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动物园守则（九）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四条狼呢。李卬跟四条狼纠缠了一阵子，被咬的浑身是伤，只能且战且退。

　　李卬找准机会跑出去，四条狼也不追，它们站在丘陵顶部看着李卬，看着看着，四匹狼回到屋里，甚至还把房门关上了。

　　这是什么意思？

　　李卬四处看了看，巨大的草场上除了山羊和青草之外什么都没有，就连水源都没有。激战之后李卬渴的要命，可左右都没有水，李卬只能选择先撤出山羊园区，回去看看再说。

　　但是，出口呢？

　　李卬在山羊园区转了好几十圈，出口竟然已经不见了！

　　又累又渴，李卬浑身的伤口全都在隐隐作痛，特别是脖子上的伤口，虽然血已经不流了，但是特别疼而且特别耽误行动。

　　李卬咂咂嘴，看看身边正在吃草的山羊，一种奇异的渴望从他心底升起。

　　杀了吃？不行不行不行……这些山羊都是人类……至少曾经是。

　　但是它们已经变不回去了……那也不行！自己的良心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但是自己在海洋馆里不是已经吃过山羊肉了吗？还挺好吃的，虽然是生的。而且莫妮卡也拿着兔子血……

　　李卬双眼盯着不远处的山羊，双眼开始冒出红光。

　　然后……然后什么来的？

　　头很痛，记忆仿佛缺失了一段。

　　眼前很黑，不，是眼睛被什么东西捂住了。

　　“你醒了？看我手指，这是几？”

　　空灵的声音传入李卬的耳朵，李卬啧啧称奇，“你把我眼睛捂住了，我怎么看？”

　　“嘿？我还以为死人不需要眼睛看呢。”捂住李卬眼睛的双手撒开，周围很暗，李卬也没觉得刺眼。

　　李卬看着面前的少女，她一身哥特萝莉风格的装扮，露出衣袖的手腕白的惊人，一张脸美得让人惊讶，简直是栩栩如生。

　　李卬捏捏人偶少女的木质胳膊，“你是哪位？”

　　“你可以叫我玛利亚。”人偶少女玛利亚冲李卬眨眨眼，“你的记忆停留在什么地方？”

　　李卬勉强回忆了一下，“山羊园区，我感觉自己很饿，非常饿，特别渴，而且很累，很疼。”

　　“看来你失去了很重要的记忆。”玛利亚挥挥手，“这里是你的专属地狱，你可以自便，反正这里除了你我以外什么都没有。”

　　李卬环顾四周，这是一片极致破败的荒丘，山上只有一座孤坟，坟头草都三尺高了。李卬走上坟头，墓碑上是李卬的头像和名字，还有一段墓志铭：“此处埋葬了一头被变成山羊的蠢货。”

　　李卬倒吸一口凉气，“我想问一个问题，死之前我到底有没有吃山羊肉？”

　　玛利亚指指墓碑，“问你自己吧，向你的墓碑祈祷就可以得到你自己知道的任何答案。”

　　李卬走上前，单膝跪地对墓碑祈祷。很快，李卬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沁入自己的皮肤，肌肉，骨骼，内脏，甚至别的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

　　李卬眼前一亮，似乎是回到了山羊园区的草场上。李卬的视角仰面朝天躺着，虚弱地看着天空。狼的牙齿有病毒，李卬很快就陷入伤口感染、溃烂流脓以及高烧不退的症状当中。

　　弥留之际，李卬忽然回光返照，他坐起身，猛的一拍大腿。

　　怪不得这里是封闭的！怪不得这里有四匹狼！这里就是【它】模拟的动物园，【它】也被关在动物园里了，所以【它】也在思考被关起来的时候怎么出去！

　　而那四匹狼代表的就是狮子园区的四头白狮子。那四头白狮子战力无双，所以四匹狼也是无敌的，根本不会受伤，而且狼牙淬毒，这说明白狮子对【它】来说也是致命的！

　　只要能从这里出去，李卬就有信心干掉【它】！

　　可惜出不得。李卬叹了口气，强行起身抓住一头山羊生吃了，然后就是一段即便打马赛克也会让人理智值狂跌不止的场景，看样子应该是【它】过来了。

　　不多时，李卬自己也变成了山羊。

　　李卬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哭笑不得地望着自己的墓碑，这里面确实有一个变成山羊的蠢货。

　　“做笔交易吧玛利亚小姐。”死过一次之后，李卬仿佛开了窍一般，他狂奔到玛利亚身旁，“狱卒和犯人几乎没什么区别，玛利亚小姐。但是如果你能放我出去，我可以付出很多代价！”

　　玛利亚捂嘴轻笑，“我可是木偶，我没有感情，也没有知觉，你给我金钱地位什么的对我都没有意义。”

　　“那你想要什么？”李卬想了想，自己都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玛利亚微笑，“我什么都不要，这世上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我只是个木偶，无论是端坐于高堂之上还是放进炉子里当柴烧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所以你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乖乖地在这里享受永恒的孤寂。”

　　“意义！”李卬打了个响指，“你想要自己存在的意义吗？”

　　玛利亚斜眼看着李卬，很难形容一个木偶的脸做出玩味的表情是什么样子，但是玛利亚就是做出了玩味的表情。

　　“意义？你活着有什么意义吗？”

　　“阿这……”李卬疯狂挠头，头好痒，感觉脑子要长出来了。可即便再给李卬几个脑子也想不到一个人偶存在的意义，甚至连自己存在的意义，李卬都说不清。

　　“不过……”玛利亚突然松口，“你的【命途】倒是挺有趣的。”

　　“命途？”李卬惊讶，“什么命途？”

　　玛利亚也有些惊讶，“你不知道？你每次汲取疯狂知识都会让你在命途中前行，也会让你获得更强的力量。”

　　李卬一拍脑门，“就是我每次看动物园守则都会力气变大是吧？”

　　玛利亚点点头，“嗯。不过你的强化大概海洋馆门口的时候就中止了，我猜你的命途并没有终结，但是为什么没再提升了呢？”

　　李卬端着下巴，“难道是需要突破材料？”

　　“突破材料……呃……是什么？”

　　李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突破材料也是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出现的概念，游戏等级每到一定级别就会卡住，这时候再提升经验值也不能继续升级，必须用突破材料突破等级上限才能继续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