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探班72小时！《如梦之梦》幕后全记录

4月22日，《如梦之梦》武汉公益场演出还在进行中，数个相关话题已经登上微博热搜榜。

这或许是迄今为止网络热度最高的一部话剧作品。

一个诞生了21年的大IP、最当红的明星演员加盟、首次以公益场的形式回馈去年疫情中的英雄，《如梦之梦》的戏里戏外都是故事。

演出正式开始前三天，娱理工作室和微博戏剧（武汉公益场联合主办方之一）走进《如梦之梦》的后台，提前入梦。

《如梦之梦》

明星阵容

4月19日中午，距离《如梦之梦》首次带妆彩排正式开始还有15分钟，观众不多，都在莲花池内。

总制作人王可然突然被告知，现场有人偷拍，他立即叫来执行制作人大山询问，对方表示已经再三说明，让观众不要拍照。王可然脸一沉，大声斥责了大山办事不周，随即起身，“在座的各位都是值得信赖的朋友，希望大家保护演员，不要再拍了。”

后来王可然告诉我们，当时他的生气其实是“作状”，那个场景中他必须站出来，杀鸡儆猴，“我必须一箭双雕，控制现场、保护演员。”

许晴、肖战、张亮、黄璐……多名明星演员的加盟，让《如梦之梦》受到的关注度剧增。

保护演员，成为建组以来，王可然一直在做的事。

央华戏剧和保利院线合作，做了庞杂又细致的工作，以保护项目的正常运转，“剧院方付出了很多，这个项目剧院能得到的一点票房收入，完全不能覆盖他们的巨大投入。”

王可然还帮肖战挡掉了无数的签名合影需求，好同学大老远来一趟武汉，就想和肖战拍个照，王可然也没答应，“我承诺给演员一个干干净净的创作环境。”

《如梦之梦》剧组，努力想给所有演员营造一个平等、融合的创作氛围，在这里没有明星演员肖战，而是五号病人B。

在武汉琴台大剧院的后台，肖战的休息室门口挂的不是“肖战”的名牌，是“5号”。

执行导演陈立美和张瑞说，剧组不会把肖战当成与众不同的明星；饰演江红的黄璐和肖战的对手戏最多，她说大家都只是演员。

私底下肖战会请黄璐吃水果，还会请她推荐好的电影，黄璐说，与肖战合作起来跟其他搭档没什么区别，最大的变化可能就是微博里突然多了很多肖战粉丝的私信，大多数都是加油和鼓励。

《如梦之梦》，肖战、黄璐

排练最初，导演把黄璐和肖战两个人关进一个小排练室，培养默契。

“排练法文那段戏的时候，我知道他是重庆人，我就会突然用法文翻译过来的成都话跟他说，你要吃啥子你要吃啥子，然后他突然就用重庆话回答我。”

黄璐记得，肖战进组时已经把台词背熟了，两人之间的默契只用了三四天就建立了起来，在表演的细节上，他们还会互相启发。

比如公益场观众反应最强烈的那场在巴黎公寓里的对手戏，其实就有肖战的设计，讲到那段关于“一三五二四六和周日”的台词时，肖战提议两个人的头可以靠在一起，这样呈现效果更好。

两人说搞笑日语的那段戏，有旧版的痕迹，也有全新的创作，“皮卡丘”沿用了旧版，而“sleeping”是肖战自己的想法。

《如梦之梦》，肖战、黄璐

《如梦之梦》时间长，台词量大，排练时曾有一个演员一刹那断片，台词越说越散，声音越来越低，当天就被执行导演陈立美严厉指责，但在导演的记忆里，肖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问题。

“肖战非常认真，我们都能感觉出来，他每天晚上回去，一定是把自己的戏又重新想了一遍，所以他不会犯这种错误。”

肖战则表示，他现在对台词的熟悉程度已经基本是“张嘴就来”，他更注重的是“当下的感觉以及和对手之间的火花”。

肖战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19日的首次带妆彩排结束后，现场不少观众都对他的表演给出了好评，但他自己说，“今天不太满意，没有昨天好。”那段“一三五二四六”的台词虽然观众并没有听出来有什么问题，但下台后，肖战自己觉得还是有一点小瑕疵。

《如梦之梦》，肖战

《如梦之梦》莲花池式的座位设置，在肖战看来是一个挑战，容易让自己分神，一旦有个恍神，戏就很容易散掉，他形容“演唱会的感觉是要及时互动，话剧对于我来说是要让自己孤独”，所以必须做到不在意有观众。

19日的彩排场，王可然邀请了戏剧圈的学者来观剧，上本结束后，对方赞叹肖战演得不错，王可然也自豪地向身边的人推荐这个新发现的好演员：“他有不同层面的创作过程，第一天读完剧本，第二天一上台他就让我很吃惊，生涩中带着很多的精准感知。他把人物刻画得如此细腻丰沛又有层次感，不仅仅是激情戏，激情戏大家都会爆发，但他细腻生动有趣，把人物的神韵传递出来了，节奏感如此之好。”

《如梦之梦》演出舞台

《如梦之梦》与肖战的缘分，始于去年曹禺诞辰110周年特别活动。

2019年，王可然曾经听过肖战的名字，但很快就忘掉了。“当时我在无锡，住的酒店里一大群人沸腾，说这里有个演员是现在最火的，叫肖战。”

直到2020年，一个心理学家朋友告诉王可然，要关注肖战这个演员。

“在那之前我是个老年人，我的选择都是35岁以上的演员，但是心理学家讲完之后，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去关注这个人，然后才发现了这样一个人很有趣。

怎么有趣呢？那么多人在攻击他，我想去了解这种攻击是什么，我发现这群人最真实的东西和最虚伪的东西并存在一个矛盾体上，这个时代的偶像和五年前都不一样了，他们被架在那儿成了一个符号，是被利用被争夺甚至被践踏的东西。我通过肖战关注到了社会发展中各种新的律动，理解这种律动，艺术作品才能是符合时代的，我个人的戏剧观就是这样，戏剧一定是此刻在舞台上的戏剧行动，和当下此地此时的人群发生情感联系。”

《如梦之梦》，肖战

纪念曹禺的活动，王可然需要找一个可以和万方对话的年轻嘉宾，一个同事提议了肖战，王可然突然意识到，这太合适了，“肖战身上的复杂性足以代表戏剧的复杂性。”

第一次见到肖战时，王可然捕捉到了他背后的神秘的命运感，但又给人一种青春张扬且温润的感觉。王可然给肖战列了书单，让他回去看，后来肖战用了几天时间看完了书，还写了几十个对万方的提问，问题朴素而深刻，打动了王可然。

在纪念曹禺的活动上，王可然观察肖战，发现他在舞台上的感觉很棒，随即发出了请他加盟《如梦之梦》的邀请。

在王可然看来，肖战和五号病人之间的相似之处，正是他们命运中的无常。

肖战对五号病人的诠释，给了王可然一个惊喜，今年巡演后会不会再继续出演五号，他们还没有聊，但王可然认为，《如梦之梦》已经给肖战带去了一些收获，“我认为他可以通过这个戏，证明自己是个好演员，我觉得《如梦之梦》给了他一个力量。”

《如梦之梦》，肖战

再次入梦

不仅新引入了肖战，央华版《如梦之梦》的演员阵容几乎大换血。

张亮和央华此前合作过两部戏，是老朋友了；黄璐则是许晴的推荐，她也是全剧组唯一一个没有见过王可然，就被定下的演员。

导演张瑞负责安排演员，因为疫情原因，原本饰演妻子一角的台湾演员不能来内地，这个角色得有别的演员顶上。《如梦之梦》一共31位演员，很多都是一人分饰多角，调整一个演员就会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影响。

张瑞做了很多版演员表，“这个演员表是很精密的工程，动一个演员，可能需要重新分配每一场戏，来不来得及演，是否合适，合不合理，我头发都愁掉了。”

从2013年《如梦之梦》首次进入内地起算，执行导演陈立美和张瑞陪着这部戏一起成长了九年。陈立美之前一直担任舞台监督，张瑞则是每天都在剧组，他们是对《如梦之梦》最熟的两个人。

在他们的记忆里，2013年的初次排练经历了3个多月，之后每一年在演员大体不变的情况下，需要复排一周。有的年份要换个别演员，又没有足够的排练时间，几乎每次都要逼疯演员，“因为基础演员一个人要演很多角色，每一个角色的调度都很复杂，他要记住走位，记住衣服，需要自己去记，我们后台不会有人告诉他，他需要管好他自己。”

《如梦之梦》

今年演员换了一半以上，理论上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但凑出31个演员共同的时间不容易，剧组仅仅抢到了17天的复排时间。

排练从3月9日正式开始，剧组在河北唐山驻扎下来，时间紧，任务重。

远在台湾的赖声川通过视频远程指导演员们，给他们答疑解惑。王可然和陈立美、张瑞承担了执行导演的具体工作。

王可然主要负责给新进组的演员们上小课，每个演员都有不同的小课要补。

黄璐是电影演员，她习惯的说台词方式是讲给自己听，而《如梦之梦》是在大剧场讲给1200个观众听，王可然给她一个训练方法，“他让我和肖战单独排练，一人站在一个最远的角落，但要能听到对方的台词，就是让我们习惯大声说话，我觉得这个方法还是挺关键的。”

《如梦之梦》，排练中的肖战、黄璐

刚进组时，张亮被伯爵这个角色折磨了三天，完全找不到感觉，王可然给他上了三天进阶式的小课。第一课是控制微表情和动作，“比如我第一次到天仙阁的时候，他会要求我做手势的时候，手的高度不能过胸，我们平时讲话的时候习惯手心向上，但他说伯爵不能有手心朝上的时候，他的双手永远是往下压的。”

第二课则是文化课，聊聊欧洲的文化、政治、艺术背景，以此了解伯爵的行为动因。“伯爵不让香兰学抽象派的画，让她从写实派开始，其实是有政治隐喻的。古典写实主义代表着冷静和可掌控，而抽象派、象征主义等等都是从民间底层发展起来的，代表的是对秩序的破坏，伯爵从心里希望香兰和他是一起活的，如果你喜欢的和他不一样，那代表着对伯爵的背叛，两人的裂痕是从这开始的。”

陈立美和张瑞了解《如梦之梦》的每一个细节，演员提出的任何小问题，他们都能立刻解决。

比如如何迅速跑位，脱完衣服需要换上哪件，两位执行导演都能马上给出正确答案，“我们这次发现一个新演员动作好慢，他就说来不及，我说你一定来得及，你告诉我为什么来不及，我就知道你哪里错了。他说很黑，摸不到包，还需要从二楼把枪拿到一楼，我说楼下还有一把道具枪，不需要你扛下来，他说他不知道。我们其实是观察了几天才跟他说的，因为我们知道二楼的确很黑，肯定也是要先保障演员的安全。”

《如梦之梦》，许晴、肖战、张亮、黄璐、闫楠等

留给执行导演的时间不多，排练、服装、走位等等工作都是同时进行的，《如梦之梦》的体量本就庞大，又有进度压力，全剧组体验的是魔鬼作息。

比如4月22日公益场演出当天演员们的时间安排是这样的——

10:30和11:30，女演员和男演员们分别从酒店出发，前往剧场化妆、造型、穿戏服；

12:00午餐；

12:30戴麦试音；

13:10暖身；

13:30观众进场；

14:00公益场演出开始。

近8个小时的演出后，演员们接受完媒体群访，已经午夜0:30。

每天工作约12个小时，是剧组一个月来的惯例，排练日不用妆造，每天也得12:00出发，13:00开始排练，17:00晚餐，18:00开始再排练，22:00之后才能收工。

“这次真的是拼了，以前我们没拼成过这个样，因为以前换的人少，可能下午两点才进排练场”，陈立美说。

《如梦之梦》演员排练

高强度的排练对演员的体力是一大考验，每天在排练厅没日没夜的排练，也曾让黄璐有过迷茫。

“因为每天都演一样的东西，每天进去的时候是白天，出来的时候是夜里，那段时间突然很渴望过正常的生活。有一次我们跟赖老师视频，最后让我们每个人跟他说一句对戏的感受，我就说看完这个戏之后，突然觉得好像戏剧、电影其实没有那么重要，真实的人生更重要，我特别想去体会人跟人接触的感觉，和家人、朋友、爱人在一起的感觉。

你拍影视剧的话，每天还是会在外面，收工了也可以接触到比较真实的人生。我之前和张若昀一起演的话剧，在北京排练，每天可能排三小时，下午和晚上还可以去见见朋友，但这部戏就是集中排练，每天出来了已经半夜了。”

《如梦之梦》排练中的许晴、黄璐

王可然预测到，演员可能会经历这样的疲惫，所以一开始的安排就是在17天的排练之后，剧组短暂休息一段时间，直到武汉场演出前一周，才重新召回。

这种工作方式在话剧圈不算常见，但对于演员来说却是很好的休整、消化的时间。

“我们回来的第一天，可然还说是我跟肖战演得最好的时候”，黄璐说，“可能中间经过消化，接触了一下真实的生活，又有了新的领悟。”

与前八年的《如梦之梦》相比，今年央华版除了演员上的变动，还在不改动剧本的基础上，将时长缩短了15分钟左右。

调整的主要是演员的节奏感。比如上本结尾处，城堡老管家聊起伯爵和顾香兰的往事时，原本用的是一种慢悠悠的语气，王可然觉得这不对，“这种表达方式仿佛是老爷爷到了上海，对周围很陌生，实际上老爷爷对城堡是很熟悉的，他可能经常回来，就像导游的感觉”，所以他调整了说话的语气和节奏，让戏变得丰富有层次。

《如梦之梦》，许晴、张亮、闫楠

每一点小细节的进步，是从每天的笔记会开始的。

彩排时，两位执行导演坐在莲花池的中央，支起小桌子，有一盏微弱的台灯，演员一边演，执行导演一边发现问题，在剧本上做标记，或者在白纸上奋笔疾书，一天的排练结束，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两三百条笔记。

排练结束后，演员们会一起坐在莲花池里，听执行导演一条条讲解当日的笔记，每个演员记录下属于自己的部分。

肖战的手机备忘录里存满了每一天的笔记，比如4月19日当天就有大约十条笔记，肖战记录的方式言简意赅，记下一个场景，或者一个定点，备注上要注意情绪或者节奏感。

张亮的记忆里，关于自己的笔记，最多的一天达到了20多条，后来问题变少了，笔记数也在减少。

执行导演陈立美说，有的演员会纳闷，为什么每天开笔记会，每天都仍有二三百条新笔记，是不是说明自己没进步，实际上大家是在变好的基础上，变得更好。

《如梦之梦》彩排现场的导演主创们

“排戏有一个过程，刚开始可能词背不下来，那笔记就是关于词的，词过关了，可能是走位和动作不对，到最后的阶段戏越来越好了，可能我会注意到服装、发型这些之前不细看不会注意的部分。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发现的不同问题，你只有从这第一步走到第二步，才能看到下一步出现的那些问题，要不然注意力不在那。”

比如到了正式演出前的最后一天，给肖战的笔记就变成了“谢幕前的吟唱，站位再往西一点”这样的小细节。

经历了4月18日、19日、20日三天的整排后，最后一天的排练变成了“排笔记”，也就是针对笔记里的问题，再针对性地复习和巩固容易出问题的场景，包括天仙阁群戏的节奏、伯爵跟小香兰的对手戏等等。对于肖战和黄璐而言，排的就是绕楼梯的戏，需要注意的是两人在楼梯上下的眼神交流、推门而入的无实物表演。

22号的首场演出结束后，笔记会仍会继续，每一天的演出还是会有新的进步。

《如梦之梦》，许晴、张亮等

理想主义

4月19日第一次联排结束，所有演员在后台聚集，围着执行导演，安静地站着，看起来有一种特殊的仪式。

今年新加入的演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仪式，但对于此前就参与过《如梦之梦》的剧组成员，这早已成为习惯。

执行导演陈立美介绍，这个结束仪式叫“回向”，是赖声川之前的习惯——2013年《如梦之梦》在内地首演时就存在的习惯，“我们演完一场，得到观众的掌声，也得到了我们对于角色的感动，我们要把这些感受再送出去，送给更多的人，你心里可以想着一个很大的群体，我们把这个祝福散发出去，一起分享。”

《如梦之梦》进入内地后一直备受认可，之前一般都是在北京和国内的另一座城市定点演出。开启九城巡演，尤其是增设武汉公益场，也像一种”回向”，将这部剧分享给更多观众。

《如梦之梦》武汉公益场内景

两年前，在重庆大剧院，王可然萌生了要让更多人了解戏剧、感知戏剧的念头，他开始构思《如梦之梦》九周年的九城巡演。

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陈立美和张瑞都以为这只是一个不可能存在的愿望。

“因为《如梦之梦》这么大的戏，其实做巡演是容易赔钱的。这么大的班子，剧组大概130人，这么多人的吃住行，包括每换一个地方就要搭一次景，一搭就是一个礼拜，只演那么几套。

一直到去年年初，可然跟我们说还是要做，我说真的要做吗？疫情怎么做？去年就说明年肯定可以。这可能跟他的人生观有关系，他坚持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就像当年他做他的第一出戏，是卖掉了四套房子。”

相比之前的《如梦之梦》，此次巡演的投资规模明显要更大。更多的巡演城市意味着更高的转场费用，在唐山排练不比在北京，演员都得在唐山吃、住，这都得花钱。

另一方面，剧院的座位数是固定的，票价是有天花板的，在利润不算高的情况下，王可然还决定做一场不售票的公益演出，“成本太高了，做完公益场，我们这站的利润其实没了”，王可然说。

《如梦之梦》，排练中的许晴、肖战

早在去年疫情期间，王可然已经有了在武汉做一场公益演出的想法。

彼时他和剧院的总负责人通电话，问候武汉的情况，“他一直坚守在武汉，跟我说如果你真的那么关心我们，就把你们最好的戏带过来，我问你指的是哪一个？他说《如梦之梦》。我就觉得如果《如梦之梦》不过来演，不能表达我们对武汉这个城市特别的敬意，而且我们要演一场公益的、免费的。”

演员们同样有一种理想主义。

王可然说，做戏剧肯定是苦的，排练时间很长，每一站的演出虽然只正式演三天，但需要给出一周的时间来排练，当红明星的时间都是按天来算的，却愿意为了话剧留出档期。

戏中饰演老管家和教授等角色的演员孙中艺，是央华戏剧的骨干演员，难得获得了一个电影男一号的机会，对他而言很重要，但正好和《如梦之梦》的某一场演出撞期了，为了话剧，他放弃了难得的机会。

《如梦之梦》排练中的演员

戏剧本身不如影视赚钱，不管多大的明星，演话剧的收入也远远比不上演影视剧的身价，《如梦之梦》演员的排练费是1天100元，但所有演员都认真配合。

黄璐说，大家有时候会开玩笑“耽误搞钱了”，但所有人又都觉得这样很好，难得有一整年的机会潜心去做一件事情，大家在唐山一起吃住排练的日子，很像回到校园。

“大家肯定基本上都不是为了钱来的”，黄璐说，她把《如梦之梦》当作一次很难得的机会，是对演技的锻炼，也像是一次给自我的修行。

《如梦之梦》武汉公益场上本演出结束后，黄璐来到剧院大厅拍照留念

每一个演员都给出了倾尽全力的表演。

新加入的小顾香兰葛鑫怡非常努力向前辈看齐；老戏骨冯宪珍对角色的把控优美而有力量，三个顾香兰有了整体的灵魂；张亮演出了一个区别于金士杰版本的不一样的伯爵，但同样准确有层次；以付兴为代表的一批老演员在排练和舞台上起到了基石作用，他们稳定和踏实的表演，帮助每一个新演员建立稳定准确的表演系统。

演了九年、早已把顾香兰刻入骨血的许晴，也跟着全组的进度，参与了全程的复排。王可然曾经在唐山对许晴表示了感谢，“我说真感谢你出现在排练场，因为你每一次排练都是精准地完成每一个细节，哪怕是最基础的一次排练，你都很用心、不惜力，完完全全准确刻画了人物。”

许晴在表演上精益求精，经常和王可然探讨对每一个字的处理，比如伯爵出车祸后，顾香兰匆匆跑上来跟警察说“我看到了你的无能”这样的过场戏，她也反复尝试各种表达，演了九年《如梦之梦》，许晴还在反复琢磨，寻找每一个细节最好的处理方式。

《如梦之梦》，排练中的许晴、张亮

在武汉的彩排中，娱理工作室也看到许晴每一次排练中都给足了情绪。尤其是顾香兰脱下旗袍、身着睡衣穿过莲花池的重场戏，许晴每次表演完都是眼含热泪。

许晴后来跟王可然说了一句话，希望他分享给新来的演员们，“就告诉他们一点，台上一分钟，台下九年功。”

戏剧人一直用一种理想主义和热爱在舞台上坚守，此次《如梦之梦》受到的关注度如此之高，王可然希望借由这部戏，能让更多的观众了解戏剧、爱上戏剧。

他特意在公益场演出结束后安排了直播环节，让剧场1200个座位之外的更多人，看到《如梦之梦》，听到演员们的心声，他希望被看见的不仅仅是许晴、肖战，也有其他默默无名的演员。

“我知道新闻传播的规则，如果不是直播，你们肯定会把不重要的人剪掉对吧，但我希望让大家看到每一个人的付出。许晴、肖战他们也很开心能有这样的方式，我想这也是戏剧给他们建立的一种合作平等的人文信念。”

《如梦之梦》接下来将巡演9个城市，王可然希望通过这部戏，撬动更多的青少年进入剧场，“很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我们一辈子都是希望戏剧能够有更大的影响力，能有更多的人进入戏剧，如果能做成，那许晴、肖战、张亮等等演员，都有莫大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