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亮丨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开发的实践与思考

（二）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功能

职业教育数字教材除具备传统纸质教材所具有的基本功能之外，还具备数字教材特有的功能，包括学习支持、学情分析和教学管理等。这些功能使得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内容选择、教学组织和呈现形式更加符合职业院校学生的学习特点。

第一，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要反映职业教育的特点和学生的认知规律。数字教材在呈现相关课程知识的同时，还应包括兴趣激发和活动指导、学科展示和内外衔接、思想引领和思维训练、总结拓展和学业评价等多项功能。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在内容呈现上必须体现职业教育的特点，反映职业院校学生的学习特点和认知规律，注重职业针对性，以满足行业的实际需求为研发目的。在开发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时，应深入了解与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方案相关的指导性文件，学习相关专业教学标准和课程标准，以及相应的职业资格（技能等级）测评标准等，使教材内容对标文件要求，科学选取、合理组织、高效呈现相关教学内容，为教师课堂教学和学生学习提供可靠支撑。

第二，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要为学生提供全方位的学习支持。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具有在线学习、多终端登录等特点，学习支持功能是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重要特点。对于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而言，学习支持服务除了关注传统的内容资源外，还要注重学习者对个性化教学设计与在线学习空间设计质量的体验感知。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学习支持功能主要体现为：学习内容的支持，学习者可以更方便地检索、调阅、集成相关学习内容；学习方式的支持，学习者可以突破空间限制，灵活地采用移动学习、分组讨论、互动答疑等学习方式；考核评价的支持，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可以方便地嵌入自测题和考试题，帮助学习者随时自测，评价自己的学习效果。

第三，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要为教师提供系统的学情分析。学情分析是教师在教学中对影响学习和教学的相关信息进行全面、系统的分析，包括课前对学生学习基础的了解与洞悉、课中对学生学习状态的观察与总结、课后对学生学习结果的评估与反思。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学情分析功能主要体现为：教学资源效度分析，包括主要资源类型访问、下载频次、使用时长，以及学生反馈的数量等，教师由此可以判断哪些资源最受学生关注，哪些知识点在教学上存在盲点等；学生学习行为分析，包括学习的进度、习惯、难点、关注点等，进而生成学习者画像，为开展个性化学习提供指导。

第四，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要有利于教学管理工作的开展。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教学管理功能一般作为辅助功能，附着于数字教材管理平台或教学资源管理平台。网络和数字化技术的深入应用使得教学管理功能有了实现的可能。职业教育数字化教材的教学管理功能体现为：教学内容的重组，教师可根据需要灵活选取和搭建相关教学资源；教学活动的组织，如发布教学公告、进行分组教学、展开课堂活动、随时线上问答等；教学效果的跟踪，根据学情分析统计班级学习状况，掌握学生学习进度，教师根据需要及时进行个别辅导；其他教学管理活动，如线上选课、线上点名等。

二

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价值呈现

数字教材的内在生长点也是传统纸质教材的痛点。传统纸质教材越来越无法适应职业院校教学改革的需求，职业教育数字教材也因此获得了越来越多的应用场景。与纸质教材相比，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更加契合职业教育的类型特征、学情特征和教学特征，这成为开发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价值所在。

（一）契合职业教育的类型特征

职业教育是一种独特的教育类型，培养的是高素质劳动者和技术技能人才，这决定了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模式与普通教育的人才培养模式具有本质的区别，决定了其课程内容必须满足职业发展对人才的实际需要。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必须通过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工学结合的途径和方式来实现，使其具有职业性和应用性等本质属性。职业教育的特点决定其数字教材要强化实践能力的培养，广泛体现新技术、新工艺、新材料、新设备的发展与应用，而这些正是数字教材的优势所在。

（二）贴合职业院校的学情特征

教材开发的成效，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编者对教育对象学情的掌握程度。职业教育学生有其独特的学情特点。一方面，职业教育学生的动手能力强，有好奇心，乐于接受新事物，数字教材正好有了用武之地；另一方面，数字教材也能解决职业教育学生在学习上的问题。研究发现，部分高职学生对职业教育的认知和自我定位存在偏差，学习目标模糊，学习行为主要被就业、奖惩等外在因素所驱动；不同性别、不同年级、不同入学方式的学生学情状态显著不同。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富媒体性、强交互性、支持个性化学习等特点，能针对性地解决上述问题，强化学校、教师对学生学习状态的了解，助力教师根据学生学情提供个性化学习方案。

（三）符合职业教育的教学特征

职业教育的教与学，与基础教育、普通高等教育有很大的不同，其教学本质上是基于工作过程展开的，更适用于线上线下结合的混合式教学。研究发现，开展混合式教学，在提升职业院校学生的职业认知行为能力和教学满意度方面均有突出的效果。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利教便学，符合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的方向与要求，能助力教师开展翻转课堂等混合式教学实践，实现做中学、做中教。

三

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开发的实践理路

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开发要从其功能定位出发，一方面开发高品质数字资源，实现教材的立体化；另一方面要深入研究数字教材的技术特点和传播规律，充分利用信息技术和网络技术的优势，发挥数字教材的长处，逐步实现学习支持、学情分析、教学管理、信息安全、版权保护等高级功能。

第一，与纸质教材同步开发数字资源，实现教材立体化呈现。从教材的基础功能来说，数字教材和传统纸质教材并无二致，区别主要体现在数字资源上，可与纸质教材同步开发数字资源，实现教材的立体化开发。在纸质教材确定好编写大纲、样章，列出知识树和职业能力分类时，待开发数字资源的范围也就可以确定了。确定待开发数字资源的数量和种类时，要考虑数字教材的整体设计，确定哪些内容以文字表述即可，哪些内容使用多媒体资源更合适。要确定教材文字内容和数字资源的边界，数字资源并不是越多越好，过多的数字资源反而会冲击正常的教学秩序，降低教学效果。

第二，利用数字出版平台或资源库平台，实现学习支持、学情分析、教学管理等功能。数字教材在学习支持、学情分析和教学管理等方面的功能，有赖于数字出版平台（数字教材平台）或资源库平台的组合使用。教师在开发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时，要深入分析数字出版平台（数字教材平台）或资源库平台的技术特点和主要功能，确定哪些功能能够实现，哪些功能不能实现，不能实现的功能通过什么途径可以解决，以此确定教材的多媒体设计、交互性设计、教学组织和管理设计的原则，有针对性地设计学习支持、学情分析、教学管理功能所需要的内容模块。

第三，通过不断迭代完善相关技术，确保数字教材的数据安全。大数据时代，数据成为最有价值的资源，数据安全也成为每个人最关心的问题之一。首先，要保护数字教材本身的数据安全。数字教材要确保政治导向和内容质量，保证数字教材整体内容的完整性和相对稳定性，不受非法攻击和篡改。其次，数字教材建设单位、使用单位及平台单位应制定数据使用规则和保密规则。在数字教材使用过程中产生的关于学校、教师、学生的大量数据，必须有完整的保护措施，不得随意泄露。数字教材在建设伊始，就必须注重数据安全问题，应加强数据使用标准、技术标准、技术架构、技术安全等建设，不断完善和优化数字教材生产系统的部署和运维。出版单位应积极组建核心技术团队，自行开发运营或者选择正规的、抗网络风险能力强的数字出版平台，确保数字教材信息服务平稳运行，能抵御恶意网络攻击和干扰。

第四，通过加强数字教材版权保护，推动优质数字教材的持续开发。数字教材所有资源都在线上，以数字化形式呈现，面对网络上盗版猖獗的现实，数字教材的版权保护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数字教材建设成本远比纸质教材高，如果遭遇盗版，将在很大程度上打击教材编者、出版社的开发积极性，不利于优质数字教材的持续开发。数字教材及其管理平台应从开发伊始就设计版权保护技术手段和保护机制，最大限度地避免数字教材被侵权。

四

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标准化建设

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标准化建设，可以从纸质教材研发标准化、数字资源建设标准化、开发流程标准化和评价体系标准化四个维度来思考。

（一）纸质教材研发标准化

在当前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开发实践中，以纸质教材为核心展开数字资源的开发依然是主要的研发模式。纸质教材质量的高低，直接决定了数字教材开发的成败。与传统纸质教材不同，职业教育数字教材除了以二维码等形式集成富媒体资源，实现一体化设计之外，还应以活页式、工作手册式教材作为主要呈现形式。基于教学内容的项目化、模块化设计，以及工作过程系统化的开发理念，从数字教材与活页式、工作手册式教材的特点来说，两者是相互适应、密不可分的。数字教材如果不采用活页式、工作手册式教材的形式，其项目引领、任务驱动的编写体例就无法实现；活页式、工作手册式教材如果单纯以纸质教材形式呈现，缺乏数字资源和数字设计，则其活页式、工作手册式设计徒有虚名。因此，应该将数字教材建设与活页式、工作手册式教材建设结合在一起，将数字教材的富媒体性、交互性、支持个性化学习的特点，与活页式教材组合灵活、更新及时的特点，以及工作手册式教材过程指引、操作方便的特点结合起来，建设真正高质量的数字教材。

（二）数字资源建设标准化

在技术呈现形式上，职业教育数字教材主要有MPR模式、二维码模式和AR/VR模式，三种模式各有所长：MPR模式成熟稳定，二维码模式效果较好，AR/VR模式能极大地提升学生的学习体验。数字资源建设的标准化，应聚焦于数字资源的建设策略与遴选规范上，并明确以下几个问题。一是建设内容选取原则的标准化，即什么内容应该以文字呈现，什么内容应该以数字资源的形式呈现。二是数字资源类型的标准化，即一本数字教材所建设的数字资源应该包含哪些类型；哪些类型是必备的，哪些类型是可选取的。三是资源格式的标准化。只有采用标准化的资源格式，数字教材才能在不同的应用场景下自如切换，有利于学习者通过多终端进行学习。四是资源规格的标准化。如微课视频，其视频长度、清晰度的标准，配音、字幕的相应标准等。要确保图像、动画和视频的应用符合教学需求，具备良好的表现、解释和演示效果，方便学生理解和掌握教学内容。五是资源数量的标准化。数字教材对应特定课程，有明确的学时和内容要求，资源过多或过少都是不合适的。

（三）开发流程标准化

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开发流程的标准化，有利于规范数字教材开发过程，节约成本，增强数字教材平台的兼容性和开放性。一般而言，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开发应按照以下流程来进行。

第一，数字教材研发目标的确定。项目开发团队应在深入了解学情和开发团队优劣势的基础上明确研发目标，明确拟开发数字教材的内容特征、形式特征。只有明确研发目标，才能确定内容选取、资源建设、互动设计、技术支持等具体要素的开发细则。

第二，数字教材内容选取、资源设计和制作。数字教材的研发应对标专业人才培养方案和教学标准、课程标准及有关职业资格标准，确定数字教材的框架，编排相应的内容，这是与纸质教材编写的相同之处。不同之处在于，在编选内容时就要根据教材的重点和难点，结合多媒体资源的特点，确定哪些内容以文字体现，哪些内容需要以多媒体资源的形式来呈现。这就涉及素材制作的问题，包括文字内容制作和多媒体资源制作。多媒体资源脚本撰写、拍摄和后期制作是素材制作的难点，特别是多媒体资源的脚本，直接决定了数字资源的建设规格和质量，应进行标准化设计。

第三，数字资源框架的搭建和内容审核。这是整个流程中难度最大的一个环节。文字内容与数字资源的关系，数字资源的呈现形式、关联性，人机、师生、生生间的交互设计，小组活动、课堂实训、随堂练习的穿插设计，学生学习行为的统计与反馈设计等，直接决定着数字教材的质量。编辑要进行数字教材内容质量的审查，要求基本与纸质教材一致，要加强意识形态把关，筑牢意识形态的防线，贯彻三审三校一读制度，严格遵守编校规范，确保数字教材的内容质量。

第四，数字教材的调试、发布和后期维护。作者和编辑对数字教材进行通读和调试，修正教材中出现的错误，优化页面设计和阅读体验。调试无误后，由出版社根据数字教材的出版流程申请书号并发布出版。出版投用（上线）后，还需要进行后期维护，确保数字教材及其管理平台运行顺畅，不受攻击和干扰，并及时修正相关问题。

（四）评价体系标准化

对于已建成的数字教材开展标准化评价，有利于发挥诊断、指导、激励和导向功能，促进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良性发展。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评价体系的标准化设计，可以从育人质量、内容质量、出版质量和体验质量四个角度来考量。

一是育人质量。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关系到“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的问题，关系到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重任，关系到立德树人根本任务能否得到落实。因此在设计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评价指标时，育人质量是重中之重。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和其他教材一样，要积极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三进”的要求，落实党的二十大精神进课程教材，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树立中国自信，体现中国品格。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应一体化设计相关知识和思政资源，在润物无声中提升教材的育人效果。

二是内容质量。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内容质量评价应充分反映职业教育的类型特色，体现专业设置与岗位需求对接、课程内容与职业技能标准对接、教学过程与生产过程对接的要求，全面应用新设备、新技术、新工艺、新材料，全面对标专业教学标准、课程标准、相关职业标准，渗透通用职业素质的要求，提升学生综合能力。

三是出版质量。作为正式的出版物，出版质量过关是基本要求。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必须严格贯彻执行《图书质量管理规定》等关于出版物质量管理的规章和文件的要求，坚决执行三审三校一读制度，遵守相关语言规范、文字规范、图表规范和数字资源规范，以高质量出版物引领、教育广大职业院校学生。

四是体验质量。数字教材必须重视读者的网络使用体验，这是数字教材相比纸质教材而言的独特要求。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体验质量主要体现在：访问数字教材平台及数字教材是否便利、快捷、稳定；教材的页面设计，如图文、配色的设计是否友好；数字教材的交互式设计是否充足；读者遇到问题是否能及时得到解答；等等。

五

结语

职业院校教育信息化的浪潮方兴未艾，数字教材的应用场景越来越丰富，职业教育数字教材适应了职业教育的类型特色，满足了职业院校教学改革的需求，及时开发高质量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是新时代职业教育教材编辑的历史责任。数字教材标准化建设顺应了数字出版物的发展趋势，能满足行业、企业对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培养的需求，纸质教材研发、数字资源建设、开发流程、评价体系的标准化是数字教材标准化建设的重要工作。职业教育是一个仍然处于高速发展状态的教育类型，未来职业院校人才培养模式也可能发生较大变化，对职业教育数字教材也将提出新的更高的要求。随着技术与教育的进一步融合，教育形态、教学形态、教材形态都将快速迭代，数字教材必然随着相关技术、规则的变化而变化。推进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建设，需要作者、编辑和出版单位转变观念，提高政治意识、质量意识、把关意识和技术意识，拥抱数字出版和数字教材，引导和深化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标准化建设，推动数字教材更好更快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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