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论（第四部分）：圣经的默示

默示

我们在课程中思考了上帝如何通过特殊方式向人类启示祂自己，通过祂永活的道（祂的儿子耶稣基督），通过写在圣经中的道，以及通过梦境、异象等向个人做出的个别启示。当今我们认识上帝的道的主要方式是通过圣经。我们中很少有人受到个别启示，耶稣基督已经升天并坐在天父的右边，所以我们靠圣经里的上帝的启示，祂给我们的道。

然后我们就要看下圣经的默示的问题。圣经是上帝默示的。提摩太后书3章16节是关于此教义常被引用的章句：“圣经都是神所默示的，于教训、督责、使人归正、教导人学义都是有益的，叫属神的人得以完全，预备行各样的善事。”注意这里关于圣经的默示说的什么。圣经本身是上帝默示的。这里的“默示”的意思是“上帝呼出的”。默示根本不是圣经作者的性质。它是其文本本身的性质。经常人们会认为圣经的作者们受到上帝的默示然后写下了圣经。但实际上那并不是提摩太后书3章16节所说的。不是圣经的作者们受默示了；相反，是最终的产品是被默示的—他们所写的（经文文本）是上帝呼出的。因此，首先默示是经文文本的性质，而非经文作者的性质。我认为你们会明白那很重要。

当然，这不意味着圣经的作者们在他们所说所写中完全没有圣灵的指引。看彼得后书1章19节至21节：

“我们并有先知更确的预言，如同灯照在暗处。你们在这预言上留意，直等到天发亮，晨星在你们心里出现的时候，才是好的。第一要紧的，该知道经上所有的预言没有可随私意解说的；因为预言从来没有出于人意的，乃是人被圣灵感动，说出神的话来。”

这里，至少关于圣经中的预言，他说是靠着圣灵来的（此处“被圣灵感动”的原文字面意思是“被承载”或“被拖带着”）。所以这些说预言的人—当他们说来自上帝的启示时—是圣灵在感动他们或者说他们靠着圣灵才能讲来自上帝的话。

在提摩太后书的这段经文中我们看到默示首先是经文文本的性质。是经文文本被上帝呼出的，上帝默示的，才成为了上帝的道。但是第二我们从彼得后书中看到圣经的作者们在讲述时也受到了圣灵的感动。[1]

这是圣经的默示的教义。那么我要问：“默示的范围是怎么样呢？”这里我们要注意圣经的默示的三个性质。

圣经的默示是完全的。这是说，全部圣经都是上帝默示的。这是提摩太后书3章16节所说的。圣经都是神所默示的。所以不是一部分圣经是上帝默示的，而是全部。圣经有完全默示的性质。因此你不能认为一部分圣经不是上帝默示的，而将其他部分视为默示的。全部圣经都是上帝默示的。

圣经的默示是逐字的。这是说，正是圣经里的字句是上帝默示的。完全默示的性质指的是默示的宽度。逐字默示的性质指的是默示的深度。不仅圣经中所有的书是上帝所默示的。那是完全默示。而且圣经里用的每个字也是上帝默示的。每个单独的字都是上帝所默示的。这是逐字默示的含义。

为了说明这是圣经作者们对圣经的看法，我们看圣经的作者们有时会为了说明一个神学观点而就一个字甚至一个字母进行辩论的例子。例如，在约翰福音10章34至36节里，耶稣就祂宣称自己是神子与祂所在时代的宗教领袖进行辩论。约翰福音10章34至36节：

耶稣说：“你们的律法上岂不是写着‘我曾说你们是神’吗？经上的话是不能废的。若那些承受神道的人，尚且称为神；父所分别为圣，又差到世间来的，他自称是神的儿子，你们还向他说‘你说僭妄的话’吗？祂的辩论是基于旧约圣经文本里的

先不管耶稣对祂为什么不是亵渎神的辩论。那不是关键。我们要注意的是，当耶稣引用诗篇经文时，涉及到了诗篇82篇6节里的一个字，即，“gods”（译者注：神们，英文里是复数）。如果诗篇作者可以将这些人称为神们，耶稣说，那他自称是神的儿子，你们还向他说‘你说僭妄的话’吗？一个字—“gods” 这个字。

同样，看保罗在加拉太书3章16节中的辩论。此处他在讲关于神对亚伯拉罕及其后代的应许。保罗说：

所应许的原是向亚伯拉罕和他子孙说的。神并不是说众子孙，指着许多人；乃是说你那一个子孙，指着一个人，就是基督。

还是，我们先不管保罗的辩论。重点是他的辩论是基于“后代”或“后裔”这一个字是单数还是复数。他说，预言里说的不是复数（众子孙），而是说一个子孙（你的一个子孙）—单数—就是耶稣基督。他认为这里就是指的基督。不管你如何看保罗的辩论，这里的重点是他的辩论依靠的是圣经中一个字的不同，是单数还是复数形式的区别。[2]

因此圣经的默示不能被视为圣经的总体观点是被默示的—认为上帝所默示的只是某一节或某一段经文里的观点—而不涉及经文文字本身。我想我们已经看到有时候圣经里的辩论是基于经文的一个字或者文字形态上的，因此不能简单地认为只是圣经作者所分享的总体观点是上帝所默示的，而作者能够随意选择文字来表达观点。

神学家习惯于将圣经说成是上帝的命题式启示。当你听到这个表述的时候，千万不要以为这里的“命题（propositional）”是哲学家所说的“命题（propositions）”的意思。这很容易混淆。当哲学家谈论一个命题时，他指的是一个句子的信息内容。例如，“snow is white”是一个英文句子。“Der Schnee ist weiß”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句子。它们没有一个字是相同的。后面那句德语有4个字；前面的英语句子有3个字。但它们表达了相同的命题，即雪是白色的。所以当哲学家们讲命题的时候，他们是这个意思。是指句子所表达的信息内容。但那与神学家所说的上帝的命题式启示的命题不同。神学家所说的命题的意思，我认为用“句子的（sentential）”这个词来表达更准确。也就是说，圣经的句子是上帝所默示的，上帝用祂的道，耶稣基督，一个活人启示祂自己，但祂也用圣经中的句子启示祂自己。祂默示了一定的语言言辞。因此这些是祂给我们的道。所以不要将命题式启示的观点与哲学家所说的命题搞混了，否则你就无法理解逐字默示。如果你说上帝仅仅默示了一个句子的哲学家意义上的命题式内容，那你就无法得到，例如，snow is white”，“la neige est blanche”或者 “Der Schnee ist weiß”。这些都是同一个命题内容的文字表达。所以我认为，假如像哲学家一样去说“上帝所默示的不是圣经的文字；祂默示了圣经的命题式内容，这可以用不同的方式表达出来”。因而德语圣经，举例来说，与英语圣经一样都是默示的。他们有一样的默示的命题式内容。但是，需要再强调一下，这并非神学家所说的命题式启示的意思。他们真的是指句子的启示—上帝用希伯来语和希腊语句子（语言言辞）来启示祂自己。祂没有使用德语或者英语或者梵语来启示自己。祂用了希伯来语和希腊语句子来启示自己。

只有希腊语和希伯来语经文文本实际是默示的上帝的道，我认为，这有着奇怪的含义。如果你认真理解逐字默示的话，只有这些希伯来语和希腊语的经文是神默示的。我的英文圣经可不是。这些字（译者注：英文圣经里的）并非神所默示的。[3] 上帝所默示的经文文字、祂呼出的文字，是那些原始的希腊语和希伯来语文字，这是我认为学习圣经语言能使我们受益匪浅的原因，我们能够借助希腊语和希伯来语字典以及其他工具来理解经文文本和原始含义。

当我思考这一点的时候，我不得不说，我认为逐字默示这一观点实际上与穆斯林的古兰经的观点接近。穆斯林教徒会说，当你读英文古兰经的时候你其实并不是真的在读古兰经，因为你你读的不是原始的阿拉伯文。所以如果你看一本英文版的古兰经，通常在封面上会写着“古兰经的翻译”。这不是真正的古兰经，而是古兰经的翻译。我勉强地认为逐字默示对我们基督徒来说几乎也是这样。上帝所默示的文本是原始的希伯来语和希腊语经文。我手里拿的是圣经的英文翻译。如果翻译得好，它将给我哲学家意义上的与圣经相同的命题式内容。我将能够理解到希伯来语和希腊语经文所表达的命题式内容。但就所默示的而言—记住我们说过，全部圣经都是神所默示的；经文文本是神所默示的，是上帝呼出的—我们所说的文本是指什么呢？我认为结论就是—希伯来语和希腊语经文文本。那是上帝所默示的。它强调了我们解经或学习圣经时为了确保理解它而要试着回到原始经文的重要性，因为有时我们的翻译是不充分或者有误导性的。

开始讨论

学生：在我们要学习的语言之上，我们是否要问一下哪个版本的问题呢？例如我们有多个抄本—哪一个是准确的呢？

耶稣说：“你们的律法上岂不是写着‘我曾说你们是神’吗？经上的话是不能废的。若那些承受神道的人，尚且称为神；父所分别为圣，又差到世间来的，他自称是神的儿子，你们还向他说‘你说僭妄的话’吗？

克雷格博士：当然！我希望大家理解了他的问题。他的问题其实是关于，“原始经文是什么呢？”我们已经没有原始手稿了，例如保罗写给歌罗西人的信的原稿，或者实际由路加所写的路加福音。我们现在有的是副本的副本的副本。我们知道在经文的抄写中产生了很多抄写者的差错。在经文的传播中产生了数十万的差错。因此圣经学者们极其关注能够尽可能精确地修复原始经文这件事。幸运地是，在新约圣经方面，我们已经能够达到极其准确的程度了。在新约圣经所包含的13800个字中，我相信只有大约1400个字仍是不确定的。我们还不能确定这些地方的经文准确的读法。但这些地方并不是很重要。这些经文的不一致并不影响任何教义。例如，约翰一书中说，“我们将这些话写给你们，使我们的喜乐充足”。另外的手稿中写道，“我们将这些话写给你们，使我们的喜乐充足”。不同之处在于人称代词“我们”或者“你们”。我们无法确定这个例子中原始经文是如何写的。所以你看希腊文的新约圣经，页面的底部有一个称为异文的地方，备注了不同的经文变体，以及我们对我们修复的经文的确定程度。

不幸的是，一些缺少道德的人，如Bart Ehrman，暗示说由于那些抄写差错，新约圣经非常不可靠，从而在公众层面对这个不确定性加以利用。[4] 但他没对普通信徒说清楚的是，对比我们所拥有的大量手抄稿来确定原始经文是批评家的任务。我记得听过一个电台谈话节目对Ehrman的采访，采访者说，那你认为新约圣经的原始经文真正讲了什么呢？Ehrman说，你是什么意思呢？采访者说，你谈过这些抄写的错误，所以你认为原始经文实际讲了什么呢？

Ehrman说，它基本上与我们现在看到的经文所讲的一样。然后采访者说，但我记得你说过在抄写过程中有那么多的不确定的地方和错误的地方等等？然后Ehrman说，哎呀，好吧，是的，但是我们已经能够修复原始经文了。所以我们现在99%确定原始经文所讲的内容了。所以你看，那又给这件事带来了不同的样子。

但你的问题是非常对的。如果上帝所默示的是原始的希腊语和希伯来语经文，那么我们尽全力来修复原始经文并阅读基于最好的最古老的手抄稿的圣经版本当然是重要的。这就是为什么尽管钦定本圣经文辞优美，但现在它确实不适合基督徒用做严肃的查经。它是基于拜占庭的经文集合，那是最糟糕最腐败的新约圣经经文集合。但是当你读现代译本，如修订标准本、美国标准所本、英国标准本或者新国际译本时，你就会读到基于现存的最好的手稿翻译出来的英文版本。因此在你读这些经文时你能非常自信，至少在原始希腊文中，你读的就是保罗、路加或者约翰当时所写的。

学生：我听说在有些情况下你可以争论经文原始的意图。你去探究一个人如何翻译一个希腊语或者希伯来语的词语。例如，我听说，对同性性行为的辩护，在原始文本里用的词语有时指“男人与男孩之间的关系”，而未必就是两个男性之间的行为。那原始意图是那个吗？而不是说同性性行为是两个男性之间吗？即使你知道原始的词，你如何弄清楚使用这个词的意图呢？

克雷格博士：你是在指出，在对新约圣经解经中这类词的研究是很重要并且常见的。你举得罗马书1章的例子是对的，有些人会试图为同性性行为辩护，说圣经在这里说的实际是恋童癖，即成年男性与未成年男性发现性行为来获取性快感。但是其他人会看这段经文文本，辩论说这并不是这段经文文本的真实意思，尤其是作者谈到了女人之间的性行为。但这是解经人解经的方式。不可避免地人们会诉诸于原始希腊文本来解释其翻译。普通信徒任由这些解经学者摆布，因为他不知道谁是对的。因此我认为普通信徒最该做的事（除了自己学习希腊语或者例如学着使用Logos软件之外[5]），是找到那些真正值得你信任的学者，那些当你需要做出可靠结论时可以相信他们的判断的学者。[6] 我认为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学生：词语索引在帮助普通信徒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例如，众所周知钦定本圣经是不可靠的，但他们也有一个词语索引来帮助普通信徒。它有助于使普通信徒更接近经文原意或者其本该有的正确翻译吗？

克雷格博士：不知道我是否理解你说的词语索引。我的英文圣经后面有一个类似的词语索引。当我查找“喜乐”这个词的时候，它给出所有“喜乐”这个词出现的位置的圣经参考。查“作王”这个词的时候所有它出现的章节会被给出来。或者“记念”和“除掉”这些词。词语索引就像翻译的索引一样。它是主题或者名字的索引。但它是基于英文的（以我的圣经为例），而非基于原始的希腊语或者希伯来语圣经。因此词语索引实际并不是你所需要的。你真正需要的是圣经字典，而非词语索引。如果你有一本圣经字典的话，你会看到关于每个话题的非常详细的信息，它会给出原始语言、细节等等。所以，例如，当你在圣经字典里查找“撒旦”（你想阅读关于撒旦的信息）时，它会告诉你在希腊语和希伯来语圣经里对这个人物所使用的不同的词，那个时代圣经之外的文学作品里他所出现的地方，以及这些词的用法这类更深层次的知识。我认为每个成熟的基督徒的书架上都应该有一本好的圣经字典，在进行认真的查经时能够借助它。

学生：提摩太后书3章16节同样适用于新约圣经看似是一种假设—即新约圣经也是神所默示的。我们如何能知道新约圣经也像旧约那样是神所默示的呢？

克雷格博士：是的。显然提摩太后书说的不是新约。它说的是那时提摩太自幼所学的犹太教的经文。你的问题所涉及的是为什么我们要认为新约圣经是神所默示的这一问题。我们将在不久之后研究这个问题。但是你所说的，提摩太后书说的是旧约希伯来圣经，这一点是非常正确的。

学生：那圣经解读呢？

克雷格博士：我认为圣经解读是非常富有启发性的。我建议你在进行查经或者读卷时读一些可信的作者所著的圣经解读。例如，几年前我灵修时所做的事情之一就是阅读William Lane（我俩没关系！）的圣经解读。就马可福音来说，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新约学者。那是一本由优秀的新约圣经学者所写的短小的、单卷的关于马可福音的圣经解读。我会在早晨读一小段马可福音，然后阅读Lane写的关于马克福音的解读。哇，那非常有启发性！它真的给出了关于经文的很多背景信息，帮我理解了我本会错过的马可福音的运用和含义。所以，我非常确定，圣经解读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有用的工具，尤其是我们做查经的时候。

我想我们这里所谈的是基督徒图书馆上该有哪些书。我觉得一般的基督徒完全不知道这些资源是令人伤心的事。资源非常丰富。如果你知道去哪里找的话，可以找到有成百上千的资料。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本圣经字典，都应该有不同译本的圣经，使我们能够把它们进行对比，当我们读卷的时候我们应该同时阅读一些圣经解读。如果你不想买它们的话，你可以在图书馆里查阅。实际上在教会里你能够免费得到这些资料。

学生：（录音无法听清楚）

克雷格博士：真的吗？Crosswalk.org？好的。

结束讨论

这一段到此结束。下次课我们将讨论圣经融合的性质，也就是说，圣经既是人类作者的作品，也是上帝作者的作品，并探究哪一默示理论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圣经如何能同时是神的道和人的话这一问题。

[1] 5:00

[2] 10:00

[3] 14:57

[4] 20:15

[5] 参见http://www.logo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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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30:05

[8]总时长：30:57 (版权 © 2014 William Lane Crai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