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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聊斋志异》的情节艺术

2024-06-12 07:29|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在叙事性文学作品中,情节既是构建作品的叙事框架,也是塑造人物性格、揭示矛盾冲突和作品主题的重要手段,可以说,没有情节就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小说。清代文学巨匠蒲松龄创作的《聊斋志异》是一部具有世界意义的古典名著,它以深邃的思想、丰富多变的叙事手法、沉郁悲愤和飘逸清澈的艺术风格,赢得了广泛的声誉,也为人们提供了宝贵的艺术经验。尤其是在情节艺术上,《聊斋志异》更是以神奇怪异为基本风格,以曲折离奇为基本模式,取得了特有的艺术成就,为后世小说创作开辟了光辉的道路,成为中国古代情节小说的典范。

一、《聊斋志异》故事情节的创造

(一)神奇怪异的构思。

    《聊斋志异》中的故事情节虚幻色彩极浓,乍看上去荒唐无稽、怪诞不经,“描写刻画,似幻似真”,“出于幻域,顿入人间”,“华严楼阁,弹指即现”,充满了驰骋天外的神奇怪异色彩和迷人的艺术魅力。[1]如《晚霞》中,人死后不仅能再次死去,而且还能逃回人间,这些在现实社会中不可能发生的,但整个故事就在这样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幻域中展开;《考弊司》中,凡是求见虚肚鬼王的都要以血淋淋的大腿肉作见面礼;《席方平》篇在整体上也充满了神奇怪异色彩,席父因与富翁羊某有过节,羊某便用钱打通地府各个关节,使席父到阴司受罪,任凭席方平从阴间、郡司、城隍、冥王到灌口二郎神告状都无济于事,这些虚幻怪异的情节笔锋雄肆,毫无顾忌,巧做变化,极尽奇幻,在最不现实的形式上做最现实的文章,以动人的艺术真实牵动读者的心。其实,《聊斋志异》中最神奇、最怪异的是对人与妖魅、鬼怪、仙神之间爱情故事的描写,以传奇法志怪,以恢奇变幻、诞而近情的氛围来直抒胸臆,表达理想,增强作品的感染力。如《香玉》篇中日日临穴哭吊牡丹花妖的黄生最终感动花神,使被人移去的牡丹花回到原处,在黄生的精心培植下,那株牡丹不仅萌芽复生,而且还开出美人香玉来,“无限深情,一时全绽”,感人至深。[2]《连琐》中对女鬼连琐居住环境的描写,不仅展现了环境的萧瑟清凉,也表现了连琐的茕茕弱质和幽情苦绪,哀楚感人,颇具诗意。《晚霞》中阿端与晚霞生前经受诸多磨难,死后到龙宫命运一如生前,磨难甚酷,只得再次赴死。《巩仙》中秀才与惠哥在道士袖中团聚,幻想的情节,充满了怪奇荒幻的色彩。

    在中国古代小说中,《聊斋志异》并非是唯一的具有奇幻色彩的小说,著名的神魔小说《西游记》也充满了奇幻色彩。但与《聊斋志异》相比,《西游记》的奇幻具有浓厚的宗教色彩,其故事情节主要发生在远离现实社会的神话世界中,其主人公多为神怪妖魔。而《聊斋志异》的情节常将现实人生与虚幻世界相贯通,形形色色的虚幻景象其实就是变了形的人生图画,在虚幻的描写背后隐伏着真实的世态人生,无论是人间、阴间、梦境、现实,还是人神交往、人鬼交替、人妖转换,寄托着作者的感慨,表达了作者的孤愤之情。

(二)曲折离奇的结构。

    在有限的篇幅中营造波澜层叠的矛盾冲突、展现腾挪跌宕曲折变化的情节是《聊斋志异》情节结构的基本模式,可以说《聊斋志异》创造了迄今为止最完美、最缜密、最动人的故事情节。[3]无巧不成书,为增强作品的故事性,《聊斋志异》在情节处理上往往以“巧”字来营造离奇、曲折、出人意料的奇巧之美。如《王桂庵》主要描写的王桂庵与榜人女芸娘的爱情纠葛,虽然故事内容就是一则普通的爱情故事,但作品运用偶然与巧合将故事情节写得开合有致、曲折有致,跌宕起伏、摇曳多姿,正如冯镇峦所说“铺排安放,变化不测”,令人叹为观止。王桂庵与芸娘从一见钟情到京口重逢可谓历经曲折,就在好事在望时,芸娘之父拒婚,事情又起波澜,后经太仆说亲,婚礼始成。到这里,故事已可结束,谁知王桂庵一句戏言,将好事推向反面,芸娘投水自尽,王桂庵痛悼终夜,寻尸不见,悲痛之情令人感叹;但一年后,王桂庵在农舍避雨时与芸娘意外相见,误会消除,“始共欢慰”,出人意料的情节充满了张力。《胭脂》头绪纷繁,情节错杂迭出,具有很强的戏剧性,是难得的“反复跌宕、一波三折”的杰作。如邑审中,胭脂暴露王氏、王氏吐露宿介、鄂生被释、宿介被诬,正当人们在称赞吴公断案如神之际,施公又审出真凶毛大,案情才真相大白,情节曲折、复杂、波澜起伏。《胭脂》更吸引人的地方还在于不以制造悬念来吸引读者,而是将描写重点放在如何合理寻求破案线索上,从而使情节透出思想的力量。

二、《聊斋志异》情节艺术的特征

(一)伸缩自如的节奏变化。

    《聊斋志异》多描写鬼狐仙怪、奇人异行,大部分篇目都设计有完整真实动人的故事情节,为读者营造出“咫尺之内,瞻万里之遥;方寸之中,辨千里之峻”的意境。[4]如《青凤》篇中耿生与青凤感情渐深时,青凤却倏然间消失,“绝不复声息”。《西湖主》中陈生与西湖公主的因缘表现得曲折迷离。陈生因覆舟误入西湖主花园,因爱慕公主而在其遗失的红巾上题诗寄情,公主侍女看到红巾被污,责怪陈生“死无所矣”,但公主见锦不仅不怪反而还赐以酒食;一日之后,王妃见巾大怒派人捉拿陈生,陈生性命危在旦夕;王妃一见陈生原是昔日救命恩人,遂将公主嫁与陈生。情节处处惊魂骇魄、节节陡起陡落,笔笔作流风迥云之势。《促织》中成名费劲千辛万苦抓到一只“巨身修尾,青项金翅”的促织,举家庆贺,岂料九岁儿子“窃发盆,虫跃掷径出”,再抓住时“已股落腹裂,斯须就毙”,“怒索儿”却得子“尸于井”,遭遇人虫两亡之祸,正待成名夫妻抢呼欲绝之际,忽有人虫复苏之喜。故事情节一张一弛,伸缩自如,令读者悲喜交加。可见,《聊斋志异》对情节变化节奏的运用十分娴熟,不仅笔笔转、句句转、字字转,而且还用迷离闪烁、天矫变幻之笔使故事情节伸缩自如,不可捉摸。

(二)奇幻多变的悬念设置。

    悬念是小说吸引读者阅读兴趣的常用手段,传统小说多采用先亮谜面,延宕谜底的手段来达到激发兴趣、吊起胃口的目的,《聊斋志异》也不例外。如《西湖主》中大祸临头的陈生不仅突然被王妃请入,设宴招待,而且还娶到梦寐以求的公主。这从何说起,不仅陈生摸不着头脑,就连读者也是如坠五里云雾中。直到他与公主成婚之日,谜底才揭晓,原来王妃当年游西湖受伤,多亏陈生相救,王妃感激不尽,现在要报答前恩。一般来说,像这种悬念设置,需要做好伏笔,否则使情节显得生硬突兀。《聊斋志异》的设置悬念与情节节奏变化也是相适应的,作家既不提前埋伏线索,也不在后边揭露谜底,而是采用“急事用缓笔”的手法,在故事情节达到高潮时,有意放慢速度,延长读者的紧张心理,以保持读者对情节的紧张感,并在不经意间揭开悬念,造成强烈的情感反差,创造出“偶见鶻突,知复非人”的艺术效果。[5]

(三)集中紧凑的故事线索。

    《聊斋志异》的情节丰富复杂,要将各个事件有组织的安排起来并非易事,为此,作者将故事情节的某些段落作为暗线,寓实于虚,使这些情节婀娜变幻、引人入胜,使故事线索集中紧凑、故事情节毫不拖沓。如《聂小倩》中无论是矛盾的发展演变过程,还是人物性格的揭示,所有的故事情节都是围绕年轻女鬼聂小倩的人生遭遇这条线索来展开的;《偷桃》则围绕民间杂技艺人表演魔术这一中心事件来组织情节,故事内容非常完整,情节复杂丰富;《促织》以蟋蟀贯穿整个故事,描写了主人公由悲到喜、喜极生悲、悲喜交集的经历,极尽情节曲折、布局奇妙之能事。

三、《聊斋志异》情节艺术的成就

(一)造就了高度戏剧性的故事情节。

    《聊斋志异》中的许多作品在坚持合理性的基础上,以多种艺术手法造就故事情节丰富多彩的戏剧性效果。如《促织》中成名“抢呼欲绝”的惨景令人义愤;《西湖主》陈生的曲折经历令人揪心;《香玉》中黄生对牡丹花妖的真情令人动容。蒲松龄抓住事物自身矛盾运动中的曲折、起伏和相互转化,运用多种情节手法构成了疏密、虚实、开合、起落的戏剧性故事情节,增强了作品的戏剧效果。

(二)塑造了立体鲜明的人物性格。

    曲折多变的故事情节不仅为人物活动提供的舞台,也为人物性格的塑造和展示提供了舞台。如《青凤》中耿去病与青凤曲折复杂的恋爱过程,不仅塑造了狂放多情、善良有信的耿去病形象、温柔、孝顺、至诚的青凤形象,而且还从不同侧面展示了人物多方面的性格特征,从而使人物形象风采多姿、真实可信。

情节是小说的逻辑面,是构成小说的重要因素。

    《聊斋志异》虽然篇幅短小,但却能在咫尺之幅尽龙腾虎跃之势,以神奇怪异的情节构思和曲折离奇的情节结构来反映纷纭复杂的社会生活,揭示现实社会矛盾,塑造立体鲜明的人物性格,情节笔法丰富多变、千姿百态,《聊斋志异》不愧为情节小说的典范。

参考文献:

[1]张丰君.论《聊斋志异》的情节艺术[J].聊斋志异研究,2011,(3).

[2]程代熙.欧美古典主义作家论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二)[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43.

[3]杨海波.论《聊斋志异》的情节艺术[J].延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4).

[4]张伟.《聊斋志异》对唐传奇的艺术提升管窥[J].东岳论丛,2007,(5).

[5]程显平.《聊斋志异》艺术风格管见—从情节视角的观照[J].辽宁教育学院学报,19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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