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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悼!民俗专家、《文脉》老人吕洪年去世

2024-06-26 18:26|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 郑天一

  著名民俗学家吕洪年老先生于今天(12月21日)去世,享年85岁。浙江大学文学院党政办公室主任王国英对钱报记者确认了这一消息。

  吕洪年,民俗学家,1937年2月出生于绍兴新昌。浙江大学人文学院中文系教授,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专家委员会委员。2012年,获省政府“专家特别贡献奖”。著有《江南口碑》、《万物之灵》、《浙江民俗简史》等。

  “疫情三年间,就没再见过他。之前总是来出版社找我聊,大聊、小聊一会。”浙江大学出版社人文与艺术出版中心主任宋旭华在朋友圈怀念吕老。

吕洪年

  时间拨回至2013年3月8日,钱江晚报《文脉》专栏,发表了记者王湛对时年76岁吕洪年的专访稿件。

  他将很“土”的民间文学,带进象牙塔60多年的研究,让他的肚子里装满了民间故事

  吕洪年:民俗之美

  吕洪年家的房子比较小,书堆得很高。

  “从15岁到现在76岁,60多年了。我一直陷在民间风俗里,不可自拔。”吕洪年指了指满地的书,“你看,60多年的劳动成果都在这里了。”

  红色马甲、红色夹克,年过七旬的吕洪年,装扮仍然很时髦。而他研究的却是最“土”的文化——民间文学。

  “在民俗生活中,红色象征着生命。因为人的血液是红色的,因此红色也就成了生命的色彩。”吕洪年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思维清晰,逻辑性强,更厉害的是,他总能把话题“扯”到他最爱的民间文学上。

  他将民间文学带入象牙塔。上世纪80年代初,吕洪年率先在浙大开设了民间文学和民俗学课程。

  “其实,风俗就在我们的生活中。比如怎么过生日祝寿、怎么行成年礼,又怎么样结婚生子。”吕洪年说,“风俗就是我们生活的百科全书,是重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从2005年开始,我国每两年要评一次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名录。吕洪年半个世纪的研究,也有了用武之地,“民间文学、民间风俗、民间医药、民间技艺等等都要申报名录,我这里有一大批资源,进了名录后就可以得到保护,成为一个品牌,有利于地方经济的发展。”

  他笑哈哈地说,自从国家开始非遗申报,自己也迎来了第二春,“很多人都说我现在鹤发童颜,头发虽然白了,但是看着年轻了。”说着,吕洪年捋了捋满头银发,发自内心地感慨说:“美丽的第二春,美在我所从事的非遗研究。”

  如今,吕洪年正在编一本《杭儿风随笔》,记录杭州的民间风俗。

  吕洪年说明朝有首著名的民歌《杭州风》,是这样说的:“‘杭州风,会撮空;好和歹,立一宗。’说明当时民风浮诞,喜欢道听途说,一人倡,百人和,好比‘起无头而过无影’的一阵风。这就是如今‘杭儿风’的源头。”

  采访结束,记者也听了一肚子有趣的故事。老先生自豪地说:“我写书不用电脑,写文章都是口述,让学生用电脑打出来。我从第一句话讲下去,讲到最后一句,不用改,打出来就是成文的稿子。”

  常年下乡收集民间传说,吕洪年肚子里有许多有趣的故事——

  蒋村龙舟,尾巴上为什么要挂蜈蚣

  吕洪年说,他研究民间文化的目的,就是从老百姓口中得到一些线索,再去寻找考古资料和文献资料,解决某一难题。

  “比如蒋村的龙舟,有龙头龙身龙尾,龙尾巴上还要挂个蜈蚣,这是其他地方没有的。”吕洪年解释说,因为古代人认为蜈蚣是龙的镇物。

  吕洪年说,最早提到蜈蚣的,是《庄子·齐物论》,说蜈蚣以小蛇为美味,“腾蛇,传说中一种能飞翔的近于龙类的动物,竟被小小的蜈蚣制服了。这其实就是大自然的生物链。”

  “民间文化博大精深,它真是一个知识的海洋。”因此,吕洪年说自己欣赏它,愿意终生为它献身。

  (以下记者简称“记”,吕洪年简称“吕”)

  【蚂虾吃泥巴】 谚语中的食物链

  15岁的时候,我在当时的宁波大众报上,发表了我的处女作《小山坡上的歌声》。这篇文章,记录的就是新昌老百姓喜欢唱的民歌,我把它组成了一篇散文。

  记:在传统学科里,民间文化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您为什么会做民间文化的研究?

  吕:我从小就爱好这个。

  我老家在绍兴新昌,我大哥比我年长七岁,他爱好民间文艺,能唱戏,能拉二胡,能做孔明灯。

  二哥比我大四岁,小时候很能玩,什么跳房子、打铜板都会,对我影响很大。

  而且新昌的民间文化非常深厚,有很多民间艺人的会班,也有大的庙会,所以我很小就喜欢上了民间文艺。

  15岁的时候,我在当时的宁波大众报上,发表了我的处女作《小山坡上的歌声》。这篇文章,记录的就是新昌老百姓喜欢唱的民歌,我把它组成了一篇散文。

  后来,我大学里也专攻民间文学,常在业余时间,找古今中外有关民间文化的书来研读。

  就这样,我慢慢走上了民间文化的搜集、整理、研究、教学的道路。

  记:您说民间文化是知识的海洋,为什么这么说?

  吕:民间有一句谚语,叫做“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蚂虾,蚂虾吃泥巴”。它讲的是一个生物链。

  有一年,西湖水泛绿了,里面小球藻太多了,但是湖边有一个孔,孔里面的水不发绿,为什么?因为这个水洼里有螺蛳,它把泥巴吃掉了。

  于是,我们就找到了治理西湖的方法——把螺蛳放到西湖里面去,水的颜色就跟原来一样了。

  其实,劳动人民的智慧很多都没有得到发掘,它博大精深,是一个知识的海洋。

  【白蛇传】 民俗问题就是民生问题

  我工作以后当讲师,每年都带学生下乡去采风。赤脚医生、抓鱼的、砍柴的……都是我的朋友,经常来往,我搜集了他们讲的传说故事,编了一本《方腊民间传说》,便一发不可收。

  记:您是第一个在浙大开设民间文学课程的老师吗?

  吕:改革开放后,学术争鸣,学校要开新的选修课程,谁专长什么,就可以开新的课。

  1982年,我就开了民间文学这门课,后来发展成为民俗文化。听的人很多,大教室里几乎都坐满了。

  我教的都是老百姓流传下来的东西,民间故事、生活习俗……所以听的人很多,而且津津有味。

  因为这些内容是老百姓世代传承的,与他们的生活密切相关,他们须臾都不能离,所以说到底,民俗问题也就是一个民生问题。

  记:虽然您是老师,但很爱下乡去,和老百姓呆在一起?

  吕:我工作以后当讲师,每年都带学生下乡去采风。

  赤脚医生、抓鱼的、砍柴的……都是我的朋友,经常来往,我搜集了他们讲的传说故事,编了一本《方腊民间传说》。

  后来,我又编了两本书,一本是《吴大帝传说》,是讲孙权的,还有一本《钱王传说》,讲钱镠的。

  我刚修订这两本书的时候有人反对我,说“你怎么老是搞帝王将相啊,封资修的余孽。”我说,“我不怕,他们是浙江的历史功臣嘛,就是要弘扬他们。”

  孙权也好钱王也好,是我们浙江这块土地最早的开发者、奠基者,功劳大得很。

  记:今年是蛇年,《白蛇传》的故事家喻户晓,您有研究过吗?

  吕:当然。现在研究《白蛇传》的起源、演变,有人说是一种专门学问,叫“白学”,从中也可知它所包含的学问很深,可以说永无止境。

  吃汤团、喝雄黄酒、吃螃蟹以及吃癞蛤蟆,都是与之有关的。

  比如,吃螃蟹。人们曾经对螃蟹是有恐惧感的,从不敢食蟹到敢食,经历了一个相当长的时期。鲁迅先生在杂文中曾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定是英雄。”杭州师范大学林正秋教授曾撰文考证,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杭州人。

  而在《白蛇传》中,法海因为干涉许仙白娘子的婚姻生活,受到玉皇大帝的惩罚,最后钻进蟹壳,变成了横行一世的螃蟹,称为“蟹和尚”,人人得而食之。这一故事情节,也正是人们从不敢吃蟹到敢于吃蟹的演变过程。

  【防风氏】 口碑中的历史人物

  我从口碑、考古、文献三者互参互证,证明大禹是历史上一个真实的人物,不是神话人物,也不是传说人物,而是夏氏族部落的领导人。

  还有一个跟夏禹同时期治水的,是我们吴越的先民防风氏。开河道,是防风氏跟大禹一起创造发明的。

  记:在您看来,民间文化研究最重要的是什么?

  吕:口碑是民间文化研究的特殊资源,是源头。

  现在研究文物离不开三样东西:一样是文献,就是古人写在书里的东西,我们加以研究开发;还有一样是地下挖出来的考古资料,是曾经有过的文化。

  最后一样就是口碑,是老百姓口耳相传的,很多人认为这不能登大雅之堂。

  实际上,文献也好考古资料也好,离开了老百姓的口耳相传,就不可能有新的突破,不过是书本到书本。

  我为什么要在大学教民俗文化呢,就是要将文献、考古和口碑三者结合,互相穿插,写出论文和专著。我的论文集《江南口碑》和专著《万物之灵》便是三者结合,学界认为“走出了一条学术新路”。

  记:三者结合起来做研究,您得出了什么成果?

  吕:我有两个研究引起学术界比较大的重视,一个是夏禹,我从口碑、考古、文献三者互参互证,证明大禹是历史上一个真实的人物,不是神话人物,也不是传说人物,而是夏氏族部落的领导人。

  还有一个跟夏禹同时期治水的,是我们吴越的先民防风氏,就出在我们杭嘉湖地区,德清就有防风氏大庙,每年春秋要祭他。

  大禹治水的时候,他父亲治水的方法是堵,大禹治水是疏导,而防风氏是堵疏结合,主要是开河。

  所以,我们在萧山跨湖桥发现了8000年以前的独木舟。如果没有河,哪里来独木舟?所以开河道,是防风氏跟大禹一起创造发明的。

  记:您现在正在研究什么方面的民间文化?

  吕:现在浙大要创办一个海洋学院,要发展海洋经济,也要研究海洋文化。

  我现在就在研究海洋民俗文化,也是老百姓的口碑,不见于经传,而渔民们每次出海捕鱼都离不开它。

  他家的客人,都是工匠和农夫

  讲述人:翁迪明,萧山图书馆副研究馆员、副馆长

  旧祠堂、水井边,或者哪个河埠头,一干人等的侃侃高谈之中,传出了响亮的“新昌普通话”。每次这个场景出现的适合,就意味着,吕教授又来了。

  吕洪年是我的大学老师,50多年了,他总是浪迹“最民间”。

  出门在外,他最喜欢的方式是步行,说可以接地气,对身体好。其实他也期待在途中偶遇某位曾经的采风对象。一般说来,他总是能如愿以偿,因为别人也很想再见见他。

  无论一面之交还是几度拜访,吕老师都记得他的名字、他的脾性,当然还有他的独门绝技。

  要是没有见着“名单”中的人物,吕老师总会冷不丁冒出一句“那谁出门去啦?他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所以,虽然学生绕膝,但到他家做客最多的,是工匠、手艺人和农夫。

  他还很爱美食,每到一处,总要品尝一下当地的特色菜。不过他不吃大酒店里的菜,他喜欢的都是最简单、最乡土的小点心,或者某一味野菜。我们学生帮他夹菜,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够,够,每种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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