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楚有才

湖南岳麓书院门前的一副对联“惟楚有材、于斯为盛”很有名，但原创来自湖北安陆府。

《惟楚有才》

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

惟楚出才子，遍地是英豪。

这首民谣就四句话，前两句是有名的俗语。九头鸟本来是个赞语，也体现楚国地域文化。

《山海经·大荒北经》：“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天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名曰九凤。”九头鸟即九凤。九凤是一种让人崇拜的神鸟，寓意吉祥，而楚国人特别喜欢凤凰，崇拜凤凰，这九头鸟后来也就代指楚人（湖北人）了。

九头鸟本来是夸赞湖北人像天上的九凤一样，聪明、厉害。像很多汉语词语含义会演化一样，九头鸟一度由褒义转为贬义，编排出一些不好的寓意，被外地人用来形容湖北人“聪明过头”“喜欢窝里斗”，带有地域偏见。

近些年来，湖北努力为“九头鸟”正本清源。湖北人创办了一个九头鸟餐饮品牌，在首都北京很有影响，设有多家分店，获评“2005年度北京人喜爱的特色酒家”。

所以，民谣前两句“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是夸赞湖北人聪明之意，有九个脑袋嘛。

民谣后两句“惟楚出才子，遍地是英豪”，是自豪地直接喊出“惟楚有才”。

惟楚有才，也写为惟楚有材。

惟楚有材，典出《左传》。原句是：“虽楚有材，晋实用之。”即楚材晋用的典故。

提起惟楚有材，人们不由会想到湖南长沙岳麓书院门前的一副对联“惟楚有材、于斯为盛”。其实这八个字原创来自湖北。

楚材晋用带有一定贬义，首次写出“惟楚有材”赞誉含义的，是清朝顺治年间湖广巡抚林天擎。

《湖北通志》记载：清朝顺治十二年（1655年），湖广巡抚林天擎到武昌贡院祭拜孔子时感叹“惟楚有材，自昔艳羡”，撰入《武昌府学重修记》中。康熙年间，“惟楚有材”四字题于武昌凤凰山麓贡院牌坊。

据权威考证，“惟楚有材、于斯为盛”8个字连在一起的说法，最早出自康熙四十八年(1709)安陆知府杨绿绶撰写的《创建阳春书院记》。安陆府治所在今钟祥，与安陆县无关。阳春书院也在钟祥。江西南昌也有个阳春书院，只是碰巧同名。钟祥为郢中故地，留有宋玉阳春台遗迹，所以把新创办的书院命名为阳春书院。

安陆府杨知府认为创建书院的目的，“一以仰古人，一以开后学，欲使肄业其中者，词擅《阳春》，文赓《白雪》，惟楚有材，于斯为盛。”他的文章第一次把“惟楚有材”和“于斯为盛”两个成语组成一个新的词组，并赋予了新的意境。（“于斯为盛”典出《论语·泰伯》：“唐虞之际，于斯为盛。”本为孔子盛赞周武王时期人才鼎盛之局面。）

很多年以后的嘉庆年间，“惟楚有材,于斯为盛”楹联，才悬于湖南岳麓书院。但拎出来作为楹联使用，确是岳麓书院率先。

湖北、湖南本一家，春秋战国时期同属楚国。元明清时期，这两地曾同属湖广行省，至康熙年间分治。长沙岳麓书院选用“惟楚有材,于斯为盛”这副楹联，也是合理的，只是原作产生于湖北安陆府。

惟楚有材，是说楚国人才多，但不可理解为“只有”楚国出人才。惟字有多种含义。据《辞海》，“惟”字的第四种释义为：语首助词，无义。

实际上，惟楚有才之说，指的是先秦时代，并非所有时代都能称“惟楚有才”。汉唐及明清的湖北、湖南，并非人才茂盛之区。

梁启超《近代学风之地理分布》一文指出：“何故湖南、广东，清初学者极少，中叶以后乃大盛。”“湖北为交通最便之区，而学者无闻。”这是梁启超对清中期以前湖北、湖南人才情形的概括，虽是一家之言，确有一定道理。

专家统计，历代状元有姓名可考者，自唐高祖武德五年的孙伏伽起，到清光绪三十年的刘春霖止，共有592人，有籍贯记载的，共357人。

其中，北方出状元最多的三地：河南37人，河北29人，山东30人；南方最多的三地：江苏60人，浙江54人，福建33人。

而湖北是10人，湖南是4人。

明清时期，我国状元主要分布在南方，而且集中在江苏、浙江、江西、福建等地区。唐至明清，状元籍贯地理分布具有明显自北向南逐渐推移的趋势。

南方状元出现较多的省份，都是我国当时经济最发达的地区。而湖北为四战之区，经济发展受到战乱影响。

然而，清末以后，湖北又成了人才重地。如湖北黄冈，在近现代骤然英才并起，群星璀璨，不仅出了很多革命家、军事家，还涌现出了不少科学文化巨匠。

近代湖北一跃而成为人才辈出之地，这种逆袭与张之洞推动的新政有关。张之洞1889年7月调任湖广总督，在督鄂17年间，力主广开新学、改革军政、振兴实业，由此湖北人才鼎盛、财赋称饶。

在当代，湖北是科教大省，也是人才大省，“惟楚有才”名副其实。

1977年恢复高考后，曾经多年是全国一张试卷，湖北的高考录取线年年全国领先。“黄冈密卷”风靡全国，让高考学子又爱又恨。

国际奥数竞赛，1985年到2021年，获金牌在全国排名第一的是湖北省，共有23块；在全国排名第二的是湖南省，共15块。（湖广渔夫）

编辑：刘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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