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梦叶罗丽｜LOFTER（乐乎）

-又一次诈尸。

 -灵感枯竭ing

-想写一些匪气的七皇子，但是又抛不下他华贵雍容的皇族气质┭┮﹏┭┮

“陛下，鳪州水患严重，严知府这些天已经是第十八次求援了。”老太监拂尘搭臂，拧着眉站在慕之醉面前。

“咳咳...”已近迟暮的皇帝身着款式简单的暗金色布袍，一手抵着额角，肘下还压着厚厚的奏折，“慕弦呢？”

“大殿下他...似乎不愿意管....”老太监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以大殿下脾性，属下私以为，恐怕并不适合....”

“并不适合接替朕的位置？”慕之醉随意地接口。

“属下罪该万死！”老太监双手举过头顶，诚惶诚恐地下跪。

“朕并无怪罪之意，”慕之醉颔首，示意他起身，“不如说，朕也有此意。那么依你所看，那位皇子更适合？”

“臣以为，三皇子气性儒雅，心系苍生...”

“他性子太温和，易心软，并不适合这朝堂。”慕之醉语气间带着轻叹。

慕临举手投足间儒雅温和，待人接物都如沐沐春风，笑起来更是和他母上一模一样。

他一向喜欢这个孩子，也想过要给他这个位置。

可慕临易心软，风云诡谲步步染血的朝堂并不适合他，若自己一日身死，谁又能护着他呢？

“陛下以为如何？”老太监开口问道。

“嗯...朕倒是更看好慕迟那孩子。”慕之醉从回忆中抽离，又转念想着探望慕临的事。

“七殿下....虽聪慧过人，但性子算不上好”

“作为庶皇子，他已受过太多委屈，”慕之醉又发出一声叹息，握拳抵着唇咳了几声，“朕对贵妃亏欠颇多，对他也是...”

“陛下该休息了。”老太监低着头敬道。

“不急。”慕之醉摆摆手，“慕临那孩子今日怎么还没来？”

“三殿下平日这个时辰都会来看望陛下，今日可能有事耽搁了。”提起慕临，老太监脸上略有宽慰之色。

“那孩子身体不好，怕是又病了。”慕之醉手下批阅奏折的手一顿，“叫人去三王府....”

慕之醉话未说完，殿外便传来传唤。

“三殿下求见！”

慕之醉眉间舒展，挥手要慕临坐在自己身旁。

“父王。”慕临笑笑，拽了拽身旁的人。

慕迟不情不愿地抬手作揖。

“参见圣上。”

慕之醉一怔，低咳了一声。

“阿迟....终于肯来见朕了。”

“哼。”慕迟冷哼一声，并未行跪礼。

“阿迟。”慕临皱眉。

“阿临不必强求你七弟，”慕之醉似乎还有些恍然，眼神微晃，开口替慕迟说话，他挥挥手，“来，都过来让父王好好看看。”

“阿迟....几年不见，锋芒未减，朕听说了，你做得很好。”慕之醉又咳了几声，慕临搀扶着他靠在软垫上，“阿临又瘦了，这几日可有生病？”

慕迟听了这话，眼神有些飘忽地看向慕临，见那人仍端着得体的笑慰藉圣上，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明明昨晚还因胃疾反复，在他怀里辗转难寐。

慕迟抱臂，冷眼看着一旁父子情深的场景，忽见慕之醉看向他。

“阿..迟？”

“别这样叫我。”慕迟斜睨他一眼。

“这名字不好听。”慕之醉低咳了两声，露出一个惨淡的笑，“你母后觉得朕对她的歉疚来得太迟了...”

“兔死狐悲。”慕迟抱臂冷笑。

“让父王看看你....再过几年，就看不到了..咳咳”慕之醉身形一晃，剧烈地咳嗽起来，慕临急忙伸手在他背上轻抚着。

“反正你，也从来不想见到我这个杂种。”慕迟神色微动，但仍站在原地看着他。

“阿迟...”慕临扶着微微颤抖的慕之醉，拧着眉带些谴责地看着慕迟。

慕迟捏紧拳又松开，放下手臂缓缓走向慕之醉。慕临表情微松，可下一秒慕迟突然一把揪起慕之醉的领子，恶狠狠地看着他。

“阿迟！”慕临一惊。

“别以为你现在这幅样子能激起我的同情心，”慕迟撇了一眼试图阻拦的慕临，微微松手，“你老了，但你活该。我从不觉得你欠了我什么，也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但是你欠我母亲的，千刀万剐尚且不足还。”

“我知道...咳咳咳”慕之醉笑着咳起来，咳嗽声在体内回荡，凄惨得像一幅空壳，但他勉强扯出一个慈爱的笑，“你是我的孩子，阿迟...一切都不迟。”

慕迟瞳孔微微放大，缓缓松了手。

你是我的孩子。

慕迟从没想过会在这个老狐狸嘴里听到这句话，即使他已是油尽灯枯垂垂老矣之时。

“父王，您好好休息，我先带阿迟走了。”慕临急忙圆场，仓皇地行了礼就拉着慕迟走了。

慕迟还有些恍惚，任慕临扯着他袖子一路疾步走着。

“你刚刚在做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停下，慕迟有些失神地晃了一眼远方望不到边的莲花湖，脚下不稳，扶着栏杆才站住脚。

“你怎么了？阿迟？”慕临的语气从质问变成了担忧。

那人没回话，只是在乾坤袖里摸索着什么，慕临眼里的担忧更深了一层，然后手里被塞入一个冰凉的东西。

是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慕”字。

“这是他当年离开前，送给我母亲的。”

慕临摩挲着玉佩的手指顿了一下，翻过玉佩，看到背后还有一个小小的“迟”字，是那个女子在十几年前一笔一划刻上去的。

“阿迟....”慕临有些心疼地看向那个依旧表情淡然的少年。

“我的母亲给我起名为‘迟’，”慕迟指尖微抬，将栏杆上一个碎石弹进湖中，小小的石块悄无声息地沉入湖底，连一丝水花都没有溅起，“爱来得太迟，道歉和愧疚都来得太迟，一切都太迟了。‘你是我的孩子。’，哈。”

慕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安慰的话。

“如果母亲还活着，听到这些话，一定又会傻乐。可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慕迟顿了一下，湖面上尚未开放的莲花紧紧缩在一起，似乎不想别人窥见一丝盛放的美艳，“他已是残年，说这些，无非是要我.....”

慕迟闭上嘴，不再往下说。

“想哭就哭出来吧。”慕临轻声说。

“我已经忘了怎么哭了。”慕迟盯着波光粼粼的湖水看了一会儿，终于转过头看向慕临，后者发红的眼眶却让他愣了一下，“兄长怎么...”

他止住话音，唇角漫出一丝轻笑，迈了一步揽住慕临的肩。

“你怎么先哭了，嗯？”

“不迟.....”慕临哽咽着，把脸埋在慕迟脖颈，闷闷地说，“一切都不迟，你不许这么想。”

“嗯，我错了，别哭了。”慕迟用袖子抹抹兄长的脸，“有人要来了。”

慕临从慕迟怀里挣出来，自己抹了抹眼泪，掸了掸衣袖，又是温润儒雅的三皇子。

不多时，果然一个侍卫匆匆赶来。

“三殿下！大殿下召您去他府上。”

“慕弦？他找你做什么？”慕迟皱了皱眉。

“不知。”慕临摇摇头，“你先回府上吧，我去见他。”

“等一下。”慕迟抓住他的手腕。

慕临拍了拍慕迟的手，“放心。”

慕迟握着慕临手腕的手紧了紧，又松开，“我在你府上等你。”

慕临对他露出一个宽慰的笑，跟着侍卫走了。

“七殿下，可要属下去看着？”水清璃无声无息地出现。

“你妹妹什么时候回来？”慕迟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冰冰地问。

“七殿下。”面容如雪的少女戴着漆黑的斗篷，其下银白的发丝若隐若现。

“去盯着，”慕迟迈开步子，“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切记，不可妄动，慕弦不是省油的灯。”

“是。”韩冰晶抛给水清璃一个放心的眼神，身姿轻盈地隐没在嶙峋宫殿中。

颜爵的伤口不深，没几天便结痂了。

“好痒...”颜爵隔着布料摩挲着小腿。

“小心点，别老摸它。”庞尊递给颜爵一杯茶。

“祖宗们，咱是不是该动身上路了？”毒夕绯把庞尊倒的茶一饮而尽，“再待下去恐怕朝廷的人又要跟上来了。”

“一个钟头后动身，翻过邬尒山就到了西域，”颜爵眯了眯眼，“西域有些安分的小国，可以去待几天，顺便套些情报。”

毒夕绯赞成地一拍手，“得，那我去收拾东西，你俩也快点。”临出门，她还不放心地回头补了一句，“别腻歪了。”

颜爵翻了个白眼，偏头看向从刚刚开始就沉默的庞尊。

“怎么，是对我的决断不放心？”颜爵笑盈盈地看着他。

庞尊捏着茶杯的手紧了一下，突然呼了口气。

“在庙里，那天早上...”庞尊嗫嚅着，对上颜爵疑惑的眼神，轻声说，“颜爵，等一切结束，我就跟你走，去哪里都好。”

庞尊是个迟钝的人，几日几夜反复揣摩古庙一宿。颜爵或许是在真心向他发出携手的邀请，却被他用那么沉重的语言砸至谷底。

庞将军活了二十余年，都没有遇到过如此难题。

他小心翼翼地揣摩着颜爵的表情，心里一紧，仓促地开口补道：“我发誓！”

“噗。”颜爵看着他试探的样子失笑出声，心头却一阵怅然。

等一切结束？他等不到那一刻的。庞尊，不用等到结束，你就会发现你面前这个落落无尘的云游书生，是一夜之间覆灭六万大军，害你满门抄斩的人。

颜爵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恨光，很快消失殆尽。

只有颜爵自己知道，古庙那一早，他是真的想和庞尊分道扬镳。

庙中青灯古佛像，那非人之物的目光打在身上却让他一阵寒战，那仿佛是过去的自己在质问。

颜爵，什么时候，你变成了如此阴毒之人。

他是一只赴火飞蛾，明知道靠近火光那一刻就会灰飞烟灭，看似义无反顾。

偏偏庞尊这一点火光燃得真真是无怨无悔，烧得颜爵心头滚烫，带着些灼痛蔓延在胸口。

“笨蛋。”颜爵眯着眼越笑越欢，庞尊心头一松，也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