肉体。

他总是对小女学生说:我有好玩的东西给你看。心里激动不已,因为这句话的双关如此明显,却从从来没有人发现。

老师,你爱我吗?当然,我在世界上最爱的人就是你,从来没想到我这么老了竟然才找到了 知音,比爱女儿还爱你,想到竟然都不觉得对女儿抱歉,都是你的错,你太美了。

思琪问李国华,又似自言自语:我有时候想起来都不知道老师怎么舍得,我那时那么小。他躺在那里,不确定是在思考答案,或是思考要不要回答。最后:他开口了:那时候你是小孩,但是我可不是。

晓奇心想,如果老师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他一定会自满,老 师一定懂得我是在自残。

晓奇倒在长藤椅上,藤椅嘎嘎响。妈妈把喉咙都吼出来:你跑去伤害别人的家庭,我们没有你这种女儿!

可是姊姊,你知道我更恨什么吗?我宁愿我是一个媚俗的人,我宁愿无知也不想要看过世界的背面。

其实我第一次想到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人生如丧物,如此容易被剥夺。

跟李国华在一起的时候,哓奇曾经想过,她的痛苦就算是平均分给地球上的每一个人,每个人也会痛到喘不过气。 她没有办法想象她之前有别的女生,之后还有。

文学的生命力就是在一个最惨无人道的语境里挖掘出幽默,也并不向人张扬,只是幽幽地、默默地快乐。文学就是对着五十岁的妻或十五岁的情人可以背同一首情诗。

李国华谦虚地笑了。温良恭俭让。温暖的是体液,良莠的是体力,恭喜的是初血,俭省的是保险套,让步的是人生。

李国华就忘记了思琪,跨出浴室之前默背了三次那个正待在卧房的女孩的名字。他是礼貌的人,二十多年了,不曾叫错名字。

伊纹说:我们都没办法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诚实的人是没办法幸福的。婷,你才十八岁,你有选择,你可以假装世界上没有人以强暴小女孩为乐,假装从没有小女孩被强暴,假装思琪从不存在,假装你从未跟另一女孩共享奶嘴,钢琴,从未有另一个人与你有一模一样的胃口和思绪,你可以过一个贷产阶级和平安逸的日子,假装世界上没有精神上的癌,假装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有铁栏杆,栏杆背后人人精神癌到了末期,你可以假装世界上只有马卡龙,手冲咖啡和进口文具。 但是你也可以选择经历所有思琪曾经感受过的痛楚,学习所有她为了抵御这些痛楚付出的努力,从你们出生相处的时光,到你从日记里读来的时光。你要替思琪上大学,念研究所,谈恋爱,结婚,生小孩,也许会被退学,也许会离婚, 也许会死胎,但是,思琪连那种最庸俗、呆钝、刻板的人生都没有办法经历。你懂吗?你要经历并牢牢记住她所有的思想,思绪,感情,感覚,记忆与联想,她的爱,讨厌,恐惧,失重,荒唐,柔情和欲望,你要紧紧拥抱着思琪的痛苦,你可以变成思琪,然后,替她活下去,连思琪的分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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