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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体·引力之外》:当科幻介入现实,当信念成为考验

2023-05-26 05:38|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作者:迟凡乐

2006年,《三体》开始在《科幻世界》上连载;八九年后,《三体》摘获雨果奖最佳长篇作品奖,正式走入科幻迷之外更大范围的公众视野之中。无数读者正是从这部作品开始,才将我们在现实社会中的日常生活,和未来的宇宙景观或危机相联系上。

自那以后,又过了八九年。刘慈欣和《三体》所创造的想象世界,仍在不断生长和扩张。

最近,《三体》走进了线下——沉浸式科幻体验现场《三体·引力之外》(下简称《引力之外》)于上海徐汇区开业。体验馆搭建了3400平方米的实景,首次将《三体》IP以“实景沉浸+虚实共生”的形式呈现在公众面前。

为什么在《三体》作为小说问世的17年后,这部作品依然能给予读者震撼,并且持续扩大影响力?从小说到影视作品再到线下体验空间,为什么我们愿意不断走进那个世界?在《三体》已被反复描写过了的今天,我们还能从这个体验现场中收获什么新的理解?

带着这些疑问,我走进了《引力之外》。

《引力之外》故事的开场从“太空电梯”开始。

原著小说中,“太空电梯”正是是刘慈欣宇宙中连接地球和太空探索的重要标志。而当观众们登上电梯,电梯门一开一关,日常琐碎和未知旅程之间也就完成了一次切换。

走出电梯,“等待登入区”里展示着大量三体原著中颇具代表性和纪念意义的物品,几乎称得上一座“三体博物馆”,一下子将观众拉到三体故事的情景中。

我们将从这里登陆《引力之外》的主要场景:“万有引力”号恒星战舰。

“万有引力”号出自《三体》中一段重要背景:在末日战役后,地球太空武装力量几乎全军覆没。随后,地球建造了第一艘恒星战舰“万有引力”号。战舰上载有“执剑人”罗辑以及和三体人谈判交涉的重要筹码——引力波发射器。在小说中,是否启用引力波发射器暴露三体文明的坐标,在地球文明和三体文明的冲突中,有非常重的故事分量。

我们已经见过太多三体改编作品了。普遍的一大难点在于,既要足够尊重原著、让读者能顺利代入故事,又要结合该改编形式有所创新和加成,否则我们何必重复体验?

《引力之外》的设定于是显得巧妙:它的背景来自一段重要的三体故事情节,但另一方面,原著又没有太大篇幅对“万有引力”号内部结构和故事进行过多描写,甚至连它的最终结局,也只是在关一帆和程心的对话中被简要交代——留下给《引力之外》重新叙述的空间很大。

于是,《引力之外》便不仅是《三体》的戏剧改编,也成为了《三体》故事的有效补充。

并且,和之前所有三体改编作品都不同,这次我们不再作为被动的读者和观者。我们将会作为三体世界一员,按我们对宇宙和个体关系的理解,实现自己的行动和抉择,推动故事的进展。

此刻我站在“万有引力”号前,连串假想跃进我的脑海:决定三体和地球文明命运的引力波发射器正屹立在我即将登陆的战舰上。如果我有机会去决定触发它与否,如果我有能力降低三体和地球文明坐标被暴露的概率——那么《三体》结局和黑暗森林法则走向,会在这个平行宇宙里,得到扭转吗?我能影响银河系,乃至更广大宇宙的命运吗?

一盆冷水很快浇在跃跃欲试的我头上:登舰后,按规定我需要进入“睡眠舱”做心理检测,不知道是剧情设定还是我在回答问题时过于兴奋而不够稳定,我的检测结果被判断为失败,而需要多“冬眠”一会。

冬眠技术是《三体》里的技术设定,也伴随着一些伦理讨论。显然我并不是真正的“万有引力”号船舰上的一员——这点理智还是有的——但当该情节发生时,我却瞬间感受到了“冬眠”状态的孤独和无助。尽管只有几分钟时间,独自呆在睡眠舱里的我已经忍不住盘算起,如果和队员走散了该怎么办?被封闭期间会不会错过重要剧情?冬眠之后如果还不通过心理测试又当如何?更何况对一次冬眠动辄上百年的小说角色而言,冬眠的选择意味着什么。

这段插曲给我带来的另一种具象感受是:在演出现场,去“感受三体宇宙”的重要性似乎要优先于去“解读”它。

演出是多线并行的,观众会被随机分为五组——分别是工程组、参谋组、后勤组、科研组,以及我所在的医疗组。演出开始后,我们找到自己的“组长”,也就是“万有引力”号上主要的几位演员,了解故事背景和工作任务。

多线并行,也就意味着每个人接触到的故事是不完全一样的。

一个典型的因为信息差导致的观感差异很快就出现了:医疗组的我,在一些分支任务线中,恰巧旁观到了隔壁工程组组长因为和儿子分别、而滋生出孤独和挣扎,开始对正在执行的任务感到倦怠的过程。意想不到的是,我所在的医疗组组长,则直接针对工程组组长的“差状态”大为发难。队员脸上出现了不同的表情:对没有接触到工程组组长辛酸往事的人来说,这的确是一个职业操守意义上的问题;但对于全程目睹过他心灵困境的我来说,则很难用那些硬性的要求和规定,去评判他的付出。

自由开放的多线叙事,让这样的张力时刻经常出现。每个观众实际上都只体验了自己版本的《引力之外》。

于是,当故事推进到最终的投票环节,要决定引力波发射器是否启用、来决定三体文明和地球文明的最终命运时,观众们便有了大不相同的立场。

在是否启用引力波发射器的投票中,我选择了不发射。

在经历《引力之外》之前,根据某种“崇高”的观念或者话语,来做出“符合人类利益”的选择,似乎是轻易之举。

我也曾以为投票情形会很明朗。无论是单纯想见证一个区别于原著的结局,还是基于我们在演出现场目睹过的痛苦和焦虑,冲突似乎都有充分的理由迎来结束。

然而投票真正开始后,情况远比想像中纠结。对于跟随过这些不同角色、倾听过Ta们所经历的漫长宇宙和黯淡终点的观众来说,要做出一个影响Ta们命运的决定,是困难而揪心的。而当看到那么多人和我做出相反的决定时,也令我产生一种自我怀疑,是否我没经历到的那部分故事线里,藏有更具说服力的关键线索?

但这或许正是这次演出最特殊的魅力所在:当一切文本上的、观念上的内容,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接触和经历之后,我们原本以为无法被动摇的信念都会经受一次新的考验。

刘慈欣曾在第一部《三体》的后记中写道:

“如果存在外星文明,那么宇宙中有共同的道德准则吗?往大处说,它可能关乎人类文明的生死存亡……我认为零道德的宇宙文明完全有可能存在,有道德的人类文明如何在这样一个宇宙中生存?这就是我写地球往事的初衷。”

回望《三体》最早开始出现连载的2006年,今天的世界已经大不相同。如今的我们生活在疫情、战争和气候危机偶发交替出现的世界里。远方的消息是不同历史文明间难以沟通理解的龃龉,近处的恐惧是人工智能似乎随时会取代人类价值的焦虑。

刘慈欣当初的思考,在如今世界复杂性的衬托下,反而显得更有价值——人类要如何在不同道德准则的文明中,持续和平互助的生存下去?在人类文明生死存亡的各种危机面前,人类的道德还能发挥什么作用?

这个命题贯穿在三体宇宙形形色色的作品中,也同样支撑着《引力之外》的戏剧内核。

对此,《引力之外》给出的回答是:比起某种永远崇高的抽象存在或者道德伦理,更有意义的是每一个不同个体,每一种不同的讲述。

走出演出现场,我又花了一些时间,确认了这个结尾所带给我的感触所在。在过去几年的现实生活中,我们都感受过当外部世界剧烈变化、危机频发时,个人被裹挟其中的无力。代入这个背景,我们在《引力之外》中收获的体验,就显得像是日常黑暗森林里的小小光明。我们在演出中感受到的,是一种个体推动命运变化的角逐之力,它帮我们重温一个简单但有时被忽略的事实:个人是有能力为自己命运走向做出选择和贡献的。

而比起演出“结果”是否你所认同的,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充分经历了这段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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