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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音谈苏派写实绘画

2024-07-16 04:21|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王音《肖像》,喷绘上水粉,54x36cm,全系列共32张,2006年

几乎所有中国当代艺术家都曾在沿袭苏派美术教育体系的专业院校学习,苏派绘画的影响,就像中国当代艺术家的群体胎记。当代艺术浪潮来袭时,大多数中国艺术家将之遮掩或叛离,王音却选择了暴露。以退为进,王音回到历史,重述这一绘画体系的深层渊源。

什么是苏派写实绘画?

苏派绘画指前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美术创作方法,在“艺术属于人民”的方针和继承 “巡回画派”现实主义绘画传统的基础上发展起来。基本特征包括扎实的写实能力训练、深思熟虑的构思构图、对素描草图高度重视、重视社会功能性和严肃性等。

写实风潮的源头

苏派绘画如何来到今天的中国?我所在的这个时代和历史如何关联?近现代绘画史如何影响了我?

这些问题我需要去了解,也需要正视和面对。

早在1904年,康有为就提出用“写实”来推动中国画的“改良”。作为康有为的学生,徐悲鸿先后在1917年、1919年留学日本和法国。1927年归国后,徐悲鸿提出“只有写实主义足以治疗空洞浮泛之病”,影响了整个20世纪乃至更久远的中国美术。

最早热烈赞扬前苏联现实主义美术并把它介绍给中国观众的艺术家,也是徐悲鸿。

1934年5月,徐悲鸿受邀赴前苏联莫斯科红场历史博物院举行《中国绘画展》,回国之后著文热情洋溢地介绍前苏联美术馆和美术界的状况。1944年徐悲鸿再次访问前苏联,回国后赞美前苏联美术“社会主义的内容,民族的形式的现实主义作品的光辉表现,使我感到极大的兴奋”,“以现世界而言,恐无一国可与之相比”。

徐悲鸿尤其注重美术基础的培养,对素描非常重视,力求打好造型基础,反对在习作中强求个人风格。这些主张都与苏派绘画不谋而合。1949年11月,徐悲鸿出任国立美术学院(1950年1月正式定名为中央美术学院)第一任院长,徐悲鸿所建立的写实体系,成为我国美术教学中一个最严谨的基础教学派。

徐悲鸿并非简单地模仿西方,他去西欧的时候写实主义已经在西方美术史进程中处于古典状态,但徐悲鸿没有简单地认为当下的新的就是先进的,他考量的准则是他自己的民族需要什么。在历史中,徐悲鸿的选择显现出他的深刻性。

因为那个时代的中国需要写实,应该写实。

马克西莫夫的准则

1955年,北京、上海举办大规模前苏联美术展览会,既有十月革命前的俄罗斯经典作品,也有其后的美术名家的作品。与此同时,大量介绍前苏联油画的画册在中国销售,大量前苏联美术理论和美术史的文章被译成中文,成为美术界如饥似渴的学习资料。这样的氛围中,文化部开始聘请前苏联专家来中国讲学。仅在绘画学科,当时各个学科聘请前苏联专家都是时代潮流:1955年哈尔滨工业大学开设苏联建筑专家研究生班;1956年中央美术学院聘请尼·克林杜霍夫主持雕塑研究班;1957年北京电影学院聘请阿·维·雷柯夫开设西方舞台美术史、舞台美术史论班等。

20世纪50年代中期,由文化部出面在中央美术学院组织了由前苏联专家执教的油画进修班(1955-1957年)和雕塑进修班。主持油画进修班的是曾在莫斯科苏里柯夫美术学院任教的俄罗斯功勋艺术家马克西莫夫,被选送进修的学生主要是受过高等美术学院训练或已有一定创作经验的青年教师和创作人员。这批学员后来都成为中国美术界的栋梁和各地美术院校的教学骨干。

与此同时,中国向前苏联派遣留学生。1952至1962年间鲜有到西欧留学的艺术家,留学生们到前苏联学习归国后在各地美术学院任教,苏派绘画有了更广泛深入地传播。

1991年12月25日,前苏联解体,“苏联”成为历史,“苏派绘画”却早已成为中国各美术院校绘画基础教学和考试的准则,沿袭直至今日。

一张失效的身份证

谈及自身,我父亲1957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附中,之后回到山东从事主题性创作。他曾梦想成为中国的苏里科夫,可后来他一生都很苦恼,无论如何也丢不掉苏派绘画的印记。

受父亲的影响,我很小就开始画画。就像学习书法从唐楷入门,我们学习绘画都需要从苏派的素描训练体系入手。不仅是我,我们这个时代所有的中国艺术家都从这同一个路径出发。

我们并未意识到,一直以来学习的并非是艺术的真理,而是一个已经“过时”的流派。直到1984年我考入中央戏剧学院舞台美术系,那时欧美当代艺术已经裹胁着成为时代风气,我们考试却还是考写实绘画。

很快我就对写实感到了厌倦,开始抽象绘画。

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我才慢慢反应过来:欧美的当代艺术和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要丢掉苏派来画抽象?

苏派绘画的训练形成了我最早期的绘画观念,也塑造了我后来的兴趣方向。它也许已经“过时”和“落后”,但它的确是我们曾接受的,是我们经历过的路程。历史也许可以把它否定,但是我想要换一个角度去理解。

2003年和2006年,我在喷绘画布上分别用油彩和水粉画了两幅《伊万·杰尼索维奇的一天》,同名小说是前苏联俄罗斯作家索尔仁尼琴在40年前引起巨大轰动的成名作。小说叙述的是伊万在集中营里服刑劳动的一天。图像是作家正在写这部小说时的一张照片,我用苏式的画法将它再一次重新画过。

苏派绘画技法对于我是一块涂抹不去的刺青,深深印在皮肤上面,多少年来与我形影相随。一直以来我想用一个方式来面对这样一张已失效的身份证。《伊万·杰尼索维奇的一天》这件作品对于我来说便是擦亮这种感受的第一根火柴。做这件作品的时候,我也的确感到了些许的温热。

我不知道苏派绘画模式在中国美术教育中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也许它就像高考一样没有更有效的模式将之替代。但它的确影响了我,我需要正视这个影响。

我希望在我绘画本身的背后,还有另一张潜在的绘画,或者是别人的记忆,或者是群体的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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